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幾只蜚蠊,鐵塵急忙高喊:“退!”
生鐵劍門人聞聽,紛紛暴退而開,跟著鐵塵一起退了足足五丈有余。
而河垚見此,也是輕飄飄的向后一躍,落到一片空地上。
雙方人馬同時運功,在周身化出一片無形的靈力之盾,緊緊地的盯著那幾只蜚蠊。
河六四看到那幾只蜚蠊突然出現,也是眉頭一皺,急忙望向了另一邊的云歌。
云歌所在的地方,也一樣出現了幾只蜚蠊,正追在云歌的身后。
此時的黃長老等人,已經被云歌打的如同喪家之犬,只顧著抱頭逃竄。而那些蜚蠊似乎也沒有攻擊雷宗門人的意思,只是死死的跟在云歌的背后。
“云歌!”河六四急忙高呼,“回來!”
云歌有些不愿,可見河六四呼喚,也不敢不聽,不舍的將提在手中的雷宗門人扔飛,縱身躍起回到了河六四身旁。
河六四一把將云歌拉上鹿其,策馬回到馬車旁邊,雄渾的元神之力瞬間將馬車和眾人包裹。
這些蜚蠊,是漠野五雄中,老二的得意法寶!當初那無盡的蟲海,便是老二喚出來對付他們的。
當時河六四放走漠野五雄,為的是讓他們知難而退,卻又不敢真的離去,只能尾隨在側。如此一來,可免去源源不斷的襲擾。
河六四也知道,等到了荒漠的邊界,漠野五雄一定會再次出手的,所以見到那些蜚蠊,河六四并沒有感到意外,只是先行讓云歌回來。
云歌本還不情愿,可看到空氣中漂浮著的那些蜚蠊,只覺得渾身忍不住的癢,惡心至極!
“師父!”
姑遙跳下馬車,不顧一切的想要沖向河垚,可卻被玉天揚攔腰抱住。
見自己無法掙脫,姑遙更急了,大聲叫道:“師父!快回來!!”
當日蟲海的恐怖,姑遙記憶尤深,此時又看到這可怕之物,他怎能不擔憂師父的安危。
“你放心!”河六四笑著跳下馬,“你師父絕不會有事!”
姑遙將信將疑,關切的望向師父。
到處紛飛的蜚蠊越來越多了,傍晚本就昏黃的光線,被越來越多的蜚蠊擋下,使得視線變得烏黑昏暗。不同的是,當日的蟲海,細看之下,蜚蠊的顏色是黑褐色。而今天的蜚蠊,漆黑透亮,隱隱的,還散發著青藍色的光芒。
鐵塵和手下四十多個大漢盤膝而坐,雙手齊齊舉過頭頂,化出靈力之盾隔絕蜚蠊。
而對面的河垚卻是一臉輕松,周身神識涌動,將蜚蠊擋在一丈開外。
漸漸的,鐵塵等人的靈盾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蜚蠊,雙方之間也被無數的蜚蠊充斥,相互已經望不到對方了。
“宗主!我們怎么辦?”一個生鐵劍門人焦急的問道。
鐵塵陰沉的看著盾外爬滿的蜚蠊,說道:“慌什么!此乃是漠野五雄中的那個女子所養的異獸,不會對我們怎么樣的!”
話音剛落,鐵塵身后忽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叫聲。
鐵塵回頭望去,只見靈盾的一處角落,已經被無數的蜚蠊啃出了一個大洞,無數的蜚蠊蜂擁而進!靠近破洞的生鐵劍門人,瞬間被數不清的蜚蠊包裹,不消片刻便已經被啃成一具白骨!
生鐵劍的門人大驚失色,瘋狂的掙扎著,拍打著,甚至還有人怒吼著揮舞刀斧,想要將蜚蠊擊退。
可是,一切都無濟于事。
只是轉瞬之間,四十多個精壯的漢子,都已被啃噬成為森森白骨。只剩下鐵塵在周身化出靈盾,苦苦抵擋。
鐵塵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相信,他本信心滿滿的以為,此乃是盟友的異獸,絕不會攻擊他們,怎想到竟會是這般光景!
而且,鐵塵明明已經拼盡全力化出靈盾抵擋,可是這些蜚蠊竟然附著在靈盾上,不斷的啃噬著靈盾!
蜚蠊以血肉和靈力為食,鐵塵用靈力化出的靈盾,怎能抵擋這些蜚蠊的瘋狂啃食?
鐵塵所化出的靈盾,和花族靈盾截然不同。雖然都是以靈力所化,但花族功法是在體內運轉自身的陰陽五行靈氣,輔以運轉靈氣是所產生的高溫煉化,所化出的靈盾安如磐石,堅不可摧!而鐵塵所化的靈盾,就只是將靈力化形而已,根本就抵擋不了蜚蠊。
看著身前的靈盾越來越薄,鐵塵最終還是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而另一邊,河垚化出的神識之盾,成功擋住了蜚蠊的進攻。
神識和靈力并不相同,神識指的就是元神之力,而靈力則是煉化陰陽五行之力而成的力量。
蜚蠊以血肉和靈力為食,可對于元神之力卻是毫無辦法。畢竟元神來自魂魄,而蜚蠊又是無智無魂的低級生物,對魂魄元神自然毫無辦法。
而且,經過上一次與河六四一起抵擋蟲海,河垚對這些蜚蠊的路數也有了防備,神識之盾猶如一只蛋殼,將自己完全籠罩在其中。即便蜚蠊鉆進地下,也不能乘虛而入。
這一切,都被河六四用神識看在眼里。
周圍的蜚蠊越來越多了,遮天蔽日,無邊無際。
河六四望著河垚暗道:“如此局面,即便是有神識之盾,也終究不是個辦法!倒要看你如何應對!”
