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真正跟穆雲(yún)歌完婚之前,他就得到消息說穆希顏去世了,那時候他就在想,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繼續(xù)抱著那份仇恨。
其實,龍宇宸很糾結(jié)。
他娘是因爲穆希顏而被害死的,這沒錯,但是,害死他孃的卻是龍宏宣,而穆希顏不過是個導火索,她什麼都沒有做。
而穆雲(yún)歌又是穆希顏的孩子,這樣的話,每次他看到穆雲(yún)歌就會想到自己母后的死。
龍宇宸現(xiàn)在真的覺得自己的心裡很亂,理不清,他不明白穆雲(yún)歌對自己是什麼樣的態(tài)度。
如果她說這個孩子是他的,他可以相信,但是他拿捏不準的是穆雲(yún)歌對他的心到底是怎麼樣的。
龍宇宸現(xiàn)在都記得,在帝都城郊,穆雲(yún)歌給龍雨澤擋劍,當時那一劍要不是有獨孤沄奕插手,早就刺進了穆雲(yún)歌的後背。
之後龍宇宸想起來,總是覺得背後發(fā)涼。當時若是穆雲(yún)歌死了,他該怎麼辦?
還有穆雲(yún)歌拿著刀威脅他放人。
她是愛龍雨澤的,是麼?
他不清楚。
他不清楚!
龍宇宸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他看著躺在chuang上的穆雲(yún)歌,又愛又恨。
最後他站起來,看也不看穆雲(yún)歌一眼,推開門,離開了未央宮。
這種氣氛太壓抑,他覺得,多一刻,他也呆不下去了。
等龍宇宸走了,獨孤沄奕才從屋頂上跳下來,無聲無息的落地,看著龍宇宸的背影,他覺得,把自己的妹妹交給這個男人是個錯誤。
跟著他,穆雲(yún)歌會遭受太多的磨難。
穆雲(yún)歌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從今天她的表現(xiàn)他就可以判斷,但是她的堅強的背後隱藏了多深的心酸,反倒是無人能知。
獨孤沄奕沒有再進入未央宮,反倒是找來了月孌,把穆雲(yún)歌交給月孌照顧之後,他就施展輕功離開了皇宮。
他的妹妹,他不能讓她吃這麼多的苦,欺負她的人,要付出代價。
穆雲(yún)歌一直睡到深夜才醒過來,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就像是癱了一樣,沒有一點點的力氣。
月孌在她的chuang邊睡著了,看起來,小姑娘累極了。
昨晚,她昏睡,月孌沒有閉眼,今天白天肯定是又照顧了她一天,累壞了她了。
穆雲(yún)歌有些心疼,可能是她的身子實在是太累了,於是穆雲(yún)歌輕輕合上眼,便再次睡著了。
露珠在草葉上等了一/夜,往泥土上摔碎黎明,陽光在窗口凝注,像一根冰凌,解凍的呼吸,化做蝴蝶的歸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撒入室內(nèi),龍宇宸伏在桌案前,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睡了過去。
呂進走進屋的時候,就看到龍宇宸一隻手託著臉,使勁的點頭。
想睡,但是潛意識中又告訴自己不能睡。
呂進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龍宇宸,他的眉間平展,沒有平日裡的嚴肅,反倒是呆呆的不肯睡覺的樣子有一些孩子氣。
倒是,挺可愛的。
當然這接話,呂進可不敢在龍宇宸的面前說。
“皇上。”呂進試探性的叫了龍宇宸一聲,接著龍宇宸一個激靈就睜開眼坐直了。
“怎麼了?”龍宇宸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呂進,趕緊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不至於自己看起來太糟糕。
“皇上,五更天了,該早朝了。”
“嗯。”龍宇宸一邊答應(yīng)了一邊站起來。他的背有些僵直,昨晚一直僵持著一個動作,太累了。
呂進趕緊把人都招呼進來,伺候龍宇宸換裝洗漱。
龍宇宸洗漱完畢之後,從金鑾殿的後門走進去,坐在龍椅上,掃了一眼大殿中的人,發(fā)現(xiàn),今天姬錦竟然來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龍宇宸一坐穩(wěn)龍椅,底下便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聲音。
這種話聽多了就習慣了,萬歲?一個人能活百歲就是萬幸了。
“平身。”
龍宇宸坐在那裡,不怒自威。
龍宇宸剛剛說完平身姬錦就站了出來。
“微臣有事稟報。”
“說。”龍宇宸就知道,姬錦難得此次上朝,自然沒有什麼好事。
“啓稟皇上,臣統(tǒng)領(lǐng)東廠,監(jiān)督各路官員,近期情況彙報如下。”
衆(zhòng)大臣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這東廠辦事向來都是隱秘之致,並且,每次的事情都是單獨向皇上報告,從來不會再早朝上說,但是,這次,姬錦竟然要公開在早朝上彈劾各路官員。
“嗯,姬督主,你儘管說。”龍宇宸依舊是一臉嚴肅。並且竟然同意了姬錦的要求。
“回皇上,微臣最近調(diào)查,兵部侍郎季從文私受他人賄賂,爲他人謀求公職。帝都大營副尉,帶領(lǐng)官兵在午門壓榨百姓,護軍參領(lǐng),強搶民女……”
姬錦在那裡說個不停,慕容天瑞的臉已經(jīng)黑的不行了。
姬錦一共說了十幾個人名,其中一大半都是他提拔上來的,這不是公開了打自己的臉麼。
“臣冤枉啊!”姬錦一說完,就有十來個人跪了出來,因爲還有一些人是沒有資格來上早朝的。
姬錦聽到這句冤枉,卻笑了。開口說道:“冤枉?那麼,你們的意思是本督主辦事不公了?”
