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殺了他……”
“他是惡鬼啊,殺了他……”
青灰色的城門口,一羣人帶著憤怒和懼怕的神色圍在那裡,人羣中央站在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女子,女子面容莊嚴(yán),口中唸唸有詞,在她的腳下,狼狽的趴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那男孩周身被一股白濛濛的光暈籠罩著,似乎那光暈對他有鎮(zhèn)壓的作用,在人羣前面還有五個身穿袈裟的和尚,此時那五個和尚同樣神色莊嚴(yán)並帶著一絲憐憫的看著地上那孩子。
“想要殺我?你們做夢。”那孩子吃力的擡起頭,一張稚嫩的小臉上帶著不符年紀(jì)的狠戾,明明是個男孩子,但說出的話卻如同成年人一般,還是個女子的聲音。
“阿彌陀佛,女施主,你早已經(jīng)死了,何必還眷念塵世?不如你自己出來,放過這個孩子吧。”老和尚打著佛號,看著那地上的孩子勸道,這孩子前段日子被死靈附體,若是今日再不把他從死靈手中救出,那他也會死的。
附體在男孩身上的死靈發(fā)出一聲大笑,看著那老和尚,道:“我出來?出來等著被你們打得魂飛魄散麼?我早就是孤魂野鬼,也沒了轉(zhuǎn)世投胎的機會,我爲(wèi)何要出來。”
聽得它這句話,原本一直閉目唸咒的白衣女子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地上的死靈,冷聲道:“就算你不出來,我也一樣能讓你灰飛煙滅,爲(wèi)了這個城市的安危,就算犧牲這個孩子,我也要消除了你。”
“哈哈哈哈…這就是受人們愛戴的天術(shù)師,冷心冷情,罔顧人命。”那死靈大笑著看向那白衣女子,嘲諷道:“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天術(shù)師,有了一點驅(qū)魔的能力就以爲(wèi)自己是這個世界的神了不成?你們跟神龍女神相比,給她提鞋都不配。”
那白衣女子原本莊嚴(yán)的神色一沉,自她成爲(wèi)天術(shù)師,到哪裡不是受人尊重,她是這個城裡唯一的天術(shù)師,就算是城主也對她敬畏三分,今日卻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被一個死靈罵,如何能不怒,“神女雖然已經(jīng)消失上千年,我自然是不能跟她比的,但是…若要除你,對我來說卻是輕而易舉的事兒。”說罷,口中低聲念著驅(qū)魔咒,那孩子身上的光暈越來越強。
“大人,我們不出手救人嗎?”
就在人羣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條小巷口停著一輛奢華的馬車,那馬車簾子被微風(fēng)吹得緩緩飄動,隱約可以看見裡面坐著一個白色身影,僅僅是一個隱約的輪廓,也能瞧出這人必定風(fēng)華絕世。
“不必。”
就這樣淡淡的兩個字,就如那雪山之巔上的冰泉,清澈冷冽。
那馬車裡的白衣人淡淡注視著前面那喧鬧的人羣,對那地上即將跟體內(nèi)的死靈一起被打得魂飛魄散的孩子沒有一絲動容,如冰泉般清澈的眸子裡一絲情緒也無。
人羣之中,所有人都憎恨的看著地上那孩子,只有最前面的一男一女哭求著那白衣女子手下留情。
“你們求我也沒用,那死靈不出來,你們兒子明日也會死,若是放過這死靈,那麼城裡受害的人便會更多。”那白衣女子高傲的看著那地上求她的夫妻二人,又撇了一眼狼狽趴在地上的孩子,從身後跟隨之人手中接過符咒,道:“塵歸塵,土歸土……”
“住手!”
一聲清冷的女音突然響起,所有人一怔,那原本還在念咒的白衣女子不悅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什麼人敢打擾我做法?”
“做法?”那清冷的女音不屑地冷哼一聲,“你是捉鬼呢還是殺人呢?鬼都沒出來,你就準(zhǔn)備出手。”
原本圍著的人羣漸漸散開,讓所有人都看清了這說話的女子。
嘶——
這女子穿得是什麼衣服,如此暴露……
在看清那出聲阻止的女子時,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慌亂的避開了眼睛,那女子身上穿的衣服,太…太不成體統(tǒng)了,那麼短的裙子如何能穿出來?還有露出來的白花花的大腿,簡直太有傷風(fēng)化了,還有那坦胸露背的衣服…比褻衣的布料還少啊。
“大…大人…那女子…”馬車旁一黑衣侍衛(wèi)紅著一張臉,連忙雙眼慌亂地從人羣中那奇怪的女子身上收回,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對著車裡喊道。
馬車裡,白衣人似乎動了動,那冰泉般的眸子靜靜地打量這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她是什麼時候出現(xiàn)的?自己居然沒有發(fā)覺到。還有那一身怪異的衣物,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這女子的穿著暴露,衣不蔽體,成何體統(tǒng),就連那青樓裡的歌妓都比她穿的‘保守’。
人羣之中那突然出現(xiàn)的女子,自然是軒轅天音了,使用了縮地成寸之術(shù),她只用了短短數(shù)分鐘的時間,就來到了那男鬼口中的耀城,還沒進城門,就發(fā)現(xiàn)這出鬧劇,那孩子明明可以活下來,卻因爲(wèi)這些人的道行不夠,只能跟那惡鬼一起灰飛煙滅,作爲(wèi)驅(qū)魔龍族的傳人,軒轅天音如何能坐視不理。
突來的一道冷冽的打量目光,軒轅天音立刻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那僻靜的小巷口停著一輛奢華的馬車,而車中的人卻瞧不真切,淡淡收回視線,看向前面那不悅看著自己的白衣女子,挑了挑眉:“我難道說得不對?這孩子明明有救,爲(wèi)何不救?還是你自己道行不夠,只能犧牲這孩子?”
