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墊著腳尖,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走出九華殿。
卻見絕殤身姿清冷的坐在櫻花樹下,靜靜的下著棋,而那棋盤,正是于果歷經辛苦才得來的水晶棋盤。
看來,他還是很喜歡的。
這樣想著,躲在暗處的于果滿足的偷偷笑了。
“醒了?”
突然的,絕殤清冷的聲音揚起,嚇了她一跳。
于果屏住呼吸,身體又向暗處隱了隱,因為她想知道師傅是在和誰說話。
見她半天不出聲,絕殤回過頭,眼睛準確的找到她的藏身之處,四目相對,他疑惑的問:“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于果一愣,這才后知后覺的明白,剛才師傅其實是在對她說話。
不好意思的從暗處走了出來,絕殤轉回頭,繼續下棋不再理會她的尷尬,卻是淡淡的出聲:“廚房里有飯菜,自己熱熱吃吧?!?
一句話,惹的于果差點熱淚盈眶。
雖然他的聲音并不溫柔,甚至都不看她,但卻是在歷時一個月多,再次為她做了一頓香噴噴的飯菜。
這種感覺,好幸?!?
“謝謝師傅?!庇诠麎阂种樱钥酥撇蛔≥d滿欣喜的話音。
絕殤不理她,她也不介意,蹦蹦跳跳的轉身向著廚房跑去。
聽到她的腳步聲走遠,絕殤停下動作,眼睛不由自主的看了眼不遠處她狂喜期待的小身形。
另一邊的于果,當她推開廚房的大門,真的見到木桌上端放著幾道充滿了絕殤氣息的飯菜,時隔許久,她終于能再次品嘗到師傅做的飯。
于果也沒有回鍋熱一下,因為她怕會將飯菜上絕殤的氣息抹去,而是就這么冷著吃了。
夾起一根青菜,放入嘴里慢慢的咀嚼,品味那屬于他清冷下獨有的溫柔。
其實師傅是個很溫柔的男子,只是他生性太過無欲無求,所以人們才只能看到他冷冽的一面,卻忽視了他真實的細膩。
吃了*的青菜,她隨即夾起一塊豆腐,看著那因冷了而不再柔軟的白嫩,于果有些猶豫,盡管不敢嘗試,卻還是舍不得放下。
豆腐冷了最是冰涼,但于果卻吃出了微微暖意,那是幸福的滋味。
沒有什么,比能吃到師傅為她精心準備的飯菜更令她滿足了。
一口豆腐咽下,于果的胃子微微抽搐了一下,疼的她眉頭一皺。
她的胃子不好,一吃生冷的東西就胃痛,若水果一類的東西還好,尤其是放冷了的飯菜,一吃就犯病。
但即便如此,于果卻還是將桌上的飯菜一口一口全部吃光了。
因為那是絕殤做的,別說冷了,就算餿了,她都會一點一點的把它們全部吃完。
然而吃光了的后果,她就只能默默承受了。
捂著抽痛的胃子,于果疼的冷汗直流,她伏趴在桌子上,想扛過這一陣子,等稍微好一點了就出去,但她沒想到,這一次的胃痛竟比每一次的都狠。
她緩緩滑到桌子下面,沉重的身體不小心帶落一只空盤子,摔落在地,發出了“嘩啦”一聲巨響。
于果一驚,她怕絕殤聞聲而來,便忍著胃痛,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怎么回事?”
正在下棋的絕殤突然聽到盤子打碎的聲音,他沒有多想,以為是于果手滑了而已,便側過臉淡淡的揚聲問道。
沒有聽到師傅的腳步聲,于果舒了口氣,壓著疼,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沒事,我只是手滑了?!?
話音一落,她沒有再聽到絕殤的回應,終是放了心,認命的收拾起地上的凌亂。
直到胃子不再那么痛,廚房也被她打掃干凈,于果這才敢走出去。
“怎么臉色不好?”絕殤看到她從廚房里走出來,第一句話便是如此。
于果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可能是剛剛被嚇著了吧。”
絕殤轉過眼,專心的破著水晶棋盤上的殘局,卻是淡淡道:“你第一次做飯,廚房被你弄的一團亂都沒被嚇著,只不過打碎了一個盤子卻被嚇著了?”
于果呵呵干笑,無言以對。
看著他的認真,她忍不住也開始研究起水晶棋盤上的殘局,期待的問:“師傅,你有把握嗎?”
當初她只掃了一眼就覺得異常棘手,并不是她這水平能破解的東西。
絕殤也不抬頭:“你說呢?”
于果輕咳了一聲,當即拍馬屁道:“我相信以師傅的棋藝肯定能破!”
不理會她的拍馬屁,絕殤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怎么會得到水晶棋盤?”
