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蟲來襲,我們死人被逼到死角,只剩下等死的份了。這些蟲子連火都不怕,它們會撲滅所有帶溫度的東西。就當(dāng)我們感到絕望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水觸動了機關(guān),腳下的地磚忽然變成翻板,“咔嗒”一聲輕響,翻板打開,我們四人來不及驚呼出聲,就紛紛跌進(jìn)黑暗當(dāng)中。
剛才我們苦找不到的機關(guān),不想會在危急時刻被無意間的觸發(fā)。只是我們沒有心里準(zhǔn)備,突然從上面掉下來,腎上腺激素急速狂飆,使我感到一陣頭暈。
這個機關(guān)比我想象當(dāng)中的還要高,好在有個陡峭的斜坡,減緩了我們下墜的趨勢,才不至于摔死!四個人當(dāng)中屬我摔的最輕,落下來的時候,正好砸在麻雀的身上。麻雀一身肥膘充當(dāng)了緩沖墊。這可苦了麻雀,腸子幾乎被擠出來。
四個人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發(fā)現(xiàn)眾人并沒有受傷,倒也是萬幸。我心中也慶幸萬分,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逃過那些黑蟲的圍攻,不管這里是哪里,我都會覺得比在上面好些。
撿起手電來開始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毫無規(guī)則的洞窟,四周彌漫著臭不可聞的氣味,四周都是刺鼻的腐爛味,還有一股濃烈的腥臊味。腳下發(fā)出“嘩啦嘩啦”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踩到了枯樹枝一般。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那原來全都是枯骨!
這些枯骨大都破碎不堪,散落的堆積在地上,根本無法分辨是人的還是動物的,也無法分辨是哪一部分的。最上面一層顯然很新鮮,骨茬發(fā)白,上面還帶著明顯的牙印。越是往下骨頭就越是古老,也不知沉淀了幾百幾千年了,有的已經(jīng)腐蝕殆盡,用腳一踩就變成泥。
大剛撿起一根來細(xì)看一眼,皺眉道:“這上面的牙印很奇怪,如此鋒利十分罕見。看到這些牙印我就能想象得出這些牙齒的排列順序,絕對不是我們見過的任何一種大型食肉動物。沒有明顯的犬齒,每一顆牙齒都很鋒利?!?
我疑惑的問道:“你是說這里有大型食肉動物出沒?”
大剛不置可否的撇撇嘴,“這很難說得通,首先是這里的環(huán)境,根本就不適合動物生活,而且這么多的惡鬼,什么動物也早就被吃掉了。但是這些牙印又很難解釋,但我絕對可以肯定不是那些惡鬼的,那些惡鬼再厲害也是由人變成的,牙齒還是人類的牙齒?!?
我從他手里接過那塊骨頭看了一眼,上面除了亂七八糟的牙印外,根本看不出什么來。我十分疑惑的問道:“你還懂這個?又是怎么推測出來的?”
大剛笑道:“我以前是學(xué)……”
他的話還沒說完,漆黑的洞窟里忽然傳來一陣“嘩啦啦”的鐵鏈拖動聲。這股聲音在空曠的洞窟里能夠傳出很遠(yuǎn),再加上洞窟本身的擴音效果,使得聲音異常清晰。聲音漸漸靠近,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向我們靠過來。
四個人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在鐵鏈拖動的聲音里,我似乎還聽到一股粗重的喘息聲,鼻尖聞到一股濃重的腥臊味。經(jīng)驗告訴我,腳底下這些碎骨,應(yīng)該就是這個東西啃食的。如今我們闖進(jìn)它的巢***里來,豈不做了上門的食物!
大剛硬著頭皮轉(zhuǎn)過手電,照向鐵鏈聲音的來源。那是一個一人多高的洞窟,漆黑一片。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黑暗中忽然亮起兩點幽綠的光芒。
那是一雙眼睛!綠色的光芒可以使它看清楚黑暗中的東西。從眼睛所處的高度來看,這個東西竟然有一人多高!我很難想象,什么樣的食肉動物竟然有這么高大的身軀,即便是兇猛異常的雄師猛虎,也沒有這種高度!
