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史的手攥得很緊,很緊,緊到他的拳頭早就沒有了知覺,他還是緊緊的攥著。
他沉聲對著周圍的人,“所有人,往后退二里地,馬上!”
他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他需要發(fā)泄,可是他不能現(xiàn)在就發(fā)泄。
泗水想要上前說些什么,可是濟水和淮水擋住了他,泗水頻頻回頭的看著蕭史,他心驚于主子的爆炸脾氣,看來這方圓二里地要遭殃了。
濟水坐在石頭上,狠狠地抽著旱煙,眼神盡是責備,“泗水,你明知道主子最受不了和馨郡主的任何事情,你也何必刺激主子?”
“我……”
“對啊,泗水,濟水和我都攔著你,你又何必說這些話?瞧瞧主子的臉色,怕是又要搞一番破壞了,這都是心急口快的錯1”
“可主子說過,我們不能隱瞞他任何事情!”
“泗水,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完全可以當作自己不知道,知道嗎?”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我是暗天閣的總管,我要是連這消息都不知道,那我不是失職嗎?”
“可你告訴了,主子因為你的消息,輕重緩急不分,導致咱們整體的進度延遲甚至遲滯,這對我北晉國的雄起,又有何益?”
濟水剛說完,淮水將手搭在泗水的肩膀上,無奈的嘆息一聲,“泗水啊,你就是太實誠了,做事不考慮前因后果。就算你現(xiàn)在所說的一切事情,對于主子而言都是正確的,可是你誤導主子做了不符合身份,甚至讓他拋棄了最該做的事情,這就是你的失職了,懂嗎?”
泗水傻傻的搖頭,“不懂。”
“不懂?你這個傻子……”淮水無奈的看了一眼泗水,收回手扶著額頭。
“算了,泗水不懂就不懂好了,主子這次銳的做法,接下來,咱們還是要想辦法讓主子按照咱們所說的去完成他的事情,不能讓他因為男女之情,耽誤了稱霸的契機。”
“泗水,我和濟水商量一下大局,你要是不懂啊,不妨趁著這個空檔好好想想吧。”
泗水呆呆的看著濟水和淮水,看著他們搖頭,他抿了抿嘴巴,難道他真的做錯了嗎?
……
蕭史坐在竹林之中,閉著眼睛,他還在消化著泗水的那句話,那句讓他差點氣吐血的話。
玉丫頭真的跟慕云昭好上了嗎?玉丫頭真的舍得與自己的情誼,真的忘了與自己的約定,將自己交給了慕云昭那個家伙?慕云昭到底好在哪里?她為什么不等等自己?
他的氣息越來越快,仿佛胸中有萬千的氣息在磅礴咆哮,在叫囂之中,希望找到一個突破口。
他睜開眼,看向前方,雙眼無神卻狠厲,仿佛這白日之中的修羅,重現(xiàn)人間。
他的大手一揚,前方一根竹子就地倒下。
他一個翻身而起,抓住倒地的竹子,幾個狠手快劈,將竹子硬是削短了數(shù)節(jié)。
他俯下身,拿起一個還算趁手的竹子,在竹林之中舞起劍法來,他的劍法極快,劍氣縱橫而又霸道,所到之處竹子都是應聲斷裂。
而他似乎沒有消氣,反而越打越快,越舞越快。
轟隆一聲,一聲旱雷響起,卻沒有絲毫影響他發(fā)泄的怒氣,也沒減慢他舞劍的速度。
他的眼睛越發(fā)的狠厲,手筋兒越來越大,咔嚓一聲,手里的竹子碎裂,而他則是彎腰撿起另外一個完好的竹子繼續(xù)舞著。
幾聲旱雷之后,雨水如期而至,而他因為舞得極快,快的雨水還沒來得及掉落在他身上,就被劍氣橫掃出去。
這劍氣如此的凌厲,竟然用雨水將竹子打出了一個小洞,隨著不斷的雨水被他的劍氣掃出去,竹身竟然被打成了竹篩子。
但是他卻還嫌不夠,他還要再快,要再快,再快,他需要精疲力盡才可以罷手。
此時的他腦海里,一幕幕一樁樁的,都是與她相處的場景,她看上去是那邊的清純,為什么卻不愿將最好的留給他蕭史?她曾經(jīng)與自己說好的,將她的清白留給他的,她忘了是嗎?
她竟然忘了是嗎?她因為是慕云昭名義上的王妃,就忘了,是嗎?
那慕云昭有什么好?他到底有什么好?為什么她不顧一切的去跟慕云昭在一起?為什么她半夜去跟慕云昭做這樣讓他難受和傷心的事情?
她可知道,一旦她委身給慕云昭,她與他蕭史的一切都會改變?