姬錦這句話又讓他們的背後再次出一層冷汗。姬錦,他們也是惹不起的,惹到姬錦,說不定第二天自己全家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龍宇宸坐在龍椅上,手放在一旁,輕輕的點著椅子的扶手,好像是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龍宇宸才擡頭看著下面跪著的一羣人。
“來人,拖下去,交給大理寺審問。”
龍宇宸的語氣跟乾脆,容不得任何人的質(zhì)疑。
“皇上。”慕容天瑞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昨天晚上他已經(jīng)得到消息說龍宇宸誰在了甘泉宮,原本以爲自己又可以抓住更多的勢力,現(xiàn)在看來反倒不是。
龍宇宸和姬錦這是在斷他的手腳和羽翼。
不過,從現(xiàn)場看來,姬錦逼迫倒是更有可能,若是龍宇宸,他更相信龍宇宸會無聲無息的把那些人查處,而不是在早朝上。
而姬錦就不一樣了,東廠向來做事心狠手辣,這件事,姬錦確實做得出。
可是姬錦的動機又在何處?
這不難猜,姬錦是穆雲(yún)歌的哥哥,皇上沒有在未央宮睡過,反倒是在甘泉宮睡過,這確實不符合嫡庶尊卑,所以,這姬錦估計是要爲自己的妹妹出氣。
不過,他手下的人做事向來不留痕跡,就算是這次捉住,審問,也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沒有證據(jù),就不能定性。
這一點,慕容天瑞還是相當放心的。
“慕容尚書,你有什麼話要說?”
“回皇上,臣想說,這件事一定要秉公處理,一點要有理有據(jù),在定罪。”
慕容天瑞把原本打算要求饒的話收了回去。
“這件事,大理寺自然清楚,慕容尚書大人,費心了。”龍宇宸笑著看著慕容天瑞,似乎是很滿意的樣子。
“爲皇上操心,是臣的本分。”
“嗯。”
接下來,各位官員有的沒的上報了不少東西,最後呂進收了一大摞奏摺,一天的早朝就結(jié)束了。
龍宇宸回到大明宮,坐在龍椅上,還沒坐熱就又站起來。
“皇上,您要去哪?”呂進看到龍宇宸站起來,趕緊跟在他的身後。
龍宇宸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接著又坐了回去,這可讓呂進一頭霧水。
“沒什麼。”
龍宇宸沒有表情的回答。
其實,他是想去看看穆雲(yún)歌醒了麼。
呂進畢竟是在龍宇宸的身邊呆的久了,看到龍宇宸的樣子基本上就可以猜到他要做什麼。
能讓龍宇宸反反覆覆做不出決定的估計也就只有皇后娘娘一個了。
“啓稟皇上,奴才有事要報。”
“說。”龍宇宸坐在龍椅上,臉色鐵青。
“回皇上,剛纔未央宮來信,說皇后娘娘已經(jīng)醒了。”
呂進就是撒了一個小小的謊話,其實那是他派人去打聽的。
“嗯。”龍宇宸這才安下心來,面部表情也變的舒緩。
這才翻開了自己眼前的奏摺。第一份奏摺就讓他夠煩惱的。
北方雪災(zāi)。
前天晚上的那場大雪,帝都也有下雪,雖然很大,但是也僅僅是一/夜,但是,北方就不一樣了,那邊的大雪持續(xù)了整整一天兩夜,今早才停。
龍宇宸不禁有些頭疼。但是龍宇宸突然一個激靈坐直了身子。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