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易接著道:“呃……現在這個世道,是經濟大開放的時代。再多的錢,存在自己的手中,那都是死錢,都是在不斷地貶值。只有將錢投入到市場經濟中,它才會升值。比如說,投資房產,炒股等等。” 這個胡小易竟然在馬家祖宗面前扯起市場經濟來了。我奇怪地瞪著他,心想,你扯這些有個屁用?馬家祖宗生活的年代只有蔬菜市場,沒有現代化的經濟的市場,你給他們講那么多,他們能聽懂嗎? 胡小易白了我一眼,繼續道:“所以,為了能讓您的財富升值,我可能會帶走您的一些寶貝,我會用它們賺更多的錢,到時候,我會十倍,百倍地還回來,您就當是給我入股投資了。” 胡小易扯來扯去,終于繞到他的本性上來了。 我說:“你要想拿什么就拿什么,馬家祖宗不會出來阻止你的。” 胡小易沒有說話,他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就走了過去。 當他走到正中央的那幅畫像下面的時候,我才明白,原來,他是看上了畫像下面的兩尊鬼偶。 那兩尊鬼偶都蹲著,雙手舉托著一個香爐。看樣子差不多有十幾厘米高。不過,看那成色,應該是金質的! 就在胡小易伸手觸摸到其中一個香爐的時候,就聽頭頂上忽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嚇得我和胡小易不由得一哆嗦。都立在原地,縮著頭,往上瞧。 上面的昏暗中,隱隱露出的只有坐山的拱梁,別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扯了胡小易一下:“喂,是不是方才你的那些無良言行,惹惱了馬家祖宗,它們顯靈發怒了?” 胡小易緩過神,注視著上方,陰沉道:“馬家祖宗沒顯靈,倒是上面的東西有些安奈不住了!” 說完,他一個箭步就沖上樓梯,噔噔蹬……就上了樓! 我見勢,立刻跟了上去。不知道馬家這座祠堂有多少年月了,那樓梯踩上去,“吱吱呀呀”,搖晃欲墜。我在胡小易激起的一片灰塵中,沖到了二層,當時就忍不住干咳起來。 胡小易站在在二樓大廳的的門口,警覺地注視著里面的一切。 我抬頭,看見這一層的房間,要比下一層大的多。而且,在廳堂的周圍,放置著一圈的鐵制的鬼偶。在每一個鬼偶的面前,都有一張木案,案子上擺放著黑漆白字的排位。看這樣子,這些鬼偶之中裝著的一定是馬家族人的尸首了。 在廳堂的左右,各有一條長長的廊道。廊道之上,白色的燈籠閃爍著慘慘的光。在廊道的北側,是一間間的房舍,看那門窗的設計,估計所有的房間都是一樣大的。胡小易仔細觀察著地面,一言不發。 我知道,他這是在尋找腳印。可是,這座寢殿之中的灰塵并不多,地上是很難留下腳印的。不過,胡小易的眼力就是好,他很快就在地上發現了被踩過的,微小的痕跡!接著,他抬頭注視著東側的廊道。 東側的廊道,在那些白色燈籠的照耀下,顯得肅穆而幽寂。 胡小易起身,悄悄地向著西側的廊道走去。 走近之后,我發現,廊道之中的房門都是緊閉著的,而且每一扇門上都掛著一把古式的銅鎖。透過門窗那些鏤空,往里瞧,只見昏暗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沿著廊道,我們一間房一間房地查看著,當走到廊道的盡頭的時候,胡小易
停了下來。 我們記得清清楚楚,所有的房間都是鎖死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進去! 胡小易的臉色變得有些嚴峻起來。他伸手摸了摸一扇門上面的鎖頭說:“從大廳走到這里,你發現什么沒有?” 我說:“什么也沒發現啊,就是門都上著鎖,這證明沒有人進去過。” 胡小易搖搖頭:“在我看來,它似乎進過這里的每一個房間!” 我說:“啥?這鎖頭可不會騙人吧?誰有這么大的本事,能隔墻而入?” “人肯定沒有這本事,如果不是人,那就不好說了!” 胡小易的話讓我的脖子一緊:“你到底啥意思?你是說……是說有個不是人的東西,進入過這些房間?” 胡小易點點頭:“而且,它還藏在里面!” 我瞅著廊道里的這些門窗問道:“你說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么?” 胡小易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反正感覺非常的邪。我能感覺到它的存在。”胡小易說著,然后走到每一個房間的門口,站住,靜靜地注視著里面。 這時候,我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了,就生怕有什么東西突然破門而出! 在靠近廊道中間的一間房門前,胡小易停了良久。最后,他低聲道:“它就在這間房里!” 聽了這句話,我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 那扇房門也是被鎖著的,與其他的并無異樣之處。胡小易從拿出纏繞在腰間的鎖鏈,套在那把鎖上,用力一拉,那把鎖頭就滾落了下來。