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解毒有了希望,高子夜是最興奮的一個,但是眼下他們還在鐵鏈橋上,要去最底下,也是一件非常令人頭痛的事情。
這時高子夜突然看到蹲在一旁的將行,想到他們剛才是從另一邊的石壁上下來的,于是拉起秦天就要往那邊走,結果寧真及時出聲叫住了他們:“我們剛才已經看過了,石壁上的凹凸點只到這個橋就沒有了,應該是因為某個時段的山體搖晃留下的。”
高子夜一聽,不免郁悶起來:“山體搖晃也這么有規律嗎?剛好到這里就沒有后路了?!?
寧真搖頭,關于這個問題,他們也沒有時間去仔細觀察研究了,倒是辰風總是一副看不慣高子夜的樣子:“鬼知道啊,你要是好奇,可以自己留下來慢慢研究,說不定等到下一次山體搖晃,就有答案了,不過不知道你還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我說你這人還真是嘴賤啊,我不招惹你你怎么總是來招惹我啊?!?
秦天看再不阻止可能又有一場爭執了,立即往中間一站把兩人隔開,大聲吼道:“好了,你們兩個大男人怎么跟兩個小孩子一樣,現在的情況可不適合你們爭吵,要吵,出去了再吵?!?
秦天難得露出煩躁的表情,雖然來得快去得也快,但也成功阻止了兩人的唇槍舌戰。
他們各自轉身想辦法,都還在為怎么下去而煩惱的時候,頭頂上突然飛過去兩三只血蟲,秦天緊皺眉頭,嚴肅地說道:“看來那些血蟲很快就要發現我們在霧氣下面了,必須趕快離開。”
這時秦天忽然轉身去看將行,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對將行有一種莫名的信任,可能是因為將行是他們這些人之中最冷靜的一個吧,無論遇到多大的危險或是什么不可思議的怪物,將行總是最冷靜理智的一個。
將行并沒有感受到秦天的目光,他一直蹲在鐵壁邊上,對著地上那一堆血蟲的尸體發呆,秦天讓高子夜別跟來,他自己一個人走過去,在將行邊上蹲下:“這些血蟲有什么發現嗎?”
秦天沒有立刻就問將行現在該怎么辦,既然將行在觀察那些血蟲,秦天肯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將行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后稍微抬起頭,但卻沒有直視秦天,這時他們頭上又正好飛過去兩只血蟲,將行冷靜地說道:“越往下溫度越低,這些血蟲身體里全是熱燙的血,它們應該是怕冷,所以才不敢輕易飛下來。”
聽將行這樣說,秦天再看地上那堆血蟲就很容易明白它們為什么會死在這里了,這些血蟲身上都蒙了一層白瑩瑩的東西,雖然不太明顯,但湊近了看也很容易看出來是一層水汽,秦天問出心里的疑問:“你的意思是,這一堆血蟲都是受不了寒冷,被凍死了?”
將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身去看四周的環境,好大一會之后他才又開口道:“雖然血蟲怕冷,但若是發現了目標,它們也會拼死發起進攻?!?
聽他這樣說,秦天心里好不容易放松了一點的情緒又再次緊繃起來,他還以為那些血蟲不敢下來了呢,這樣他們就可以少了些威脅了,沒想到,威脅依然在。
將行看他快速地轉換了表情,背過身去接著又說了句:“要想徹底躲過它們,除非讓它們完全看不到目標。”
秦天知道將行口中所說的目標就是指他們這一群人,他站起來順著將行的視線往下去看,依然看不到底,視線被一層濃厚的霧氣擋住了。
看到霧氣,秦天心里突然就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們下到最底下,血蟲就不會發現我們了,那里霧氣那么重,它們也不會輕易沖下去?!?
這次將行沒有說話,但秦天知道將行默認了。
將行讓他們所有人都到石壁那邊去,然后讓他們趴在橋上,各自找了個能穩住身體的東西使勁拉住。
所有人都猜不出來將行這樣做是為什么,高子夜剛開始還企圖搞清楚了再趴下也不遲,卻被秦天一推就摔在了橋上:“你好好按照他說的做就行,別說那么多話?!?