突然,河六四身側傳來一聲巨響!
扭頭望去,只見那黑壓壓的蜚蠊竟是讓出了一條路來,而黃長老正一臉得意的帶著屬下來到神識之盾外,揮出一道道電光,打在了神識之盾上!
河六四微微皺眉,卻是沒有想到雷宗的人會先向他動手。
畢竟雷宗如此大費周章埋伏于此,為的是誅殺河垚,可如今卻是放著姑遙不管,先向自己動了手。
正當河六四大惑不解時,玉天揚開口說道:“不對勁!”
河六四轉過頭:“怎么了?”
玉天揚皺著眉沉思道:“我覺得雷宗之舉,甚是奇怪!你想那河垚能在陷龍荒漠中掙得一席之地,實力豈能小覷?雷宗和生鐵劍想要將其誅殺,怎么會只派這寥寥近百人,而且還非是門中絕頂高手!如眼前這老嫗,你我皆能看出她是個外厲內荏之輩,難道雷宗宗主看不出來嗎?”
河六四問道:“你的意思是?”
玉天揚說道:“我的意思是,此事絕沒有這么簡單!”
河六四看玉天揚并非危言聳聽,心中也信他所言,轉過頭來,河六四感知著河垚所在的方向,卻發現生鐵劍的那些人,已經全都死了!
“生鐵劍的門人,已全數被蜚蠊食盡了!”河六四沉聲說道。
玉天揚聞聽,先是一怔,而后微微想了想,說道:“你看!生鐵劍的那些人,明明實力高于那老嫗,而且還為其分擔河垚這個高人!可如今看來,生鐵劍門人并不知道雷宗要放蜚蠊纏住我們!反而還被蜚蠊誅滅!如此不擇手段,定是還有什么陰謀!”
河六四邊想邊說道:“你是覺得,雷宗是想借機一并鏟除生鐵劍的高手。除此之外,他們后面還有什么后手在等我們,對嗎?”
玉天揚點了點頭,而后扭過頭看著馬車,說道:“或許,他們的目的并非是河垚,而是姑遙!”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響起,河六四皺著眉望去,只見黃長老帶著雷宗之人,齊齊將雙手高舉,天空上烏云閉目,驚雷滾滾!
河六四不耐煩的一揮手,瞬間卷起一陣罡風涌向了雷宗眾人。
罡風一到,黃長老率眾匆忙施法抵擋。
然而河六四并非是隨手揮風,這一揮,揮的是斷石怒道!
剛猛的強風掠過眾人,呼嘯著向后吹去,連同周圍密密麻麻的蜚蠊盡數被吹飛出去。蜚蠊在這罡風之中,直接破碎成了青黑色的汁液。而黃長老等雷宗之人,齊齊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只有黃長老艱難的聽起身,驚懼無比的望向了河六四。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冰冷無比的年輕道人,揮手間竟是翻山倒海之威能!
再加上力大無窮的云歌,神箭無雙的玉天揚,他們這些雷宗高手,反而成了烏合之眾。
揮手擊潰雷宗,河六四也不再理會他們的生死,而是繼續將注意力放在了河垚的身上。
可沒想到的是,只是揮手打發雷宗的短短一瞬,河垚竟然消失不見了!
河六四驚愕不已,自己的神識早已籠罩在周圍,雖然只是為黃長老稍稍分了分神,可神識范圍之內的任何風吹草動,是絕不可能逃過河六四的雙眼。
然而話雖如此,河垚就是這樣活生生的從自己的神識之中,消失不見的!
河六四急忙將神識無限外擴,卻發現,周圍除了黃沙便是蜚蠊,僅有的幾個活人,也只是雷宗的門人!
苦尋無果之下,河六四只得沉聲喝道:“前輩遁身何處?還請早些歸來!”
聲音雖是不大,但河六四卻用元神之力將自己的聲音送了出去,方圓百丈之內,盡是河六四的聲音。
然而聲音回蕩許久,還是不見河垚的蹤影,河六四不禁皺起眉來。
玉天揚見狀,趕忙問道:“河垚不見了?”
河六四點了點頭,忽地一驚,低聲說道:“不好!或許是雷宗宗主趕到了!”
玉天揚一怔:“何出此言?”
河六四說道:“那漠野五雄的老二放出蜚蠊,其實為的就是拖住我們。而前輩曾說那雷宗宗主的修為與他不相伯仲,能從我的神識中悄無聲息的帶走一個人,也就只有入圣境界的高手才能做到!小心,此人只會比前輩所說的更加厲害!”
話音剛落,黑壓壓的蜚蠊之中,忽然顯現出一個修長的身影來。
只見這個身影猶如飄浮在空中,緩緩的從蟲海中穿過,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這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明明生的俊朗,卻是一臉陰邪,額頭上還刺著一道雷電刺青。
與其說是飄浮在空中,不如說,他是被無數的蜚蠊,托在半空中。
“道長真是未卜先知,還未與我交手,便知道我是個厲害人物!”
男子笑盈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