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個陳陌的記憶中,曾看到了大日圣佛教的三大法王?!”
櫻芙和玉天揚極度震驚的問道。
河六四點了點頭,在有了河垚便是那位天覺法王的猜測后,河六四便將當日在陳陌的記憶森林中所看到的事物描繪了一遍。
當時河六四并沒有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講述給眾人聽,一來,是因為急于趕路。二來,他也不想將這些事告訴他們。
陳陌記憶中所展現(xiàn)出的大日圣佛教,六護法只是極為低微的地位,而當日那位輕而易舉,就將剛剛吞噬了炁刃所有元神之力的自己擊退的耳秋,也只是排在三大法王的第三位。
河六四能感覺到,耳秋的修為最起碼也是入圣境界,入圣境界的修為只排在末尾,可想而知地覺法王和天覺法王將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而在三大法王之上,還有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圣尊,更是不知是什么修為。況且,在圣尊之上,還有一位教主!
大日圣佛教,向來以實力為尊。實力越高,地位也隨之越高。
以自己如今的修為,河六四自知他最多也只是法王的境界而已。
這些未知的壓迫力,讓河六四如坐針氈,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明明已是入圣境界的修為,卻是如此的渺小。
他原本以為,自己只要殺到京都,手刃大日圣佛教的教主司徒強,這禍亂世間如此之久的邪教,便會土崩瓦解。
然而現(xiàn)在,就連司徒強都只是一個傀儡,修為至多也只是個護法而已。河六四越來越覺得,大日圣佛教猶如一頭隱藏在迷霧中巨獸,自己與之激斗一年以來,僅僅只撕開了半片迷霧。
這些,都是河六四不想和身邊人談及的原因。
他深知自己想要救出孫既直,必定是困難重重,兇險萬分。想要徹底覆滅大日圣佛教,更是難如上青天。
這般兇險之舉,河六四并未退縮,而是打定了心思,想要獨自面對。
但是今天,為了弄清河垚的真正身份,河六四還是將當日在陳陌的記憶森林中所看到的一切,都講了一遍。
“大日圣佛教竟有這般底蘊!當真令人難以置信!”玉天揚凝重的說道。
而櫻芙則是一臉埋怨的看向了河六四,說道:“這些事,你為何不曾對我言講?”
河六四微微撇了撇嘴,尷尬的笑了起來:“我覺得,大日圣佛教也不過如此!故而未曾談及!”
“那是自然!”云歌得意的一揚頭,“區(qū)區(qū)一個邪教,我還不放在眼里!”
河六四急忙應和,笑著點了點頭。
櫻芙理都沒理云歌,只是緊緊的盯著河六四,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今日我櫻芙坦誠而言,你若想將大日圣佛教連根拔起,必定有我在你身側(cè)!”
“還有我!”玉天揚真摯的說道。
“還有我還有我!你們玩耍,可不能忘了我!”云歌爭先恐后的說道。
河六四看著這三人那誠懇的目光,不由得一笑。這三人跟隨他的時間長短不一,可彼此之間的情感卻是同樣深厚,這讓河六四感到十分溫暖。
“罷了!”河六四無奈的攤了攤手,“無論前路如何,我們共同進退!”
幾人相視一笑,便不再多言。
不遠處的姑遙望著幾人,有些落寞,又有些向往的喃喃道:“我也想隨你們而去,看看這世間是甚等面目!”
玉天揚想了想,問道:“你為何猜測那天覺法王就是河垚?”
河六四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此二人極為相像!可具體,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櫻芙問道:“是身形?或是,聲音?”
河六四又搖了搖頭:“那天覺法王始終隱在斗篷之下,看不得身形體態(tài)!而他的聲音陰冷蒼老,可河垚則是中氣十足!此二人身形聲音皆不相同!”
櫻芙疑惑不解:“那你為何會有如此猜測?”
河六四眉頭擰成了一團,苦思冥想了許久,嘆了口氣:“不知道!”
如此一來,眾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那要不要,再去觀讀一下雷朔的記憶。看看他是如何與那神秘清水人相識的?”
河六四點點頭:“也只好如此了!”
“慢!”
正當河六四將手伸向雷朔額頭的時候,玉天揚抬手攔住了河六四。
“你想到了什么?”櫻芙急忙問道。
玉天揚說道:“你之所以會將河垚與天覺法王聯(lián)系在一起,是因為我曾告訴過你,河垚與雷朔暗相勾結(jié)!你雖然難以接受,可卻因為信任我,而認定河垚與雷朔真的有瓜葛!所以,當那個清水人出現(xiàn)的時候,你便直接將他當做了河垚!其實與那天覺法王真正相似的,是那個清水人才是!”
河六四聞言,一時間只覺得醍醐灌頂。
“的確!”河六四回過神道,“那清水人言行舉止與那天覺法王如出一轍,我也不知為何,便直接將他當做了河垚!”
玉天揚又說道:“可這也并不代表,河垚就不是那天覺法王!”
河六四一愣,全然沒有料到玉天揚竟然會如此說。
其實河六四自己也十分的糾結(jié),他相信玉天揚的判斷,可又不愿意接受河垚是個陰險的心機小人。這讓他夾在中間,十分為難。
可當玉天揚說出那番話之后,河六四原本欣喜的認為,河垚身上的疑點已經(jīng)被洗清了,卻是么想到玉天揚還是咬著河垚不放。
“天揚,你到底對河垚有什么偏見?”河六四看了看姑遙,確定他聽不到之后,才低聲問道。
玉天揚聞言,忽地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問起此事,那我就講講,我是如何學到道門玄妙的吧!”
