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確實是有端倪!
“還請王爺告知屬下,今日宴會可都有什么人?”席暮涼的眼睛定定的看著龍宇宸,眼中的求知欲顯而易見。
“朝中權貴及其家眷,各方藩王,還有別國使者。”龍宇宸不明白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你問這些做什么?還不快給王爺看手!”站在一旁的慕容雪靜看到兩個人像是在打啞謎一般的對話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不過龍宇宸和席暮涼似乎是很默契的都沒有搭理她。
“天命之人。”席暮涼說出了四個字,龍宇宸第一反應就是慕容雪傾。
天命之人?這又和天命之人有何聯系?
“醫正怎講?”
“龍膽和鳳凰淚都乃是神物,相遇之時鳳凰淚的能量會被壓制,但是若是遇到天命之人,兩種神物才能同時顯示威力,并且能量提升千倍。看王爺的手的傷勢,應該是龍膽加鳳凰淚在加天命之人的威力所致。”
席暮涼的一番說辭,龍宇宸懂了,慕容雪傾是天命之女,這種現象也算是可能。
“可是長姐?”慕容雪靜自然也不傻,把席暮涼的話也聽懂了。
“這個我不好說。”席暮涼放下龍宇宸的手,搖了搖頭,“師傅曾說,皇上登基當時所生之女乃天命之女,當時乃辰時一刻,慕容大小姐確實是辰時所生,但是,我卻沒有在慕容小姐身上感受到天命之女應該有的神的氣息。也許是我的修為還不夠,不能判別,要是師傅在,他一定可以指點迷津,但是我又找不到師傅。”
席暮涼有些無奈。
席暮涼伸手從自己的藥箱里拿出了一些藥物,細細的灑在龍宇宸的手上,給他包扎。
包的很細心,包完之后,就把一個瓶子交給了龍宇宸:“王爺,這個藥每日涂抹一次,不出四日就可痊愈。”
如此嚴重的傷口,竟然只要四日,看起來這藥還真的是挺神奇的。
龍宇宸把藥交給身后的赤烈,因為他現在的手的樣子,真的沒辦法好好拿著那瓶藥。
西幕僚處理完一切之后就要走。
“席醫正不留下來參加午宴么?”龍宇宸站起來問道,明明有發請柬給席暮涼,可是他卻沒有出現。
“不了,我回府還有些藥沒有研究完。”席暮涼很委婉的拒絕了。
“那好。”龍宇宸也不強留,“來人,送席醫正。”
送走席暮涼之后,龍宇宸還沒等朝著正殿的方向走過去,皇上卻已經帶著人來了。
皇上,曹貴妃,龍雨澤,穆云歌,慕容雪傾,一群人就這樣沒有通報的走進了偏殿。
“兒臣參見父皇,貴妃娘娘。”龍宇宸看到一行人之后,反應還算是靈敏,接著就行禮。
但是他的手包成了那樣,實在是不方便跪下,皇上也沒有難為他。
“你起來吧,手不方便就不要勉強。”皇上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看著龍宇宸的眼睛也不像平日里的那么冷淡。
畢竟他剛剛得到了龍膽,那可是神物,又是龍宇宸弄來的若是再用那種眼神看人家,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偏袒。
“謝父皇,”龍宇宸也就那樣順勢站了起來,“在父皇壽辰這一天讓父皇擔心了,是兒臣的不對。”
“沒事,你有那份心意就好了。”宏宣帝安慰龍宇宸。
“皇弟以后可要小心了,可不要再傷了自己的手。”龍雨澤走上前來,拍了拍龍宇宸的肩膀。
“多謝皇兄關心,有席醫正的妙手,定能連疤痕都不剩。”兩個兄弟看著對方笑著,但是背地里卻暗含斗爭。
“這樣是最好的。”龍雨澤又若有若無的拍了兩下龍宇宸的肩膀。
“看到你們兄弟兩個如此的和諧,朕也就放心了。”宏宣帝不是看不出來兩個人的明爭暗斗,但是還是要這樣說。
“父皇,您來了,那午宴怎么辦?”
