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身白衣的岐暉飄然落在鬥臺之上,衣袂飄飛,說不出的灑脫不羈。
“上清門,岐暉,請指教——”岐暉向著方威抱拳道,溫和的笑容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方威也是抱拳還禮。
“鏘——”方威拔劍出鞘,寒光四溢,他本身便是月級高手,雖然並不算如何出色,但是在青源宗內(nèi),也是青年一輩的第一高手。
但是岐暉給他的壓力非常大,雖然他並未露出強悍凌厲的氣勢,就那麼微笑著站在那裡,飄然的氣質(zhì)卻是讓他倍感吃驚。
“呼——”方威努力定下神來,率先出手,長劍宛若銀龍出海一般,鋒銳的劍氣狂飆而出,徑直向著岐暉的胸口刺去!
“來得好!”岐暉讚歎一聲,軒轅劍並未出鞘,而是順勢迎著方威的劍尖刺去,灰白色的勁氣登時包裹住劍鞘。
電光火石之間,兩道勁氣已經(jīng)交織在一起,沒有轟鳴的爆破之聲,岐暉身形微微一閃,帶鞘的軒轅劍輕輕點在方威的劍身之上,將它微微盪開。
劍勢不停,貼著方威的劍身將他的手腕處滑去。
方威臉色大變,身形暴退,手腕一抖,長劍迅速的改變方向,變刺爲挑,眼見便要挑中岐暉的劍。
岐暉臉色不變,身形在瞬間又是橫移數(shù)尺,軒轅劍也是隨之橫移開去,灰白色的氣芒一閃即逝,岐暉的身形也是退開三丈。
“承讓了!”岐暉微微抱拳說道。
方威苦笑的望著自己胸口的一點點淡淡的劍痕,適才岐暉的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在他的胸口,他不是糾纏不清之人,自然知道對方是手下留情,當下收劍抱拳,由衷道:“多謝閣下手下留情!這一場,我輸了!”
“一號鬥臺,上清門岐暉勝,下一輪比賽選手入場!”裁判的聲音響起,觀看的衆(zhòng)人方纔醒悟過來,有些修爲低的,甚至沒有看清這短短的瞬間,方威是如何被岐暉擊敗的,紛紛議論起來。
但是修爲高深的人,卻是清楚的看到了機會擊敗方威的那一剎那,身法與真氣的完美結(jié)合,速度與力量的把握妙到毫釐,簡直是不可挑剔。
李飛乾也是滿意的點點頭,而一邊的風朗卻是微微皺眉,岐暉這麼快解決戰(zhàn)鬥雖然上清門臉上有光,但是身爲門主的他擔心的卻是風無雲(yún)的狀況。
岐暉表現(xiàn)出來的強悍實力,他心中非常清楚,風無雲(yún)雖然在自己的秘法之下達到玄日境界,但是比之岐暉卻是遜色不少,若是岐暉比風無雲(yún)走得更遠,那麼回去之後,金院的威望將會大大增加,而且,金院還有一個不知道深淺的小子沒有出手。
楚天羽到底有沒有岐暉厲害風朗還摸不著底,雖然他修爲不高,但是風朗卻是隱隱清楚他有著越級挑戰(zhàn)的能力,心中不免也是爲風無雲(yún)擔憂起來。
而與風朗同樣想法的,還有玄無雙,此刻也是微微皺起眉頭,向著一邊的林天齊道:“這個人,也將會是你最強勁的對手之一!”
林天齊雙目微瞇,望著緩緩走下臺來的岐暉,眼中閃過一絲戰(zhàn)意,沉聲道:“他修爲雖然是玄日境界,但是對於力量與身法的控制卻是極爲強悍!”
玄無雙微微點頭道:“你看到還只是片面,雖然你也到了玄級初期,但是對天道的感悟卻是剛剛?cè)腴T,適才那岐暉的劍法軌跡,已經(jīng)隱隱與天道契合,雖然還不算純熟,但應該不在你之下!”
“什麼?”林天齊有些驚訝,道:“不可能,他還沒到玄級境界,怎會領悟天道?”
玄無雙搖搖頭道:“所以我才說他是你最強勁的對手之一,能夠在玄日境界便領悟天道,無疑是天地的寵兒,對天地有著及其契合的聯(lián)繫,他的修爲或許不如你,但論到對天道的應用,或許還在你之上!”
林天齊默不作聲,眼中卻是閃過一道陰霾:“上清門金院還真是出人才,那個楚天羽剛剛進入玄日境界,便能夠與我旗鼓相當,本以爲突破玄級之後,會將金院的人狠狠踩在腳下,沒想到竟然蹦出這個岐暉出來,也好,也好試一試,他這個僞玄級能不能讓我吃驚一次!”
林天齊好勝的性格玄無雙也是非常清楚,見他眼中的神色,便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當即搖了搖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下一場,上清門水院許月,對佛宗慧法!”裁判的聲音再次傳來,纔將衆(zhòng)人不一的心神拉了回來。
許月施施然掠上鬥臺,望著眼前年輕的和尚微微一禮,輕聲道:“上清門許月,請大師指教!”
