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蒹葭知道自己至少睡了兩天,這肚子都咕嚕嚕的叫了,也不知道這汝鄢祁木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她還是有幾分慶幸。
“小姐,你醒了?!毖┤R走了進來。
“給我準備水沐浴,還有我睡了幾個時辰,八王爺人呢?”
雪萊左右看了看:“小姐睡了十三個時辰,但府中人認爲小姐只是普通的睡了一夜,小姐不是讓八王爺去了玉珂小姐那裡嗎?”
連蒹葭皺了下眉頭點了點頭:“我睡了兩日,他是如何說的?”
“王爺說,小姐精神緊張,因爲受了驚嚇而有些心神不寧,便給你服用了這安神的藥物,讓你好好休息一下。而當晚那連玉珂就被設計去了王爺的客房,今早這夫人老爺來問,我便用小姐不想見人給回絕了?!?
“嗯,我清楚了?!?
“那小姐,現在是去溫泉池沐浴還是……”
“不必了,就在房中吧。”
雪萊小聲道:“小姐難道不應該做出主母架勢嗎?”
連蒹葭看了她一會兒:“說得對?!?
連蒹葭隨便拿了一套衣服,現在應該是未時左右,這個時間那裡絕對沒有人,畢竟她肩膀上的那硃砂紋還未掉,這樣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連玉珂是犧牲品,但這分明只是一個道具的女人卻粘著自己,讓汝鄢祁木極其不爽,而且可能真的跟連蒹葭相處太久了,現在只要聽到這人說著無所謂的話就會有些厭煩。
“蒹葭小姐醒來了,現在去溫泉池沐浴了,王爺可要在之後見一見小姐?”雪萊給連蒹葭備好了一切後,別到了這裡來。
“你家小姐讓你來的?”
“王爺說笑了,只是例行通報罷了。”
“我現在就去!”
雪萊楞了一下:“可小姐在沐浴?。俊?
“本王又不是沒幫她洗過頭髮,頭前引路,別忘了不要讓人打擾我們!”汝鄢祁木的話是說給這身後之人聽得。
雪萊應諾,卻加快了腳步,畢竟連蒹葭和汝鄢祁木終究是還無肌膚之親多少還是要避諱一番的,汝鄢祁木看著步伐很大步速很快的雪萊,一言不發,這連玉珂在背後跟著,到是一心的看著他,沒有注意雪萊。
“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和蒹葭姐姐打聲招呼啊?!?
“即便是要納你爲妾,也要等到蒹葭過門,你們現在不必多接觸,你先離開吧?!比贳称钅纠涞膽B度落在了一邊連玉珂的侍女的眼中,這侍女是這連家老人安排下的。
汝鄢祁木昨夜壺中被下了藥,而連玉珂的也一樣,只是連玉珂的是一杯,而汝鄢祁木的是一壺,一個留下了半壺的證據,一個什麼都沒有留下,連玉珂自然成爲了因爲看上了汝鄢祁木而爬牀的人,但連玉珂其實只和汝鄢祁木說了半個時辰的話,怎麼就做了這種事情,連家老人還有疑問,汝鄢祁木表現出的冷漠和惱怒卻又以一個被害者的狀態讓連家人拿捏不住態度。
而連玉珂本對汝鄢祁木沒有什麼,但是那半個時辰,汝鄢祁木不經意的就略過了她的心,而汝鄢祁木只是在說對連蒹葭多好,憧憬和羨慕,讓她分不清是情迷還是下藥。
雪萊先一步去了那裡,將一邊架子上的裡衣丟個了連蒹葭,連蒹葭有點懵,但還是很快套上了,這汝鄢祁木一開門,並未春光乍泄,只能看到,連蒹葭的頭。
“蒹葭……對不起……”
“沒什麼,想必昨天珂堂妹受了驚嚇,需要人安慰罷了?!甭犚娙贳称钅救绱苏f,必然是隔牆有耳。
“蒹葭……”
“王爺也是來沐浴的嗎?若是,我給王爺騰位置。”
汝鄢祁木的表情可沒有什麼歉意,但這語氣確實很著急,上下打量著藏在水中的連蒹葭,微微有幾分嘲弄之意:“不是,蒹葭,你……你不要介意。”
“我爲何要介意,即便是王爺您有意收下珂堂妹,也是人之常情,哪一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我還不至於要和自己人爭搶。”
“蒹葭……”
這雪萊似乎感覺到了兩個人都有點尷尬,出了門:“王爺若是要和小姐一同沐浴,奴婢去把小姐日前給王爺繡的衣物拿來用以更換?!彼@麼一出門這偷聽的侍女趕快走了,就怕被發現。
前腳感覺不到人,後腳這二人臉一起變了,汝鄢祁木挑了下眉,語氣中有幾分輕蔑:“你繡了衣服?本王怎麼就不信呢?”