聞言那白衣女子臉色一沉,怒道:“無知庶民,若是這孩子有救,難道我會不救麼。”軒轅天音可不管你什麼臉色,依然面無表情道:“那還是你沒能力救。”搖搖頭,看了眼地上那趴著的孩子,冷聲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幫’你出來?”
人羣裡的所有人皆是一怔,這奇怪的女子難道也是天術(shù)師不成,連那白衣女子陰沉的臉色也是一變,天術(shù)師自有高低等級,她只是這個小小耀城的坐鎮(zhèn)天術(shù)師,功力自然有限,若是這個囂張的女人也是天術(shù)師,那豈不是說明她比自己厲害?
天術(shù)師在整個昊天大陸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十萬人裡也許就只有一個人能成爲(wèi)天術(shù)師,所以天術(shù)師的地位才如此的高,也歷來受人尊重。
那趴在地上的男孩艱難地擡起頭,朝軒轅天音陰沉一笑,道:“我就算出來也是魂飛魄散,那我爲(wèi)何不拉個墊背的。”
軒轅天音淡淡的看著他,聲音清冷:“你惡孽做得太多,再不收手,天道自有懲罰,你若是現(xiàn)在出來,我還能饒過你。”
“不能饒他。”那白衣女子立刻大聲道,看著軒轅天音,“他害過太多的人,身上戾氣太重,別說是錯過了輪迴之光,就算他能入輪迴,也會被拒之門外的。”
軒轅天音看了那白衣女子一眼,視線轉(zhuǎn)向那幾個和尚,冷笑一聲:“我倒是第一次看見,和尚不去念往生咒,反而站在這裡看熱鬧。”
那幾個和尚中的一位老和尚看向軒轅天音苦笑道:“女施主,不是貧僧不念往生咒超度,而是能力有限啊,就算是昊音寺裡的玄彥神僧都難以化解這厲鬼身上的戾氣啊。”
軒轅天音一愣,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法僧實力如此低,都被稱爲(wèi)神僧了,居然也不能超度厲鬼。
無語的摸了摸鼻子,軒轅天音也不再跟那和尚說什麼,人家實力不到,自然不能怪和尚了,看了看那地上趴著的孩子,道:“你若是出來,我自送你入輪迴。”
什麼?——
一語震驚所有人,就連那安靜停在巷口的馬車內(nèi)的人也震了震。
這女子剛剛說什麼?
她送這厲鬼入輪迴?她沒生病發(fā)燒吧?
“你好大的口氣。”那白衣女子回過神來,嘲諷的看著軒轅天音,“連天昊國第一天術(shù)師的右丞相都不敢如此誇口說送鬼去輪迴,憑你?”
軒轅天音淡淡掃了她一眼,只是一眼,就讓那白衣女子心裡一緊,那眼神太過平靜淡然,反而讓她心裡一驚。
“自己實力不行就閉上嘴在一邊呆著,沒人會以爲(wèi)你是啞巴。”
白衣女子臉色瞬間一紅接著一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直接的說她不行。
“既然你自己不出來,那我就動手了。”軒轅天音朝那地上趴著的孩子走去,右手印決捏起,手中泛出淡淡金光。
“天地玄黃,天道無極——拘魂。”
話音一落,只見那孩子體內(nèi)一道黑色人影被隔空拉出,在黑色人影完全出來後,那孩子整個身子一軟,昏倒在地上,此時跪在一旁的年輕夫婦立刻跑過去抱起了孩子,口中連連道謝:“大人…謝謝大人的救命之恩,謝謝…”
軒轅天音右手捏決,輕輕指著那黑色人影,那人影就如被定身了般,在原地掙扎,大吼:“放開我,放開。”
“吵,閉嘴。”軒轅天音眼中金光一閃,那人影立刻嚇得噤聲。見那厲鬼不再亂叫了,轉(zhuǎn)頭看向那一直對她道謝的夫婦二人,見二人衣著光鮮,想來也是個頗有家底的人家,紅脣勾了勾,道:“不要跟我談什麼感謝,直接談錢。”
嘎——
不僅那道謝的夫妻二人愣住了,這裡的所有人,包括那馬車中的白衣人都是直接一愣,因爲(wèi)實在沒人能想到,強大的天術(shù)師會缺錢。
“怎麼?我說錯了什麼?”軒轅天音挑眉看著夫妻二人,那二人立刻回神,道:“沒有…沒有,大人救了小兒,我夫妻二人自然要感謝大人。”從懷裡摸出錢袋,恭敬的遞給軒轅天音,道:“小小錢財,還望大人不要嫌棄。”
軒轅天音滿意的收了錢袋,還掂了掂,貌似有不少的銀子,不錯。收回捏決的右手,把錢袋換到右手中,輕輕一晃,錢袋就不見了,看得衆(zhòng)人又是一震。
神蹟啊神蹟…這位大人到底是何人?
------題外話------
面癱,毒舌且愛錢的驅(qū)魔師…有人喜歡嗎?
喜歡的話,不要忘記收藏哦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