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衣冠禽獸

此時的寇磊根本就不知道特別行動組的人已經過來了，站在牛瑞鑫的辦公室門口輕輕的叫了他一聲：“牛瑞鑫。”

正在整理文件的牛瑞鑫擡頭吃驚的看著寇磊，然後笑著問道：“你被釋放了？”

“看起來是的。”寇磊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了牛瑞鑫辦公桌前，二人只隔了一張桌子。

“太好了，我就說他們瘋了，竟然認爲你會是殺人犯。”牛瑞鑫一臉欣慰的表情看著寇磊，手上的東西也都放下了。

“聽張漢斌說，是你告訴他，我和劉鑫在一起吃飯，然後送他回家的。”寇磊不爲所動的說道。

“是啊，這有什麼問題麼？我是盡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你也是警員，應該知道的。”牛瑞鑫溫和的笑著，說的頭頭是道，真不愧是做教師的。

“不，你做的很對。和警方配合是正確的。”寇磊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你這是什麼意思？”牛瑞鑫問道。

“一直以來，我什麼都沒有說過。讓你一直做一個小鎮上人盡皆知的英雄，繼續做你的成功人士，一位值得尊敬的導師。”寇磊沉默了下開口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牛瑞鑫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不高興的問道。

“不錯，我以前非常的怕你，也很怕警員，就怕失去我所擁有的一切。但是，這就是你的手段，你就是這樣控制我，控制其他人的，對不對？確保別人會失去很多東西，然後控制他們是不是？”寇磊寇磊自嘲了笑了笑，然後恢復了平靜，繼續說著。

“我不知道你記得什麼，但是這都是你自己想的，不是我說的。”牛瑞鑫冷靜的說道，看寇磊的表情就像是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

“不用害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們之間的事情過去的很久了，再提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你受追訴期的保護，這是我的錯，我不會做什麼。”寇磊狀似無所謂的說道。

果然，在寇磊說完之後，牛瑞鑫放鬆了很多，雖然之前一直笑著，但是還是渾身緊繃，警惕著寇磊的。現在牛瑞鑫則是放下了警惕，笑著點點頭然後說道：“很感謝你還來看我這個導師，晚安吧。我也要回去休息了。”牛瑞鑫說完就接著開始收拾東西。

“你陷害我。”寇磊看著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的牛瑞鑫突然說道。

“你說什麼？”牛瑞鑫渾身一震，然後鎮定的擡起頭，看著寇磊問道。

“你知道劉鑫想讓楊子斌舉報你，然後你就殺了他。”寇磊一字一句的說道，每一個字都清晰可辯。

“簡直是無稽之談，你在胡說什麼？”牛瑞鑫冷下臉，語氣也很不好的說道。

“我小時候就應該舉報你，在你還在幫助我的時候。你知道這類案件最後會怎麼樣麼？一旦決堤，就會一瀉千里。只要有一個孩子站出來，就會一個接著一個的站出來，因爲他們不再害怕你。他們知道自己並不孤獨，而楊子斌就是那個堤。”

“我不知道楊子斌對你說了什麼慌……”牛瑞鑫辯駁到，但是寇磊卻沒有聽下去。

“那不是謊話，因爲你也對我做過同樣的事情。”寇磊激動的大喊。

“我從沒對你，或者是楊子斌做過什麼。”牛瑞鑫矢口否認到。

“一個接著一個，直到有足夠的指證，你能說他們都是在說謊麼？”寇磊激動的和牛瑞鑫對峙著。

“你知道，我幫助了多少像你一樣的孩子麼？幫助他們走出了這小鎮，嗯？看看你，今天的成就。”牛瑞鑫不再否認自己做過的事情而是開始說自己的事蹟和功勳。

“是，你是幫助過我，但是那不是免費的。”寇磊聽著牛瑞鑫的話，淚水在眼中打轉，寇磊使勁閉了閉眼睛，把淚水逼退。

“是我幫助你離開了孤兒院，離開了這裡。”牛瑞鑫繼續情感攻勢。

“是我自己走出了小鎮，一路走到了現在，是我自己做的。”寇磊不顧一切的吼道，這麼多年埋在心中的痛終於藉著這個機會發泄了出來。

“你能說，你現在的成就和我沒有一點關係麼？”牛瑞鑫咄咄逼人的說道。

“不，事實上，我能成爲現在的我，都是拜你所賜。因爲你，我的餘生都會盡我全力讓像你一樣的混蛋下地獄。”寇磊惡狠狠的說道。

“不要這樣，我從沒有傷害過你，不可以說‘不’的。”牛瑞鑫感受到了寇磊刻骨的仇恨，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牛瑞鑫有些不解的說道。

寇磊徹底對牛瑞鑫失望了，悲傷的淚水順著緊閉的雙眼滑落面頰，此時在外面等候多時的張漢斌走了進來，走到牛瑞鑫面前說道：“牛瑞鑫，你被捕了。”

寇磊睜開眼睛看著門口的特別行動組衆人，發現大家都很關切的看著自己，自己所害怕的那些表情都沒有出現，寇磊的心放回了原處。也再次有了直視牛瑞鑫的勇氣。

“我幫助了非常多的孩子沒有我，這裡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使勁晃動被抓住的雙臂，試圖說服張漢斌。

“有人會接替你做的更好，這個小鎮會，我也會。孩子會有更美好的明天。”寇磊擦乾淚水，堅定的說道。

“寇磊，你能幫幫我麼？”被帶走的前一刻，牛瑞鑫還不死心的問著。

“你去下地獄吧。”寇磊輕輕的一句話，就把牛瑞鑫打落了地獄。

張漢斌看著被帶走的牛瑞鑫，又看看站在那裡的寇磊，然後走到寇磊面前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就走了出去。

這裡只剩下特別行動組的人，張志國看著狼狽的寇磊點點頭，然後說道：“回去吧。”然後就定定的看著寇磊。寇磊見大家都在等他也就不在糾結什麼，向著門口去、走去，走過張超的時候，張超還在寇磊肩上拍了兩下，讚賞的看著他。

寇磊看向其他人，大家都面帶笑意的看著寇磊，瞬間寇磊覺得身上充滿了能量。

案件終於結束了，但是牛瑞鑫只承認了殺害劉鑫的事情，經過調查他也確實跟之前的兩件案子無關，那兩件案子還是懸案。

在離開之前寇磊又去看了楊子斌，現在他的精神狀態很好，而且立志要考到寇磊之前念過的學校，寇磊也給他做了保證，一定會幫助他完成學業。然後寇磊又去殯儀館看了那個沒有名字的孩子一眼，暗暗發誓：我一定會找到兇手爲你報仇的。

沒有什麼比當衆譴責作惡的人更容易，沒有什麼比理解他更難。---------陀思妥耶夫斯基

本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