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安錦瑟隨著青鸞驚恐痛絕的眼神低頭望去,身上的白裙不知何時已經染成了紅色。
長孫墨淵也被這聲音吸引著,卻見安錦瑟的臉色似比先前更加蒼白,而身下竟是一片血紅,他震驚了。
“主子,為何會這樣?”
“噗——”
安錦瑟承受不住,一瞬間掙脫了青鸞的攙扶,吐血倒在了地上。
長孫墨淵看著這一幕,隨后便抱起安錦瑟,嘶吼著,“叫御醫來!”
然而安錦瑟卻睜開了眼,看著長孫墨淵驟然笑了起來,“哈哈哈……”
因為身子實在太過虛弱,笑了兩聲,便不停的咳嗽。
“咳咳——”青鸞慌忙的攙扶著安錦瑟,為安錦瑟順氣。
“主子,你究竟怎么了?”目光中多帶著憂心。
青鸞不解,既然長孫墨淵這樣傷主子,卻又為何要這樣在乎主子。
似乎是喜歡,似乎又是討厭。似乎是陌生,似乎比誰都要熟悉。
“錦兒……”
“七郎……”安錦瑟喃喃自語。
還沒等長孫墨淵接過話,又自顧自的繼續道:“錦兒,七郎,錦兒,七郎!”
情緒波動太大,被壓制在一點的毒似乎有了復發的情況。安錦瑟冷汗而下,使勁的按住肚子的一點。
然而,似乎是徒勞。
疼痛比她想象中還來來的可怕。
安錦瑟也不知道為何突然會疼痛難忍,那種痛在看到長孫墨淵便更深了一層。又被她強行用壓制在了一點上,痛苦似乎變得更加難以忍受。
特別是,肚子,下面出了血。
安錦瑟疼痛的咬住下唇。
不一會兒就把薄薄的嘴唇給咬破了。
鮮血順著姣好的下顎不斷的下落。
可想而知,疼痛究竟到了什么樣非人的程度。然而,就是如此的疼痛,女子還是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完完全全的靠著自己的毅力忍住了。
“主子,對不起?!?
青鸞看不下去安錦瑟這么樣的折磨自己,自作主張的將女子打暈了過去。
長孫墨淵一直站在一旁,不敢靠近。
也不知道怎么樣靠近。
他從小到大見過無數次的死亡,比這個更可怕的不在少數。卻從來沒有這一次一樣讓他有種難以忍受的感覺。
特別是看見倔強的女子一聲不吭的忍受著疼痛。
他什么忙都幫不上的那種無力感,深深的把他擊潰。
不能動……
腳就像是黏在了地上一樣,根本就不能移動。
完完全全的,被黏在了地上。
“痛……”
青鸞抱著女子,卻聽的一聲淺淺的呼痛聲音。
很輕,但是在安靜的房間里,又顯得特別的清晰。她聽見了,長孫墨淵也聽見了。
軟榻上的女子似乎十分的不安穩。
額頭上的汗水一直不斷的滾落。
“痛,好痛……”
聲音逐漸的變得大了起來。
青鸞約莫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沒有了意志力的控制,現在的安錦瑟,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疼痛,難以忍受的疼痛,會無意識的想要尋求緩解。
然后這些得不到緩解的痛苦,就變成了呼痛的聲音。
“七郎,我疼,我疼……”長孫墨淵一震。
“七郎,七郎,七郎……”
到了后面,軟榻上的女子竟然連痛都不說了,一個勁的叫著長孫墨淵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仿佛是不知道疲倦一樣。
長孫墨淵心里一痛,隨即拂開青鸞,上前去握住了女子,握住女子的手,又用衣袖為女子擦去滿臉的汗水。
“青鸞,去看徐御醫在外面干嘛?!”長孫墨淵突然抬起頭。
又細細的摸了摸安錦瑟的額頭。
“如果他再不進來,讓他給朕去死!”見青鸞還在猶豫,長孫墨淵冷下了臉:“青鸞,你難道想要害死你主子嗎?朕向你保證,不會傷她分毫?”
長孫墨淵話語里已經帶著呵責。
青鸞當即便轉身去院落后面的廚房尋徐御醫去了,飛快的出了房門。
“七郎,七郎,為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究竟為什么?”
安錦瑟自己毫無知覺的拉著身邊人的手,不斷的囈語。模糊間,滿島的桃花,灰暗的天空,還有大雨磅礴,看著一身是血女子,望向一個絕美的男子,眸中盡是灰白,慢慢地,她的身子碎成一片片美麗的桃花。
為什么?
究竟為什么?
錯了嗎?
愛便是錯了嗎?
相信一生一世,相信天長地久,就是錯了嗎?
為什么,為什么要那樣的對她?她錯了什么?就因為愛他,所以他就要這樣肆無忌憚的來踐踏她的愛么?長孫墨淵,你何其殘忍。
可她愛他。
所以她殺不了他。
只有成全,只能成全。
桃花落落,她破碎的魂魄凝聚一秒的瞬間,聽見了那個男人撕心裂肺的吼聲,聽見他撕心裂肺的喚,夭兒……在那九重寶殿上疲倦寂寥的人,一聲聲喚著夭兒……夭兒……
誰都不知道,鳳凰之王,萬鳥之主,竟也會流下血淚,那雙火紅的眸變得更加猩紅起來。
只有玄武聽聞這事兒之后來找男人,無意間的眸光,卻讓她生了寒。
那時的桃夭已盡支離破碎了。
兩人秘密的交談什么她聽不清楚,只見得鳳凰之王不斷的點頭,最后扼腕一般下了最后的總結句:“孤王什么都愿意付出?!?
……
“七郎……七郎……我疼……”
安錦瑟輕輕呢喃著,然而她的身子變得越來越涼,涼得沒有一絲溫度,長孫墨淵坐在床榻前,將她的手緊緊地捂在溫暖的掌心中,仍舊冰涼得刺骨省略號
她的淚水和汗水將白色的枕巾打濕,夢中她似乎看見了好多血,好多血,如同開在地獄之路的彼岸花般凄艷,鮮紅。
安錦瑟還在不斷的囈語。
眉頭死死的皺起來,不知道究竟是夢到了什么場景,才會反應這么激烈。
長孫墨淵一直握著安錦瑟的手,和她十指緊扣。
那蒼白的臉上的淚痕斑駁,小腹立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灼痛,感覺有股炙熱腥重的液體順著下身流出,安錦瑟忍不住的嘶厲的哀喚,“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