這午宴是宏宣帝的壽宴,壽星都跑到了偏殿里來,那宴會怎么辦?
“朕讓他們散了,看著他們心煩。”看著宏宣帝的表情似乎真的是有些厭煩。
“是兒臣想的不周到,只想著給父皇辦一個盛大的壽宴。”龍宇宸低下頭。
“你也是廢了一番心思的,這樣的場合原本就是這樣的,誰也怨不得。”宏宣帝慈祥的笑著,“你的手,受傷了,回府里休息吧,聽說晚上還有戲劇,朕可不能錯過了。朕累了想回宮小憩一會。”
“是。”
宏宣帝說完話之后就出了偏殿,朝著自己的寢宮的方向走過去。
宏宣帝都走了,龍雨澤自然也不會在偏殿了多留,穆云歌一直沒說話,跟著龍雨澤就走了,眼尖的龍宇宸看到了穆云歌的身上掛著的那塊玉佩,沖著她的背影笑了笑。
站在一旁的慕容雪靜看著這樣的場面相當不爽。
他竟然沖著她笑得如此的真,而且,僅僅是她的一個背影而已!
人都走光了,龍宇宸回頭看了一眼慕容雪靜,“本王要回府了,你也回府吧。”
慕容雪靜本想死皮賴臉的跟著龍宇宸,但是龍宇宸卻不給她機會,還沒等慕容雪靜說些什么,龍宇宸就已經走了。
氣的慕容雪靜在后面跳腳。
慕容雪靜的酒勁上來了,感覺自己的腦袋暈轟轟的。
雖然今天她相當氣的慌,但是她還是要回家。
出門就看見自己的侍女站在偏殿的門口等著自己,慕容雪靜便招呼了人,回府。
但是等待她的卻不是一條簡簡單單的路。
皇宮里午宴,美女云集,皇宮外自然也是熱鬧非凡。
置棚施粥,許多無家可歸的人在皇帝過壽辰的這前后一個月里,可算是終于能夠吃飽穿暖了。
尤其是在當天,各大酒樓受皇家撥款,要求在宏宣帝生辰當日免費讓所有人品嘗主廚的手藝。
雖然是在十一月末,街上很冷,但是人潮涌動,熱鬧的不得了。
天漸漸地黑了。熱鬧卻是依舊的。
皎月初上樹梢,明星躲進云里,映照著屋頂,像是打上一層銀光,打在人的臉上,笑容綻放。
宏偉的宮殿在月光中顯得更加神秘,映著月光,琉璃瓦反射出耀眼的輝,泠泠的護城河,穿過皇宮流向更遠的東方,四處紅燈樓高掛,微風吹來,輕輕晃動,樹也隨之搖擺,映著人的心境。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晚上,戲劇表演安排在穿過皇宮的護城河附近。河的對面是戲臺子,河的另一面則是看戲的人。
一條窄窄的小河道,就這樣巧妙地把人與戲劇分隔開,別有一盤風味。
座位四處的火盆燃得很旺,再這樣一個熱鬧的場面下,沒人會覺得寒冷。
穆云歌披著她的銀狐披風,坐在眾人之中,今天晚上令眾人驚訝的不再是穆云歌,而是從來不參加任何宴會的席暮涼竟然來了。
席暮涼一直是沒有表情,除了他剛到場的時候看了穆云歌一眼之后,就再也沒有關注過那個絕世的美人。
正好,沒人看她,省的她還要提心吊膽的。
穆云歌很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著那些無聊的戲劇,不得不說,古代的人真是無聊,翻來覆去就是這么一點點東西,就是這么戲,看了千八百遍了也不嫌煩。
穆云歌坐在那里無聊的要命,龍雨澤坐在她的身邊,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無聊。
“是不是無聊了?”龍雨澤柔聲問道。
“是有點,看著這些俗套的東西,有些困了。”穆云歌直言不諱的說到。
“的確,每年都是這些東西,確實是有些無聊了,”龍雨澤看了一眼戲臺子上演的戲劇,“不過今年已經比往年有趣多了。六弟也算是費心了。”
確實,這一年的壽宴,比之前禮部安排的要多了很多東西,比如說在看戲的時候,御花園里已經擺上了各式的燈謎,凡是猜中者都有不一樣的獎賞,之前的戲劇都是安排在承慶殿前戲樓里,而這次卻安排到了御花園里,確實是比之前有趣多了。
