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南大呼小叫地闖進屋子的時候,歐陽玲正坐在窗前讀書。
“主子!您……您……快跟我去主屋!”小南邊說邊喘。
歐陽玲擡起頭,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著小南問:“出什麼事情了?”
“大……福小周大少爺醒啦!”
“是嗎?”歐陽玲露出微微吃驚的表情,接著就邊把書卷放在桌上邊站了起來,“那我們快去看看吧?!?
主僕二人還未走近,就看到福小周大少爺門前已經圍了幾乎福家所有的下人。
小南趕緊給自己的主子開出了一條小路,歐陽玲終於進到屋內,他站在屋子的角落裡,擡眼向福小周的牀邊看去,只見福老爺正生氣地舉起手裡的手杖怒道:
“你個孽障??!竟然連你爹你娘都不認了啊?!就因爲一個女人?。?!你……你是要氣死我??!”
夫人趕緊攔住福老爺要打在福小周身上的手杖,福家的其他少爺小姐也趕緊在旁邊護著哥哥。
“爹!哥哥好不容易纔清醒過來,您別刺激他啦!”說話的是福家唯一的女兒福小月。
“是啊是啊,大哥有可能是剛醒,還不清醒,您彆著急啊?!备<业亩痈P∥囊苍谝慌詣裾f。
杜清看著眼前這一家子的表現心中愈發驚奇,這夢中的場景也太過於真實了吧?
他此時早已坐起身來,心裡想著不管是在夢中還是現實,讓老人生氣總是不好的,正要出聲安慰,手邊卻碰到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
杜清伸手一抓,拿起一看,心臟頓時漏跳了兩下——那塊黑石頭!
這……這是什麼情況!這塊被老吳教授送給他的石頭怎麼會在夢裡出現?!而且爲什麼他能清楚地有這塊石頭的觸感?!杜清納罕地摸著手中的黑石頭,答案呼之欲出。
“你!你這不孝子!”福老爺看到自己的大兒子不顧家人,此時正看著一塊石頭髮呆,頓時火氣,掄起手杖就打在杜清的身上!
“哎喲!”杜清疼得叫出聲來。疼痛過後,他卻是一身冷汗,腦海中回想著吳教授的時空轉換的話,手中還握著那塊送給“有緣人”的黑石頭,身上的疼痛只告訴他一件事情——眼前不是夢,他穿越時空了!
杜清擡起頭看著眼前正皺著眉頭衝他發火的“父親”,正在旁邊扶著“父親”的“母親”,三個和父親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弟弟”和一位小版“母親”的“妹妹”。
我們新時代的大好青年,樂觀開朗,奉行著“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人生哲學的杜清同學,幾乎是在不到一句話的時間內,已經完全接受了眼前的現實。他想他現在最緊要解決的問題是——怎麼安撫這羣“家人”。
“爹!娘!”杜清真誠地望著眼前的兩位老人。
福老爺一聽兒子叫爹,胸中的怒氣就消散了一半。夫人看著自己好不容易醒過來的兒子也是一時激動,眼角都滲出淚水。
“讓兩位老人擔心了,是我不對?!?杜清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看到你們這麼關心我,我內心十分感激??墒恰艺娴氖颤N也記不得了。就連我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也半點想不起來……”
“啊!”衆人皆是一驚。
杜清認真地環視了一圈站在牀邊的家人,陳懇地說:“我雖然不記得任何事情,卻能夠感覺到我是這個家裡一員,也能夠感受到你們對我的關懷。我不知道,大家還能接受這樣的‘大少爺’嗎?”
杜清說得陳懇,福家少爺已是激動不已道:
“哥!你說什麼呢!你永遠是我哥?。 ?
“大哥!”
“哥哥!”
福家小姐福小月更是流著淚撲到杜清的懷裡道:“哥,你說什麼呢,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小月的好大哥!能醒來就好!”
福家下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是感動不已,紛紛喊著“大少爺!”。
杜清看著眼前激動不已的家人和不少偷偷拿衣角擦眼淚的下人,心中略微有愧,連忙到:“大家能接受我,這真是我天大的福氣了。要不,就趁著這會兒大家都在,給我好好介紹介紹。我這次一定牢牢記在心裡,再也不忘了!”
“哥!我給你介紹!”剛纔還在杜清懷裡的福小月這會兒笑著站起來。
她介紹完自己,一一給杜清介紹了家裡的老爺、夫人、三個少爺。
杜清經過剛纔的觀察已經對大家都有一個大致的推測和了解,這時加深印象地記住了每一個人的名字。他想,這也就算是他新的家人了,雖然一個個長得很是難看,對他卻是真心的好,這樣已經是幸運了。
福小月似乎已經介紹上了癮,將家裡的情況說完,開始挨個介紹家裡的下人。
“這是我們廚房的沈娘,這是平時服侍大哥的小強……”
杜清保持微笑地聽著,腦袋卻已經裝不下什麼了,正當他已覺疲倦之際,有一個人卻讓他心頭一顫!
這是怎樣的一位美人啊,吹彈可破的皮膚,黑亮水靈的大眼睛,既長又濃密的睫毛,白裡透紅的臉頰,尖挺小巧的鼻子和紅潤飽滿的嘴脣。
杜清一生中也從未見過如此超凡脫俗的天然美人。杜清似乎知道自己難以抑制的激動是爲什麼,這種美讓他怦然心動……
“哎呀,歐陽公子!差點兒把你給忘了。大哥,這是從五年前就住在咱們家的歐陽玲,歐陽公子!”
歐陽玲。
杜清雖然一時驚訝於他的性別,卻將這個名字瞬間銘記於心。
歐陽玲心中有所不解,他不知道這個失去記憶的福小周爲何盯著他不放。歐陽玲緩緩地低頭,輕輕地微笑,道了一聲:“福大少爺?!本筒辉僬f話,靜立在角落。
杜清細細地看著歐陽玲的一舉一動,有些失望於歐陽玲的聊聊一語。等他的思緒從歐陽玲處回來的時候,福小月已經把家裡重要的人都介紹了一個遍。
“大哥,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有?”
杜清笑了:“我只有一個問題,我自己叫什麼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