辰風看寧真一句話也不說,徑直按照將行說的做了,于是也默不吭聲。
等到所有人都準備好的時候,將行突然走到鐵鏈橋和石壁的接口處,抽出八卦銀锏狠狠砍了下去,只用了一下,鐵鏈橋應聲斷裂,他們所有人緊緊抓住橋面,瞬間就往下掉了去。
秦天在心里狠狠佩服了將行一把,這樣的方法大概也只有他能想出來,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鐵鏈橋垂直而下,他們穩了穩心神,發現下面就是地面了,于是一個個立刻跳了下去。
高子夜因為衣服被什么東西掛住了,跳到一半被掛在了空中,雖然面子上有些尷尬,但他還是沖著已經安全跳到地上的秦天喊:“喂,秦天,秦天,快幫我一下?!?
秦天剛落地,還沒來得及去看周圍的情況,就聽到高子夜著急忙慌的聲音,轉過身看過去,發現高子夜正面向這邊,被掛在了一具棺材上。
秦天瞪大眼睛,那可不只一副棺材,而是全都立起來,一個接著一個,疊了三副。
因為到了最底下,圓形鐵壁的樣子也盡收眼底,秦天打眼一看,發現下面已經沒有了鐵壁,而是露出了里面的樹干模樣,而巨大的樹干邊上,全都依次靠滿了漆黑棺材,三個疊一起,直立立而上。
高子夜看秦天還沒有來幫他的動作,而是愣在原地驚訝地看著這邊,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他停止掙扎,不確定后面被什么東西掛住了,但他往左右兩邊一看,心里立即有了個譜子。
無論高子夜往左看還是往右看,邊上緊緊挨著他的都是漆黑的棺材,他起初還看不出來那是什么,以為是黑色的木板,但是看清楚了之后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竟然掛在了數不清的棺材面上。
秦天回過神來,二話不說就要從那些棺材上爬上去,高子夜剛好掛在最上面的那副棺材角上,這里又沒有梯子,只能爬上去。
這時其他人也看清了目前的狀況,寧真看出了秦天的意圖,立刻出手阻止了:“秦天你別沖動?!?
秦天轉身不明就里地看著她:“高子夜掛在了那里,我得去幫他?!?
“不是不要去幫他,你先看清楚情況再說?!?
說著寧真指了指高子夜那個方向,秦天說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掛住高子夜的那副棺材,因為突然承受了重量,棺蓋已經露出了一條縫,若是秦天再上去,他們兩個都會同時掉下來,而且那些棺材都會順勢倒下來。
秦天著急上火不知道怎么辦,這時一邊的辰風突然取下腰上的繩子,二話不說就向高子夜扔了過去,高子夜莫名其妙接住繩子的一頭,瞪大眼睛看向辰風:“你這是干什么?”
辰風沒有回答他,而是大聲說了一句:“拉穩了啊!”
然后就聽到高子夜一聲大叫,辰風沒等他反應,把繩子用力往后一扯,高子夜就被扯了下來狠狠摔在地上,而隨著他一起被扯下來的,還有剛才掛住他的那副棺蓋。
高子夜慢慢爬起來,揉著摔痛的身體,惡狠狠質問辰風:“你就不能輕點,借著機會報復我是吧?!?
雖然話說得還是那么欠揍,但語氣中明顯沒了之前的那種態度,辰風朝他一聳肩,沒有說話,默默地收好繩子。
這時眼鏡像發現了什么重大的新聞,突然跑到那些棺材下面,驚喜地喊到:“你們快來看,這棺材里面的尸體穿的還是古代的士兵服?!?
眼鏡是整個考古隊中最癡迷的一個,所以當他看到棺材里的尸體具有考古價值的時候,他甚至把害怕這些都拋之腦后去了,他繼續激動地對身后的人說道:“寧隊,我們必須把這些棺材都打開,看看里面的尸體是不是都一樣啊?!?
這邊寧真還沒同意,眼鏡就嫌一直抬頭看最上面的尸體看不清,直接跑到了最下面的那副棺材面前,說著就要動手去開棺蓋。
“眼鏡住手?!?
寧真及時出聲阻止了眼鏡:“說不定有什么機關,還是小心一點好?!?
