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又到了南方下雨的季節,窗外鋪天蓋地的雷聲開始泛濫,很快就響成一片,急切的雨滴在沉沉墜落,狂野肆虐的疾風拼命的怒號,發泄著它胸膛的澎湃,此時,我們戲快要接近尾聲,再美麗的劇情都逃不過曲終人散的命運,就像我們的相遇一樣。
但愿我可以在夏天來臨之前,結束所有與他的瓜葛。
“桑榆姐,我在樓下等你,你快點下來。”電話里安妮不斷催促。
“好的,我剛剛忘了帶傘,我馬上就下來。”
我加快了腳步,電話還沒有掛,便準備把傘撐開,突然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將我攔住,寒光一閃,她陰冷的笑容好像不敗的罌粟花那般邪惡冷艷。
“啊!”我尖叫一聲,手機落到地上。
“你都知道了是吧?”蘇闌珊手握著一把精致的藏刀,寒光滟滟,絕對的削鐵如泥,讓人望而生畏。
我剛想說話,下頜卻被她捏住。
“你心計真深,明明知道小韓的事情是我一手策劃的,竟然還氣定神閑。”她將刀背拍到我臉上,燙人的心驚。
“你到底想怎么樣,為什么那樣對我?”我看著她有些扭曲的臉,膽戰心驚。
蘇闌珊決絕的眼神似乎想與我同歸于盡,“我讓你離orient遠一點,你沒有聽見嗎?他現在要跟我分手!他竟然為了你要跟我分手!我不能失去他,我為他付出了那么多,我絕對不能失去他,你這個賤人!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
說完,她揮起藏刀向我刺來,我嚇得閉上眼睛,突然門哐當一聲被踢開,安妮拉著安東隅破門而出尖聲叫道,“蘇闌珊你瘋了嗎,還不快放開她!”
見蘇闌珊未置可否,安妮趕緊推了把安東隅,“orient!快,你快救救桑榆姐啊,桑榆姐都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安妮!”我想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不要說,什么都不要說,你趕緊把門關上,不要驚動其他人。”
“闌珊,你這是干什么!”他俊美的臉泛起陣陣寒意,“把刀給我。”
“orient,我們回韓國好不好?你忘了我們以前在韓國多開心啊,我不想在這里,我們回去好不好。”她低低的哀求著,卻不肯松開我。
“闌珊,你冷靜點。”他一步步走上前來,“先把刀給我,這件事與桑榆無關,你不要傷害她。”
蘇闌珊臉色一下子刷白,她瞪著我的眼神幾欲噴火,長長的卷發蜿蜒在她單薄的脊背上,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她!你很擔心她是不是?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足夠了解,可是自從你遇見她之后,我的一切都是你冷漠的理由,我沒她善良,我沒她人緣好,我笑也不對,哭也不對,連想見你一面都成了奢望!你竟然為了她要跟我分手!”
“你的心,你的眼睛,你的一切,全部都放在了她身上,她到底有什么好?為什么每個人都那么喜歡她,每個人都厭惡我?你不要再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她用到刀抵住我的脖子,將我拖到衛生間,安妮急得雙眼冒火,“蘇闌珊,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別亂來啊,你要再亂來我就報警!”
窗外突然一個響亮的雷劃破平靜,我顫抖著說,“你冷靜點,我跟他……他根本沒有什么。以前沒有什么,現在更沒有什么。”
“你給我住嘴!”蘇闌珊吼道。
“她說得對,我們本來就沒有什么,闌珊,你想太多了,我不是已經對媒體說清楚了嗎,她不過只是我以前的一個同學,你有必要這樣為難她嗎?”他沉靜的說。
“你騙我,你騙我,”她對著我笑了,“她是你從小時候的小公主是吧,你不要把我當傻瓜,從我在名媛大賽見到她,我就知道是她!她的頭發很長很長,她的臉像雪一樣白,她的眼睛又黑又大,她笑起來甜甜的,她怕火,她的名字是晚上的意思,我說對了沒有?你想否認什么,你到底想否認什么!”
他臉色一僵,垂手站在原地,陰冷的眼光掃過我的臉龐,“你也知道只是小時候,每個男生小時候心里都有一個公主,這不代表現在,更不代表將來,闌珊,你快放開她!”
我的情緒終于被他的話逼到了崩潰的邊緣,眼淚夾雜著諷刺和自嘲,順著臉頰流下來,原來我才是他的公主,隔了十二年的時光,我終于知道了答案,可是等我知道的時候,我卻成了他的過去式,這是不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是嗎?可我始終覺得,她在你心中有那么一個角落,怎么辦,我整了容,改了名字,也配不上你心中那個角落,所以我嫉妒她,我做了很多傷害她的事情,怎么辦?你說我該怎么辦?我是不是要失去你了?”
她死咬著嘴唇,企圖讓它不要顫抖,可是由不得自己,寒氣從心里緩慢升起,侵入五臟六腑,最后從身體的最深處裊裊上升,冰凍著無法不顫抖,牙齒都在咯咯作響,骨骼軟的無法支撐住,她對我陰暗的笑,“倒不如在失去他之前,我先走一步,這樣我就會讓他一輩子記住我了,我要讓你知道,這個角落不是只有你才無可替代。”
說完她要將刀狠狠插進他的胸口,眼看殷紅的血就要噴薄而出,我毫不猶豫的伸出手臂去擋在她胸前,“闌珊,不要傷害自己。”
淋漓的鮮血還有微微溫暖的熱氣,凝結在我的手上,有刻骨的疼痛。
“桑榆!”他顫抖著嘴唇失控的叫著我的名字,漆黑的眼眸泛起一層水霧,抱著我的雙手在抽搐,隔著衣料我還是感到他皮膚的溫度涼的嚇人,源源不斷流淌的血液,淋濕了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也澆熄了蘇闌珊烈焰般的恨意。
他胡亂的撕扯著衛生紙,包裹在我的手上,血還是噴泉涌著往外冒,那一瞬間我意識也漸漸迷糊起來,仿佛看到他的臉帶著無比的蒼涼,該死的,走,我們去醫院!馬上去醫院。
“闌珊,”我將滿是鮮血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搶orient,他是orient,不是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