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秋天欠落葉太多了,所以才需要冬季裡漫天飄飛的雪花來掩埋自己的罪責。冬季沒有秋的無情,也沒有春的多情,它的熱情與冷漠搭配的剛剛好。
———池尋集82
“羽凡,我不渴。”羽凡對這裡的一切算是比較熟悉了,可此時卻亂了分寸,竟然忘了飲水機的方位了,是不是中邪了?還是被子軒點中了心事,此時正在心虛呢?
“啊!噢……我先倒一杯,等會兒你口渴了,想喝水的時候方便一些。”
“羽凡,你跟我媽媽見過面?”
“你怎麼知道的?”
“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看來媽媽並沒有什麼不滿意……”子軒心裡樂呵著。
“這樣啊———什麼不滿意?”
“啊,沒什麼!”
“外面那麼灰暗,是不是快下雪了?”
“子軒也很喜歡下雪嗎?我可是期待了好久了。”羽凡仰望著窗外那片天空,烏雲密佈的天空中是孩子般深切的渴盼。
子軒將身子坐的更加的直挺了,一直躺在牀上,根本看不見羽凡的表情,只有端坐起來才能仰視羽凡那張平白無奇卻又簡約清新的臉。
“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了嗎?”
“沒呢,羽凡,如果晚上下雪了,可以把你明天的時間也交給我嗎?”
“恩?”
“可以嗎?”
“明天,明天是周……”
“我可是病號啊,你不是得到了我媽媽的批準了,要在這裡好好照顧我的嗎?”
“你什麼時候變得……”
“不管什麼樣的改變,都是在遇到羽凡之後才發生的。”子軒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羽凡,那種清澈的不留污垢的眼神,讓人沒有任何懷疑他的理由。
“子軒……”
“我願意爲你而改變,可是羽凡你,也願意嗎?”
“願意什麼?”
“你就回答願意不願意,點頭或搖頭。”
“恩,我也希望早點下雪!”羽凡不溫不火的回答讓子軒很是困惑,這樣的回答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這可是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啊,要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慘敗而歸,那太子的一世英名不久白白的毀了麼?
“哎,那個……”
“我出去給媽媽打個電話,以免媽媽又擔心我!”羽凡還是瘸著腿,動作卻不是一般的快,一陣風一樣消失在病房裡,子軒只差站起身來了,挺直了腰板兒也沒能攔住羽凡,看來羽凡是個倔強的傢伙,一定要堅持到底,就算是拿出最損的招兒“死纏爛打”也一定要一舉拿下隋羽凡。
病房裡,子軒一個人邪惡的哂笑著。
羽凡跟媽媽解釋了半天,但是媽媽還是一個勁兒的擔心著。
“凡凡,是不是傷口發炎了……還是傷口出血了……還是傷口……”媽媽拿起電話就沒有做出掛斷的準備,看來這一場口水戰是在所難免了。
“媽媽,不是我,我沒事兒呢,是我的朋……同桌生病了……”羽凡正要說出“朋友”二字的時候忽然又改口了,還是說“同桌”比較保險吧,要是被媽媽知道自己在醫院裡照顧邰子軒,一定會被媽媽罵死的。
“同桌?是段少嗎?他怎麼了?生病了嗎?還是上次那家醫院嗎?人家對我們這麼照顧,你也要好好的照顧人家,就這樣吧,我馬上過來了……”媽媽真的好激動,一想到段少生病了,怎麼比自家女兒生病了還激動啊?
“媽媽,不是的啦,你就不用來了……”
“那怎麼行呢?你在那裡別走開啊,我馬上就到!”媽媽“哐當”一聲就掛斷了電話,唬得羽凡不停的重播,媽媽到底想幹什麼啊?這會兒要是來了,自己一定會死的很慘的。
“媽媽……”
“凡凡,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媽媽馬上就出門了。”媽媽正蹲在地上,一手提著鞋子,一手拿著電話。
“媽媽,不用過來了,我馬上就回家了。生病的不是雪楓啦,是我另外一位同桌。”
“這樣啊,那,要媽媽過來接你嗎?”
“不用了,我自己 回來就可以了。”
“這樣啊,那,路上小心噢!”
