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值得我跟蹤的?”溪夜仍是笑嘻嘻的。
“我長得美唄!”
“哪里美?”溪夜往前靠了靠,眸中打量的神色似乎是在尋找她所謂的“美”。
“長得美心靈美!”季琳大言不慚,溪夜搖搖頭:“沒看出來。”
“說明你眼瞎。”季琳一臉鄙視,說完不想再理他,抬腿就走。
“哎哎,你就這么走了?”溪夜連忙喚她,季琳頭也不回:“沒事了我不走干嘛?你也慢走,不送啦!”
“我可是救了你哎。”溪夜從后面跟上來,提醒她。
“你上次還差點害了我呢!”季琳想起在聚賢樓的事就來氣,要是當時里面的人不是君懷笑,她說不定真被打死打殘了。
“我上上次不還救過你么,這兩次就算相互抵消了,今天你又欠我一次。”溪夜一本正經跟她算帳。
季琳翻了個白眼,停下腳步轉身看他:“那你到底想干嘛?還是這次又想要多少錢?”
“在下是那么膚淺的人么。”溪夜挑眉,“不過今天怎么說我對你也算是救命之恩,這錢么,你看著給行不行?”溪夜嘻笑,季琳無語。
你特么還不膚淺?簡直就是膚淺得木有下限!
而且后面這句話讓季琳相當的為難,救命之恩吶,錢給多了吧,心疼,給少了吧,那不是擺明自己不值錢?
心好累!
溪夜看她一臉心疼糾結,不由一笑:“姑娘若是心疼錢,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啥辦法?”季琳脫口而出,財迷之心可見一般。
“以身相許!”溪夜沒個正形,說著,往她身上一靠,季琳連忙躲開:“呸,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完,她懶得再理他,繞開他繼續往前走去。
溪夜從后面跟上來,不依不饒:“你見過像我這么英俊的癩蛤蟆?”
“再英俊也還是癩蛤蟆。”季琳說出一個血淋淋的事實,溪夜一手捂胸故作受傷:“姑娘這般對我,真是叫人傷心。”
“哦,那你慢慢傷心,我先走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招惹上這么個無賴。
“哎哎,不然這樣,請我喝一杯,如何?姑娘不會連點酒錢也舍不得吧?”溪夜執著的精神,季琳那個汗。
而且這話說得,拒絕他吧,顯得小氣,答應他吧,真的不熟好么?!
不過想想,算了,一杯酒的事。
于是季琳帶去了君懷笑的酒樓。
呵呵,這里吃飯不用自己掏錢啊。
溪夜跟著上樓的時候,眼睛那個亮:“嘖嘖,姑娘一出手就這么闊綽,真是令在下刮目相看吶!”
我暈,我看起來有那么小氣么?季琳無語。
“想吃什么隨便點。”進了包房,季琳豪言壯語,后一句沒說出來——丫的吃了趕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溪夜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一點沒客氣,一口氣大魚大肉點了一堆,菜上來的時候,季琳眼珠差點掉了出來。
“你幾天沒吃了?”季琳扯扯嘴角,問他。
“吃不完我帶走。”溪夜已經開動,邊吃邊應她。
靠,連吃帶拿?
季琳舉手投降。
鄙視完溪夜,季琳自己也大塊朵頤起來,這么多好菜,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全吃了。
“溪、溪夜是吧?”季琳隨口跟他聊了起來,“這種騙吃騙喝的事,平時沒少干吧?”這么輕車熟路的,一看就是老手。
“騙吃騙喝?”溪夜抬眼,勾了勾唇角,似乎不認可這個詞。
季琳撇撇嘴,怎么的,姐不信還冤枉你了不成。
不過溪夜沒有辯解,只道:“對了,姑娘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季琳一聽,也是醉了,回道:“季琳。”
“季琳,機靈?這名字起得不錯,不過就是有點人不符實。”溪夜點評。
“怎么就人不符實了?”季琳不服。
“你這么笨,哪里機靈了?”溪夜看也沒看她,隨口說道。
季琳怒瞪,想反駁,但忍了。
算了,沒必要跟這種無賴爭這些問題。
“我說你好手好腳的,干這種騙吃騙喝的事有前途么?”看他餓狼般的樣子,季琳忍不住開口。
挽救失足小青年,是每個東祈公民應盡的義務。
“不然怎么上這么好的酒樓,吃好菜喝好酒?”溪夜引以為傲,季琳吐血。
孩子,回頭是岸吶!
溪夜看她當真把自己當成小無賴的神情,不忍再繼續逗她,最重要是,不能讓自己一世英明就這么敗壞在這小丫頭手上,于是笑道:“喂,小白癡,小爺看起來像是那種騙吃騙喝的人嗎?”
你特么不正吃著?何止是像,根本就是!
