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拉塞爾之鐘
劉老六起床的時候有,日正當午。碧空如洗,蔚藍的天空如同平靜的大海一樣純粹。夏日這樣的天氣是極不討人喜歡的,但因這人心的緣故格外喜人。
他的小平房住了幾十年,從沒有發(fā)現(xiàn)像現(xiàn)在這么順眼。爬墻虎靜靜地倚在南墻上,他被太陽曬而懶洋洋的。院兒里成堆的廢品看起來也沒那么鬧心了——賣不賣的出去已經(jīng)無所謂了。
門開了,里面的東西是什么他并不關(guān)心——他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他這一環(huán)算是接上了。
昨晚——
“清秋千里憑欄側(cè),殘月百年倚橋頭。遙念楓葉停車處,今是枯藤昏鴉伏。斷碑殘亭。斷碑殘亭。于荒闕斜墻,故國今何在!”電話里的聲音低沉而悲切。那是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的傷時之嘆:那是故國不在流落四海的蒼涼悲戚。
這他都讀得懂......
劉老六良久不語,手死死的抓著電話。那聲音再次響起,像一位指點江山的君王。“把希望放在這種虛無縹緲的地方,孩子們你們也夠可以的啊!”
“被人欺負成那樣怎么著也得暴起咬他一口!”
這聲音如同磨盤一樣壓在他心頭,這是長輩對他們這些不肖子孫的訓斥。
“因果循環(huán)!他們也是該付出代價時候了——他們會死,當年的那些京觀還得再擺一擺。”這聲音很憤怒,但又很平靜,平靜里透著的濃濃寒意讓屋里的空氣也冷了幾分。“這些年!苦了你們......朕之子民!”
劉老六掀翻桌子激動地撲跪在地,電話里的人當?shù)闷疬@樣的跪拜。大唐數(shù)萬年的盛世自他而始——大唐建國之時僅三府之地,到他并天之時已經(jīng)擴展到了神州(共九府)之外,并建立了四大都護府對神州之外的國土進行有效管理(四軍府分別為安北、安東、安西、安南都護府。后來隨著國土面積的不斷增加陸續(xù)又設(shè)立了12個軍府,以此為基礎(chǔ)逐漸形成了大唐神州、四郡、一十六府的遼闊疆域)。大唐的繁榮昌盛像一塊巨大的磁鐵一樣吸引著周圍的蠻夷,當時請求歸化的蠻夷是何其的多。
“朕之天下,蠻夷安敢造次!”
還有誰敢這么說......只要他還在,大唐就還能再站起來,敵人加諸在他們身上的苦難就能報回來。大唐子民對這人的憧憬已經(jīng)深入到了骨髓里面,就連稱其廟號都覺得是對的無上不敬。在史書中凡是出現(xiàn)他的名字的地方都是空兩格避其名諱。這絕不是統(tǒng)治階層施行的文字獄,而是從多人的自發(fā)行為。直到現(xiàn)在流亡四海的唐人還不忘日日祭奠,既使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劉老六從一開始就沒有應(yīng)一句話。他是不敢應(yīng)啊!怕自己說錯話,怕自己禮不到......總之是什么都怕!
三千年的凄風苦雨讓許多人心生絕望,但那終是過來了——從沒有什么時候感覺像現(xiàn)在這么接近光明。
“朕之事,卿皆做不知——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劉老六知道這人是什么意思,他要把家里的瓶瓶罐罐都打碎了重新動手另起爐灶。“遵旨!”
“朕已非君,何來旨乎!”
明明還是在稱朕,但卻言非君。他的心思還真的是古怪......
青歌雅蘭:我去旅游了,請留言!
童千珣一臉懵逼,他是真的生氣了。他拉過鍵盤敲到,抱歉,這事俺以后別提,那樣連網(wǎng)友都做不成了......
他總覺得這樣寫不合適,一連改了好幾次都是差強人意。十幾年養(yǎng)成的良好習慣和一輩子形成的死擰性子給本沒發(fā)比啊!他記得有一次不知是因為什么惹到了他,本來也就那么一回事道個歉就完了,但他的處理方法不對導致事態(tài)不斷擴大,最后他被像狗一樣面世界追殺。
九歌:出來......要不然我就把你給拉黑!
青歌雅蘭:我去旅游了,請留言!
九歌:快點!我真拉了啊!
青歌雅蘭:我去旅游了,請留言!
九歌:咱能不這樣嗎!大不了我請你吃涼皮!
涼皮!
對于吃貨來說,再沒有比沒有吃過的東西誘惑力更大了。女孩就是一個資深吃貨,而且還是那種怎么吃也吃不胖的。
九歌:冬天吃涼皮能保暖,夏天吃能消暑,春天吃能解乏,秋天吃能去濕。最重要的是它的口
感......
對付吃貨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將一種他沒吃過的東西極盡美好地描繪出來,而且要留下一片懸念誘惑他。
女孩的手忍不住伸向鍵盤。“你還真是沒出息!”他低低的抱怨道。她的目的不就是讓這個惹自己不高興的家伙難受嗎?要是自己先忍不住了就太沒有節(jié)操了。
九歌:我......我......我......
