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七七用琥珀的飛刀給琥珀和趙水仙取出了子彈,又用針線縫住了她們的傷口。她用樹枝和布繩固定了琥珀的身體,這樣能夠保護好琥珀的脊椎。整個過程金七七十分鎮定,因為她喜歡趙水仙信任她。
趙水仙穿上了琥珀的棉靴。
他們用四個棉襖包裹住了琥珀的全身,又用一根白斗篷擰成的布繩拴住了琥珀的身體。朱二黑用雙肩拉著琥珀,他的雙手攙扶著牛漢。
趙水仙看了看腳下的琥珀,她對金七七說:“姐,她能活不?”
金七七攙扶著趙水仙,她無奈的說:“失血過多,姐沒把握。子彈傷了她的脊椎,應該能長好。”
趙水仙傷心的泣道:“是俺害了她。”
“我們早點找到人家,也許琥珀能活過來。”金七七看了一眼走在前邊的牛漢,她發覺牛漢比她想象中的深奧。她不會在心里夸贊牛漢,反而會更恨牛漢。因為牛漢越強大,她的地位越渺小。
他們走上了第六座山的山腰,聽見朱二黑的喘氣聲越來越重。他們的心里都捏了一把冷汗,因為朱二黑是主要的戰斗力。
牛漢說:“歇會兒吧!”
“哥不累。”朱二黑氣喘吁吁的,身體克制不住的打擺。
牛漢感覺身上的擔子更重了,他心里很難受的坐了下來。他看見朱二黑栽倒在雪地里,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趙水仙坐在了琥珀身邊,她把琥珀的頭放在了她的腿上。金七七走來了牛漢身前,她嘆著氣的坐了下來說:“這樣下去不行,我們的戰斗力太弱了。”
牛漢低著頭,點燃了兩支煙。他抬起頭的時候,看見朱二黑坐了起來。
“不弱不弱。”朱二黑憨笑的對金七七說:“哥打頭陣沒一點問題。”他接過了牛漢遞來的煙,他對牛漢說:“哥知道你在琢磨咋走出去,快別費那腦子了。夜里走總歸是比白天走安全,你說是不是?”
牛漢點著頭說:“是。”
“你好好想想,琥珀不一定能撐過去。”金七七想不到好的對策,她只能渴望牛漢了。
牛漢說:“按照地圖上的標記,鬼子在第九座,第十一座,第十四座山上,最多有十二個鬼子。最大的難題是,我們不知道鬼子在山里的具體地點。”
金七七吃驚的說:“地圖上標的很清楚啊!”
“我們遇到的鬼子都不在地圖的標記上,我想這是鬼子的防御戰術。”牛漢樂觀的笑道:“夜里鬼子會休息,對我們很有利。大嫂不會死,她很堅強。”
趙水仙的心里充滿了自責和愧疚,她站起身說:“俺打頭陣,俺的左手能行。”
牛漢理解趙水仙的心情,他十分嚴肅的說:“你遇到兩個鬼子能行,遇到三個四個不能行。如果你犧牲了,我們的戰斗力就更弱了。”
“是啊大小姐,你聽話點吧。俺弟那腦子決定革命的成敗,不是你能左右了的。”朱二黑的話里明顯含著怨氣,因為他的媳婦太可憐了。如果琥珀死了,他沒臉見琥珀的表哥。
趙水仙雖是個倔脾氣,在此刻只能服從牛漢的命令。畢竟牛漢在戰術方面比她強太多,她不服不行。
牛漢看著金七七的臉,他忽然笑了。
金七七看著牛漢的笑臉,她心里毛毛的說:“你笑的好陰險,你要干什么?”
牛漢笑道:“你去把鬼子引出來。”
“你媽個X。”金七七把罵聲和耳光一并甩給了牛漢,打的牛漢雙眼冒金星。
朱二黑又吃驚又憤怒的對著金七七大叫:“干甚呀你!想死是不!”他端起沖鋒槍對準了金七七,喝道:“老子斃了你。”
“去你媽的!”金七七的罵聲和耳光又一并甩給了朱二黑,打的朱二黑滿臉冒傻氣。就連一旁的趙水仙都被金七七打傻了,她目瞪口呆的盯著金七七。金七七就是這種個性,把她氣到了極點神仙算個屁。
朱二黑突然回過了神,他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到了扣扳機的手指上。
“別別別。”牛漢急說,他欲哭無淚的笑著。朱二黑忍下了這口氣,他把集中在一根手指上的力氣慢慢的分散,他落下了沖鋒槍,撇臉看去了牛漢。
金七七瞪著牛漢的笑臉,她火冒三丈的大叫:“笑你媽個X呀!你以為老娘好欺負啊!”
牛漢的確找不到金七七的戰斗力,他笑嘻嘻的說:“我開玩笑,打的你手疼了吧!”