“給自己的男裝,王爺怕是穿不上,所以王爺若是真想下水還是讓你的侍衛去跑回去給王爺您拿件衣服?!边B蒹葭剛說完,想到了自己尚保有清白,低下了頭:“忘說了,謝謝”
“謝謝?”汝鄢祁木還真是佩服自己能聽到這一聲啊。
“王爺不是終究留了清白給我嗎?”連蒹葭擡起頭看著他,眼中柔和了不少。
但連蒹葭這話一說,汝鄢祁木突然就又想起了那件事情:“連家若能爲我所控,你說你的大哥會不會成爲我的得力干將呢?”
“連爲蒼爲人剛正,你當著他的面說了要遣散士兵,他就會信以爲真的,這樣的人你請不到,我也無能爲力。”
“你是不想讓他趟這攤渾水呢?還是在說實話?!?
“渾水?王爺可曾聽過這樣一句話呢,聰明人眼中混亂是機遇,愚蠢的人眼中混亂是危險。所求之物越是昂貴越是難以獲得,風險也就越高,他不傻只是太過刻板?!?
汝鄢祁木坐在溫泉池子的邊緣,這外袍上也沾了不少的水汽:“你所求的東西是什麼呢?”
“一開始我便說過了,我想活下去,安安穩穩的平靜的生活。”
“真的只是這樣嗎?”
“如若不然呢?王爺可否迴避一下,蒹葭要更衣了。”
汝鄢祁木看著她,站起身:“連家老人的壽宴改在後日補過,在這幾都會待在連家。”
“等一下王爺,京城發生了這樣的入府殺人的事件……難道不該戒嚴嗎?”連蒹葭突然說道,有幾分逐客令的意思。
“等你沐浴完,出來與我詳談?!比贳称钅巨D身就走了。
連蒹葭挑了挑眉,看起來自己以後都不用再爲自己的清白擔心了,固然可惜了這連玉珂的清白,不過也算是爲她尋了一個不錯的夫家,連玉珂的父親是商人,固然是連家的孩子,但父母纔是決定地位的,商人的女兒是不配成爲皇族王親正妻,爲妾都做不到側妃之位,頂多比侍妾好一些當個貴妾或是良媛。
連蒹葭很快沐浴完,換了衣服便去了汝鄢祁木那裡。
“說說京城戒嚴的事情吧?!?
“連家的事情現在知道的人是多還是少?”
汝鄢祁木喝了口茶,嘴角的嘲諷又重了幾分:“連家老人壽宴被掀了,怎麼可能讓這樣的醜聞傳出去。”
“這樣最好不過了,千萬不要讓任何的消息流傳出去,只戒嚴卻不說理由?!?
“爲何?本王倒是覺得可以將消息流傳出去。”
“過多的同情會變成厭惡,讓人們自由的想象是因爲什麼而戒嚴,若是他們覺得是你控權可以增加對你的畏懼,若是他們覺得是皇帝在控權會增加對你的支持和憐惜。而能得到消息的臣子自然也會蠢蠢欲動,王爺可以順勢看看皇帝那邊的人是什麼態度,看看自己身邊的人是什麼態度?!?
“不錯的想法,但是人心惶惶可不是件好事情?!?
“不人心惶惶怎麼能看清人心呢?戒嚴一月罷了,又能慌到哪裡去?還能讓連家老人感受到王爺對他的重視,讓連家和郭家都覺得王爺您的誠意。”
連家和郭家,真是誘人的理由啊……
汝鄢祁木想了想,點了點頭。他本身也就有準備戒嚴之意,但對於是否要隱藏消息有點疑惑,如今撥雲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