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六四的注視下,鹿其輕輕的將碩大的鼻子放在了河六四的掌心中。
霎時間,大量的畫面和信息進入到了河六四的腦海里。只是一瞬,河六四便將鹿其送進自己大腦的一切都看了個清楚。
方既仁等人也從石屋里跑了出來,見到河六四呆呆的站在鹿其面前,皆是大惑不解。
櫻芙走上前來,輕聲問道:“怎么了?”
河六四這才緩緩轉過身,呆呆的說道:“云歌,不是麒麟.......”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
方既仁嘆了口氣,說道:“師弟,你救云歌心切沒錯,但毫無根據便推測她是上古神獸!這,這是異想天開!師弟,冷靜點吧!”
河六四此時的確清醒了許多,卻仍舊說道:“上古神獸又如何?鹿其便是麒麟所化,我身邊有兩個神獸也不足為奇!”
這是河六四第一次道出鹿其的真正身份,但眾人卻并沒有感到奇怪,反而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鹿其的神奇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此時河六四道出它便是麒麟所化,沒有人覺得奇怪。
鹿其,合起來便是麒麟的麒字,眾人早就有這個猜測了。
但方既仁還是勸道:“你能得鹿其這般神獸陪伴,已是天大的福緣!但把云歌也當做是神獸,恐怕......”
“不!”河六四搖了搖頭,“鹿其告訴我,云歌絕不是凡人!”
此時河六四已經很冷靜了,方才鹿其傳給他的信息中,已經為他解答了一個困惑。
那便是葵星云所修的功法。
河六四猜的沒錯,葵星云所修的功法,確實是鹿其傳給他的。
當年,平懷子離開了可劫城,讓櫻離備受打擊。而后,櫻離為逃避情傷的痛苦,便開始勵精圖治,強盛花族。
為此,櫻離不眠不休,整日為花族大計操勞,身體每況愈下。
作為櫻離的摯友,鹿其不忍她這般勞累,但作為下凡的神獸,它不能插手人間的爭斗。
于是,鹿其找到了當時作為城主的葵星云。
葵星云愛慕櫻離之事,鹿其心知肚明。此人正直豁達,頗有天賦,鹿其便傳了他功法,使其修為大進。
有了葵星云的輔佐之后,花族的崛起之路變得順暢了很多。
葵星云能征善戰,憑借鹿其傳給他的功法,闖下赫赫威名,被族人奉為戰神。
但鹿其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傳給葵星云的功法,竟是在他成為衛靈之后,徹底變作了無解的恐怖功法!
葵星云生前雖說憑借此功和幾手殺招無往而不利,但他終究是個活人,也有力竭的時候。
為此,葵星云苦練靈力根基,似的靈力修為除櫻離之外,再無人能望其項背。
但鹿其知道,如果葵星云的殺招拿不下敵手,陷入苦戰。只要對方能拖到葵星云力竭,那這遇強則強的恐怖功法便能被破去。
然而葵星云做了櫻離的衛靈之后,這個弱點便再也不存在了。
衛靈不入輪回,不受陰陽五行所控,永不力竭。再憑借這個功法,可以說這天下間沒有人能打敗成了衛靈的葵星云。只有仙!才能制服他。
鹿其告訴河六四,它雖然看不出云歌到底是不是神獸,但它能確定,云歌絕不是凡人!
那遇強則強的護盾屏障,也如成了衛靈的葵星云一樣,永遠不會耗竭,是無解的!
至于為什么,鹿其也想不通。
河六四將這些告訴了眾人,而后習慣性的望向了玉天揚,問道:“你怎么看?”
玉天揚早已苦思了許久,卻也是想不出什么來,只能嘆息著搖了搖頭。
櫻芙有些惱恨的說道:“護盾無窮無盡,不可破去!而她到底是什么人,修的是哪門子靈力功法,我們也不得而知。難道說,真的沒辦法救云歌了么?”
方既仁嘆了口氣:“看來,只能等云歌自己醒來了!”
玉天揚也說道:“此番大戰,我們雖無傷亡,卻也是元氣大損!那今昭逃竄而去,必定還會卷土重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啊!”
眾人聞言,紛紛點了點頭。
河六四想了片刻,站起身說道:“那便只好如此了!師兄,你和谷老剛剛痊愈,氣息浮躁,多多打坐修功吧!天揚,你和姑遙率村民重建鐵牛村。櫻芙,你根基未穩,不宜過多操勞。先行將婆婆的傷養好,請她指點你花族精絕之功法!”
眾人自然沒有異議,點頭應是。
“那你呢?”櫻芙問道。
河六四聞言,沒有說話。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干些什么。
“我......”河六四想了想,“我要去古墓閉關!公主墓只有村民看守并不妥當,邪教要是派人來盜墓,我在更好一些。若邪教突襲這里,我自己會回來的!”
說完,轉身走出了石屋。
櫻芙見狀,剛想叫住河六四說什么,卻是欲言又止。
方既仁看在眼中,邁步走出了石屋。
河六四回到自己的石屋,簡單收拾了一番,出門牽上鹿其便要走。
“小河!”方既仁從一旁走了過來,“對櫻姑娘,你就無話可說嗎?”
河六四聞言低下了頭,有些傷感的說道:“我失手殺了她父親,還有什么顏面和她解釋呢?”
