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吉麗江的笑聲,濤拜又氣又羞,黝黑的臉又憋成了醬紫色。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庫爾森生氣地道:“我不信,我就不信你會武功有多了不起!”
“怎么,你還要打我的鼻子?”庫爾森微笑。
“我就打你的鼻子了!”說著,濤拜又握起拳頭朝庫爾森砸了過去!
庫爾森搖了搖頭,也不去擋濤拜了,只是輕輕一閃,身子便掠到了濤拜的身后。
眼前突然一空,濤拜不由吃了一驚,才要轉頭張望,搜索庫爾森的身影,卻覺得有什么將自己的腳下一絆,又以一個狗啃屎的姿勢狠狠地摔了下去!
庫爾森搖了搖頭:“原來你根本就不會打架!還是收起你的手腳吧,別再浪費氣力了!”
“你……你……”濤拜趴在地上,氣得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爬起身來,恨恨地瞪了庫爾森一眼,又恨恨地瞪了吉麗江一眼,飛快地跑開了。
望著濤拜的背影,吉麗江忍不住笑了起來。轉過身,望著庫爾森那瀟灑俊逸的身影,吉麗江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崇拜與敬仰。她跑到庫爾森的面前,扶著庫爾森的雙臂上下打量著庫爾森,驚喜地問:“你居然會武功嗎,庫爾森?”
庫爾森笑了笑:“我也不清楚這是怎么會事,剛才濤拜向我發起進攻時,我下意識就作出了那樣的反應。”
“太好了!”吉麗江高興地說,“我們的族人好斗,我也知道有幾個兄弟對你不太友善,還擔心他們會傷害你呢,這樣一來,我相信他們誰也傷害不了你了!這太好了庫爾森!”
庫爾森被吉麗江歡喜的情緒感染:“謝謝你這么關心我,吉麗江。”
吉麗江仰頭凝望著至少比她高半個頭的庫爾森,雙眼脈脈含情:“不,庫爾森,要我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感謝我!我只希望你知道,我喜歡你,這就好!”
吉麗江突然的告白令庫爾森猝不及防,他的臉猛然“刷”地一紅,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嘴里也什么都說不出來。
吉麗江捂嘴笑了,然后,她鄭重地對面前的心上人說:“也許你們漢人會比較含蓄,不會像我們族人這般坦白,不過,我希望你知道,雖然族里有些青年喜歡我,可是我的心里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直到你的出現,庫爾森,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我一直沒有接受別人的情感,那一定是因為我在等你的緣故,你才是我想要喜歡的人……”
“吉麗江……”庫爾森有些羞赧地說道:“我……我連自己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家,不知道……”
“庫爾森……”吉麗江伸出手,輕輕地掩住庫爾森的嘴,溫柔地說:“你不必顧慮許多,不管你是什么樣的人,不管你有沒有家,我喜歡你,我都不會在意的。就算你的身份很低微,那也沒有關系,如果你不愿意回中原去,那你就留在西草原和我們一起牧羊,西草原那么大,我們可以自由自在,與風為伴,與云為伴,悠閑地
過我們的一生;如果你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你要回中原去,我也可以跟著你走,我可以為了你習慣新的環境;就算你已經娶妻生子,那也沒有關系,我愿意做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一切我都會不在乎、不計較!”
吉麗江的話令庫爾森十分感動,他眼含淚花:“吉麗江,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也許,如你所說,我的身份可能很低微,那我怎么能忍心讓你跟著我吃苦呢?雖然我現在什么也想不起來,但是也許,我還是會回中原去的,畢竟那里才是我的家。如果你跟我走了,扔下你的阿大和阿媽,那又怎么辦?我怎能忍心讓你跟你的親人分離?”
吉麗江剛要說話,庫爾森又搖了搖頭,攔住了她。“再說了,你是草原的女兒,你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跟我到中原去,你可能會忍受不了那種不一樣的生活,我也不忍心讓你為了我承受委屈……”
“庫爾森,你不要拒絕我,好嗎?”吉麗江并沒有生氣,也沒有失望,她溫柔地望著庫爾森:“我喜歡你,我愿意為你付出,所以,你什么都不用為我考慮,你只需要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在一起就行了。也許你現在對我還沒有那種感覺,這沒有關系,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你也一定會像我喜歡你這般喜歡上我的。”
說著,吉麗江牽起庫爾森的手,快樂地向前跑了起來:“不要顧慮那么多了,庫爾森,現在我們好好享受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被吉麗江牽著手,庫爾森只能跟著吉麗江跑了起來。不知道為什么,望著前面快樂奔跑的吉麗江,庫爾森的腦海里卻浮現出另外一個女子的形像來,那個女子絕對不是吉麗江,而是一個嬌小玲瓏的漢人女子。她有一張甜美嬌俏的臉;她的一雙眼睛清秀靈動,仿佛會說話一樣;她的舉手投足任意自然,絲毫也不矯揉造作,讓人倍覺她的天真與機敏……
庫爾森不由皺了皺眉頭,這個女子是誰?她跟他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他會想起她?