眼鏡終于還是平淡了一些,但眼睛里的激動還是呼之欲出,不能立即開棺,他又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棺蓋,覺得這些棺材肯定具有很大的考古價值。
秦天他們三兩步就靠了過來,但是才剛到棺材面前,秦天就立即把眾人推開:“小心?!?
這時隨著一聲巨響,先是眼鏡剛才觸摸的那副棺材,棺蓋重重地倒在地上,然后其他的棺材也幾乎在同時,像是觸動了某種定時機關,棺蓋紛紛掉了下來。
幸好秦天他們及時閃到了一邊,要不然,被任何一個棺蓋砸中,都免不了受傷。
數不清的棺蓋同時落在地上,驚起地上厚實的一層灰塵。
等到灰塵稍微落下去之后,他們眼前出現了數不清穿著士兵服的尸體,雖然棺蓋落了下來,但是那些尸體卻還穩穩地固定在棺材里面,因為棺材是立起來的,所以那些尸體看上去也像是一個個站著的尸體。
眼鏡被這樣的景觀驚呆了,雖然剛才差點被砸中,但他卻沒有后怕,立刻從背包里翻出一個相機,嘴里還喃喃到:“胖子瘦子啊,小李啊,這下我們考古又有新發現了,這可是個突破啊。”
秦天看眼鏡已經激動到不行,來不及過去搶他的照相機,只能大聲吼道:“別用閃光燈?!?
“咔嚓。”
秦天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會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覺得眼前這些尸體不能被驚擾,所以照相機的閃光燈絕對不能用,但他還是遲了一步,眼鏡已經先按下了快門。
眼鏡轉身笑嘻嘻地看著秦天:“怎么了秦兄弟,我給這些古代士兵拍個照片,回去之后……”
他話還沒有說完,離得最近的那具尸體突然動了一下,然后直接向前面倒了下來,眼鏡沒有注意到,直接被尸體給壓倒了。
辰風一看不對勁,立即就要上去救救眼鏡,這時其它棺材里的尸體也紛紛有了動靜,先是一個個從棺材里掙扎出來,然后慢慢開始在周圍活動起來。
高子夜一看這情況,立即破口大罵:“去你大爺的,詐尸了?!?
眼鏡被尸體壓在地上,這下明顯被嚇到了,伸出手就去推那具尸體,沒想到那具尸體突然睜開了眼鏡,對著眼鏡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眼鏡?!?
寧真第一個看到眼鏡遇害,下意識喊了一聲,這時另外的那些尸體突然發現了這邊的他們,都統一戰線往這邊涌過來。
眼鏡被尸體死死咬住,已經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他努力從身上摸出一個筆記本,用力甩給辰風,斷斷續續說道:“保護好,這些記錄,接下來,靠你們了……”
話還沒說完,眼鏡就閉上了眼睛。
因為眼鏡平時對高子夜也比較親切,他這突然遇了害,高子夜一激動,就沖向了那些活動的尸體:“老子跟你們這群僵尸拼了。”
秦天想拉住高子夜讓他別激動,但是高子夜已經沖出去了,這時那些尸體已經近在眼前,秦天看了看后面也沒什么地方可逃了,索性也抄起一把順手的工兵鏟,向那些尸體沖了過去。
那些尸體也不知道被鎖了多久,一個個硬地像生鐵一樣,秦天用工兵鏟拍到其中一個的臉上,震得他雙手都發痛,然而那尸體卻毫無反應,惡狠狠瞪向秦天,然后雙手一甩就把秦天撞出去老遠。
“天兒?!?
高子夜看秦天被甩了出去,一時分神,突然被就近的一具尸體掐住脖子,尸體的手指像鐵條一樣硬,死死掐住高子夜,他使勁去拉,卻毫無作用,脖子上青筋暴起,臉都變了顏色。
秦天剛一落地就看到了高子夜被尸體舉了起來,急忙沖過去使勁打那尸體,但無論他怎么使勁,尸體依舊把高子夜舉起,動都不動一下。
秦天慌了,再這樣下去的話,高子夜非得被掐死不可。
正在他無計可施的時候,遠處和尸體搏斗的將行突然閃身給他扔了個東西過來,秦天立馬接住,一看,是將行隨身攜帶的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秦天來不及思量什么,狠狠一刀就往掐住高子夜的那雙手砍下去,這匕首果然是寶貝,那具尸體的雙手瞬間被砍斷了,連頓都沒有頓一下。
高子夜得了空,慌忙把脖子上的兩只手抓下來扔出去,而那具失了雙手的尸體不但沒有退后,反而是挺著個身體也要掙扎著繼續往前。
眼看這些尸體根本打不死,一時也無法擺脫,秦天突然靠但將行邊上問道:“將行,能不能用驅魂咒,或者咱們把他們綁一起,一把火燒了?!?
