187 禍不單行
而龍傲天沒有對蘇無邪出狠招,估摸著是想把他耗到筋疲力盡,然後帶回青龍國。
蘇無邪不斷用蛟龍劍擋去龍傲天的靈力球,時間長了也感覺有點乏力,他與任少天心裡所想的一樣,繼續(xù)被動的話毫無勝算。
激斗的聲音驚動了紅菱,紅菱到來的時候,這個營帳已經(jīng)幾乎被全拆了,原本的室內(nèi)儼然成了室外。
紅菱想幫手,但她一介女流,又沒有靈力和神兵利器護(hù)身,更加不堪一擊。
蘇無邪和任少天都來不及叫她快走,她已經(jīng)被龍傲天的靈力球打得元氣大傷,昏了過去,嘴角滲血。
事情已經(jīng)殃及池魚了,再不解決可能會牽扯到更多無辜的人。
任少天向蘇無邪打了個眼色,然後大叫吼一聲:“老子我跟你拼了。”
他忽然就用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衝到龍傲天面前,一劍刺去。
但這對龍傲天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他不過輕輕一劃手,便輕易把任少天的劍打落。
任少天只覺手腕一陣麻痹,隨即便有一種被折骨的痛,腕骨要斷掉一樣,不過這是他預(yù)料之中的,只不過是犧牲一隻手來稍微分散龍傲天的注意力。
他倏的就消失在龍傲天面前。
龍傲天還以爲(wèi)他因爲(wèi)一手被廢而倉惶逃脫,不忘恥笑一番:“不自量力。”
誰知就在他得意之時,任少天已經(jīng)躥到他背後,一雙長臂穿過他的腋下,把他的肩膀緊緊反扣:“老蘇,快點。”
龍傲天想掙脫任少天,不斷擺動身體,用手肘往後撞擊任少天的身體,可任少天無論如何都不放手。
短短時間,任少天的小腹已經(jīng)被龍傲天的手肘頂撞得五臟六腑都要崩裂了,而且還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那個位置,應(yīng)該是肋骨。
他的嘴裡不斷的噴涌著鮮血。
要知道龍傲天的每一下撞擊並不是一般的撞擊,而是帶著靈力的攻擊,任少天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下,反正是已經(jīng)暈乎乎,幾近失去意識了,但他僅存的意志仍堅持著,可以說是用生命在剋制對方。
說是遲那時快,蘇無邪揮動蛟龍劍直插龍傲天心臟。
幸好這一劍及時,若再遲一秒,恐怕任少天就要內(nèi)傷而死了。
因爲(wèi)任少天在龍傲天身後,蘇無邪不敢刺得太深,怕傷到任少天,但他掂量過,足夠刺穿龍傲天心臟的了。
拔劍的瞬間,血花四濺,暗紅的鮮血從龍傲天心臟的位置不斷涌出,而任少天也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顧不得龍傲天那麼多,蘇無邪連忙蹲下身子扶起任少天的上半身,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少天,少天……”
他得先確定任少天沒死纔好。
任少天一臉泛白,嘴上滿是鮮血,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出來,蘇無邪看著自然難免驚恐。
叫了好幾聲,任少天才緩緩的半睜眼睛,有氣無力的道:“老蘇,不用慌,我還沒死,不過你再吵著我睡覺的話,我就真要死了。”
好心關(guān)心他,還嫌吵,這個人真是什麼時候說話都這麼沒良心的,不過沒死就好,雖然蘇無邪對他的一身傷仍憂心忡忡,但生命仍在比什麼都重要。
再看龍傲天,痛苦不堪的捂著胸口,鮮血從指縫間不停的流,染紅了大片衣衫,但居然還沒有死,難得。
被刺穿心臟應(yīng)該是馬上斃命了,而他卻居然還站立原地,難道是迴光返照不成?
不管是不是迴光返照,蘇無邪都本想補他一劍,他把任少天傷那麼重,死不足惜。
但龍傲天閃得很快,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離開的,忽然就好像憑空消失一樣,只留下一句話在空氣中迴響:“蘇無邪,我一定會再來的,無論如何都要把你帶到青龍國。”
他前腳一閃,慕晨後腳就回來了。
她騎著馬,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軍營的士兵倒了一地,一片狼藉。
她下了馬,趕到打鬥現(xiàn)場的時候,龍傲天已經(jīng)走了,沒遭殃的士兵正收拾殘局。
見任少天和紅菱都躺在地上,蘇無邪又是元氣大傷的樣子,地上滿地鮮血,分不清到底是誰流的血。
蘇無邪看見慕晨歸來也高興不起來了,一臉愁容,黑眸中裝滿了濃濃的悲傷。
慕晨脫掉頭上那象徵身份地位的鐵帽,撲到蘇無邪懷裡:“無邪,怎麼會這樣?是不是龍傲天來過了?”
