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斗(二更)
在密閉空間如此,在黑杉林,盛紅衣的魔氣一旦出現,同樣有不一般的表現。
她靈氣充沛,魔氣也在逐漸恢復之時,那些個黑杉的影像就瘋魔一般往她識海之中涌,似要將她的識海擠爆。
可是,一旦她將魔氣封鎖,全身的經脈用靈氣滌蕩一遍后,再封閉神識,再驅逐它們,那些個畫面還真就被她驅離了識海。
當然,由于親靈的原因,她想要再次感知它們很容易。
只不過,如今有了法子遏制住那些黑杉,她再也不用擔心這黑杉一旦沾上,就脫不開手了。
既如此,盛紅衣站起身,她花了些時間,識海鈍痛已消,靈氣回歸,既然身體恢復了,那自然要干活了。
她目光掃向周圍的黑杉林。
其實,于她而言,這里和之前那個密閉空間有何區別呢?
只不過是一個更大的牢籠罷了?
神識所至,根本沒有邊際,哪怕她走的再遠,神識都探不到邊。
區別只在于這是個更大的迷宮罷了。
她被困頓在此,已是夠了。
盛紅衣瞇了瞇眼,這就是七絕陣嗎?
盛紅衣其實因為七絕陣和七絕掌名字的相似性,她早就聯想到了蠹蠹林。
蠹蠹林之中,那些個低矮的樹叢,看起來和面前這些黑杉雖然不似一種樹,可光禿的枝干,上面零落的樹葉也是相同的漆黑,氣息也是那么的相似。
不同點在于,蠹蠹林的那些樹叢,除了血腥氣和鬼氣森森,已是沒了一點生氣,縱使它們還需要腐肉、鮮血做養分,也不過都是行尸走肉罷了。
可,這些黑杉林不同,它們似乎還沒有完全泯滅!
它們……甚至還會在她的識海之中,同她求救,那微弱的聲音,努力卻又絕望的表達著它們的訴求。
什么是血祭?
鎮壓了什么?
它們為什么會死?
是用這些黑杉的命去布設的七絕陣么?
除了黑杉,這里究竟藏了多少亡魂?
盛紅衣腦海之中的問題多了,可是誰也回答不了她。
在這里,她只能自救。
既是牢籠,那自然還需一力破之。
一靜不如一變。
只有多了變數,才能露出破綻。
盛紅衣是不懂陣法,可沒關系,一力降十會,這“力”不單純只是指力氣,還可以是一切可以引動“變化”的力!
眸色流轉間,盛紅衣整個人的氣勢已在瞬間轉變,充斥著一種隱而不發,卻不容小覷的力量。
她左手微轉,五指靈活的動了起來,指訣連劃,黑色繁復的紋路臨空閃現,手指每一次劃過,速度極快,每一筆繪完,那紋路的線條便會由明轉暗,化成點點流光,如流星,短暫卻絢爛。
由于盛紅衣的速度太快,那些個光影紛雜一處,虛虛實實,實實虛虛。
手指微微垂下之際,指訣畢。
以盛紅衣左臂為中心,盛紅衣左手微張,掌心中間,黑色的魔氣正在快速的匯聚!
與此同時,周圍的黑杉林似是察覺了這些,平地突然狂風大作。
沙沙沙!
嗚嗚嗚!
啊啊啊!
窸窣窸窣窸窣!
……
鬼哭狼嚎聲四起!
盛紅衣眉頭緊鎖,臉色愈發緊繃,濃密的發際,黑發掩映住了其中暴起的青筋,她眸子緊緊盯著掌心,眼中迸射出希冀之光,不負所望,掌心處那魔力越發的濃厚。
狂風下,那些個黑杉毫無預警的動了起來,樹影婆娑,似幢幢鬼影,不畏生死,自四面八方往盛紅衣碾壓過來。 就是此時,盛紅衣眼一瞥,眸中精光大盛,掌心驀然一朵黑蓮的虛影閃過。
這一次,這虛影盛紅衣看的真切,居然是一朵完整的黑蓮,而不是蓮瓣兒嘛?
電光火石間,她微一挑眉,反手一翻,平平將這虛影推出!
黑蓮脫離掌心,以虛化實,只在脫離掌心那一瞬,瞬間四散,八瓣蓮瓣兒,往八方而去。
同時,在原地還留下的虛影唯余下一個小小的蓮臺和一瓣蓮瓣兒,它們無聲卻又迅速的重新回到盛紅衣掌心,隱沒進盛紅衣身體里,歸于虛無。
八瓣蓮瓣兒,往黑杉而去!
原本的黑杉,似魔怔了,果然被魔氣“刺激”的異常激動。
整個黑杉林,目之所及,全動了起來。
它們在地上瘋狂的挪動,想要往盛紅衣而來,把她團團圍住。
盛紅衣站住不動,她甚至微闔上雙目,把那些搖晃的駁雜樹影從她的視野之中剔除。
少了畫面,閉上眼睛,沒了干擾,天地似乎沒了色彩。
這般正好,于盛紅衣而言,少了干擾。
耳邊,只有樹影移動聲,以及尖銳憤恨,似在尖聲咆哮的枝干摩擦的聲響。
蓮瓣兒飛出,擴展成一人大小的黑色虛影,四面八方團團圍住,將盛紅衣護在中間。
黑杉更加瘋狂的搖擺,蓮瓣兒卻淡定如斯,平穩的往它們飄去。
碰到黑杉之時,一擊而碎,化成飛屑似瞬間將整個空間填滿!
隨即,黑杉似是被巨力推倒,一排又一排,一層一層的被推倒!
飛沙走石揚天而起之時,有灰色的氣團從黑杉上無聲飄出。
巨響聲連綿傳來,隱于這巨響聲之下,有什么東西正在瞬息萬變。
驀然,盛紅衣背后一陣惡寒升起,識海中似“看”到一只隱藏的黑手從背后探出,它氣勢洶洶,帶著徹骨的恨意,就要把她捏碎!
她猛然睜眼,在視力未及之際,陡然轉身,一掌已是凝出十成十的力道,往身后原本似是視線盲區的地方擊去!
毫不遲疑。
琉璃凈水驟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
盛紅衣的掌心似碰到一冰冷刺骨之物。
那物可能沒想到盛紅衣反應如此快,偷襲不成,被盛紅衣擊個正著。
那一掌,也不知是盛紅衣剛巧擊中了要害,還是琉璃凈水給力。
它突地發出一聲穿透耳膜的尖嚎:
“啊!”
“砰!”
那物往后彈開,距離拉開,
盛紅衣終于看清楚了它的模樣。
這是一個灰中帶著一綹一綹血條的灰氣團。
同普通的氣團不同的是,它已經有了眼耳口鼻。
這氣團見風看漲,它臨于半空,與盛紅衣是一上一下的姿態。
對峙已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