看到這雙眼睛,我只覺得從心底往上冒寒氣,急忙向后退去。麻雀等人也感覺不妙,紛紛拔出刀子準(zhǔn)備自衛(wèi)。只可惜這個洞窟雖然高大,但實際地盤并不太大,根本就沒有給我們留下太多轉(zhuǎn)圜余地。
洞里那只巨大的動物瞪著一雙幽綠的眼睛看著我們,卻并沒有走上前來。它仿佛在審視我們,或許是因為我們?nèi)颂?,它在衡量雙方的實力,計較一下得失。它不動,我們更不敢動,免得稍不留神就打破了這種脆弱的平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峙仍在繼續(xù)。一分鐘的時間讓我感覺有一輩子這么長,緊繃的肌肉讓我渾身僵硬,對未知動物的恐懼使我精神不敢有絲毫放松,在這樣下去,我想我會瘋掉的。冷汗順著額頭往下趟,手心的汗水使我?guī)缀跄蟛蛔〉侗?
終于,洞窟里的動物似乎失去了耐心,我看到那雙眼睛的位置忽然挨了很多。那一瞬間,腦子里忽然活靈活現(xiàn)的出現(xiàn)一只巨大動物的影子,它伏低身子,四肢肌肉蓄滿了力量,準(zhǔn)備猛沖過來。它有獵豹的速度,雄師的力量,一擊之下就會把我撕碎!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剛剛閃過,就見一條巨大的黑影從洞窟當(dāng)中如炮彈一般射了出來。它的體形之大,足以媲美一只小牛犢。
“閃開!!!”
我還沒看清這東西長什么樣,忽然就被人推了一把,“咕咚”一聲栽倒在一旁,我借勢在地上一滾,跳起來就跑。沒跑兩步,就一頭撞在石壁上彈回來。好在那東西并沒有沖我過來,而是去追擊其他人。
我回頭看去,借著亂閃的手電光芒,我終于看清楚那是個什么東西!它長著一顆驢的腦袋,身體卻像狼,只是個頭更大。單從正面看,絕對會以為這就是一頭驢。但是它一張嘴,發(fā)出如虎嘯般的怒吼。這是一只奇怪的動物,我似乎在哪里聽說過。
其他三人也紛紛從地上滾開,跳起來就四散奔逃。但這地方并沒有可供藏身的地方,所以躲來躲去也躲不開這怪物的追擊。麻雀被它逼急了,順著我們剛跌下來的斜坡開始往上爬。他一邊爬一邊喊道:“我的親媽啊,驢頭妖啊!趕緊讓我離開這里,讓我回到上邊去,我要離開這里……”
但是斜坡十分陡峭,爬了幾次都滑了下來。那怪物見狀,撇下其他人就去咬麻雀。但是它的脖子上拴著一根鐵鏈,只能夠到麻雀的***旁邊,差一點就能咬到他,它努力的伸長脖子,拼命的撐著鐵鏈,脖子上的毛因為多年的摩擦已經(jīng)禿了一大片。
麻雀嚇得不敢動彈,手里的刀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只能沖著怪物大喊大叫。
麻雀本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不知道今天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我見他快嚇尿了急忙跑過去救他。我也不敢靠的太近,隨手抓起一把碎骨頭就像驢頭怪砸去。驢頭怪被我激怒,扔下麻雀沖我跑來。
我大吃一驚,抹頭就跑。驢頭怪把我逼到一個墻角里,因為鐵鏈不夠長,它一口鋒利的牙齒就在我眼前咬的咔咔響,就是拿我無可奈何。我心驚膽戰(zhàn),恨不能把自己攤成一張紙貼在石壁上。驢頭怪腥臭的唾沫噴了我一身,我忍不住惡臭,“哇”的一聲吐了它一頭。
驢頭怪沒想到我會突然“襲擊”,嚇了一大跳,嗷的一聲掉頭就沖回洞窟里去了。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我抬頭去看麻雀,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太好,急忙過去查看。
“麻雀你咋了,沒事吧?”
