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死傷慘重,而且由于完顏婁室也沒有下命令對李彥仙部發(fā)動攻擊。所以石骨朵攻城的決心就有些動搖。他扭頭對完顏烈說道:“完顏烈,你看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咱們撤吧?”
完顏烈看著自己的士卒傷亡慘重,早就想一走了之了,這時完顏烈聽到石骨朵這么一說哪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可剛才被對方奚落了一番,他嘴上卻不能就這么白白便宜了石骨朵,故作為難道:“這不好吧,都統(tǒng)交代的那個高龐的罪魁禍?zhǔn)走€沒有抓到呢!”
石骨朵眉頭一皺,想了想說道:“都統(tǒng)還不至于為了一個無名小卒治咱們的罪吧,到時候咱兩一塊去見都統(tǒng)應(yīng)該沒什么大事的。”
完顏烈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畢竟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致使自己兵敗,讓他高龐逃脫,現(xiàn)在有了石骨朵和自己一起擔(dān)當(dāng),就算是都統(tǒng)要治罪也重不到哪里去。想到這里,他當(dāng)下點(diǎn)頭道:“好,那咱們就撤吧。”于是兩人便命人舉起休戰(zhàn)旗,到城下收攏了留在那里的尸體后,便帶著一萬多兵馬,拋下笨重攻城器械向河中府趕去。
見到金兵攻了一陣就無緣無故的撤了回去,邵云雖然納悶卻也懶得理會,把城頭事宜交給了一名下屬,便帶著趙榛去看他那些安排在城里的戰(zhàn)士們?nèi)チ恕?
一群人還沒來得及走下城墻,剛剛得知金兵被打退的解州城城內(nèi)百姓,這時都走出家門,紛紛帶著些吃食趕到城頭來慰勞守城將士們以及自己家的漢子或兒孫。一見帶頭走下城墻邵云將軍便圍上前去,拿起手中的東西就往邵云懷里塞。后邊的人一看擠不進(jìn)去了,便將跟在邵云身后的人也給圍了起來,手里的東西也一股腦的塞進(jìn)眾人的懷里。就連最后趕下來的趙榛和趙小刀也沒例外,懷里滿滿的全是雞蛋、白面饅頭水果等等。
這時邵云話了,對鄉(xiāng)親們說是自己還有軍務(wù)在身,有要事通過,百姓們這才放過他們。在邵云的帶領(lǐng)下,趙榛等一干人直奔安排給他們軍隊的住處。
待到走進(jìn)大門,就見士卒們都圍在一起說這些什么、仔細(xì)一聽卻是在說高將軍昨天作戰(zhàn)時有多么多么的勇猛。就聽得當(dāng)中一人繪聲繪色的說道:“你們不知道啊,當(dāng)時俺就在高將軍附近處,數(shù)千個金兵將高將軍圍在一起,當(dāng)時俺就想過去幫一把手。可還沒來得及動,就見那幾千多個金兵全都掉下馬來。俺近前一看,哎呀俺的個天爺,那幾千多個金兵全都是脖子上冒血,轉(zhuǎn)眼間就不再動彈了。”
旁邊的一個士兵也跟著應(yīng)和道:“是啊是啊,當(dāng)時我也在一邊。不但這樣,就連前幾次那些金兵當(dāng)官的還不是被高將軍一口氣好幾個好幾個的宰殺嘛!”大伙吹牛皮的厲害,其他軍士還紛紛點(diǎn)頭稱是。
見這么多人都夸叫自己勇猛,趙榛心里不由得有些高興。不過這幾個家伙可有些夸大其辭了,自己又不是傳說中的無敵高手,哪有那么厲害。聽著便苦笑著和搖了搖頭。
這時有人聽到了身后的動靜,回頭一看見高將軍也在里面,急忙就站起身來行禮道:“參見高統(tǒng)領(lǐng)大人。”其他人也連忙站起來見禮。趙榛看著大伙精神飽滿,笑這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時邵云回頭細(xì)細(xì)打量起滿臉胡須的趙榛起來,直盯著從來沒有被一個男人這樣看過的趙榛,渾身起雞皮疙瘩。還好這時邵云的目光終于掃描完了,便對趙榛說道:“既然大家都說高將軍厲害,要不咱們走幾招試試。”
