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鏡中人
地面上的人分明就是“紅薯”,我的手電筒別在腰間,所以光線是倒射的,這讓上面的人臉看起來異常的恐怖。我緊抓著繩索,盡量不讓自己又落下去,因為底下已經發生變化了。大量的流沙涌了出來,要是掉下去,不被活埋才怪,等被挖出來的時候,我早就死了。這些流沙可能是墳墓的機關,只要一觸動某些地方,就會引起反應。我也不知道自己碰了哪里,總之流沙的速度很快,瞬間就淹沒了紅棺材。
“快上來啊,抓緊繩子!”地面上的人喘著氣叫道。
我一愣,怎么“紅薯”變得正常了?不過我明白,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于是順著繩索爬了一小段距離,就把手伸給他,接著他迅速地把我拉了上來。說來也巧,我才剛從墓室里出來,流沙就剛好填滿墓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
來以后,地面的情景更讓我嚇了一跳,不是因為“紅薯”,而是因為他身后的一群人。剛才我苦苦尋找,都沒見到一絲蹤影,現在倒好,一出現就是全體陣容,把我苦惱得差點沒喘過氣來。除了“紅薯”以外,王連長他們渾身都臟兮兮的,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弄成這個樣子的。
“萬藏,你怎么跑這兒來了?”王連長首先問道。
我遲疑地看了一眼“紅薯”,他好象什么都不記得,而且正常得不得了。我沒說話,就這么看著“紅薯”。王連長看到我沒回答,有些不耐煩,于是又問了一句,我這才答道:“我醒來看不到你們,就出來找找,哪知道……”
“你不會問問村民?嘴巴只會吃飯了?”王連長顯然是生氣了。
“她們都睡覺了,那個阿瓦古麗,怪里怪氣的,不想問她。”我知道自己強詞奪理,所以說話也小聲了一點。
“別說了,先回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人群里的一個中年婦女說道,她和顏悅色,但是架勢里還是暗藏了一股威嚴。 不用說,我一早猜到她就是那位何凱教授。
“好,好。”王連長臉色忽變,馬上就沒了脾氣。
“沒想到這里也會有古墓。”隊伍里有人小聲道。
“他不會是盜墓賊吧?”
“有可能,要不怎么會從里面爬出來。”
隊伍里竊竊私語,他們手里的照明工具全部朝我照來,都把我看成十惡不赦的人,好象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真是冤枉,早知道才不出來找他們,還以為他們出事情了。不過說來奇怪,“紅薯”似乎忘記了剛才的事情,他的身子也干了,根本不濕也不粘。我也假裝不記得剛才的事情,就連有個警察死在墓**里,也沒說出來。反正不是我殺的,而且“紅薯”萬一來個死不認帳,大家就肯定以為是我干的!
“小何說得對,先回去,別耽擱了。”盧成教授累得夠嗆,看那樣子估計是想馬上睡覺。
,大家一句話也不說,就連范里似乎也很疲憊
。我把許少德扯到身邊,小聲問道:“你們剛才去哪兒了?怎么都無精打采的?”
“別提了,累死我了,我再也不偷羊了。”許少德眼睛都懶得張開,不知道他是怎么走路的。
回到了作為營地的房子后,大家都迅睡,就只有范里跑來看看我。我一個人住在阿瓦古麗家的另一幢土房里,所以心里很不舒服,明明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卻什么也不知道。看到范里跑來,我當然不能放過他,不把事情從他肚子里挖出來,他就休想離開。
“快說,你們跑山溝里干嘛?”我毫不客氣,劈頭就問。
“問你連長去。”范里不吃這套。
“那你來這里干嘛?”
