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恩位于市中心的一條街道,青色的馬路寬敞而整往的行人們臉上的神色悠閑自在,偶爾有汽車駛過,也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樣,這是一個懂得生活的小鎮(zhèn)
這條街道,被當(dāng)?shù)厝藛咀鞑ǘ骱贿^顯然這里比起首都的那些胡同來,要寬敞許多,之所以叫做胡同,大概是當(dāng)?shù)厝艘环N親切的稱呼吧。
街道的兩旁見不到高聳入云的摩天樓,放眼放去,大多是兩三層的建筑,所以并不會給人以咄咄逼人之感,那些有著褐色屋頂和灰色墻壁的樓,一眼看去就能夠感受到那濃濃的古老氣息。
貝多芬的故居,就坐落在這條街道的中間地段。
我緊走了幾步,來到屋子的前面,中央的位置上赫然是一座貝多芬的銅像。銅像高約六七米,透著青黑色的金屬光澤,我抬頭望去,只覺得這一手捧著樂譜的偉岸身軀,和那一頭如同獅子般的亂發(fā)下那堅毅的眼睛和緊抿著的嘴唇,都帶給了自己莫大的震撼,雖然僅僅是一座銅像,卻似活過來一般,讓人不敢逼視。
李利,別看了,我們進(jìn)去吧。看著正在欣賞著銅像的我,格拉夫曼輕松地笑著說道,隨即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自己先行走了過去。
又不舍地看了幾眼,我終于從銅像上收回了目光,看看格拉夫曼的身影幾乎已經(jīng)到了門口了,忙緊走幾步趕了上去。
沿著兩旁擺滿紫羅蘭和黃菊的黑色大理石臺階拾級而上,我?guī)撞阶飞狭烁窭蚵哪_步。
看著我跟了上來,格拉夫曼沖我溫和地笑了笑,示意我跟著他,隨即向著左側(cè)的走廊走去。
一進(jìn)客廳,我的目光就被里面的布置所吸引住了。居中的位置,是一架泛著原木色澤的古色古香的鋼琴,雖然看不懂一旁立著的用德語書寫地說明文字,不過能夠擺在這里的鋼琴,自然肯定是貝多芬生前使用過的了。
琴蓋是打開著的,白色的琴鍵已經(jīng)有些微微泛黃,顯示著它那古老的歷史,鋼琴很顯然是經(jīng)過了精心打掃的,雖然看上去有些老舊,但卻纖塵不染。看著那一排琴鍵,我的雙手手指自然反應(yīng)般地動了動。一股想要演奏的沖動很自然地從心中升起。
哦,李,這是貝多芬生前用過的一架鋼琴,音色很棒地。格拉夫曼說著,隨即伸出右手隨意地在琴鍵上一掠,一連串晶瑩剔透的音頓時從鋼琴中飛了出來。
看到格拉夫曼居然奏響了這架珍貴的鋼琴,我臉上一驚,心道自己這位老師也太猛了,這可是貝多芬用過的鋼琴啊,真正的古董貨。這么多年過去,不知道還能不能用,萬一彈出點(diǎn)毛病來,可不是有錢就能賠得起的。
果然,格拉夫曼這個舉動,也驚動了展廳里其他的游客。他們紛紛用驚訝和不解地神色看著這個擅自演奏鋼琴的家伙,隨即有幾個人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臉上不禁騰出了激動的神色。
看吶,那位老人似乎是柯蒂斯的格拉夫曼院長吧。
好像是,不過格拉夫曼怎么會來這兒呢,這個人可真夠大膽的,難道他不認(rèn)識鋼琴上擺著地牌子上的字嗎
人們議論的聲音還沒弱下來,一個帶著怒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著這聲大嚷,我不禁側(cè)過頭看去,左側(cè)的走廊里,一個穿著米色西裝,戴著一頂卷邊回角帽地高大男人步履如風(fēng)地走了過來,一張布滿了細(xì)密胡須的國字臉上,散發(fā)著極度不滿地怒氣。雖然聽不懂他說的德語,不過我可以肯定,這家伙一定是這里的管理員之類的,而他剛剛說的話,也多半不是什么好話,肯定是在質(zhì)問格拉夫曼為什么擅自演奏了這架珍貴的鋼琴。
我想著美國人的自由程度就是高,自己的心里還只是想想,結(jié)果人家上來就彈,不過想到惹惱了這里的管理員,我感到有些頭疼。
正在大家看著這位管理員會怎么懲罰這個擅自演奏鋼琴的家伙時,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現(xiàn)了。
笑著看著這個大發(fā)脾氣的家伙,格拉夫曼語氣輕松地笑道:我說老伙計,一段時間沒見,你的嗓門兒可是越來越大了。
聽了格拉夫曼的話,那位叫克林的管理員臉上的怒氣瞬間消失不見,隨之換上了一副無奈的神情。
聳了聳肩,克林嘆氣道:我說是哪個家伙敢彈我這架珍貴的鋼琴,原來是你這架琴可已經(jīng)快二百四十歲了,你這家伙手勁兒這么大,要是把它彈散了,我可饒不了你。
放心吧,老伙計,我手底下有分寸,不會弄壞你的寶貝的。格拉夫曼說著,
