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向下延伸的,不知道嵌入地下有多深。 到了下一層,我見地面是用別一色的石板鋪成的,也就二十幾個平方,周圍是幾個開鑿出的門洞。沈焱在東側(cè)的一個門洞下停住,向裡恭聲道:“九爺,我?guī)能斑^來了。” “進來吧。”幽暗的門洞裡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 聽說,沈九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接近九十歲,但是當(dāng)我小招見到沈九的時候,我感覺坐在我們面前的似乎不是一個衰老無比的老頭子,那似乎是一尊永不倒下的、帶有醇厚生命力的雕像。他黝黑的臉上道道皺紋如雕刻在巖石上的一般,尖厲而醒目。他的目光沉寂而深邃,站在他的面前的時候,我感到了一股具有洞徹全身的威力。 那時候,我不由得就有些緊張起來。我想,如果在這位老先生面前玩花花腸子,那是萬萬不可的。因爲(wèi),他似乎一眼就能看出你肚子裡有幾根花花腸子。 陳文馨的舅舅沈焱向沈九說道:“九爺,這是文馨,你還記得麼?” 沈九點點頭,操著一種枯啞而又力道十足的聲音道:“記得,長這麼大了?” 沈焱接著應(yīng)聲道:“是啊,這一晃都快二十年了。沈四孃的孩子,都長大成人了。” 沈焱提到的沈四娘,我想必定是陳文馨的母親了。 “這不,文馨這次來,就是要告訴九爺和我這個當(dāng)舅舅的,她要結(jié)婚了。”沈焱站著,恭恭敬敬地觀察著沈九的反應(yīng)。 沈九聽後,看了看小招,又看了看我,這才緩然道:“你們是想進盤陀嶺嘍?” 聽到沈家盤陀嶺幾個字,我極力抑制著身體上任何微小的反應(yīng)。我知道,即便是我的目光發(fā)生微弱的變化,臉部肌肉有絲毫的顫動,都會被眼前的這個沈老頭捕捉到。然後,他就會從這些蛛絲馬跡中,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不過,我覺得自己還不具備逃脫那老頭目光的心理素質(zhì),因爲(wèi)有些心理生理反應(yīng),就發(fā)生在那一剎那,那不是人的思維所能控制的。 我默聲看了看小招,自己裝起傻來。而小招卻點點頭:“九老爺,我要結(jié)婚了,我想應(yīng)該去跟我的母親說一聲,讓她也好早日安心。我知道,沈家對待死者,比生者還要尊重,這次您不會不答應(yīng)我吧?” 小招話語間給沈九老頭出了道難題,她的意思是不論是從自己要結(jié)婚這一點出發(fā),還是從沈家來看,沈九都沒有不答應(yīng)她的理由。 我沒想到小招這丫頭,竟然
也會話裡藏刀! 沈九聽後似笑非笑地看了我們一眼,才道:“你都把人帶到我眼前了,我怎麼能不答應(yīng)你呢?如果你們急著要去,我明天就找人帶你們進去。不過,沈家堡有沈家堡的規(guī)矩,進這沈家盤陀嶺之前,你們必須要在這通天入地樓裡住一晚上。” 我說:“九爺,這在通天入地樓住一晚上,可有什麼說法。” 愧九點點頭:“自然是有住的道理。待會兒讓你們的舅舅沈焱領(lǐng)你們?nèi)プ〉牡胤娇纯矗槺阕屗o你們講一講就是了。” 沈焱聽後道:“九爺,您就放心吧。” “把該說的都說請清楚。”沈九陰沉著嗓門,又一次囑咐道。 沈焱點頭稱是。 當(dāng)天晚飯後,沈焱就帶我們走進到那座通天入地樓,然後沿著一道石梯向下走去。越往下走,我感覺越來越陰冷起來。下面開糟出的石室並不多,也不似地上的兩三米一個分層。有時一兩米,就有一個洞穴;有時候,走三四米的石梯,依然不見一處開鑿空洞。 大約走下去十多米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個更大的空間裡。 待沈焱點了蠟燭,我才發(fā)現(xiàn),這個空間呈方形,長寬差不多有四五米,地面上鋪著一塊塊黑色的石料。不過,在這層空間的周圍卻擺放了七個高大的鐵人,而中央?yún)s放著一塊方形的甘草蓆。 沈焱端著蠟燭,一一點燃四壁的油燈。令我不解的是,這樣密閉的空間裡,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憋悶。 小招說,這石壁上的很多空洞都是相通的,內(nèi)外的空氣,時時刻刻都在交換著,所以住在這樣的石室內(nèi),並不會感到不適。 沈焱忙活完,然後招呼我們坐在地面的草蓆上,這才說:“進沈家盤陀嶺的前夜,要在這裡待一晚上。目的是告訴先祖,明天就要進山。” 我說:“待一晚上,先祖就知道了?” 小招暗中捏了我的胳膊一下,我知道她又嫌我亂問了。 沈焱聽後解釋道:“這石室中擺放的七尊神像,就是爲(wèi)先祖?zhèn)鬟f訊息的神使。這樣,先祖就會打開盤陀嶺的門,讓你們平安進去,平安離開。這石室總共點燃了七盞油燈,天亮之前,是絕對不能滅的,否則,明天就不能進山。” 我恍然道:“我們實際上就是來守?zé)舻陌。俊? “也可以這麼說。”沈焱點頭道,“所以,晚上你們一定要不要睡的太死。不過,一般情況下,這燈是不會熄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