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跳起來反駁夏初月的話讓她拿出證據(jù),卻見到趙亞洲部長把面前餐碟上的熱毛巾遞了過去讓她擦眼淚,溫聲說道:“好孩子。不要哭。他們是在開玩笑,我也沒有生氣,你還是叫我爺爺吧。我這么大的歲數(shù),做你爺爺輩你也不虧。”
事情都鬧到這一步了,趙亞洲副部長怎么可能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讓夏初月叫叔叔?那不是自己抽自己老臉嗎?
“謝謝趙爺爺。你是好人。”夏初月抹了一把眼淚說道。她說眼紅就眼紅,說流淚就流淚。都不帶含糊的。而且,她的眼睛又大又圓,鼻子翹翹的,小嘴微撅,好像受了多么大的委屈似的。更加讓人相信她說的是事實,這些大人們?yōu)榱嗣孀踊蛘邠淖约豪做慌圆湃鲋e……夏初月就是有這種讓人情不自禁的把她當做孩子的本事。
夏初月又看著嚴柯和李冬雷說道:“嚴總,李處長,趙爺爺說他不生氣,你們也不要生氣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亂說話。我……我一會兒給你們敬酒。”
嚴柯的心一抽一抽的,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恨不得一拳砸爆夏初月那張還在哭泣還在演戲的臉。
但是,他還是拼命的克制住了打人的沖動,努力的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意,說道:“沒有人會和一個孩子一般見識,我不生你的氣。只是,小孩子喜歡撒謊不是好習慣。這樣有可能會給別人帶來很多的誤會,我希望你能主動向趙部長說清楚事實真相。”
夏初月怎么可能會為他說出實情?嚴柯今天就是特意設局讓她跳的,這個男人不僅看自己的眼神猥瑣到不行,手段更是骯臟不堪!他以為自己這么好欺負,隨他想怎么樣就怎樣?沒門!
李冬雷更冤,覺得自己是躺著也中槍。
他和嚴柯私交不錯,就跟著來幫他震震場子,沒想到也被這小女孩兒給捅了一刀。他的委屈又能向誰哭訴?
現(xiàn)在小姑娘向他道歉,他接還是不接?
“是啊。”李冬雷也正色說道。“雖然說童言無忌。可是,你知道你的話會讓人產(chǎn)生誤會嗎?如果我們當真這么說了,也不在乎你說出來,趙部長是一個相當寬容有胸懷的領導,我們也時常和他開一些小玩笑。可是,我們明明沒有說這種話,你卻在往我們身上潑臟水,我知道你們不想過來吃這頓飯,剛才嚴總邀請你們的時候,你們再三推脫,我就勸他算了。可他說要和你們談合作,執(zhí)意把你們拉了出來。卻沒想到你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嚴柯心里暗贊。心想,李冬雷不愧是在機關廝混多年的老油條,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兒,把責任往夏初月和黃睿的身上給推過去。
他不和夏初月爭辨自己有沒有喊趙部長是老頭子這件事兒,雖然夏初月沒辦法證明他們說了,可他們也沒辦法證明自己沒說。他另開戰(zhàn)端,把火力往著她們拒絕來陪酒這件事情上去。這樣一來,就會讓趙總長懷疑她們是不是因為不愿意來而故意報復自己和李冬雷,他原本以為自己這次就穩(wěn)贏了,至少,可以讓趙部長對黃睿和夏初月的動機產(chǎn)生一些懷疑
。可沒想到的是,夏初月的演技精湛至此。
她的小嘴一癟,眼淚珠子又大顆大顆的掉下來,無限委屈又語帶討好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說這個會給你們帶來麻煩。要是早知道的話,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嚴柯差點兒沒有從椅子上摔倒。她這么說,不是在暗示自己和李冬雷是因為害怕承擔后果才拼命否認的嗎?
老板受窘,mm的人自然要幫忙反擊。
“夏初月,你別血口噴人。我知道你看我們mm不爽,可我們之間的競爭和我們老板有什么關系?你別故意往無辜的人身上潑臟水。是我們mm要挑戰(zhàn)你們的。有什么沖我們來就行了。”
“就是。我們老板是什么樣的人品,我們比你清楚多了。你以為你這點兒小伎倆就能騙得過英明睿智的趙部長?做夢。”
“難怪別人都說你是女魔頭,果然夠陰險的!”
“鐺……”
趙亞洲副部長用筷子輕擊碗碟,沉聲說道:“我說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樣子?”