緊接著,門就“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 胡小易抬手輕輕地把兩扇門推開,然后就站在門口朝里觀望著。 這個房間大約有五六十多個平方,雖然里面光線非常的昏暗,但還能看清里面擺放的一些鬼偶。那些鬼偶有兩種姿態,前面的一排,大約有七八個,都是頭朝門,躺在狹窄的木床上的;后面有四排,每排十個左右,是站立著的。這些鬼東西看上去都顯得非常的臃腫,就好像是一群邪惡的胖娃一般。 另外,在鬼偶的胸前,都立著一個木制的小排位,上面寫著人名。一見到這些,我們就知道這些鬼偶實際上都是裝殮死人的棺材。 胡小易說那個東西就在這個房間里,我許久都不敢踏入半步。 胡小易慢慢地走進去,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那些鬼偶的之上。 “你怎么判定那個東西就在里面?”我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還是不敢相信他之前的那些話。 胡小易指了指西側的一個角落道:“你看那里。”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這才看清,原來在那片昏暗之中,還擺放著一張空床。 “那不就是一張空床嗎?” “上面的鬼偶哪里去了?”胡小易有些諷刺地問道。 “呃……也許原本就是空的吧?哪家不留張空床,給客人備用啊?” 胡小易道:“既然是空床,為什么還要立一個排位?” 胡小易的這句話把我給問住了,他的意思是,原本那張床上是有那種鬼偶棺的,只是現在不見了! 胡小易貼著墻壁,慢慢地向著那張空床走去,在距離那床兩米左右的時候,他拿出手電,朝床上照了照。 此時,胡小易的手電光已經非常的微弱,但是床上那種被重物壓過的痕跡,還是很清晰地顯現了出來。隨后,他的手
電光落在了床下。 我看到,一個鬼偶棺,正在擺在地上。方才,只是因為光線和視角的問題,我們沒見到它罷了。 “現在知道方才那個巨大的響動是誰發出了吧?”胡小易問我。 我有些結舌地回道:“知……知道了。這……這東西怎么會平白無故地落在地上?” 胡小易深吸了一口氣:“鬼偶棺當然不會自己滾落在地上,除非受到外力,或者內力的作用。不過,不論是外力,還是內力,這都解釋不通。外力的話,門是鎖著的,里面沒有人,不可能是人為的;如果說是內力的話,那么這里面一定有東西!可是活物是不可能生存在這鬼偶之中的!” “你是說進入這間房里的那個東西干的?”我就忽然驚悟道。 “目前,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可是,這種解釋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鬼燈,都在小招的身上,這種條件下,我們根本無法證明那個東西真的存在。”我反駁道。 胡小易輕蔑地笑了笑:“沒有鬼燈,我一樣能證明給你看,不過,如果我的證明方法捅了簍子,你可別怪我。” “你能證明那個東西的存在?怎么證明?你要把它請出來嗎?”我有些擔心起來,胡小易雖然見多識廣,有些本事,但是這家伙做事是很少顧及后果的。方才在寢殿的底層,他看見那種金質的鬼偶就想揣起來,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胡小易從兜里拿出七根白色的小蠟燭,然后用火機點燃,先將四只放在這間房的空地兒的四個角落,剩下的三支在空地的中央擺成了一個正三角形。然后他盤坐在三支蠟燭的中央,閉目念道:“這位朋友,張是想見你一面,不知可否賞臉?” 我一聽,立刻急道:“唉,不是我想見,是咱們倆。你別把所有的事兒都扣我一人身上!” 胡小易沒有回答我,只是閉目,屏息著。 這時候,我真有些緊張起來,俗話說的好,“請神容易,送神難。”于是又對胡小易說,“要不您就別請了,改日再說吧。” 胡小易依然無動于衷。 我心道,你就作死吧你,我先溜出這房間,躲起來再說!捅了簍子,你就自己堵吧! 可是,剛后退到門口,身后的房門卻意外地響動了一下。我忙回頭看,原先只見大開的門,現在卻成了半關閉狀態。與此同時,屋子里的那六根蠟燭的火苗不再那么平靜地燃燒,而是一閃一閃地左右晃動起來! 我心道,看來胡小易動真格的了! “你確信能應付得了那個東西嗎?如果你想跟我顯擺一下,這就足夠了,我承認你厲害!行了吧?” 胡小易翻眼瞅了我一下:“現在已經晚了,請帖都要發出了。” 說著,他從懷掏出一張黃紙符,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在蠟燭上點燃,拋向空中。燃燒著的黃符,在空中打著轉兒,火星四處紛飛! 紙符還沒有燃燒完的時候,門窗外似乎刮進來了一陣旋風,門直接就給關死了! 我繼續退到門邊,想拉開門,以便危機之時逃命。可是,手還沒有碰到門的時候,床上的那些鬼偶棺卻接連“咕嚕嚕”滾動起來。壓得那些木床“吱吱”作響。 當時,我就傻愣在了原地。 胡小易站起身一把把我拉到了那些蠟燭的中央:“想活命,就站在這里面別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