提到這個,于果就忍不住激動,為了他,她可努力了。
“我去天衍道的時候,正好趕上青云國的棋宴,第一名的獎勵就是水晶棋盤,人家說只要是愛棋的人,沒有不想要得到它的,我估計師傅您也會喜歡,于是我就去了?!?
聞言,絕殤的手指一頓,沉默了良久后才聽不出情緒的道:“你不必為我如此,下次不要了。”
聽了他的話,于果有些失落:“難道師傅不喜歡嗎?”
絕殤沒有回應她,而她就這么站在他的面前等待著。
氣氛僵持間,絕殤淡淡的嘆息飄起:“我習慣了無欲無求,若你真想哄我開心,那就勤奮刻苦,贏了五十年后的仙法比試吧?!?
于果一掃原先的失落,欣喜的出聲:“果兒一定不辜負師傅的期望?!?
絕殤點點頭,終是抬起頭,神色柔和的落在她的臉上:“明天是圣山門的內部比試,他們邀請了我去做客,你要陪我去嗎?”
聞言,于果幾近狂喜,她從未和師傅出過遠門,突然的機會居然就擺在眼前。
“師傅要帶我去嗎?我要去!我要去!”
看著她燦爛的笑顏,絕殤不自覺的微微笑了:“那就去收拾東西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要出發了?!?
于果重重點頭:“恩恩,我這就去?!?
說著,她若一陣旋風般的跑了。
噢耶!要陪師傅出門咯,噢耶!可以跟師傅去玩咯!噢耶!
于果一邊在心下哼著不成調的歌,一邊手腳快速的收拾包袱。
其實也沒什么要收拾的,無非是一些出門的必需品,比如說換洗的內衣褲,不過她剛回來,原本收拾的包袱也沒有拆開,拎著就能走了。
哦對了,師傅的包袱要不要她收拾呢?
作為徒兒,這些應該也是分內之事吧?
這樣想著,于果走到絕殤的房間,張開包裹布,將絕殤的道袍和中衣一件件整整齊齊的疊放進去,然后是內衣褲……
看著那白花花,就像現代大褲衩似得衣服,于果的臉微微紅了,尤其是伸手觸摸到它的柔軟,不自覺的,她就開始想歪了,臉頰也越來越紅。
不知道是用什么樣的心態,才將絕殤的幾件內褲仔細的疊放進包裹里,當她認為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后,臉上的紅潮,才漸漸的退去,但只要一想起,她的手剛剛摸的是絕殤的衣服,雙頰就又開始一陣發燙。
后來,當絕殤打開包裹,看到里面被仔仔細細疊放整齊的內褲時,眼里不自覺也泛起了點點漣漪。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現在的于果正摸著心潮澎湃的臉頰,快步走出絕殤的房間。
臨出門時,她還有一件事要做。
青云皇帝的話就像跟刺似得扎在她的心里,她直覺獬豸肯定和落霞山有關系,不然落霞不會用一個鮮少為人所知的兇獸作為掌門一輩木牌花紋。
一個修仙派,即使想用獸來做花紋,也該是上古的神獸,仙獸,為何會用兇獸?這根本不附和理法。
除非獬豸曾也幫助過落霞,落霞為了銘記才會將它的形象刻在木牌上。
但,于果總覺得事情好像并沒有她想的這么簡單……
不管因為什么,劍閣是肯定要去一趟的,那里,好像藏著許多秘密。
“師傅,果兒想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庇诠叩浇^殤身邊,輕聲的詢問著。
絕殤也沒有問她要去哪里,便淡淡道:“去吧?!?
得到師傅的首肯,于果放心的向著劍閣的方向飛去。
因為于果如今尊為絕殤的親傳弟子,所以像劍閣這樣的禁地是可以來去自如,不會被任何人處罰。
很快來到劍閣,劍閣的大門緊閉,除了第一次來劍閣那時候,她好像就從來沒見過它大敞而開過。
于果不知道藍衣是否還在里面看守,只好先有禮的敲了敲門。
等了大概二十幾秒的時間,大門都沒有要打開的意思,里面更沒有揚起清朗的詢問聲。
于果猜測藍衣可能出去了,所以便推開門,沉重的大門應聲而開,一陣灰塵因風揚起,差點迷了她的眼睛。
看來,這劍閣有許多天沒有被打掃過了,難道藍衣不在落霞?
這樣也好,方便她好好探知劍閣。
于果走進大門,劍閣還是那個樣子,好像千百年都不會變,一把把劍被密密麻麻的架在木柜上。
一層的劍在修仙劍中是最普通的了,而且大部分的還是木劍,只有一小部分是下等劍。
于果徑直向深處走去,為了縮短時間,她正御著鳳泣含光,在劍閣里橫沖直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