夜晚躺在帳房里,庫爾森手枕著頭,默默地回想著白天浮現在他腦海的女子形像。
不知道為什么,他什么也沒想的時候,那個女子的形像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可是眼下當他刻意去回想時,那女子的形像卻模糊起來。
她是誰?她叫什么名字?她跟他是什么關系?
為什么這一個多月來,他從來沒有想起過別人,卻單單回想起這個女子的音容笑?為什么回想起來了,卻又只是短短的一瞬,現在,他還是什么也想不起來?
呃,頭好痛!
庫爾森不禁雙手捂頭,搖了搖頭,努力不去回想了,讓思緒歸于空白,頭痛的感覺才稍微減緩下來。
庫爾森嘆了口氣,是不是這一輩子就要這樣渾渾噩噩地渡過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樣的親人朋友,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庫爾森,你睡了嗎?”帳房的外面響起吉麗
江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白天那個女子的形像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之后,庫爾森對吉麗江就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抗拒心理。下午他一直一個人獨自默默地坐在帳房旁邊,望著望西山的方向發呆。
望西山不算太遙遠,在陽光的籠罩下,望西山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藍色,不知道為什么,這種藍色讓庫爾森覺得非常遙遠,仿佛遙不可及。
據吉麗江說,他是漢人,他的家一定在望西山的那一邊,那個被西草原的牧民們稱之為“中原”的地方。
可是,他對中原為什么沒有一點記憶呢?聽吉麗江說,中原很大,幅員遼闊,那么,他的家應該在中原的哪個位置?
整個下午,庫爾森都有一種想要穿過望西山回中原去的沖動。
也許,回到中原,觸景生情,他就能找到屬于自己的記憶也不一定。
“庫爾森,你睡了嗎?”帳房的外面,吉麗江的聲音又重復問了一遍。
“哦,還沒有。”庫爾森爬了起來,鉆出帳房,“吉麗江,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話問出來了,庫爾森才發現,原來吉麗江旁邊還跟著白天跟他打過架的那個家伙,濤拜。
庫爾森疑惑地望著濤拜,他想干什么?
還沒等庫爾森說話,濤拜就立刻跨前一步,將自己手中的東西交給庫爾森,甕聲甕氣地說:“庫爾森,我是為白天的無禮行為來向你道歉的!”
庫爾森一愣,望向吉麗江。他想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吉麗江說:“濤拜回去以后,思來想去,覺得白天那樣對你很是無禮,心里覺得內疚,所以特地來向你道歉的。庫爾森,你就接受濤拜的歉意吧!”
庫爾森又望向濤拜,濤拜極力點頭:“對,對!請接受我的歉意吧!”
“好吧!”庫爾森點點頭,接過濤拜手里的東西,晃了晃,原來是一個酒囊。
“這里面不會有毒吧?”庫爾森問。
濤拜立刻急了,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們族人向來光明磊落,從來不會用毒!用毒害人這種事情,只有你們漢人才做得出來!”
吉麗江連忙阻止濤拜:“濤拜,你怎么能這樣對庫爾森說話呢?他是因為受過傷害,所以才比較謹慎,你不應該跟他這么計較,要記得,你是來道歉的,不是來吵架的。”
濤拜被吉麗江說得無語,忿忿地低下頭。
庫爾森笑著拍了拍濤拜的肩膀,雖然濤拜看起來五大三粗,但是兩個人的身高卻是相仿的。“對不起,濤拜,你是真心誠意來道歉的,我不應該懷疑你的誠意。請你原諒。”
庫爾森真誠的語氣讓濤拜也不好意思了:“算了,咱們都是男人,就不要那么計較了!你接受我的歉意就好!”
“我接受!”庫爾森微笑著。
“既然如此,”濤拜鼓起勇氣,說,“那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