穆云歌抬頭看了一眼坐在最中間最高處的宏宣帝,他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卻依舊掩飾不了他的疲憊和孤寂。
寡人,孤,自古就是皇帝的專稱,合起來不過是孤家寡人而已。
上位者,注定都是孤獨的。
龍雨澤伸出手,把穆云歌圈在懷里,穆云歌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暖意。
就在這時,一陣響驚動了所有人。
“看,煙花!”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看到煙花之后,發出清脆的叫喊聲。
穆云歌和龍雨澤也很默契的一起抬起了頭。
正好,一個巨大的花綻放在她們的頭頂,好美。
蕓花一現,再美也不過是瞬間,在頭頂炸開的煙花,光輝四射,如銀蛇一般四處游動,照亮這個天空,與流星一般隕落,完美的謝幕。
穆云歌看的癡迷,在前世的時候,自己就很喜歡煙花,在這個時空,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煙花。
“你喜歡?”龍雨澤把自己的下巴擱在穆云歌的頭頂。
“嗯。”穆云歌很乖乖的把自己往龍雨澤的懷里塞了塞。充分的感受他的懷抱的溫暖。
若是只是一對平常的夫妻,若是沒有那么復雜的形勢,如果他是一個對的人,如果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或許在這燦爛的煙花之下,或許期盼著就這樣終老,依偎在對方的懷中,有一個依靠。
假如沒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她不是別人派來的細作,他不是王爺,他能夠信任她,她能夠放下他,或許,真的可以就這樣過一輩子。
但是,都是假如,都是若是罷了。
龍雨澤懷抱著穆云歌,鼻尖縈繞著她的體香,暖暖的,溫暖著他的心,他那顆時刻都吊著的心,終于有了一瞬間的舒緩。
這一個月以來,是他睡得最安心的一個月,因為她在身邊,可以時時刻刻的摟著她,感受著那種愛的感覺。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抬頭看著上空的煙花,卻沒有看見站在他們背后苦笑的那個人。
龍宇宸雙手垂在身側,嘴角上掛著苦笑。
他的一番心思,竟然全都是為別人做的嫁衣。
他的手受傷了,她不做關心,他就當做是是情勢所迫,他不方便行動,還是親自去監督人放煙花。
他想,她會喜歡這樣美麗的煙花,就像她一樣,美的不食人間味。
他布置好一切,匆匆忙忙回到戲臺子這邊,想要看一眼她臉上的滿足的笑容,卻沒想到,他看到的確實像個人惺惺相惜的樣子。
突然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幼稚了,竟然會想到去關心她的想法,自己這一個月來也想了不少東西,也想過自己好像是愛上她了,原本他以為自己沒有心,就算是有心,他的心也只在報仇和慕容雪傾身上,那個溫婉又時而任性的女子,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個美艷,又高傲的女子回來打擾自己的生活,他想要把她當做是自己手下的一枚棋子,和別的人都一樣,卻漸漸的發現,自己做不到。
王子騫無數次的告訴他,要他看清楚自己的心,他都在蒙蔽自己,告訴自己她是棋子,但是,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里還是忍不住的在顫抖,在絞著,在痛。