九歌:你有什么途徑可以獲得基因改造藥物嗎?我有急用!
你要是看到我的留言請務(wù)必回一下。
基因改造藥物,想弄到它并不是什么難事。但是她不想幫這個忙,至少短期內(nèi)她不想幫。原因很簡單,他不知道她的地址,又基因改造藥物也不知往哪里寄。
而且,她確實是在旅行。
沙灘!沖浪!高山!大湖!帥哥!當然還有特色美食!
一個也沒有!
青歌雅蘭輕輕嘆了口氣,看一眼已經(jīng)黑下來的九歌,揉揉模糊的雙眼,隔著厚厚的舷窗望向遙遠的彼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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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歌打著哈欠,覺著腦袋越來越沉。他起身準備鉆進自己的房間睡覺時,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袖子。
那是一雙帶著手套的手,好看極了。它主人的衣服也很漂亮,那是他留意了好久的限量版衣服,這時候被別人捷足先登,是件極不爽的事。所以她對這個女孩說不上喜歡。
“什么事!”她極度的不爽,瞌睡的要死。
這女孩雙手比劃起來,肢體語言的速度已經(jīng)超過了實際表達。他說道:“我想和你做朋友!”
和她——做朋友?這姑娘腦袋沒問題吧!青歌一臉見鬼的表情,他的惡名這姑娘一定是沒聽說過。
“你......你確定想和我做朋友!”其實她也想有朋友,只是那幫家伙要害怕她了,對她避之不及。她又重復一遍:“你真的想和我做朋友?”
“是的!我確定!”
“正式認識一下!我是青歌雅蘭!”
“童樂!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青歌笑得很燦爛,他抬起手臂挽住童樂的胳膊,那親密勁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閨蜜。
“你喜歡什么!”
“機械!手辦!料理!番劇!音樂......”童樂板著指頭認真地數(shù)著自己的愛好。她愛好很多,但深究起來她還是喜歡機械,充滿了工業(yè)之美。
青歌撇撇嘴,她沒想到一個看起來這么文靜的女孩會喜歡機械。“料理我也喜歡!有沒有興趣動手試試。”有了朋友,而且還有共同愛好,睡覺什么的早就忘的沒影兒了。她拉著女孩的手消失在了大廳的拐角處,消失的前一刻她還不忘回頭用譏笑的眼神掃過大廳的另一邊。那邊的一眾青年男女滿頭冷汗,這眼神他們看得懂——你們看,我也是有朋友的人!
做料理!
沒錯!絕對沒聽錯!
大廳里頓時哀鴻遍野,青歌小姐這又是要坑死一船人的節(jié)奏了!
“有誰能去阻止啊!”
說這話的人一定是最近幾次參加到這種旅行中來的。在他們這個圈子有這樣一段話——惹誰也別惹青歌雅蘭。就算世界末日了也不能讓青歌雅蘭做料理。
惹了青歌雅蘭的后果他們實在是不敢想,用軍艦轟你家后院兒都是輕的。比起這個他們更害怕青歌雅蘭做料理,這根本就沒有活頭。曾經(jīng)有學長感言,如果讓青歌雅蘭在國民代表大會上動手做料理,那么這界**成員以及國民代表大會代表鐵定團滅。
同樣都是富(官)二代、三代,但他們的家族地位絕比不上青歌雅蘭。曾經(jīng)青歌的二叔在某個宴會中坦言,他們青歌家雖然人丁興旺,帶把兒的有一打,但閨女就一個。誰要是不長眼惹她不痛快,那青歌家就讓他不痛快。
首都流傳著這樣一段話——你想一步登天就去追青歌家的女兒,你想一命嗚呼就去吃青歌家女兒做的飯。
“有誰能阻止一下!”
“現(xiàn)在我們所要考慮的是,我們?nèi)绾伟踩冗^接下來的恐怖時間!”
“奉勸新人,回去氧氣罩、宇航服、救生套裝都帶上!”
“重復一遍,不要把這些不當回事,我們不想讓慘劇再發(fā)生——我想諸位也不想英年早逝吧!”
一竿子人登時如鳥獸般散去。與此同時,這個艙段的閘門也被關(guān)了上,損管科的人拖著各種設(shè)備在某幾個關(guān)鍵節(jié)點嚴陣以待,這架勢如同下一秒這條船就會沉沒一般。
科長的手心都是汗,也不知這次會出現(xiàn)什么狀況。
“這是個啥狀況!”
“你還年輕......”
“轟——”爆炸聲擠滿了整個大廳,損管也顧不上什么濃煙毒氣直接扛著救火設(shè)備就沖將進去。爆炸聲還在持續(xù),從艦體外面看這一艙段像是被重炮轟了一樣,鈦鋼板溶化后的汁水四散飛濺,被炸斷的線路不時跳出巨大的火球。
“這......這是......個什么情況!”某艘護航軍艦上的艦員已經(jīng)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