麻雀仍然一臉驚恐,說道:“那是驢頭妖,妖怪??!”
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使麻雀鎮(zhèn)靜下來,大剛說道:“那不是驢頭妖,它的名字其實應(yīng)該叫做驢頭狼!長著驢的腦袋,卻有狼的身子。據(jù)傳這種動物曾經(jīng)在神農(nóng)架出現(xiàn)過,但只有傳言沒有證據(jù)。但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看到真正的驢頭狼。”
麻雀聽了,就說道:“嚇?biāo)览献恿?,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老子有心理陰影,再也不想看到那玩意了?!?
一問才知道,原來麻雀小時候被嚇到過。那時候麻雀還小,剛懂事的樣子。那時候還住在向下,夏天晚上,麻雀爹去鄰居家串門,麻雀媽就讓麻雀去喊他回來睡覺。麻雀答應(yīng)一聲就跑出去了。走到街上,麻雀忽然看到前面走來一個人,也沒有打手電。那時候麻雀十分調(diào)皮,等那人走近了,就想用手電晃那人的臉。誰知往那人臉上一照,發(fā)現(xiàn)那人卻長了一顆驢頭!還沖著他齜牙大笑。
麻雀當(dāng)時以為遇到妖怪,當(dāng)時就嚇哭了。好在麻雀爹從鄰居家回來,把他抱回家。麻雀回家就病了,請了好多醫(yī)生都看不好,到了大醫(yī)院里一檢查,說是沒病,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但是麻雀一直萎靡不振,半夜里經(jīng)常大哭不止。有老人說麻雀丟魂了,得找個“先生”看看,叫回來就好了。
麻雀爹急忙去請了個“先生”過來,這先生看了一眼麻雀,做了法,畫了一張符,點燃后放進(jìn)水里,讓麻雀和水服下去。睡了一覺,第二天就好了。
病雖然好了,但是這個心理陰影卻留了下來,至今未愈?,F(xiàn)在回想起來,那人應(yīng)該是戴了一張驢頭的面具,但因為是晚上,加上手電光照角度的問題,才會嚇到麻雀。
麻雀叫嚷著要趕緊離開這里,但是四處一看,這里并沒有別的出口,唯一的一個洞,也是驢頭狼的老巢。我們正四處摸索的時候,忽聽鐵鏈聲再度想起,驢頭狼又來了!
剛才我的嘔吐雖然嚇到了驢頭狼,但其實并沒有任何殺傷力。驢頭狼應(yīng)該是認(rèn)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折回來要找我們算賬。這一次,它沒有絲毫猶豫,怒吼著撲了上來,誓要將我們撕碎吞下肚子。
麻雀嗷的一嗓子,***著了火似的跳起來就跑。我們?nèi)齻€只好一邊大叫一邊撿起地上的碎骨頭扔向驢頭狼,好分散它的注意力。但這也并不是辦法,驢頭狼的速度太快,力道極大,撐的鐵鏈嘩啦嘩啦直響,我真擔(dān)心鐵鏈承受不住會突然斷掉,就憑我們幾個,根本就是螳臂擋車。
驢頭狼沖過來的時候,我只好握緊刀子胡亂刺了幾下。刀子看在驢頭狼身上,只留下一道淺顯的血跡,根本無法造成更大的傷害。血腥味反而刺激得驢頭狼更加暴怒,我嚇得心驚膽寒,拼命把后背貼在石壁上。
就在這時,忽見頭頂上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閃,將整個洞窟照耀如白晝。以至于我們無法適應(yīng)如此強烈的光芒,紛紛大叫一聲,捂著眼睛痛苦的蹲在地上。四周都是燒焦的味道,驢頭狼發(fā)出一聲慘叫,嘶叫著跑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