所有人都沉浸在煙花之中,就連宏宣帝也不例外,戲劇還在繼續,身為職業的戲子,他們有職業道德。更何況被選中在皇帝的壽宴這天表演會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有冒著多么大的風險,他們可不敢輕舉妄動,像那些大家子弟們一樣,去悠閑的欣賞煙火。
煙花還在繼續,原本唏噓的人群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漫天的,如流星隕落一般的煙火,有些人甚至是雙手合十,許下了自己對未來的祈愿。
宏宣帝也怔怔的看著上空的煙火,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開心,向往的事情,眼里流露出向往。
就在這時,一陣怪異的笛聲響起。
可是這是有人在纏/綿,有人在傷感,剩下的所有人都專注的在看煙火,所以很少有人注意。但是坐在宏宣帝一旁的姬錦和席暮涼卻馬上反應過來。
姬錦雖然不懂這音樂,但是這音樂吹得,讓他覺得很怪異,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席暮涼是一個醫者,更是一個人稱的神者,勉強就叫一個“半仙”吧,不過他可不是一般的“半仙”。聽到這音樂,席暮涼的第一反應就是拔出了侍衛身上的劍。
但是他的速度還是不夠快。
“斯——”隨著宏宣帝的一聲不自禁的叫喊,所有人都回了神。
之間宏宣帝捂著自己的手,一件驚訝,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什么事情,只見兩只小筆猴,從宏宣帝的衣袖一跳了出來,正是四王爺龍嘉平送的那一對。
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席暮涼第一次使用了自己的劍術,不見他如何抽出的侍衛的劍,但見銀光一閃,接著兩只筆猴的生命就結束了。
令眾人驚訝的是,劍上沒有留下一滴血。
不等感嘆席暮涼的劍術高超,之間席暮涼接住宏宣帝的身子,連著點了他好幾處大穴。眾人看到的是宏宣帝發紫的嘴唇。
中毒!
接著就有無數的人開始關心自己的小命,若是食物中毒,那么自己也吃了,會不會也要中毒?
這宴會是龍宇宸一手操辦的,他們第一想到的就是龍宇宸,他要篡位!
但是接著姬錦的一聲尖叫有讓他們把矛頭轉向了另外一個人。
“這筆猴的血,是金黃色的!”
金黃色的血?在座的誰見過金黃色的血?
眾人的眼睛都直直的看著桌案上已經死了的那兩個小東西,它們流淌出來的血,果真是金黃色的!太不可思議了,太令人驚訝了!
“四王爺好大的手筆,竟然能弄到這種已經絕種的蠱猴。”席暮涼沒有感情的聲音響起,連看都不看一眼慢慢走過來的龍嘉平。
“席醫正也好強的功夫,竟然就這樣輕易地認了出來,還把他們殺了。”
龍嘉平緩緩地朝著高座的方向走,原本圍著的人群一哄而散,給龍嘉平讓出一條大路來。
他們只是在為自己的著想,剛才席醫正說那對筆猴是蠱猴,誰知道這個從邊疆回來的四王爺身上還有什么毒物,若是不小心自己染上了,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事情了。
龍嘉平緩緩地走上高臺,站到宏宣帝的身邊,伸頭看向只有眼睛還可以動的宏宣帝。
“來人,保護好各位使者,藩王,小姐公子和夫人們,保護好陛下!”龍宇宸很冷靜的說到,這根本就不在他的計劃之內,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龍嘉平竟然會謀反!
守在皇帝身邊的侍衛們都劍拔弩張,但是沒有命令,對方又是王爺,他們真的是不敢動手。
龍嘉平看了一眼宏宣帝,又抬頭看了一眼那些侍衛,笑了笑,“不用擔心本王,有席醫正和姬督主在,本王能下手?”