身朝著我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雖然聽不懂兩個人之間的對話,不過看著格拉夫曼一臉輕松的神情,我估計這個管理員多半是格拉夫曼說的那個管理員克林了,暗自松了口氣,我笑著走了過去。
李利,這就是克林先生,我的老同學(xué),你看他像不像一個地道的美國牛仔格拉夫曼說著,隨即爆發(fā)出一陣爽朗的大笑。
我可不敢和格拉夫曼一樣調(diào)侃這位管理員,只是禮貌地笑了笑,問了聲好,隨即和克林握了握手。
老伙計,這是我的華夏國學(xué)生,李利,你可別看他年紀(jì)小,琴彈的可是不錯的。格拉夫曼拍了拍陸維的肩膀,笑著介紹道。
哦,你好李利,我聽格拉夫曼說起過你,聽說你的貝多芬奏鳴曲彈得不錯的,過會兒為我演奏一曲怎么樣克林這次說得卻是正宗的英語了,我倒是聽懂了。
克林先生,讓您見笑了,我只是很喜歡貝多芬的奏鳴曲,彈得算不上好的。我謙虛道。
呵呵,格拉夫曼不會輕易夸獎一個人的,特別是他的學(xué)生,你就不用謙虛了,走,我們到樓上休息一會兒。克林說著,微微躬身,對兩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沿著木制的樓梯上樓,我的目光一直在兩旁墻壁上懸掛著的貝多芬像上游弋,這里的很多畫他都是第一次看到,望著這些畫,我仿佛覺得腦海中貝多芬的印象更加清晰了起來。
這是貝多芬當(dāng)年用過的管風(fēng)琴。從10歲開始,他就在一個教堂里彈奏這把琴,掙錢貼補(bǔ)家用。之后,他還在宮廷樂隊里當(dāng)中提琴手和樂隊助理指揮。來到二樓的展廳后,克林指著展廳中央的一架泛著暗紅色色澤的管風(fēng)琴說道。
聽著克林的介紹,我很是好奇地走到了這架管風(fēng)琴面前,和其他的游人一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東西。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管風(fēng)琴,和原來見過的腳踏風(fēng)琴不同,管風(fēng)琴的結(jié)構(gòu)更為復(fù)雜。這種靠著銅制音管發(fā)聲的樂器,大多數(shù)用在舊時的宮廷或教堂之中,音色高貴洪亮,特別為舊時那些貴族們所喜愛。
看著那別致的造型,我忍不住有想要試一下的沖動,不過想到剛剛克林那生氣的樣子,我還是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想去試一試嗎很突兀地,我的耳邊響起了克林的聲音。
轉(zhuǎn)過頭來,我卻看到克林正站在自己身后,臉上滿是鼓勵的笑容。
聽著克林的話,其他的游客們臉上都騰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要知道這架管風(fēng)琴上面可是擺了警示牌,明確禁止人們演奏的。
不過等眾人注意到了克林胸上的管理員標(biāo)志后,臉上的神情就都釋然了。
我自然知道,貝多芬故居并不是屬于國家的景點(diǎn),這個地方,是在貝多芬去世后,幾個愛樂人為了紀(jì)念他,共同集資買下來的,是私有財產(chǎn)。這個叫克林的,估計就是幾個擁有人之一了。
不過,盡管如此,我還是沒有坐到這架管風(fēng)琴面前,對于這些珍貴的文物,我還是有著一絲敬畏的心理。
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克林哈哈一笑,沒有再勸我演奏那架管風(fēng)琴,而是招呼兩人來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看了一眼門上掛著的謝絕參觀的牌子,我跟著兩人走了進(jìn)去。
這是一個四十平米見方的小房間,朝陽的窗戶上掛著米色的窗簾,克林走過去將窗簾拉開,午后燦爛的陽光立刻灑滿了這間屋子。
看著墻壁兩旁足足頂?shù)搅宋蓓數(shù)臅埽翌D時明白了這是貝多芬的書房,心下一熱,忙來到書架旁邊看了起來。
李利,來過來這邊,給你看些好東西。格拉夫曼說著,帶著我來到了墻角的一個黑色的柜子里。同別的書柜不同,這個明顯顯得很小了不少的柜子上面,并沒有安上玻璃,柜門上,更是加了一把樣式古樸的鎖。
老伙計,你可得小心點(diǎn)兒,這些樂譜比什么都脆弱。將鑰匙遞給格拉夫曼,克林不放心的叮囑著,臉上滿是擔(dān)心和心疼的神色。
好了,我會小心的,你放心吧。格拉夫曼接過鑰匙,熟練地打開了柜子,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柜門打開,里面卻是一個極富科技色彩的銀灰色小型保險柜。
什么樂譜居然保護(hù)得這么嚴(yán)密難道是貝多芬的親筆手稿我好奇地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