“嗯。”蘇無邪把方纔發(fā)生的事簡單的對慕晨述說了一遍,一邊聽也一邊坐在任少天和紅菱的身旁,擔(dān)憂不已。
近處的營帳都有被破壞的跡象,唯有暫用距離稍遠(yuǎn)的士兵營帳一用。
匆忙找了個位置安頓好任少天和紅菱後,慕晨便速速招來隨軍的大夫。
大夫診斷了一下,紅菱的情況好一點,內(nèi)傷不重,傷不及五臟,但任少天就嚴(yán)重很多了,除了嚴(yán)重內(nèi)傷,還有不少骨折:“幸好任公子的意志堅強,身體也比一般人強壯,否則一般人一定撐不過這等重傷,早就一命嗚呼了。不過,恕小的我水平有限,內(nèi)傷我還是能開點藥給任公子調(diào)理的,只要他按時服藥和休息一段時間,應(yīng)該就能好起來,但骨折這方面……”
“大夫,有話不妨直說,他的骨頭是不是沒有辦法恢復(fù)到原來那樣?”慕晨深知骨頭受傷的嚴(yán)重性,即使一般受傷,不去重視的話,落下後遺癥也會影響日後練功甚至生活,更何況任少天的肋骨碎了好幾根,右手腕骨也被打斷,已經(jīng)不是一般受傷了。
那可是碎了和斷了呀,比破鏡重圓還要難。
要是任少天殘廢了,怎麼辦啊?別說練功,就連正常的生活可能都無法自理。
大夫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只是大夫,不是生神仙啊,有些情況他也無能爲(wèi)力。
慕晨不由紅了眼眶,淚水都聚滿了眼底,
蘇無邪本已十分內(nèi)疚,他後悔連累了任少天,如果他乖乖答應(yīng)跟龍傲天去青龍國的話,大家就不會打起來,少天就不會重傷了。
而且他早該知道龍傲天手段狠辣的,卻沒有阻止任少天近身肉搏。
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懊悔不已。
他一向視任少天爲(wèi)親弟弟一般,卻在危難關(guān)頭,沒有保護(hù)好弟弟,反而還讓弟弟保護(hù)自己。
心,在滴血。
如今聽到大夫說骨折的地方無法痊癒,心裡更加多了一重痛。
但現(xiàn)在不是後悔的時候,他不死心的追問大夫:“大夫,真的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練武之人,如果成了廢人,會比失去性命更難受,生不如死。”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的。”大夫的話讓慕晨和蘇無邪都頓時活了過來。
慕晨連忙問:“是什麼方法?快說。”
“想必太子也知道皇宮裡有個御醫(yī)叫張軒吧?他是醫(yī)界聖手,想當(dāng)年他未入宮之前就已經(jīng)名聞天下,如果有他出手,應(yīng)該有救。不過鬼城離京城路途遙遠(yuǎn),如果真要救任公子就要儘快起行了,不然時間長了,骨頭位置定型了,恐怕就真回天乏術(shù),連張?zhí)t(yī)也無法修補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慕晨怎麼就沒想起張軒?
反正仗就打完了,鬼城內(nèi)的青龍軍已經(jīng)全滅,只需要等待駐守的軍隊來交接好,援軍就算大功告成了。
這些交接的事宜不是什麼大事,交給高遠(yuǎn)和高逸去做便是。
她要馬上帶任少天回京醫(yī)治,這是當(dāng)下的重中之重。
蘇無邪明白慕晨的心思,拍了拍慕晨的肩膀,安慰到:“別擔(dān)心,等高遠(yuǎn)和高逸回來,我們就回京吧。現(xiàn)在我們讓少天他們休息一下吧。”
雖然他自己心裡也擔(dān)心,但爲(wèi)了慕晨能舒心一點,也能安慰她別擔(dān)心。
慕晨微微點頭,和蘇無邪出了營帳,才踏出兩步,兩行清淚便忍不住落了下來。
蘇無邪擁她入懷,如今能給她的安慰也只有這樣溫暖的一個擁抱,
所幸還有這個擁抱,能給她一點溫暖,能給她真真切切的安全感,才讓她不至於崩潰:“抱緊我一點,不要離開我。”
那不曾有過的害怕和懦弱,只有在蘇無邪面前纔敢坦白。
蘇無邪把她揣得緊緊的:“我不會離開你的。”
他們還未能從悲傷中平靜過來,遠(yuǎn)處便飄來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真是天助我也啊!”
慕晨和蘇無邪的神經(jīng)瞬間緊繃起來。
這個詭異難聽的聲音是最好認(rèn)的,慕晨一聽便知:“是白燕。”
這個妖人已經(jīng)很久沒出現(xiàn)了,慕晨自從上次被龍傲天捉到密室,知道他與龍傲天是蛇鼠一鍋之後,就再沒有見過他,還以爲(wèi)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就突然不再追殺她了,真差點忘記了這號人物。
原來只是等待時機而已,不過想想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知道他爲(wèi)了華千川的金錢和權(quán)勢,是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
蘇無邪只是第一次在京城集市的時候與白燕交過幾招,並不熟悉他的武功套路,但也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後來到鬼城,又聽慕晨提起過這個人,更覺得此人並非善類。
一個白影從某處倏的閃了出來,直接就伸出那如毒鷹爪般的掌,往慕晨這邊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