“看看老同學不行嗎?”范里笑道。
“對了,你們隊伍里有個人可能撞鬼了!”我小聲道,不過轉念一想,世界上不可能有鬼,所以又改口道,“可能有問題。”
范里在聽完我的敘述后,眉頭一皺,然后笑道:“你小子沒事吧,才半年不見,妄想癥都患上了。”
“真的,那個‘紅薯’真的有問題,我親眼看到的!”我鄭重地又說了一次。
說到這里的時候,我隱約聽到有人站在房間外面,這是做為軍人的敏銳感覺,所以我大步一跨,轉到門外后,就想一個拳頭伺候門外的人。好在我馬上看清楚門外的人是阿瓦古麗,所以馬上把拳頭縮了回來。這個女人真是奇怪,大半夜不睡覺,專門跑到門外**我。再三催促她離開后,我才嘆著氣走進房間。
“那女孩不錯,不你了吧?”范里開玩笑道。
“少來,才認識多久,就能看上我了?”我話音一落,立即想起了腰間的千年古畫。
這畫上的人我總覺得很眼熟,所以想讓范里幫忙看看,興許他能想起來。他剛開始有點驚訝,大概是沒想到我會私藏文物,其實我也沒有想過,只是剛才回來的時候忘記了。本來記得要說的,但都沒人理睬我,當然沒機會說了。展開畫卷后,范里比我想象中沉靜得多,并沒有大驚小怪。
“這個人,我說畫上的,你真沒看出來是誰?”范里神秘道
。
我又仔細看了一眼,還是沒想起來究竟是何人。范里故弄玄虛,看他那樣子肯定是知道畫中人的身份,可是他就是不告訴我。這里,我先描述一下畫中人的樣子。畫中人是一個戴高冠、穿長袍、有須的貴族男子。他側身而立,手執韁繩,作馭龍狀。龍紋繪成舟形,上有輿蓋,下有游魚,表示龍在水中急馳。馭龍男子處于中心位置,神態自若,氣宇軒昂。盡管畫面內容帶有神話色彩,但人物服飾的處理還是比較接近現實:頭戴峨峨搞冠,冠帶系于頜下,身穿大袖袍服,衣襟盤曲而下,形成曲裾,是典型的深衣樣式。后來,范里告訴我,這是楚國的衣著,而在同時期的木俑、銅人身上,也能見到同樣的服飾,湖南長沙子彈庫楚墓出土曾過一卷帛畫,上面的人物和這個頗為相似。
“楚國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我很不明白。
“你真不認識畫中人?”范里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又問了一句。
“你知道就快說,別賣關子!”我實在憋不住了。
范里沒有說話,而是起身拿了一面鏡子給我,然后嘆了口氣。我半天摸不著頭腦,問他又不告訴我,卻拿給我一面鏡子。范里讓我看看鏡子,我滿頭霧水,莫不是我臉上很臟?可是,這一照,差點沒把手中的鏡子摔碎。
“怎么可能?”我對鏡子里的影象難以置信。
“興許只是巧合。”范里沒有我的反應那么激烈。
“這巧合也太夸張了!”我還是不敢相信,所以又看了看鏡子。
“你……不是鬼吧?”范里開玩笑道,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一點兒也不覺得驚奇。
“你才是!”
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因為鏡子里的人居然是我。這樣說的可能有點白癡,但是我真的希望此刻鏡中人并不是我。因為,古畫上的人,居然和鏡中人一模一樣,而鏡中人正是我本人。難怪我會覺得畫中人這么眼熟,我會有那種天天見到,卻又想不起來的感覺,因為畫中人就是我!可是,這怎么可能,我是一個活人,怎么可能會出現在一幅千年的古畫之上!
“莫非是你祖先?”范里猜測道
。
“這應該不可能吧。”我還是不敢相信。
畫中人的太陽**上有一個細小的傷痕,而我自己的太陽**上也有一個,從小到大,我對這塊傷疤都沒有印象,不知道它是怎么來的。難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我的傷疤,會和一個千年前的古人一樣,而且樣子一模一樣!?
我曾經聽說過一些怪事,說是有些人會因為某種奇怪的關系,穿梭時空,回到過去,莫非我以后會有穿梭時空的機會?這也不大可能,這么虛幻的事情,幾率小得就如同我是上帝一樣,應該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我的祖先。以前也曾聽說過,說是有時候隔了幾代,就會出現一個和長輩一樣的人,我的情況可能就是這個。
范里一直都很安靜,似乎對任何事物都不會驚奇,不像我少見多怪,但這事情的確太奇怪了。我拿著畫,怎么都放不下來,后來范里覺得無聊,決定回去休息,我才不舍地把畫放下來。
“這畫可以留給我嗎?”我小聲問道。
“我又不管這事情,問何凱教授去。”范里笑著說道,“不過,還是你暫時留著吧,現在拿出去你肯定被拿去研究的。”
“對了,你先別走,看看畫上的文字,說些什么?”我看到畫上有著怪異的文字,所以就問范里,剛才我也注意到他好象看了那幾排文字很久。
“是粟特文,你先睡了吧,明天你的連長會給任務你的。”范里說完就走出了門,沒理會我的挽留。
這個該死的范里,老裝神秘,有話就不能一次說完。粟特文是什么東西,聽也沒聽過,范里也如謎一般,真是讓我頭疼。可是,他好象也沒說自己知道什么,完全是我自己猜的。今天晚上,太多的謎團了,本來是執行任務的,依王石連長的個性,他怎么可能和這些人混在一起。這群搞科研的,又是來這里干嘛?會不會和我們的秘密任務有關?那群警察,為什么會半夜去盜墓,那座墓又是誰的?紅色棺材里又葬著誰,為什么棺材里伸出的觸角會和溝水里的一樣?最關鍵的是,這幅古畫上的人究竟和我有什么關系?
想著想著,躺著床上的我漸漸睡著了,可是覺得自己才剛剛睡著,王連長就忽然出現在了眼前,他大聲道:“快起來,去執行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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