說完就又低下頭,看著宏宣帝。
這時龍宇宸和龍雨澤都已經圍了過來。
“四弟!你瘋了,你想要干嘛!”龍雨澤用力拍了一下龍嘉平的肩膀。但是龍嘉平卻絲毫不理會。
他只是定定的看著宏宣帝的眼睛。
“沒想到吧?沒想到會是我吧。”他笑了笑,“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宏宣帝張了張嘴,艱難的發出了幾個音節:“為什么……”
“為什么?”龍嘉平的眼神突然變得鋒利,“你問我為什么?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原本吧,兒臣沒有想要動父皇的江山,于是呢,兒臣自愿請纓,在邊關吹了這么多年的風,不參與朝政,為的是什么?為的是母妃能夠在后宮里過得好,能夠不受人欺凌,但是我卻發現我錯了。”
“母妃每每給我回信,都說自己過得很好,于是呢,我在邊關也就安心了,卻沒想到,這次回來才知道真相,一個后宮女人,兒子不在朝堂,竟然什么人都可以欺負她,這些年,你一直獨寵曹氏,兒臣沒有什么怨言,怨的就是母妃賢惠,母妃無爭,怨的就是她的兒子不爭氣,她的兒子無爭。”
“既然兒臣如此,母妃都過不好,那么兒臣就只能走另外一條路了,父皇,你老是,是時候該休息休息了。”
龍嘉平靠著宏宣帝的耳朵,一字一句的說出這些話,他看著宏宣帝的眼睛里的光芒一點一點的變暗。
宏宣帝也了解自己現在的情況,他在被猴子抓了之后,馬上就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他可以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自然也明白那猴子的毒性有多大。
“父皇還是好好休息,這里的事情,有兒臣就夠了,你以為兒臣會單槍匹馬來到地精凍死么?不,自然不會,邊疆四十萬大軍,全來了。”這句話,龍嘉平沒有那樣大聲的說,而是貼在宏宣帝的耳朵邊上說的。
“父皇老了,都老糊涂了,連自己最不爭氣的兒子都斗不過,父皇,你說你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不等宏宣帝多做什么,眼睛一閉,暈了過去。席暮涼慢慢的把宏宣帝放到椅子上,這清醒時間已經比他預想的要長了。
“四弟,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龍雨澤怒斥道。
“三哥在說我么?”龍嘉平回頭看了一眼龍雨澤,“三哥可沒有經歷過受人白眼的日子,你的母妃恩寵多年不衰,怎知道皇弟的苦?”
龍嘉平看了一眼龍雨澤之后,穿過他看向他身后的龍宇宸。
“六弟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忍了這么多年,該謝謝四哥給你創造了這個條件吧。”龍嘉平笑得很詭異,轉頭又看向了穆云歌。
“穆側妃是么?真是難為你了,徘徊在兩個男人之間一定很辛苦吧,看在你長得如此美貌的份上,本王決定,等本王登記之后,立你為皇貴妃,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再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了,就安心侍奉本王一個人好了。哈哈哈哈!”
說完龍嘉平揚天長笑。
穆云歌朝他行了個禮,“多謝王爺體諒。”
她笑著朝著龍嘉平行禮,好像她原本就是他的人一樣。
龍嘉平走下高臺,伸手扶了一下穆云歌,“愛妃免禮,哈哈哈。”
那些大家小姐和夫人們對當前的局勢給嚇得動都不敢動,在哪里站著呆呆的看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現在劍拔弩張,牽一發而動全身,誰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先動手打破和平。
龍嘉平看著所有人都不說話,只有席暮涼安排人把宏宣帝送回了寢宮。
龍嘉平一轉身再次登上高臺:“皇上不出七日必定殯天,你們看,連著天下第一美的穆側妃都向本王臣服了,你們還在等什么?只要向本網臣服者,本王定不動他半分,若是不,那么本王就不客氣了!”
龍嘉平朝著那群大家小姐們說道,分明就是看準了她們是家族未來的希望,膽子又小,才嚇唬她們的。
果不其然,不少人已經癱坐到了地上。
“四哥說著話似乎還有些早,誰上位還不一定呢。”龍宇宸緩緩地走上前來,一身紫袍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壓迫著人心。
“來人,把夫人小姐們都送回府,要保證全都毫發無傷。”龍宇宸一點一點的朝著龍嘉平的方向走過去,“一些女人,都可以被三哥利用?原本以為三哥在邊塞一定大氣凌然,沒想到連婦人都不放過。”
龍宇宸的話句句帶刺,一步一步的緊逼龍嘉平,龍嘉平本想通過武力才恐嚇那些婦人,卻沒想到龍宇宸的一番話卻顯得自己拘謹小節,并且因為龍宇宸的這番話,讓他得到了那群大家小姐的支持。
“是,我確實是不如六弟好計謀。”龍嘉平看著很淡定的指揮人護送婦人的龍宇宸,眼里的光看不清楚。
“是,謝四哥夸獎,不過咱們兄弟之間的事情,就我們自己來解決。”龍宇宸對著龍嘉平說道。
“那好。”龍嘉平自信滿滿的看著龍宇宸和龍雨澤,“三哥也來么?”