原來在邵云看來,趙榛就像個文弱書生一般,雖然滿臉的絡(luò)腮胡須可以讓他的年齡看上去大一些。但是在大幾歲也依然能看出是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如此小年紀(jì),根本不可能有多厲害。
再說了,就算是自己面對十余個金兵的圍攻也要費(fèi)時間才能將他們打敗。眾人雖然胡吹亂侃,但是就算擴(kuò)張了百倍,恐怕趙榛面對十幾個金兵也不在話下。邵云也是李彥仙手下的一員猛將,看到厲害的人就心癢難耐,于是就決定親手試試趙榛的功夫。
眾士卒一見兩人要比武,當(dāng)然是求之不得了,當(dāng)下便散開,給二人騰開了地方。趙榛卻沒想到邵云竟然要和自己比武,面對著這位李彥仙手下的悍將,當(dāng)下苦笑了起來。
趙小刀等人在一旁樂呵呵的看著,絲毫沒有幫助信王千歲將這次比試打消的意思。趙榛只好走上前去對邵云說道:“那還請大人手下留情才是。”邵云呵呵一下,說道:“放心,傷不到你的。”
趙榛心底一笑,這家伙,本王就謙虛一下你還當(dāng)真了。隨即趙榛也不多言,率先走到院子中央。邵云哈哈一笑,把手里的寶劍遞給身后的侍衛(wèi)也走了過去。走到了院子的中央,邵云一挽下擺,把一只手貼在背后沖趙榛說道:“來吧,我先讓你一只手。”
靠,這么猖狂。趙榛一看邵云如此自大,也不答話,微微一笑,單手一掌拍出。趙榛沒有用全力,只是想先試試邵云的功夫如何,畢竟這只是切磋,犯不著一開始就下死手,將對手撂倒。
邵云則是生怕出手重了,萬一傷到趙榛就不好了。所以兩人平淡無奇的連著走了二十多招,趙榛心里對邵云的功夫也估摸了個七七八八,而邵云也意識到趙榛不簡單,當(dāng)下兩人不約而同的退后了一步。
邵云伸出雙手喝道:“高將軍,看招!”說著雙掌用盡全力,便劈向了趙榛。趙榛早就量死對方的身手了。就憑借自己的武技水平,一招就可以拿下對方。不過礙于面子,自己絕對不能表現(xiàn)出太厲害來。畢竟要注意友軍的面子。
趙榛依然留手,毫不理會劈向自己肩膀的雙掌,直接抬起右腳踹向了邵云的小腹。邵云那里能讓他輕易得逞,猛的將劈向趙榛雙掌下壓,將他這腳擋住。接著身體一蹲,一個掃堂腿便攻向了趙榛的下盤。趙榛往后一躍,便將這記掃堂腿避了過去。
看到兩人出招如閃電,眨眼間打了幾個回合,周圍的人不禁大聲喝彩。趙小刀看著邵云與王爺?shù)谋梢暎劳鯛敍]用全力。但是對于邵云的武技也不由得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愧是李彥仙麾下的三大猛將之一,這招式不但快,而且也老道和力大。
再說邵云看著趙榛如此輕松的就避過自己這幾招,而且游刃有余,明明能發(fā)起反擊,卻沒有出手。不由點(diǎn)頭道:“嗯,不錯年紀(jì)輕輕就有這樣的功夫很是難得。”
說著,邵云說道:“小心了,吾要用絕招了!”說罷,兩腿一蹬,隨后一縮。身體竟然半爬在地面,隨后雙手握成虎爪,直接向上面趙榛的照門劈去。
趙榛微微一笑,一條胳膊就將邵云的一對虎爪架住。可邵云也不含糊,他的絕招當(dāng)然不止這兩下。趙榛剛剛將他的一對虎爪架住,他的左腿跟著就抬了起來,直接踹向趙榛的胸口。這一腳力道極大,呼呼掛風(fēng)。趙榛瞬間一閃,便閃出了對方攻擊的范圍。旁邊的人看到邵云的腿法不但厲害,而且是如此的快速,如同閃電一般。可是趙榛更加厲害,一瞬間就躲避開對方的攻擊了。一個個不禁再次大聲喝起才來。
趙榛心底里暗暗點(diǎn)頭,對方的這手功夫也算了得。隨后也不說話,挺身向前,依然沒有先發(fā)動進(jìn)攻。
邵云見趙榛沖上了來,再次將右腿抬在身前,卻是進(jìn)可攻退可守。趙榛到現(xiàn)在都沒有主動攻擊,一直都是防守,邵云既然知道了趙榛的厲害,當(dāng)然不會再留手。