方既仁聽得有些惱怒,氣道:“你這糊涂的頑人!她不怨你,你心知肚明!只不過是你自己覺得無顏見她罷了!櫻姑娘根本不需你解釋致歉,你只消同她說上一句貼心話,她便再無心結了!這點道理,你難道真的不懂?若你因此事負了櫻姑娘一片真心,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河六四苦笑了一聲,說道:“師兄罵的是,村中常事,就勞師兄多費心了!還有,婆婆若是醒來,請師兄與婆婆一同指點櫻芙。師兄修道二十余年,當知修煉不可急躁,煩請師兄多提醒她!哦對了,還要麻煩師兄尋一處地脈溫和之所,指點她借天星地脈之力壓制浮躁靈力的法門。還有......”
“別說了!”方既仁揮手打斷了河六四,“你既然對她諸多關切,何不自己去說?這些話你親自同櫻姑娘講,她還會有心結嗎?”
河六四沒有說話,沉默了半晌,忽地沖著方既仁一拜:“勞煩師兄了!”
說完,也不管方既仁再說什么,牽著鹿其走出了村子。
方既仁看著河六四遠去的背影,氣的負手離去了。
離開村子,走進茂密的森林,河六四低頭前行。
忽然,河六四察覺前面站著一個人,抬起頭來,正是櫻芙。
河六四一愣,尷尬的撇開視線,頓覺傷感無比。深吸了一口氣,而后再次邁步向前走去。
櫻芙也沒攔他,只是在錯身的時候,問道:“你要閉關多久?”
河六四停下腳步,良久才說道:“我也不知道。”
櫻芙轉過身來,盯著河六四,有些哀怨的說道:“方大哥說的是,那些話,你為何不親自對我說?”
話中之意,剛剛河六四與方既仁的對話,她都聽到了。
河六四聽得心頭一顫,卻也沒有回答櫻芙,邁步向前走去。
就這樣,一步步走遠。
忽然,櫻芙的聲音自背后傳來:“此后每隔三日,我便送衣食過去,成嗎?”
櫻芙看著河六四再次停下腳步,卻是沒有轉過身來。但櫻芙也沒繼續說什么,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
良久,河六四輕輕的回了句:“好!”
說完,跳上鹿其,策馬消失在了黑暗的森林中。
而櫻芙,已是笑靨如花。
誰都知道,河六四要去閉關,其實就是為了躲開櫻芙而已。
河六四誤殺葵平,不知該如何面對櫻芙,這些櫻芙心知肚明,也從來就沒有怪罪過河六四。
所以,不是櫻芙有心結,而是他河六四解不開心結罷了!
森林之中,河六四縱馬馳騁。鹿其四蹄飛快,卻又靈敏無比。茂密錯落的大樹,根本阻擋不了鹿其的速度。
這時,炁刃的聲音在河六四腦海中響起。
“你這臭小子!明明是該你去求那姑娘,卻是叫人家反過來討好你!真是好氣又好笑!”
河六四無奈的說道:“炁祖,這元神之法您舉世無雙,可這男女之事您就別攪和了!”
炁刃怒道:“放屁!本尊修煉千年,什么事不懂?”
河六四調笑道:“那您說說,您都懂些什么?”
炁刃哼了一聲,感嘆著說道:“這世間情愛,皆是個口是心非!明明兩情相悅,卻非要言不由衷。你本就心念此女,硬是要狠心躲開她!可方才你應了她送衣食之求,不還是因為想要見到她?真是個表里不一的混賬!也不知此女看上你什么了?見你答應見她,竟是喜的破涕而笑!可憐這女娃嘍!”
聽著炁刃那調侃的言語,河六四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可心中,卻也是忍不住的雀躍了起來。
夜色深沉,馬蹄飛快。眨眼間,河六四便沖進了寂聲林。
幾天之后,方既仁正屋內打坐。忽然一聲巨響傳來,驚的方既仁險些走火入魔。
站起身來,方既仁氣沖沖的走出石屋。
屋外是姑遙親自畫圖,請村民幫他建造的巨大石爐。平日閑暇之余,姑遙便拿著那本古籍,守著這座石爐鑄造兵刃。
而此時,石爐已經被炸開了一個大洞,冒著滾滾黑煙,村民們紛紛放下手里的活,拿著鍋盆盛著清水前來救火。一旁,姑遙半趟在地上,渾身破衣爛衫,像是被剛剛的爆炸波及所致。
方既仁怒氣沖沖的走到姑遙身邊,一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先是看了看姑遙受沒受傷,而后怒問道:“你這是作甚?!”
姑遙此時仍是驚魂未定,雙拳緊握,瞪大了眼睛望著被炸毀的石爐。
櫻芙和玉天揚,以及谷天熾也從遠處跑了過來,見周圍亂作一團,也都問姑遙發生了什么。
見姑遙直勾勾的望著石爐,眾人也猜到是姑遙鑄造兵刃引起的爆炸,但也更好奇姑遙到底鑄了什么東西,能把這么大一座石爐炸成這副樣子。
玉天揚擔憂的看著姑遙,急切的問道:“傷到沒有?怎么不說話?”
谷天熾看著那座石爐,心有余悸的說道:“好小子,再讓你鉆研幾日,非得把整個村子都炸上天!”
櫻芙放出靈力在姑遙身上上下游走,見他沒有受傷,才對眾人說道:“無礙,只是嚇到了。”
再看姑遙,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緩緩的張開了手。
眾人疑惑,紛紛望去。
只見,在姑遙的手上,赫然是一枚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