似乎像是要去游玩,就是在說一句玩笑話一樣。
“隨時奉陪。”龍雨澤一邊說著,一邊像是在宣布主權一樣把穆云歌摟進懷里。
龍嘉平看到這樣的動作,笑得張揚,“三哥還是多摟一會,說不定,明天她就是本王身下的人了!”
坐在后面的姬錦默不作聲,他們斗他們的,反正動不著他的東廠。席暮涼也很淡定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默默地說出一句話,“天子怒,則血流千里。”
龍嘉平就當做根本就沒有聽見席暮涼說的話,三個人繼續心里戰役。
“本王率領邊疆四十萬人馬,還能攻不破一個帝都?笑話。”龍嘉平自信滿滿,好像把整個江山都不放在眼里。
“四弟未免太自信了點。”龍雨澤看著龍嘉平那張快要笑道變形的臉,嘲諷的開口。
“不信?瞧不起我?”龍嘉平似乎是被龍雨澤的話給激怒了,“來人!”
瞬間一批黑衣人悄無聲息的落在龍嘉平的身后。龍嘉平很嘚瑟的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兩個人。
“六弟,你那些沒用的楞木頭侍衛早就沒全部殲滅了!”龍嘉平的臉笑得猙獰。龍宇宸站在原地沒有動,龍雨澤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龍宇宸接著就同他一起安靜著站著。
他相信龍宇宸卻對不會如此輕心與守衛這個環節。
“四哥。”龍宇宸笑了笑,“你覺得你的隱衛天下無敵么?父皇的那些榆木疙瘩也不過是擺設而已。”
說完龍宇宸拍了拍手,接著就從黑暗沖跳出數百號黑衣人,整整齊齊的排在龍宇宸的身后。
這還不止,就連那條河里,也斷斷續續的有人從里面一波一波的爬出來。
往河里安排人還是他臨時決定的,要不是穆云歌差點在河邊遇害,他說定還想不到這一點。
沒人知道這些人在河里呆了多久,要是平常人估計都要淹死了。
龍嘉平的臉色變了變,不再像剛才那樣猖獗,他明白,這附近的暗處,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自己,有多少人拿著弓箭瞄準自己。
但是他不能輸掉氣勢。
“六弟以為這幾個人就能難得到我,你還是太小瞧我了,四十萬大軍就在城下,你若是敢動我半分,馬上整個帝京就會成為一片狼藉!”龍嘉平面露兇狠之色。
“是,四哥說的對,我確實不敢動你。”龍宇宸兩手一攤。
“你當然不敢動我,你動我,你來統領天下么?就憑這你那雙被燒成那樣的手?嗯?”龍嘉平很囂張,錯把龍宇宸的戲謔當成了服軟。
龍宇宸不理他,龍嘉平也不像多與他們在這里無聊的進行口水戰,自己畢竟在邊疆那么多年,要是說口水戰,他還真的打不過他們。
“走!”龍嘉平一聲令下,馬上施展輕功跑了,龍宇宸手下的人接著就要去追,讓龍宇宸一個手勢給攔了下來。
“不必去追。”龍宇宸的嘴角又掛起了那種風/流浪子一般的微笑。
他轉過身去,也要離開,身后的黑衣人馬上消失在空氣中。龍宇宸走了幾步,卻回過頭來看向龍雨澤和穆云歌。
“皇兄,明日再見。”說完便離去。
一襲紫衣飄蕩在空氣中,皎潔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衣袂飄飄而起,不曾變換速度,不曾回頭,直到消失在月光深處。他孤寂的背影,迎風飄起的頭發,像是一把把鉤子在撕扯著穆云歌的心。
她有一種預感,他會贏。
龍雨澤看著穆云歌盯著龍宇宸的背影發呆,輕輕的替她攏了攏披風,“現在是亂世之秋,我不得不卷進去。”
龍雨澤這樣跟穆云歌說,像是在解釋真么,穆云歌抬起頭來,看著龍雨澤,道:“無論如何,保護好自己才是真的。”
他是皇子,他不可能放棄大統,除非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要么死,要么上位,這好像是皇家子孫的唯一歸宿。