他閉上眼,心中很是憂傷,他曾想著……他曾想著……想著奠定一切之后,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可是她卻辜負了他的青睞,她可知道自己這輩子沒看上幾個女子嗎?她可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不許生人靠近的男人嗎?她為什么要這么對待自己?她憑什么這么對待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眼睛緊盯著眼前的竹子,掌風而至,竹子炸裂,四分五裂的掉在地。
他狠狠的扔掉手里的主子,一個原地飛起,向著四面八方發(fā)出凌厲的掌風,掌風所到之處,一片蕭索。
等他再站到地上的時候,方圓十米之內(nèi),無一個好的竹子。
他還嫌不夠,他需要繼續(xù)的發(fā)泄著心里的怒氣。
他一腳踹斷近身的竹子,抽出佩劍,用力揚起,對著前方的竹子,左右耍著劍花,劍花讓竹子應聲碎裂,而他似乎沒看到一般,冷漠著一張臉,繼續(xù)在竹林里摧毀著竹子。
一個鵝黃色的小女孩,撐著一把竹傘,慢慢的走到這竹林之中,她一步步走來,雖然步伐很慢,可是她走路的速度卻不慢。
她的步伐如行云流水一般,極其有章法,仿佛是疾云步法。
他感受到周圍有人,想也不想的回頭給了一劍,就在劍尖在女孩的喉嚨處一寸的時候,他猛地止住自己的劍氣,卻被反噬的吐出一口血來。
他皺著眉,這個女孩……有些熟悉,這是誰?
女孩笑瞇瞇的伸出兩指,敲了敲劍身,“你今日心情不好?”
“你是誰?”
“我們以前見過,你忘記了?”
“告訴我,你是誰!”
“我的名字就這么讓你難以記住嗎?”
“我為什么要記住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乳臭未干?我嗎?”她掩嘴笑起來,“為什么不說我是豆蔻梢頭?我好歹也是個少女,不是嗎?”
“你到底想說些什么?我沒空陪你玩耍。”
“啊……這下雨天,怕是很難玩耍,畢竟你把這里弄得跟災難現(xiàn)場似的,不對,更像是爆炸現(xiàn)場。”她往前走了一步,戳了戳他挺直的胸膛,抬起頭,“你莫非是炮仗托生的?”
“小丫頭,這里是荒郊野外,你跟一個陌生男子這般親近做什么?”
“親近嗎?”
蕭史冷冷的看著小女孩,他拂開她的小手,很是不滿。“說,你到底是誰!”
她無奈的嘆息一聲,好像很無奈,“你真的把我忘了,我以為你會記得我的。看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容貌,也高估了你的記憶力。”
她的手指閑適的敲了敲竹傘的手柄,“我,王箬沐。”
“王箬沐?你是玉琪故居的那個女孩?”
“總算你還記得我。”
“你不在東岳國來這里做什么?”
“來看你啊。”
“看我什么?”
“看你被齊王妃傷害的如何。”
“那你看到了,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
“不不不,我現(xiàn)在可不想走,我還要跟著你呢,畢竟我現(xiàn)在無家可歸,我得找個衣食父母才行。”
“我沒空養(yǎng)一個女孩,你可以走了。”
“你就這么無情?”
“我不想養(yǎng)著你,也是我的錯了?”
“因為我想讓你養(yǎng)著我,你就必須要養(yǎng)著我。”
“小丫頭,我只是看你小,不愿意與你一般計較,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不要再跟著我。”
“不要再跟著你?你確定?”
“怎么?我還會舍不得嗎?”
“那必須舍不得,畢竟我有讓齊王妃不得不到你跟前伏低做小的把柄。”
蕭史打量著這個小女孩,她這是什么意思?能讓玉丫頭俯首稱臣?她能有什么本事。
王箬沐嘆了一口氣,從暗袖里取出一個信物,抓過蕭史的大手,反過來他修長白皙的手掌,掌心朝上,將一個發(fā)著綠色光芒的小瓶子放在了上面。
“你畢竟是暗天閣的閣主,該是知道這個是什么吧?”
他低下頭,皺起眉,咒怨露?怎么會是咒怨露?
他錯愕的看向王箬沐,這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怎么會有這么刁毒的東西?這是誰給她的?她跟血玄沐又是什么關(guān)系?
她嘆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我血玄沐在一個山谷之中,旁邊有一個湖泊,名為血玄沐湖。很多人好奇這個地方,你呢?好不好奇?”
“你與血玄沐是什么關(guān)系?”
“我嘛?”
“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我不過是血玄沐的一個少主罷了,莫非你不知道我血玄沐最近出了一個奇才的少主?”
“可我聽說血玄沐的少主至少有二十五歲,你的樣子,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是啊,你不相信,我也不想相信,但是血玄沐湖的湖底有詛咒,每一屆的血玄沐的少谷主都會有著遲緩發(fā)育的命運。而我二十五歲了,還是個十二三歲姑娘的模樣。真是我的悲哀,不是嗎?”
“你想說什么?”
他戒備的看著這個王箬沐,而她則是轉(zhuǎn)著傘,嬌俏一笑,“跟著你,找到龍脈寶藏,破了我這長不大的身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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