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人的院子是在這郭府比較偏僻的地方,平日呢也不是很清楚他們是來做什么的,也只有平日這先生教課的時候才經常看見他們,似乎他們自己也知道這宅子的女主人并不待見他們。而且這過年了,連蒹葭還多少有點擔心,這柳家人會不會回去。
連蒹葭找到了這郭景涵,這郭景涵此時正在跟別的郭家的子輩商量這玩具屋的事情,他固然可以一個人做,但是如果這個東西并不被很多孩子喜歡,那也是他一個人在承擔風險。
“表哥,你出來一下,我想問你點事情。”
郭景涵看了一下旁邊的人:“要用很長時間嗎?”
“可能……”連蒹葭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會用多久。
“那就過一會兒再來如何?”
一邊的一個郭家子輩開口了:“這蒹葭表姐不是這些小玩意兒的創造者嗎?讓她來與我們說說也好啊。”
連蒹葭點了點頭:“那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想要打聽一下。”
似乎是有了這玩具設計者的參與,這郭景涵的想法很快便被眾人認可了。
“等店若是真的開業了,紅利你我對半開。”郭景涵倒是大方,但是連蒹葭可不是個敢貪這么多的人。
“一成足矣,若是還有什么好點子,到時候我便告訴表哥就好。”
郭景涵爽朗一笑:“自家人,到時候再說吧。你剛才有什么問題?”
“是外祖母的事情。”連蒹葭大概的說了一下這件事情:“我看外祖母似乎有點困擾的樣子,邊想著能不能幫一下她。”
似乎這柳家的事情對于其他郭家人來說也有些頭疼的樣子。郭景涵先開了口:“雖然郭家有著上百年的歷史,但是正巧到曾祖父那一代,家道中落,祖父和祖母結婚時,柳家明知道這郭家那時財力不濟,卻還是開口索要天價的聘禮。”
“僅僅如此?”連蒹葭多少有點不敢相信。
郭景涵似乎比其他兄弟要了解這件事情:雖然他也是小輩,但是他很受這郭舟器重,也停了不少這過去的故事:“曾祖當時給不起彩禮,這柳家的人揚言要將祖母嫁給另一個有錢人家,除非祖父愿意交出這郭家當時最后的盈利的酒樓。這曾祖覺得這千金易得,但是這真心難得,便同意了。”
郭景涵似乎是在回憶,停了下來,郭家一個子輩很明顯并不是很知道這老故事,馬上問道:“不過如此為難,不是挺正常的嗎?”
“真正的翻臉還與我的父親有關系,不過更多的怕是積怨已久,祖父重振郭家后,祖母的哥哥知道這郭家產業正欣欣向榮,非常眼紅。他明面上與祖父談了合作,雙方各占一半,但卻在暗中侵吞這屬于郭家的一部分。”
“侵吞不可能不被發現吧,又不是很多人合作。所以兩方終止了合作嗎?”
郭景涵搖了搖頭:“祖母當時是如此提議的,但是架不住這心軟,卻沒想到已經被發現的他還變本加厲甚至明目張膽。祖母非常惱怒,祖父自然也不例外,兩家算是斷了這生意上的聯系,但是這柳家的人本就不怎么會做生意,所以很快衰落。”
連蒹葭一點都不詫異:“但是祖母還是給了他們一次機會?”
“對,當時柳家連宅子都賣掉抵債了,實在是看不過去親家如此,曾祖便請他們到郭家來住著,頭幾個月還好,但是沒想到后幾個月突然就接到了無數的欠款單據,柳家人住在這里而且因為郭家在巴城本就很有信用,所以他們出去的開銷全部記在了郭家的賬上,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硬生生是將曾祖給氣病了。”
連蒹葭大概也算是知道了些,但這應該不是終點:“這積怨的事情就算了,你說與舅舅有關?”
“對,這老輩的事情我都是聽這家里人說的,聽說后來祖母和祖父給了他們錢,將他們全部都趕出門去,這柳家似乎也是學乖了,好好開店,這也算是復興了起來。兩家畢竟是親家,這后來關系到也緩和了不少,生意上也都有點很有距離的來往。但是我父親出生那一年,柳家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
連蒹葭歪著頭,不可原諒的事情:“偷嬰兒嗎?”
“你聽姨母說過了嗎?”
“舅舅剛出生的事情,這能發生在嬰兒身上的有什么,又不能對這嬰兒使用騙術,真是謀財害命的那也沒有表哥你在這里跟我說話了啊。”
“聽祖母說,她的哥哥很多房妾卻一個兒子都沒有生,說想讓這孩子隨母姓,說給柳家嫡脈留個香火,祖父雖然有點不滿但還是同意了,她的哥哥提出要抱著我父親去宗廟舉行什么儀式,說一天就回,結果送回來的卻是女嬰。”
“簡直是荒誕離奇啊!這不就是自欺欺人嗎?”
“他們說了這男嬰既然姓柳,就是柳家的孩子,怎么能在郭家長大,還說為了補償送個女兒來。”
一邊的郭家子輩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情:“他們竟然如此得寸進尺?!”
“這還真是城墻厚的臉皮啊。”這跟著一起聽的郭家的子輩都覺得這樣的事情,怎么可能真的有人能做的出來。
郭景涵聳了聳肩:“所以祖母直接和柳家斷了關系,兩家也再也不怎么來往了,但是到了我們這一輩,祖母的哥哥也過世了,祖母便也接濟了一下這柳家人。柳家三舅是個不錯的人,他跟祖母非常相似,算是出于泥而不染的,祖母也算是認了他這個親人,所以現在在這郭家院中小輩便是他的孩子了。”
“蒹葭表姐!接下來就聽我說吧!堂哥可是不知道的!堂哥一直都在京城,這一年也就來兩趟巴城,自然是不太清楚的。”
“倒是也能猜到一點,雖然三舅是出于泥而不染的人,但看起來他的孩子并沒有學到這種品質呢。”
郭芷在一邊嘟起了嘴:“蒹葭表姐真的不要小瞧了這些人!那杰哥當時得罪了一個捕快,這柳家的老五居然能為了幾百兩就出賣杰哥的行蹤!”
“啊?出賣行蹤……”
一邊的一個看起來有幾分書卷氣的男子對這連蒹葭點了點頭:“在下就是郭芷口中的杰哥了,郭人杰”
“生當作人杰,好名字。不過……”
郭人杰舉起了手,這右手的小指似乎是被齊根切掉。
“都已經如此了為什么柳家的人還能呆在這里?”
郭人杰摸著自己手,那個缺口已經圓潤了,但是這其中確是滿滿的恨意:“只有這柳家老五比較愚蠢罷了,其他的人都偽裝的很好,怎么樣?蒹葭表姐,你不是想為祖母排憂解難嘛?只要能趕走這柳家人,祖母的心結也沒了,我們的仇也報了。”
連蒹葭抬起頭,認真的道:“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