炤德十二年,玉天揚已進入軍營一年之久。此時的玉天揚,剛剛在軍中嶄露頭角,在平定西境內(nèi)亂的戰(zhàn)役中,立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功。
可是,肅成軍與其它州府的官軍不同,肅成軍并不會以功勛提拔兵將,他們和大日圣佛教一樣,看重的,是實力!
武功修為是實力,兵法造詣是實力,就連人脈、財富、學識,各類技藝,甚至是偷盜之計、行騙之策都是實力。只要能為軍中所用,強大軍力,都是實力!
而玉天揚只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十五歲從軍入伍。立下功勛靠的是一腔熱血和無所畏懼的勇氣!他沒學過功法武學,也沒讀過兵書,甚至連一樣傍身才能都沒有。這樣的人在肅成軍中,必定一生都是普通的兵丁。
然而,在玉天揚所在的營中,就有一個十分厲害的重甲兵。
此人年紀四十歲上下,看起來平平無奇,為人謙遜有禮,出開口便能成章!
但是這般年紀還只是個兵丁,說明這個人也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可玉天揚覺得,這個人絕不簡單。
于是,玉天揚便對此人極為上心,平日里總會不遠不近的跟著,就算行軍打仗,都會盡量與此人拉近距離。
所謂功夫不負有心人,玉天揚發(fā)現(xiàn),這個平平無奇的重甲兵,竟然是個修為極深之人。
幾次面對敵軍圍困,他都能從刀光劍影中安然脫身,并且重傷敵軍。
此后,玉天揚便極力想要與之親近,學些本事。可那人卻是對玉天揚極為排斥,不許玉天揚太過靠近。
玉天揚并不氣餒,終于,在一次大戰(zhàn)當中,玉天揚所在的軍營被敵軍逼到了懸崖邊。
敵軍兇猛沖擊軍陣,不斷有兵丁被擠下懸崖。
直到最后,玉天揚也掉了下去。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身處一個石洞之中,身旁還躺著一個同營的兵丁。
在石洞洞口,那個神秘的重甲兵,也坐在地上望著洞外。
這是一處山谷,谷內(nèi)有一條河流過,想必他們掉下懸崖大難不死,就是被這條河帶到此地的。
谷內(nèi)的生活極為愜意,沒有世間的紛爭,沒有生活的煩惱,時間一轉(zhuǎn)眼就過去了一個月。
玉天揚的傷勢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而那個叫做凌宇的同營兵丁卻是還沒完全康復。
這時,玉天揚此時便想起了拜師。
起初,這個叫做云翎子的重甲兵,并不想收他為徒。
可玉天揚機靈古怪,想出了一個十分荒唐的辦法,逼云翎子收他為徒。
首先,等到凌云康復之后,玉天揚便開始拉著凌云練武。而且非要在云翎子在的時候,故意練給他看。
這一天,云翎子從山中打獵歸來,玉天揚和凌宇急忙裝腔作勢的擺好了架勢。
只見玉天揚和凌宇兩個人騎馬蹲當,正在練習扎馬步。
說是扎馬步,其實跟蹲下了沒什么兩樣,屁股都快貼到地上了。兩只手舉到了頭頂緊緊合十,雙目緊閉,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云翎子早就看不慣這二人所謂的練功,瞪著眼珠子走了過來喝問:“你二人這是作甚?!”
玉天揚眼皮都沒抬:“師父說,這樣可以呼喚天地間的神明為身體祈禱,引領天地之間無主的靈力進入到體內(nèi),然后變得極為強大,哎喲!”
云翎子抄起煙袋鍋子就敲在了玉天揚頭上,一個通紅的大包瞬間鼓了起來。
云翎子氣急敗壞:“胡說八道!你當修煉是請神?!”
一絲冷汗從凌宇的發(fā)間流到了下巴上。
此時的凌宇忐忑極了,嚇得身子都快發(fā)抖了,心想這玉天揚胡說八道什么呢,這不存心想要害死自己嗎?
心中如此想,可凌宇還是保持住了鎮(zhèn)定,起碼四平八穩(wěn)的樣子徹底騙過了云翎子。
玉天揚揉著腦袋上的包慢慢的站起身,猛地又是一個白鶴亮翅,口中嗚嗚的叫著:“這是師父教我的單腿劍法,看招!”
云翎子悲憤啊,隕落在自己手里的強者不計其數(shù),什么奇形怪狀的招數(shù)沒見過?眼前的玉天揚蹦跶蹦跶的對著自己嚷嚷,這招要是劍法,云翎子情愿自斷經(jīng)脈。
抬手一巴掌將玉天揚拍翻在地,又一把揪起一旁的凌宇,云翎子氣的都不會說話了。
半天之后,才憋出一句:“滾洞里去!狗屁不通的東西也敢往外教!”
又看了一眼噘嘴的玉天揚,云翎子更氣,
“一個還愿意學!”
“我覺得凌宇哥教的挺好的,從來沒覺得劍術會這么迷人,優(yōu)美的姿勢中蘊藏著巨大的威力。”
說著,玉天揚揮舞著棍子在眼前上下亂捅。
“放屁!就這還優(yōu)美?”云翎子大吼,“以后不準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