秦天覺得這其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像對付那些大頭怪一樣。
但是將行卻沒有說什么,拉著秦天躲過兩個尸體的進攻,退到棺材邊上。
將行迅速把這些棺材都看了一遍,然后對秦天說:“這些棺材都是萬惡靈棺,靠在這里都是有原因的,快,把這些棺材都推開,把里面的符咒露出來?!?
秦天聽不明白將行的話,什么靈棺,什么符咒的,但他還是按照將行說的,立即動手去推棺材。
高子夜看秦天他們都在推棺材,擺脫身邊的幾個尸體,也跑過去幫忙,因為棺材都是三個疊在一起立起來的,只要他們推倒最下面的一個,其它上面的也跟著一起自動倒下來。
不到一會功夫,他們已經推倒一大片,棺材掉在地上摔成亂七八糟的木板,而隨著棺材的倒下,露出后面的巨大圓形樹干,秦天他們仔細一看,那上面居然畫著很多金色的圖案,但是都是很暗淡的樣子。
他們看不懂那是什么圖案,但秦天猜想,這大概就是將行說的什么符咒吧。
這時寧真也辰風也退了過來,將行讓他們都退到后面去,他一個人沖進尸體群里,秦天見狀,立即要過去幫忙,將行雖然厲害,但他一個人也不是那么多尸體的對手啊。
寧真一把攔住秦天,冷冷說道:“他是為了把那些尸體引過來。”
秦天驚訝地看了一眼寧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那么輕易就看出將行的目地,但正如她所說,將行并沒有和那些尸體一直糾纏,而是一步一步引著它們往這邊而來。
眼看尸體已經到了樹干跟前,將行突然割破自己的手掌,擠出血液灑向樹干上的符咒,那些符咒一沾到將行的血液,居然立刻變得清晰起來,隱隱中居然發出了金光。
將行縱身跳到那群尸體后面去,讓那些尸體面對著那些符咒,然后他在尸體后面用八卦銀锏狠狠掃出一道勁風,那些尸體像受失去了重心一般,紛紛抵擋不住背后的力道,直直撲向了那些符咒。
尸體一沾到畫著符咒的樹干居然就停止了掙扎不動了,一個擁著一個,被定在了那里。
高子夜看尸體不動了才敢慢慢走過去,像打落水狗一樣狠狠踹了其中一個尸體一腳:“嘚瑟,我看你能嘚瑟多久,現在怎么動了,你再跳起來啊,再來掐你高爺爺的脖子啊?!?
將行收好八卦銀锏走過來,秦天看他的手掌還在流血,不免覺得有些愧疚,為了幫他們解決困難,將行都不知道割了自己多少刀了。
“將行,你的手沒事吧?!?
將行搖搖頭,突然抬手在秦天肩膀上拍了兩下,留了些血跡在秦天身上,秦天沒有注意到,就問將行接下來該怎么辦。
將行看了看四周,說道:“還是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吧。”
于是他們就找了處稍微看上去舒服點的地方坐下休息,高子夜和辰風把眼鏡的尸體弄到一邊,因為地上挖不了坑,于是他們就到處找了些碎石頭,把眼鏡的尸體簡單地用石頭堆起來。
將行坐在那里就開始閉目養神,他閉著眼睛問秦天:“你的玉佩,還在嗎?”
秦天摸出玉佩遞給將行,但是將行閉著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于是他就說:“玉佩還在,怎么了?”
將行沒有說話了,繼續養神。
秦天看將行沒有動靜了,于是收回玉佩,他吃了些東西,感覺頭昏昏沉沉的,手上不斷摩擦
著玉佩,他很好奇,為什么將行一直問他玉佩在不在,但是給他看的時候,他又看都不看一眼。
秦天越想越不明白,越想頭越昏,不一會兒,他突然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