季琳點頭,忽然臉色一怔,不對呀——“你才是小白癡,你全家都是白癡。”丫丫的,騙她吃喝就算了,還罵她,不能忍啊不能忍。
而溪夜自動無視掉她的話,下巴差點嗑到桌上,這誤會是有多深,她怎么就得出這個結論的?!
不行,他必須得糾正回來了。
“小白癡,既然小爺今兒吃你的喝你的,不妨就告訴你,小爺可是走遍大江南北,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專治各種疑難雜癥的小神醫是也!”溪夜對自己簡介可是相當滴滿意,季琳就不怎么買帳了。
就你還小神醫呢,先治好你的妄想癥再說吧。
不過——他說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那……
“你真的啥都知道?”季琳問。
“你想知道什么?不妨說說看。”
季琳想了想,才試探的開口:“青冥寶藏,聽說過沒?”
溪夜臉色一怔,好一會兒才道:“沒想到琳姑娘都知道青冥寶藏的事。”他似乎有點意外,頓了頓,又道:“怎么,琳姑娘也有想法?”
聽他這么說,季琳心中一動,笑了起來:“寶藏哎,是人都會好奇啊,不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知道?”溪夜故意吊她胃口,季琳點頭:“來八一八唄。”
溪夜笑了笑,說了起來:“這青冥寶藏據說是一幫海上匪類從海上打劫而來,到了陸岸后,因分贓不均自相殘殺,后幸存的幾人將寶藏分別藏匿于幾個地方,從此以后,就再沒有人知道這批寶藏的下落。”
“那得寶藏者得天下,是真的嗎?”季琳問。
溪夜搖頭笑嘆:“天下自古以來當是能者掌之,無才無德無能,即使有這寶藏又能如何?”
“說得是。”季琳點頭,沒想到這貨正經起來,說的話還是挺有哲理的。“那看來得寶藏者得天下,是假的了。”
“仁者見仁。”溪夜笑道,“而且據說要想找到這寶藏,還得有異人相助,否則,即便是拿到了能夠找到寶藏的東西,也不過是空喜一場。”
“異人?”季琳不解,溪夜笑笑:“這個我也不知道。”
……
季琳不知道溪夜的話算不算是新的線索,只是仔細想想,好像也根本沒什么卵用。
而在當天晚上,季琳再次受到了襲擊,不過這次襲擊她的,不是人,而是——蛇。
死的。
慘絕人寰的尖叫聲一波波從季琳房間里傳出來,由低到高,由高到低,等香凌月影君懷笑云染等人全都到齊的時候,她正蹲在地上用東西挑著地上的蛇尸。
白的黑的綠的花的,大大小小,足足有十幾條。
季琳本來是挺驚嚇的,不過發現是死的,就沒那么害怕了。
倒是進來的幾個人,皆是神色一變。
尤其是君懷笑,眸光閃過一絲寒光。
“琳妹。”看她不懼不怕的樣子,君懷笑一臉的擔心,起身過去將她拉了起來,“可有傷著?”
季琳搖頭:“沒有,都是死的。”
“發生了什么事?”君懷笑蹙著眉,問。
“我也不知道,起床就這樣了。”季琳一臉茫然,心中卻不自覺的想到數天前的黑衣人事件。
隨后君懷笑吩咐人將蛇尸收走后,便帶著月琴月影去了書房。
剛進門,月影就跪了下來:“是屬下疏忽,請公子責罰!”
君懷笑背著手冷冷道:“同樣的事,不要讓我看到第二次!”
“是!”
“把后面的人找出來。”
“是!”
月影從書房出來,也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女人究竟是什么人,這般是非不斷,如今這種事都發生到府上來了。
書房只剩下君懷笑一個人的時候,季琳來了。
“君哥哥。”她軟軟的叫了一聲,君懷笑轉身過來:“琳妹,被嚇壞了吧?是為兄失責,沒有保護好你!”
他眼中的擔憂情真意切,季琳心中微微一動。
“君哥哥,這不關你的事。”哎瑪,你這責任也攬得太大了,我承受不起呀。
君懷笑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似安撫她一般,才又道:“琳妹放心,為兄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的。”
季琳點頭:“君哥哥,我相信你!”只是說完,神色又猶豫起來。
“琳妹可是有話要與為兄說?”
“我……”季琳糾結,到底要不要把黑衣人的事告訴他,萬一他真的是因為那塊玉而留下自己,現在這么貿然的跟他說這些,豈不是把自己的頭送到敵人的刀下。
只是她剛才在來的路上想了很久,回憶了很多與君懷笑的點點滴滴,每一幕,都讓她無法懷疑他。
她暗暗做了個深呼吸,決定賭這一次。
信任,是日久見人心,但有時候,也是賭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