一看到邵云將腿抬起,趙榛雙腳離地便飛身踹了過去。邵云也沒想到趙榛竟然會換招,可是卻沒有躲避,右腳直接撞在趙榛的雙腳上。
接著就見邵云右腳紋絲不動,只是身體被撞得直直的移后了兩步。看到邵云的下盤竟然這樣扎實,趙榛不禁喊出聲來:“好功夫!”周圍的人也跟著叫起好來。
趙榛被邵云這么一檔,接著順勢右腿一彎,一記膝蓋便撞向了邵云的腦袋,這正是后世泰拳里的必殺技。
邵云哪里見過這樣的招式,也不敢大意,身體一側(cè)避了過去。趙榛的水準(zhǔn)已經(jīng)達(dá)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其實這一擊留了一多半的力量和速度。不然的話,現(xiàn)在邵云的腦袋就成爆裂的西瓜了。
此時邵云又是一陣暴雨般的攻擊,拳頭雨點(diǎn)般的就蓋向了趙榛。但是邵云的拳頭快,還是不如趙榛躲閃的快。只見趙榛雙手背在后背,左躲右閃,迅如閃電。連連攻擊的邵云一時半會兒根本奈何不了一味防守的趙榛。
看著兩人打得精彩,周圍的喝彩聲更是不斷,惹得周圍兩座宅院的士卒也跑來看熱鬧,沒一會兒院子里邊擠滿了人。到底還是邵云的功夫差遠(yuǎn)了,一味的攻擊都打不中趙榛,冥想的就落在了下風(fēng)。
終于,邵云實在沒有氣力了,撤身一步,便舉雙拳說道:“高將軍好功夫,在下佩服!佩服。”
趙榛謙讓道:“哪里!哪里!你我未分勝負(fù),高某只知道一味躲避罷了。哪比得將軍萬馬群中殺敵寇的功夫。“邵云哈哈一笑,認(rèn)真的說道:“高將軍年紀(jì)輕輕就有這般功夫,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啊。”說著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笑罷,邵云抬頭一看太陽,卻是已經(jīng)過了正午,于是吩咐道:“傳令下去,今天打退金軍,眾將士有功。除了城頭巡邏的士卒外,其他人可以少量飲酒,但不能超過一碗!”宋朝的酒水比現(xiàn)代的啤酒酒精度數(shù)也差不多少,一般人喝個三兩碗都不會醉,所以邵云才下令每人一碗。
按照趙榛假扮的高龐的官職,也是統(tǒng)領(lǐng)職務(wù)。與趙小刀一樣算是信王軍假扮宋軍的最高將領(lǐng)。只不過趙榛假扮的高龐是軍事行動的正總指揮,而趙小刀和在中條山盤踞的狄雷都是副總指揮。
綜上所述,所以他和趙小刀便被邵云請到了自己的府上吃喝。在邵云府邸的大廳,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桌八菜一湯的豐盛酒宴。那個時候戰(zhàn)亂不斷,物資貧乏。能有這些吃食,就很是不錯了。
三人坐定干了一杯,邵云放下酒杯說道:“高兄弟,你的軍隊好好修真一下,我派人給李大人送去一份報功戰(zhàn)表,李大人會上報朝廷的。差不多三天后就會有回信,到時候該怎么辦李大人自有吩咐。而且乘著這兩天,讓你手下的兄弟們好好休息一下。”
“那就有勞邵將軍費(fèi)心了。”趙榛拿什么上報朝廷的功勞奏章沒有用處,看到這個邵云對趙構(gòu)的朝廷顯然很直忠心,便淡淡的說道。邵云擺手笑道:“高兄弟你不必客氣,我邵云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像你這般不懼生死、英雄虎膽的漢子,敢問我大宋軍中有幾人又能如你那般帶著五千人馬跑到金兵的大后方的地盤鬧騰去,就沖這一點(diǎn)你這人我邵云是交定了。來,我們再干一個。”說著又端起了酒杯。
喝完這杯,邵云看著趙榛一直不說話,于是笑道:“高將軍,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著留在我家李將軍這里不走了。跟你說,只要你留下來,我馬上請李將軍奏報朝廷,給你一個正牌的官職當(dāng)當(dāng),怎么樣?”
