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子,徐平坐在了過道的座位,江瑤坐在靠窗的位置。
“請各位旅客把安全帶系好,車子馬上就要發(fā)動了。”乘務(wù)員的聲音十分的動聽。
徐平扣上了安全帶,余光看到了斜對面的一個男子,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外套,帶著一頂黃色的鴨舌帽,帽檐遮蓋到了眼睛的位置,露出了他棱角分明的下巴,看樣子是正在睡覺。
徐平關(guān)注到這個男人,是因為對方給自己一種十分特別的感覺,尤其是當徐平看到了他抱在胸前手臂上的青色紋身。
紋身的圖案是一道不規(guī)則的如同蚯蚓攀爬的銘文,看不懂什么意思。
徐平不好再多注視人家,以免惹人懷疑,坐直了身子,車子便發(fā)動了。
現(xiàn)在是中午,大概到半夜十二點的時候,他們才能夠抵達不語城。
徐平許久沒有出遠門了,他都記不得自己上一次坐長途汽車是什么時候了,更不用說高鐵和飛機了。
徐平那十年來,一直都是在清秋市的小診所待著,每天都是看病,吃飯,睡覺的,好在徐平的醫(yī)術(shù)也是十分的精湛,日子過得很是滋潤,總之是不缺錢花,重生回到了十年前,因為種種的牽連,徐平改變了歷史。
就如同蝴蝶效應一般,一些原本既定軌跡的事情,都隨著徐平的一個個決定,都發(fā)生了偏移,認識了江瑤,診所被暴力人格嫣紅毀掉了,白曉茹對自己萌生了情愫……
這些諸多原本不該發(fā)生的事情,隨著徐平的重生,都一一的觸發(fā)了,這就像是一個游戲一般,徐平是存檔重新再玩了一邊,只不過,這一次徐平,可不會讓自己的性命那么輕易的就交代了。
江瑤上次過來的時候,是跟隨著自己的師傅來到了清秋市的,坐得是高鐵,兩三個小時的時間就到了。
至于他們?yōu)槭裁催@一次回去沒有選擇更為快捷的交通呢?因為江瑤說了,想要跟徐平呆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久一下,順帶欣賞沿途的風景,徐平無奈,拗不過江瑤的撒嬌,只能夠選擇了慢如蝸牛的大巴車了,而且走得還不是高速路線。
“怎么又停車了?。俊?
乘客聲音不耐煩的響起,這已經(jīng)是大巴車第三次停車了,總共就開了一個小時,停了三次,因為半路都會有別的乘客上次。
各行各業(yè)都是有著些許小貓膩的,有時可客車坐不滿人,司機就會在半路招攬一些需要乘車的人,收取的費用自然也是會高一些的,許多人也喜歡這樣子做,畢竟都不用到車站里面買票了,省卻了排隊等許多麻煩的功夫。
當然,這是不可取的,畢竟不用經(jīng)過安檢,上來的乘客萬一身上攜帶了什么危險的物品,或者是個販毒的,那問題可就大了,但是為了多賺一點錢,冒風險也是值得的,都是生活所迫啊。
只見到一個女人走了上來,她的身后還跟著面容冰冷的男子。
兩個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司機就繼續(xù)開車了。
車子正開到半,忽然就傳來了爭吵的聲音,而且很大聲,本來大家都是昏昏欲睡的,畢竟現(xiàn)在都是已經(jīng)到了下午兩三點的時間了,正是最為困乏的時候。
“你說說你,長得又丑,身材又不好,你成天跟我發(fā)什么小脾氣呢?老子看上了你,當初真的是瞎了眼了!分手!”
“陪著你去不語城看你那個躺在病床上快要死掉的老媽子,我也可真的是夠閑了的,叫醫(yī)院的人隨便找個坑埋了不就得了嗎?大不了出點錢,你知道我跟你出來這趟,耽擱個幾天的時間我要損失多少錢嗎?”
“出來也就算了,成天跟我鬧小脾氣!真特么的煩!”說著那個男子居然還甩了那個女人一巴掌,力道雖然還是不大,但是在這眾人都是沉默的空間里,響聲卻是格外的清晰。
徐平也注意到了那邊,那個女孩子長得也還算是不錯,屬于甜美類型的,長發(fā)柔順,穿著也是頗為時髦的樣子,眼眶紅紅的,淚水在里面打轉(zhuǎn),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么找了這么一個人當男朋友?
沒有人上去管這種閑事,畢竟人家教育自己的老婆呢,清官還難斷家務(wù)事了,更何況是乘客了。
但是沒想到,這個男子居然還不依不饒的,一直在那里數(shù)落著女生,說出來的話也是非常的難聽。
終于是有正義的猛士出來打抱不平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平。
徐平本來也不想管的,但是一旁的江瑤一直想要上前跟那個男子理論,而且還非常氣憤的樣子,隱隱已經(jīng)有了小暴走的趨勢了,為了不然江瑤變成那可怕的暴力人格嫣紅,徐平只好自己挺身而出,做做正義的使者了。
在徐平站起來的時候,斜對面的那個那個帶著鴨舌帽的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輕佻的笑容。
“喂,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她還是你的女朋友,就不要再說了。”徐平的臉上掛著一副我是愛管閑事的樣子。
那男子頓時轉(zhuǎn)了過來,瞪著徐平,操著一口帶著鄉(xiāng)土氣息的普通話:“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
那男子的身材算得上是比較健壯的那種類型的,一個人對付兩三個小流氓不成問題,正是這一點,他膨脹了。
“不不不,大哥你誤會了,我可不想跟你打架,因為你根本打不過我,我是來跟你說道理的。”徐平和聲和氣的說道。
“嘿?口氣好狂妄!今天我就讓你看看,花兒為什么這樣紅!”那男子說著,頓時掄起了沙包大的拳頭朝著徐平砸了過來。
周圍的乘客都驚呼了一聲,沒想到對方是說動手就動手,一個個避而遠之,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事態(tài)就是如此的炎涼,人心就是如此的冷漠。
當然,也有個別熱心腸的,見到那男子動手,也主動的起身幫忙,攔住了那個男子,但是沒想到那男子還有幾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