穆云歌突然覺得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好可憐。
皇家,哪有不可憐的人?他們倒不如那些直接被人害死在襁褓中的嬰兒,好歹他們對這個世界的印象是美好的。
穆云歌突然很大膽的踮起自己的腳尖,在龍雨澤的嘴角落下一個很輕很輕的吻。
龍雨澤一下子把穆云歌抱緊自己的懷里,往三王府的方向走過去,她能夠主動吻他,他已經很知足了。
他們走后,剩下的也就只有姬錦和席暮涼了,兩個人坐在那里,一個喝酒,一個默默無言。
最后還是一直無言的席暮涼先站起身來,“姬督主,在下不奉陪了。”
說完那個面無表情的男子便朝著宮門的方向走。他覺得,穆云歌沒那么簡單,因為他在她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氣息。
這次回到三王府之后,穆云歌被送到了秀鸞居,她睡得不踏實,很不踏實。
而龍雨澤的書房里,燈亮了一、夜,進進出出人一直沒有斷絕。
今天晚上。龍宇宸那里的人也層出不絕,不過大多數都是新上任的當朝新貴,都是龍宇宸的門臣。
其中也有一些老臣,那些老臣都很驚訝在短短的時間里,他是如何做到把新上任的這些都全都弄到手的,或者是,這些人本來就是他安排上去的。
不過令他們更為驚訝的是,丞相大人的獨自王子騫竟然也在其中,這位在外求學多年的重臣之子,是如何與龍宇宸扯上關系的,這個,他們自然不知。
不過,今天這位主角似乎一直不太在狀態,一直走神,大部分的安排都是王子騫定的。
他們不清楚王子騫的意思是不是就代表丞相的意思,若是丞相大人看好龍宇宸的話,這么這場奪嫡之戰,龍宇宸就又多了好多把握,最起碼朝中最固執的那群大臣,他便可以不用擔心了。
會議進行到一半,站在龍宇宸身邊的赤烈突然大叫。
“誰!”接著就翻窗而出。
“哎呀,急什么急!”一個妖嬈的男人緩緩地走進龍宇宸的書房。
粉紅色的衣衫,趁著他的膚色,和更甚于女子的容顏。放蕩不羈的眼神,掃射著整個屋子里的所有人,讓所有人為之一振。
明明是如此娘氣的一個人,但是眼神竟然可以如此的瘆人。
來者,自然是獨孤沄奕。
當獨孤沄奕已進入龍宇宸的書房的時候,龍宇宸的眼就直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了!
看到自己主子如此激動得神情,王子騫不禁納悶,這是咋地了。
“六王爺不必親自站起來迎接,若是有一天王爺承繼大統,這該行禮的,還是孤。”獨孤沄奕看似戲謔,卻又一反正經的話語,讓王子騫不禁想起一個人。
穆云歌!
龍宇宸沒有見過獨孤沄奕,因為獨孤沄奕神出鬼沒,所以每次都是他和他談論一些事情,每次看到孤獨沄奕,他都會覺得他長得跟一個人好像,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現在一想,竟然是穆云歌。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
這讓龍宇宸怎么能夠不驚訝,怎么能夠不激動!在座的不少人也見過穆云歌,看到獨孤沄奕的容顏之后都不由得驚訝。
若不是獨孤沄奕的聲音確實是男子的聲音,他們說不定會以為獨孤沄奕就是穆云歌男扮女裝跑來的。
獨孤沄奕自然也看出了眾人臉上的怪異,不解的問道,“你們這是怎么了?孤的到來就讓你們如此驚訝?”
“太,太像了……”
不知道誰喃喃的說出這句話,獨孤沄奕的耳朵尖,馬上就聽到了。
“像什么?”
“穆云歌。”這次開口的是龍宇宸。
穆云歌,他聽說過,惹得六王爺一擲萬金的那個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