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他用火機把香煙點燃,美美的抽了一口。
“你可不能偷懶?!笔萑跄腥苏f道。“對面有四個人。咱們一人兩人。誰也不吃虧。怎么樣?”
“好?!焙谝履腥苏f話的時候,人便已經沖了出去。
雙手握拳,雙腳跺地,聲勢如風雷響動。端的是靜時如懶貓,動時如猛虎。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看到黑衣男人一言不發的朝著自己這邊奔過來,而且氣勢如此的雄壯,也讓手術刀等人有些兒意外。
“點子扎手?!笔中g刀提醒了一句,提著那把用來做武器的手術刀就迎了上去。
“弟兄們,我去幫幫老大?!眰€子最矮小的土行孫喊了一聲,人竟然已經后發先至,比手術刀慢了一步,卻比手術刀快一步的和沖過來的黑衣男人接觸。
他的攻擊方式更是別致新穎,沒有用手,也沒有用腳,手上沒有任何武器。他的腦袋前伸,一幅要和人同歸于盡的架勢。
鐵頭功?
不,這不是純粹的鐵頭功。而是作弊版的鐵頭功。
因為在他的腦袋上還戴著一頂鋼盔似的帽子,在那帽子上面有著無數的尖刺。無論身體的哪一個部位和他接觸,恐怕都要被這帽子給刺出無數個大小不一深淺不同的窟窿。
“吃爺爺一頭。”土行孫哈哈大笑著喊道。他喜歡把自己的這一招叫做‘一頭’,這是他的一個小習慣。而且,他也確實是用頭在攻擊。
無數的高手面對他這樣的攻擊束手無策,要么后退,要么躲避。只要他們做出這樣的選擇,就會在他后續的招式下吃一個大虧。更何況,此時還有老大手術刀在旁邊掠陣,稍不留神,就會被他的手術刀開膛破胸或者割開頭皮露出腦槳。
不過,手術刀使用的手術刀和其它醫生不同的是,醫生的手術刀是為了救人,他的手術刀是為了殺人。醫生用手術刀把人的身體剖開再縫合,他只剖開不縫合少了一道重要工序。
雷震沒有后退,也沒有躲避。在他心里,除了那個男人,沒有人可以在第一擊的時候就能夠逼迫自己不得不后退躲避。
他沖得更猛,龐大的身軀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小山。他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手臂也無端的粗壯了一圈,衣袖被撕扯,紐扣脫落,然后炸裂開來在空中飛揚。
他一拳轟出!
而且,那一拳轟向的目標正是那最先沖過來的土行孫那顆被重重包裹著的腦袋。
“找死?!蓖列袑O沒想到對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有興奮,有怒意,還有一絲絲的恐懼。
興趣的是對方不知死活,憤怒的是對方竟敢輕視自己??謶值脑蚴?,在他遇到的對手中,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他以硬碰硬。
要知道,他原本就有鐵頭功護體。再加上那顆特質的鈦金頭盔,就是鋼鐵也能夠被他穿出一個個洞洞來。
血肉之軀,怎可匹敵?
他的雙腿更加用力,然后腳尖在地上一彈,人便像是一顆彈珠般飛躍而起。他的腦袋是先鋒,直直的撞向雷震的拳頭。既然你敢死,那我就敢埋。
“砰……”
兩人的身體撞擊在一起。
從遠處看
過去,就像是小鳥依人卻模樣丑陋的土行孫一頭撲進了大塊頭雷震的懷里。但是,只有戰斗的兩個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兒。
不,還有第三個人也明白……手術刀!
手術刀知道土行孫的本事,他在自己這個隊伍里是第二高手,有時候就是自己對上他也會吃虧。
被父母遺棄的他從小就被送進了孤兒院,孤兒園旁邊有一個香火凋零的野寺,他有一天突然間心血來潮,跑到寺廟去當了一個小和尚。春去秋來,他跟著那寺廟里唯一的一個老和尚練就了絕學鐵頭功。
這原本應該是出現在武俠小說主人公身上的故事,卻恰好出現在他身上。不過,他注定做不了主人公。因為他在老和尚勸他將心比佛心的時候,他趁老和尚不注意,一頭把他頂進了香爐池里。
老和尚氣絕而亡,又被他給焚燒成灰。寺廟沒辦法呆下去,便走出來成為狼群中的一員。
他原本就有鐵頭護體,后來進入狼群后,韓彬又重金為他定制了這顆頭盔,于是,他的戰斗力一下子飆升了無數倍。他的動作靈敏如山猴,速度疾快如野兔。就連自己都跟不上他的腳步。有速度,有力度,又有硬度,這樣的人豈是好對付的?
