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周曼文不敢問,她若是問傅寒聲:蕭瀟之于他是怎樣的存在?
也許,傅寒聲會一語帶過;又也許,他什么也不會說。
C市人都知道,傅寒聲對女人極為挑剔,他也是俗人一個,看女人先看臉,若是長得歪瓜裂棗,想必初見他也不可能就滋生出好感來。
他年紀(jì)輕輕已是功成名就,但他不快樂,時常會感到孤獨。
娛樂場所,他邀合作方消遣,沒有一次不是大手筆,那種場合少不了美女作陪,包間里煙霧繚繞,商人摟著年輕女孩們?nèi)蓊仧òl(fā),男女笑聲不斷,只有他獨自一人坐在一旁,拒絕他人親近,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邊喝邊笑。
周毅在一旁聽到他的笑聲,只覺得心頭發(fā)寒。
傅寒聲這個人童年吃了太多苦,經(jīng)歷過太多次家族腥風(fēng)血雨,他在少年時期被背叛,獨自漂泊異國孤立無援,他籌備奪回博達那幾年,就像是一只狼,滿身滿眼盡是殺氣,周毅和華臻看見他就覺得害怕,打心眼里覺得害怕。
傅宗偉是他大伯,被他逼得身敗名裂。那日傅宗偉跪在他面前,懺悔哀求傅寒聲高抬貴手,放他一條生路。
傅寒聲笑容瘆人:“若不是我還有母親要養(yǎng),真想拉著你一起同歸于盡。”
后來,傅宗偉遠離C市,落魄余生,震懾博達施壓,沒有公司敢聘用他。周毅想:傅寒聲該釋懷了吧?
周毅忘了,傅寒聲命運多舛,所以他的快樂和幸福感是極其難覓的。傅宗偉倒臺后,他的笑容越發(fā)讓人難以捉摸,身邊的人也更加怕他了,另外他這人嗜煙如命,傅寒聲最高紀(jì)錄,半天時間就抽了兩盒煙。
有一次,他正抽著煙,忽然捂著心口,臉色煞白,冷汗往外一個勁的冒。
周毅慌了,伸手扶他,他緊緊的死箍住周毅的手臂,他說他胸口悶,悶得快喘不過氣了。
華臻私底下對周毅道出擔(dān)憂,她覺得傅寒聲應(yīng)該去看醫(yī)生,周毅卻不這么認為,他心知傅寒聲沒有生病,他是心里窩了一把火,他是那么想要逼死傅宗偉,但溫月華出面勸阻,他只能忍著,壓著;誰讓他是孝子呢。
遇見蕭瀟那年,傅寒聲27歲,蕭瀟17歲。
地點:荊山陵園。
荊山陵園以家族墓聞名,唐家墓園坐落在荊山半山腰,是這一帶典型的家族墓之一。很多年前唐家老爺子一共買了幾十塊墓地,目的就是為了唐家親眷死后還可以在一起,安靜長眠。
至于傅家墓園,作為荊山陵園家族墓之一,最具有權(quán)威性,數(shù)百年來,一直坐落在荊山山頂。
幾天前,蕭靖軒去世。
傅寒聲清楚的記得,那天是清明節(jié),天空下著小雨,一個衣著樸素的少女毫無征兆的闖入了他的生命,并在之后的年月里,成了他生活里的一道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