慧法和尚雙手合十,也是平靜道:“佛宗慧法,施主請——”
許月嬌叱一聲,天劍陡然出鞘,一抹冷冽的寒芒噴涌而出,劍身輕靈,淡淡的黑芒流轉(zhuǎn)在劍身之上,水元真氣帶著一縷溫柔,向著慧法纏繞而去。
“阿彌陀佛!”佛號一響,慧法也是動了起來,手中一串褐色的佛珠脫手飛出,金芒大盛,一道莊嚴肅穆的氣息從佛珠上散發(fā)出來。
“蓬——”一聲悶響,水主輕靈,佛力雄渾厚重,兩者都不是鋒芒畢露的狂野,就這麼沒有一絲花哨的碰撞在一處。
許月只覺胸口一滯,跌退三步,慧法和尚卻是退了七八步方纔拿住椿子,握住倒飛而回的佛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上清門不愧是正道第一大派,這女子不過二十餘歲年紀,修爲竟是這般高強。
佛宗與道門不同,真氣修爲極其注重基礎,因此年輕的佛宗弟子修爲並不是十分精深。
而慧法本身也只是初入日級境界而已,比之許月依舊是有些差距,但是佛宗高手勝在氣脈悠長,而且等級越高,差距便越明顯。
所以說,佛宗弟子在青年之時,在正道中是處於劣勢的,所以同時日級境界,許月卻是比慧法在真氣上要稍勝半籌。
“佛手印——”慧法輕喝一聲,佛珠滑入袖口,單掌一番,一個淡金色的大手印憑空出現(xiàn),自上而下向著許月當頭壓去。
感受到頭頂那股厚重的氣息,許月也是神色一凌,天劍傾斜指天,絲絲水元真氣在劍尖凝聚,在九品仙兵排名第五的天劍加持之下,漸漸的放大。
“聚水劍——”清脆的聲音響起,劍尖處所凝聚而成,直徑足有三尺的玄黑色真氣球猛地向著天空飛去。
在黑球脫離劍尖的剎那,氣勢暴漲,水之靈動奧義被完美的詮釋出來,那飛起的黑球猛然炸裂開來,真氣如濤,層層遞進,狠狠的與金色的掌印對撞在一處。
“轟——”勁氣肆虐,看臺也是險些承受不住兩人的真氣餘波,發(fā)出了輕微的響動。
許月卻只是後退出七八步距離,握劍的手雖然有些顫抖,卻是並未受傷。
“噗——”慧法吐出一小口鮮血,踉蹌後退,眼中閃過一絲無力,臉色也是蒼白的有些可怕。
“密宗飛珠!”慧法顯然是不想這麼快便失敗,雖然經(jīng)脈有些首創(chuàng),但是依舊是使出了他最強的一招。
滑入袖口的佛珠再次出現(xiàn)在手中,十八顆佛珠在佛力的灌注之下猛然散落開來,化作十八顆金光閃耀的流星,拖曳著長長的尾芒,鋪天蓋地的朝著許月砸落。
尤其詭異的是,這十八顆佛珠的軌跡卻並未一致,而是隱隱的將許月圍困在其中,看似鬆散,卻是封鎖了她所有的退路,發(fā)完這一擊之後,慧法的臉色更加慘白,身軀也是微微的晃動著,顯然是耗盡了佛力。
“只能硬拼了!”許月銀牙一咬,天劍尋若閃電,靈動的水元真氣也是在這一刻充斥在劍身之上。
“水之力,浮沉——”玄黑色的劍芒開始緩慢的波動開來,盪漾的氣浪如同水面的鼓盪一般,涌向襲來的佛珠。
那金色的佛珠遇到許月的劍氣,便猶如大海中的扁舟一般,浮沉不定,十八顆佛珠,在許月水元真氣的牽引之下,無力的墜落在地。
她竟然會以這種巧妙的招式,化解了慧法強大的一擊,只不過真氣損耗過巨,一張俏臉蒼白如紙,天劍也是險些拿捏不住。
“施主好強的修爲,貧僧不是對手,這一場是貧僧輸了!”慧法苦笑一聲,雙手合十,向著許月說道。
許月也是長劍歸鞘,向著慧法微微一禮,道:“慧法大師內(nèi)功雄厚,若是長久下來,許月定然不是對手,這一場,多謝大師相讓了!”
看著女兒退下鬥臺,許昌雲(yún)臉上不禁閃過一絲讚許,勝而不驕,女兒的品性越來越趨近成熟了,看來水院後繼有人了啊。
與許昌雲(yún)同樣高興的還是李飛乾與路秋風,老友愛女大顯神威,他們自然也是跟著高興,紛紛出言祝賀。
各派的選手良莠不齊,因此比鬥進行的很快,半日過後,已經(jīng)有近四十對選手完成了比鬥,也就是說,僅僅一上午,便有四十餘人被淘汰出局。
而上清門中,林拾、路飛鴻與雲(yún)華也是紛紛拿下了對手,獲得了勝利,雖然三人的對手不強,但是對於上清門來說,無疑是一個開門紅。
下午,水院的另一名弟子霍飛則是對上了玄天宗的段天浪。
段天浪也是上屆論道大會排名靠前的青年高手,如今已是日級修爲,霍飛這一戰(zhàn)是有些沉重,而這場比鬥也是初比開始以來,道門兩個大型門派之間的首次對撞。
霍飛也是強悍,雖然在修爲上比段天浪地上一級,但也是依靠著水元真氣的柔韌屬性,堅持了良久方纔敗下陣來,雖然被淘汰,許昌雲(yún)卻是給了他極高的評價:雖敗尤榮!
望著即將落山的紅日,楚天羽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期待:玄玉,明日便是你我一戰(zhàn),你準備好了麼?玄天宗,爲你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