“知道了,媽媽!”羽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把媽媽那邊搞定了,現在要去搞定子軒了,只是自己答應了子軒媽媽的,要在這裡照顧子軒,可是這樣媽媽會擔心的,要是媽媽真的找到這裡來就完蛋了。
怎麼辦啊怎麼辦?羽凡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的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來來回回的轉悠著。
“羽凡,你怎麼在這裡走來走去呢?看上去很著急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藍醫生就像是一位從天而降的救世主一樣,羽凡知道媽媽跟藍醫生偷偷約會的事,還知道藍醫生正在對媽媽展開全方位的愛情攻勢,要是藍醫生肯出面幫忙,一定能搞定媽媽的。
“藍醫生……”
“怎麼了?好像很爲難的樣子。”
“恩,是這樣的……”羽凡一五一十的將整個故事其年過節再述了一遍,藍醫生聽完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們母女倆還真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藍醫生這一說就在羽凡的面前露餡了,其實羽凡早就知道的,現在提倡婚姻自由嗎嘛,媽媽也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只要你能給媽媽幸福,就讓你去追吧!呵呵……羽凡心裡優哉遊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嘴角那一抹邪笑差點就出賣樂她。
“藍醫生,你可以幫我嗎?不管怎麼說,都是因爲我,雪楓才掉進湖裡的,子軒也是因爲救雪楓他纔會跳進去的,反正都是我的責任,而且,我也答應子軒的媽媽樂,我必須在這裡照顧他……”羽凡一大堆沒有邏輯的理由堆在藍醫生的面前,藍醫生有些爲難,但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
“好吧,我呢,就答應你這一次,可是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決不能再碰觸傷口了,不要讓媽媽擔心———否則,到時候我也幫不了你了。”藍醫生輕輕的拍了拍羽凡的腦袋,就像是爸爸一樣,溫暖的雙手,很有安全的感覺,
“謝謝藍醫生!”還沒來得及聽藍醫生交代其他的事情,羽凡就樂得像一隻小兔子一樣一瘸一拐的跑進了那件特殊的病房。藍醫生微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像打入羽凡她們這個兩口之家並不是想象中那麼的艱難,羽凡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只是一想起自家的女兒,藍醫生倒是有些擔憂。
病房裡燈線很弱,好像是醫生的建議吧,說是什麼需要好好休息。
“怎麼了?這麼開心?”羽凡一位子軒睡著了,所以跳進來的時候立刻回覆了平靜,但還是被端坐在牀上的子軒看破了。
“誰開心了?”
“心裡有鬼呢?”
“你才心裡有鬼呢!”
“那是爲什麼啊?我都聽見你在走廊上那輕快的腳步聲了,那個,你的腳,沒事了?”
“要你管!”
“噢,我不管,不管!”
“哎,問你一個問題。”羽凡有些神神秘秘的朝著房門走去了,打開了門然後神粗腦袋四周看了看,確定周圍環境安全以後才重新關上了門,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子軒的牀邊。
“什麼事啊,這麼神秘?”
“那個藍醫生,你認識麼?”
“怎麼了?他跟我爸爸是很要好的朋友呢。”
“那你應該很瞭解他了?”
“我爸爸應該很瞭解他吧,怎麼忽然問這個?”
“他離婚了,還是老婆死了?”
“你怎麼越說越離譜了?”
“你知道什麼就告訴我嘛!”
“這麼想知道?我也只是聽大人們說的,他幾年前就離婚了。”
“爲什麼啊?”
“這個我怎麼知道?你要是真感興趣,你自己去問唄!”
“我自己能問,還用得著在這裡問你?”
“到底怎麼回事,你就告訴我吧,說不定我還真能幫上忙呢,再說了,我不行了,還有我爸呢!”
“你???我媽媽的幸福你怎麼幫忙啊?”羽凡省略了一大串鄙夷的問號,子軒也傻眼了,剛纔還那麼信心十足的他,此刻也像是一隻泄了氣的皮球,一直挺立著的身子也倒了下去,知道和牀面平行。
“羽凡媽媽的幸福???”子軒的腦袋裡也是大大的數不清的問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的!”
“那你說說看,也許我會明白的呢!”
“算了,說了也白說!”
“噢,我知道了,羽凡的媽媽是不是……”
“不是的啦……”
“那是什麼啊?”
“哎呀,你真的很喜歡管人閒事哎!”
“羽凡的事怎麼回事閒事呢?說說看嘛!”
“……”
“……”
“……就是這樣了……”羽凡最終還是抵禦不了子軒不斷強化的問號大進攻,只得掀了藍醫生的底兒。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嘛,很好笑啊?”
“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啊……哈哈……”
“你還笑?”
“不是啦……哈哈……”
“你到底在笑什麼啊?”羽凡快發飆了,伸出雙手就開始在子軒的身上咯吱起來,雖然有一句古話叫做“男女收受不清”,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古人都死了,管它什麼古訓不古訓呢!
“我可是病號哎,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傷員?啊哈哈……”
“你不是很喜歡笑嗎?好啊,就讓你笑個夠!”羽凡還是不停的咯吱子軒,子軒從小就很怕被咯吱。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笑了……啊哈哈……”
“真的?說話算話?” 羽凡一邊說著一邊收回了自己已經很痠痛的雙手。
“恩,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