金七七依然火冒三丈的大叫:“你再敢打我的主意,我和你翻臉。”
“不敢不敢,我開玩笑。”牛漢苦笑著,臉有點疼。
趙水仙站了起來,她手里的駁殼槍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特派員,俺去。你不同意,俺斃了自己。”她認為牛漢說的話很有道理,她希望能夠得到將功贖罪的機會。
朱二黑惶恐的說:“大小姐快把槍放下,俺們好好商量商量。”
牛漢注視著趙水仙堅定的臉色,他嚴肅的說:“我同意。”
聞言,金七七就感自己挨了一記耳光。她不能讓他們看出自己怕死,她氣憤的對牛漢說:“不行,那樣太危險。我們應該保存實力,不能…”
“我是特派員。”牛漢突然厲喝,把金七七嚇了一跳。
金七七恭敬的說:“是,特派員。”她心想已經達到目的了,其余的無所謂了。她站起身走來了趙水仙身前,她把趙水仙頂著太陽穴的手槍落了下來。
她假惺惺的哭道:“妹妹,一定要小心。”
趙水仙注視著金七七關心她的臉色,她心里感動的笑道:“放心吧姐,俺不是孬種。”
朱二黑擔心著趙水仙的安危,他對牛漢說:“還有其他主意嗎?”
“有!”
“啥!”
“你變成女人。”
“呵呵呵呵。”朱二黑開心的笑了,金七七和趙水仙也笑了。
牛漢起身下令:“出發。”
“是。”趙水仙忍不住的大聲應道,把金七七的心揪了一下。金七七怎么都感覺自己不是牛漢的對手,她眼睛小邪惡的瞄了一眼牛漢。她一定要報復這個不愛她的男人,她一定要報復這個不以她為主的男人。
趙水仙明白這樣做是九死一生,可她必須幫助牛漢。因為拯救應縣是她娘的心愿,她認定牛漢能夠拯救應縣。
無疑,朱二黑的擔子是最重的。如果他的槍法出錯,趙水仙就要下九泉。
牛漢走這步險棋實屬逼不得已,他料定鬼子的隊伍會很快趕來。
果真,三十一輛軍用卡車駛出了尖刀大隊的院門。十輛車上滿載著兩百個日本兵和兩百個偽軍,其余的二十輛車上裝滿了軍用物品,還有一輛車上裝著六十只軍犬。為首的軍官名叫佐佐木,四十歲。他是中尉軍銜,擔任義井鄉警備隊隊長。
當最后一輛卡車駛出院門的時候,有五輛卡車駛進了院門。這是黑田將軍派來的尖皇偵察中隊,一百八十個偵察兵皆是尖兵,他們享譽華北地區第一偵察中隊的名號,黑野少佐曾經擔任尖皇偵察隊的中隊長。
根據地圖提示,第九座和第十一座山上有鬼子。他們翻越了第十座山頂,距離安全地帶只有四座山了。
在第十座山和第十一座山的中間有一片洼地,洼地里有上百棵枯樹。他們埋伏在第十座山的山腳下,觀察著洼地里的小樹林。小樹林擋住了對面的雪山林,兩座山間距六十多米。
他們爬在寒冷的雪地里有一會兒了,金七七已經睡著了。牛漢看了看金懷表,現在是夜間十點鐘。
趙水仙說:“鬼子一定在樹林里布下了地雷,我們必須把鬼子引出來。特派員,讓俺去吧。”
朱二黑心急的說:“你不能摸著石頭過河。”
牛漢說:“鬼子發射了綠色信號彈,應該是提醒其他鬼子沒危險了。我判斷鬼子在睡覺,會有一個放哨的鬼子。鬼子和鬼子聯系一定有一種方法,你們想想。”
朱二黑轉過臉對趙水仙說:“大小姐知道嗎?”
“沒聽爹說過。”趙水仙有一種幫不上忙的煩躁。
朱二黑轉過臉對牛漢說:“俺想是暗號。”
牛漢風趣的說:“亞麻帶。”
“啥?”朱二黑聽見金七七在罵人。
三張臉同時看去了金七七。
金七七背對著他們,她說夢話:“他媽的狗眼看人低,本宮有的就是銀子。烤全羊一萬只,一分鐘給本宮上齊。惹急了本宮把你的酒店給你砸了,快滾。”
“娘娘!”趙水仙傻乎乎的說。
沒想到金七七回應了:“嗯,乖。”
朱二黑笑道:“弟妹中邪了。”
金七七突然喝道:“來人,給本宮把這賤B拉出去砍了。”
朱二黑吃了一驚,無奈的說:“啥人啊這是,誰能一分鐘給你上齊一萬只烤全羊。”
牛漢撲哧一笑,忽然吃驚的說了聲:“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