嚴柯知道趙部長是真的生氣了,這個啞巴虧只能暫時忍耐,便示意mm趕緊閉嘴,別讓趙部長火上加火。
菜上來了,嚴柯為趙部長殷勤布菜。趙部長微笑著道謝,好像剛才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可是,當嚴柯站起來向他敬酒時,他也只是敷衍性的抿一抿,然后就放下酒杯。感情深淺,全看酒杯。嚴柯知道,趙部長已經(jīng)在心里記下這一筆了。喊一句老頭子不要緊。要是他認為自己和李冬雷喜歡在人前非議他那可就糟糕了。
趙部長雖然對嚴柯愛理不理的,可是對坐在旁邊的夏初月卻非常關心。
看到她悶悶不樂的坐在哪兒抹眼淚,一口菜也不吃,出聲問道:“小姑娘,你怎么不動筷子啊?”
“我害怕。”夏初月紅著眼圈說道。
“怕什么?”趙部長問道。
“怕以后不能再演戲了。”
“怎么會呢。”趙部長笑。“為什么不能演啊?”
夏初月看看坐在對面的嚴柯,又瞄了瞄李冬雷,等到兩人的視線轉(zhuǎn)移到她身上時,她立即像是只受驚的兔子似的低下腦袋把眼神躲閃開來。
于是,趙部長便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爽朗的笑著,說道:“你是擔心怕他們報復吧?”
“我沒有這么想。”夏初月小聲否認。
“放心吧。我在這里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的電影電視劇會符合法律政策,我就全力支持,大開綠燈。”
李冬雷臉色大變。他知道,以后無論如何,自己也沒辦法用行政手段卡她們的脖子了。不然的話,那就是和趙部長過不去。
嚴柯的心直往下沉。他倒是不怕得罪夏初月,可是趙部長的態(tài)度,很明顯是站在他們那邊啊。
“謝謝趙爺爺。”夏初月終于‘破啼為笑’。主動端起面前的酒杯,說道:“趙爺爺,你是好人。我要敬你一杯。”
“好。我就和我孫女喝一杯。”趙部長
端起酒杯和夏初月碰了碰杯,然后一口飲盡。
直到趙部長的車子駛出酒店廣場,其它隨員也全都離開,嚴柯才轉(zhuǎn)身對李冬雷說道:“我們今天被一個小娘皮給玩了。”
李冬雷的臉上都能夠擰的出水來。剛才趙部長在的時候,他的心里即便再害怕,也還要裝著端著。現(xiàn)在趙部長走了,他的不滿和怒火終于全都發(fā)泄了出來。說道:“你干的好事兒。”
嚴柯一聽他把責任全都推到自己身上,肚子里憋的火氣也被勾引了出來,喝道:“什么叫做我干的好事兒?這是我愿意看到的?我怎么會想到這小娘皮有這么狠的心思,這么黑的手段?我自己不也是受害者。”
“不怪你怪誰?如果不是你拉著我過來撐場子,我犯得著和幾個演戲的的過不去?”
“演戲的怎么了?你以前還少打那些演戲的主意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李冬雷轉(zhuǎn)身就走。
嚴柯也知道不宜再把李冬雷給得罪了,可是他現(xiàn)在心里憋著一股火沒辦法發(fā)泄,自己就像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爆炸的炸藥桶,哪里還能夠放下身段跑去和別人說軟話?
直到李冬雷的車子駛出停車場,嚴柯心里才有些后悔。他知道,他和李冬雷的關系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裂痕。
“老板,你消消氣。”mm里面最善解人意的趙靜柔聲安慰。
“消個屁。”嚴柯罵道。“你們跟我來。我要上去和那幾個賤人說個明白,她們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讓她們橫著離開青島。他媽的,老虎不發(fā)威,都不知道馬王眼有幾只眼。”
雖然知道這么做不妥,三更半夜的,博藝的老板帶著mm去和夏初月她們大打出手。如果被媒體報道出去,恐怕他們的面子也不好看。畢竟,是他們帶人過來找茬啊。到時候夏初月的粉絲還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把她們給淹死呀!
可是,既然老板有這樣的要求,她們哪敢反抗?
“老板。我們幫你打架。”她們同仇敵愾的說道。“撕爛那些賤人的臭嘴。”
嚴柯之前來過黃睿的房間,所以知道她的房間號碼。他站在門口敲門,喊道:“夏初月!夏初月!黃睿!”
沒有人應答。他又按門鈴。一次又一次,仍然沒有人應答。這簡直是火上澆油。
嚴柯滿心滿肺滿身體的火氣再也壓抑不住了,一腳踢在門板上,大聲喝道:“夏初月,你這個賤人立即給我開門。不然我讓你知道生不如死,我讓你身敗名裂……開門,給我開門。”
還是沒有人應答。
mm的人也跑上來喊門,可是,里面明明亮著燈,卻沒有人搭理他們一聲。
很明顯。人家已經(jīng)占了便宜,不愿意再和你玩。
“哐!”
嚴柯一腳踹在門板上,罵道:“黃睿,你以為你躲在里面就沒事兒了?你有本事躲一輩子。”
“哐……”
嚴柯又一腳踢在門板上,罵道:“夏初月你這個萬人騎的貨,你們早晚會遭到報應,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