可是,眼前發生的事情卻打破了他的美好想象。他幾乎沒辦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真相。在土行孫飛奔著撞向雷震的時候,雷震轟出去的拳頭突然間收了回去。即便是以手術刀的眼力,能夠看到的也只是一道幻影。
當他再次伸出來時,拳頭下移了一寸。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的一只大手就揪住了土行孫的后背衣服,另外一只拳頭砸在他的腹部……
手術刀不知道土行孫現在的情況,但是看到他的身體此時弓成蝦狀的模樣,猜測他一定兇多吉少。無論如何,土行孫都給他爭取了一些兒時間。非常短暫又無比珍貴的時間。
手術刀一把保持著和土行孫并駕齊驅的架勢,在土行孫被雷震一拳打扁的同時,手術刀恰好從側面襲來,一刀刺向他的后心部位。
手術刀,醫生出身的他,對人體的每一個部位都非常的了解。
只要能夠讓他在雷震的后心劃上一刀,他就能夠給他做一個有死無活的小手術。這正是他擅長的。
雷震仿佛長了后眼,身體站在原地不動,上半身卻九十度旋轉。在他扭動身體的同時,那被他雙手抓住的土行孫的身體被他大力的甩了過來。
你要殺人,給你殺人。
手術刀眼神一凜,沒想到他會用土行孫的身體做擋箭牌。更讓他吃驚的是,僅僅是一個回合下來,土行孫就完全沒有了行動能力?
刀已刺出,回收不擊。
他咬了咬壓,一刀刺向土行孫的胸口大動脈。他的出刀角度刁鉆,只要他這一刀下去,那大動脈必然會向外狂飆鮮血。而且,噴血的角度對準黑衣男人的面部。那個時候,也是他第二次進攻的機會。
雷震像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他在手術刀刺來的同時,突然間把土行孫的身體向后面壓了壓。
于是,那原本捅向胸膛的一刀就刺進了土行孫的脖頸。
“嚓……”
干凈利落的一刀。手術刀切斷了土行孫的喉嚨。雷震有些兒嫌棄的把那死去的
軀體砸了過去,手術刀避開沒有伸手去接。
“你和我不是同一個級別。”雷震把嘴巴上叼的香煙取下來,用手指頭彈了彈煙灰,聲音沙啞的說道。
孤獨求敗!
曖風吹拂,燈光點點,他高大的背影看起來是如此的寂寞。
你和我不是同一個等級。
這是手術刀出道以來聽到的最譏諷最惡毒也最讓人難以接受的評論。還有沒有人權了?還講不講道德了?還讓不讓人活下去了?
他憤怒、仇恨、幾欲抓狂。丹田火起,熱血上涌,想要立即沖上來和他大戰三百個回合然后再大砍他三百多塊。
但是,他沒有那么做。冷靜。絕對的冷靜。
他知道,這個男人確實有狂妄的資本。他們以為他們攔截下來的是兩只羊,狼入羊群,大飽口福??墒?,沒想到的是這是兩頭老虎,狼群遇虎,逃生的希望又有幾成?
土行孫已經死了,是被他親手殺死的。他相信自己的刀。他相信殺人的那種感覺。
另外兩名同伴也被那個看起來瘦瘦弱弱仿佛一個拳頭就能把他打倒在地的男人給糾纏住,看他那出手雷霆萬鈞的架勢,恐怕兩人也是兇多吉少。
這是最危險的時刻,越是危險的時刻越是要保持冷靜。
“你們是什么人?”手術刀出聲問道。
以前他從來不問這個問題。想殺就殺了,知道一個死人的名字有什么意義?
他們不是職業殺手,那些人的威名并不能變成他們事業的勛章。他們是低調的、沉默的、見不得光的黑夜使者。比殺手更隱蔽,比殺手更狠毒。
“守門人?!崩渍鹜鲁鲆粋€煙泡,漫不經心的說道。
“守門人?”
“你也可以叫我們門神?!崩渍鹫f道。“別人都是這么叫?!?
“別人?”手術刀心里的疑惑更甚。他知道,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組合。而這個男人既然說‘大家’都這么叫,那么證明這是一個很有名氣的組合……到底是哪兒的組合呢?難道是其它國家過來的?
“是誰派你們來的?”手術刀問道。
雷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眼神譏誚的看向他,說道:“你害怕了?”
手術刀的胸口一窒,有種被人狠插一刀的感覺。這個混蛋王八蛋,你要不要這么坦白直接?。课揖褪窍牒湍憷页<由钜恍└星?,我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嗎?
“你不應該害怕。”雷震說道,“從你進入這個行業開始,你就應該想到……你隨時都可能會死?!?
“或許,會死的人是你?!笔中g刀總算是喊出一句有底氣的話。他必須要反擊。如果再被這個家伙壓下去,他的氣勢就全部消失。這場仗不用打他就已經輸了。
“當然?!崩渍馃o所謂的說道,“我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再次猛吸一口,手里的香煙便燒到了煙屁股邊沿。
“再見?!崩渍鹫f道。
他的手指頭一彈,那帶著火星的煙蒂便朝著手術刀的眼睛飛去。就像是一顆直射而來的子彈。
手術刀沒有躲避,一刀劃了過去。煙蒂被他用刀尖挑飛,而雷震那龐大的身軀已經朝著他這邊罩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