“什么,你······”趙榛聽了他大人有大量,無所謂。但是趙小刀聽了可就有點(diǎn)不對味了。這個邵云真的看上趙榛了,竟然開出條件挖墻角。不過趙榛哪里里會他,趙榛一把拽了一下要說話的趙小刀,讓他不必多說。趙榛便笑道:“謝大人賞識,不過我家信王王爺對我高龐有知遇之恩,將軍此話不必再提。”
“好,知恩圖報,男子漢大丈夫就當(dāng)如此!”雖然被趙榛一口拒絕,邵云卻絲毫沒有生氣,反而對趙榛更加的贊賞。接著,邵云又說道:“高兄弟,雖說你年紀(jì)輕輕,卻武藝高強(qiáng),人品也沒的說,信王千歲一定會好好重用你的。”
三個人又喝了幾杯,邵云卻突然嘆了口氣。趙榛一見,疑惑道:“將軍可有什么心事。”邵云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不瞞高老弟,老哥我對守住解州城實在是沒多大信心。你今天也看到了,這解州城內(nèi)的軍隊比起老弟你的軍隊和金軍都差遠(yuǎn)了,根本就禁不住盤踞在河中府的眾多金兵攻打。”
聽了這話,趙榛也不禁沉思起來,邵云說的卻也是實情。就今天一戰(zhàn),金軍并沒有多準(zhǔn)備攻城器具,而且威力最大的火器也沒有。金軍倉促攻城,作為守城一方,己方的傷亡竟然還要比金兵多出些來。這次金兵來的少,準(zhǔn)備也不足,可要是完顏婁室親率大軍而來,用不了一天這解州城就破了。
這時邵云又說道:“我來解州時,李將軍吩咐說解州能守則守,不能收就退出來。可是自從大軍進(jìn)城,城內(nèi)百姓騰屋子的騰屋子,送糧食的送糧食,寧可自己少吃些也沒有讓將士們餓著肚子。我邵云雖是個粗人,可也明白他們的心思,不就是想讓咱留下來守護(hù)住他們的家嘛。而且,我大宋的國土豈能白白拱手讓與金人。所以我早已下了決心,定要和這解州共存亡,死也要與金人拼命,多拼殺幾個金兵夠本!”說到這里,臉上的愁容早已被堅毅所代替。
聽了這番話,趙榛微微一笑。南宋之所以能在賣國求饒的趙構(gòu)手上建立起來,還保持了三分之二的江山,就是因為有這一大批愛國的將領(lǐng)和衛(wèi)國的民眾。
雖然趙榛截斷了金軍的糧草。但是金軍還會想辦法籌集的,現(xiàn)在趙榛的兵馬已經(jīng)暴露,無法再出奇兵偷襲金軍糧草了。所以,不久之后,金軍大軍必然要對李彥仙的軍隊發(fā)起攻擊。
想罷,趙榛起身說道:“將軍,高某愿留下與你一同抵抗金兵。”見趙榛這樣說,邵云心里很是高興。雖然心里想讓對方留下來,不過他嘴上卻不能說讓趙榛留下。
邵云說道:“高老弟,你的心意我代解州的百姓領(lǐng)了。你是信王千歲的部將,此番又立了大功。而且,你來這里只是幫助我們抗金,現(xiàn)在功成名就了,信王必定會讓你回去的。到時候升官自不必說,你手下的將士也要再次招募訓(xùn)練啊。”
對于邵云來說,信王趙榛是高高在上的,就和皇帝一般。說句實話,趙構(gòu)不過是才人的后代,而趙榛卻是李貴妃所生。
憑借出身,趙榛也比趙構(gòu)強(qiáng)多了。就是因此,趙構(gòu)才如此大防趙榛,又是分封趙榛為河北兵馬元帥,而后暗中勾結(jié)金兵對付五馬山的趙榛。后來又想盡辦法騙趙榛南下來對付趙榛,甚至不惜撕破臉面來阻止支援糧草補(bǔ)給。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原因,那就是趙榛比趙構(gòu)出身更高,更有資格當(dāng)皇帝。
所以,對于邵云這些將領(lǐng)來說,這個信王趙榛好似是一個不次于皇帝趙構(gòu)的大親王,好像是高高在上,不體諒民情的上位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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