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巍峨的宮殿前,聳入雲霄,遮天蔽日,極爲壯觀,在那主殿旁還有著排列整齊的副殿,金黃瓦片閃爍著耀眼光芒。
檀木爲樑,白玉爲階,在主殿那金絲楠木製成的大門中央,掛著金邊匾額,上方龍飛鳳舞的寫著“天韻殿”三個金色大字,古樸而大氣。
殿前的階梯下是一望無際的巨大廣場,上面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個個臉色肅穆,對著中心那個雕塑著栩栩如生的巨龍祭壇行著三禮三叩,神聖而莊嚴。
人羣中的一處,一名約莫十歲左右的男孩,眼睛烏溜溜的如黑寶石般,相貌秀氣的像一個小女孩,他跪拜在地並沒有行禮,目光不斷的掃視著周圍,充滿好奇。
“陸杉少爺,祭祀神明時不要東張西望,要是被殿主發現可是要掉腦袋的。”男孩身旁跪著一位僕人,此時他正一邊行著禮,一邊壓低聲音道。
“老僕,你說我們在祭祀神明,神明在哪?怎麼我看不到他們?!标懮寄菑埱逍愕拿纨嬌铣錆M了好奇,問道。
“神明自然在九天之外,豈非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見得到的!”老僕小心翼翼回答,深怕別人發現。
小陸杉天真無邪,越問越好奇又問:“老僕,我們爲什麼要祭拜神明呀?”
“當然是祈求慈祥的神明佑我天韻殿,保我殿弟子平安!”老僕簡明答道,心中祈禱身旁這位小少爺不要再問了。
在這充滿神聖的祭祀大禮上,若是被人發現不專心,那可是以褻瀆神明之罪判罰的,輕者逐出天韻殿,重者當場處死以血祭神。
陸杉眸光清澈,孜孜不倦的說著:“既然是慈祥的神明,爲何要我們祭拜方肯佑我等?爺爺走了,小青也走了,就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再沒人陪我玩,神明爲什麼不保佑他們?”
話到最後,陸杉那雙寶石般的眸子有些哀傷,想起不久前逝世的爺爺,還有那隻伴自己長大的小青鳥,陸衫心中很是悲酸,滿面哀容。
老僕聽著陸杉的話,心中微微一嘆,這孩子著實可憐,剛出生不久就失去了雙親,現在就連最親的爺爺也壽終正寢,留下孩子孤零零一人,再無至親。
“神明爲什麼不保佑他們,讓他們永遠活下去?!标懮荚桨l的想念自己的爺爺,低頭啜泣,那般模樣令人心疼。
很快,禮數行完,在那祭壇的中心,那裡較爲空闊,只站有一人,神光籠罩,淡薄的霧氣擋住她的容貌,只能夠隱約的見到她那妖嬈的身材,出塵脫俗,不食人間煙火。
她便是這天韻殿的最高主宰,世人稱如煙聖女!
管轄三十六宮,七十二閣,實力高深莫測,一念起可翻山倒海,一念滅可覆千軍萬馬。
乃數千年來,天韻殿最爲年輕以及最神秘的殿主,據說除了上一屆殿主之外沒人見過她的真正容貌,亦無人見過她全部的實力。
如煙聖女起身,風姿卓越,如夢如幻,卻無人敢動歪心思,她聲音空靈純淨,輕語:“爲何在這祭祀大禮上低語交談,又爲何不行祭拜之禮?瀆神之罪爾可知
?”
如煙仙子不怒而威,那聲音雖輕卻猶如在數萬人耳畔響起。
老僕膽戰心驚,面色瞬間蒼白如紙,他與陸杉離殿主起碼相隔數百丈,難道對方依舊能夠聽到他們在交談?老僕心中雖然猜疑殿主說的就是他們倆,但是他並未起身,心中祈禱這個神力高深莫測的殿主指的並非他們。
否則他和陸杉的性命難保!
如煙聖女眸光發冷,頃刻間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冰寒無比,宛若身處冰窖。
無數人驚駭,如煙聖女的一舉一動竟然可引起天地這般變化,若她真的動起手來,眼前這宮殿恐怕都在一瞬間化爲湮粉吧?
至於這個人們無法得知,只知道眼前這如煙聖女絕對強大,甚至道果已圓滿,只差一步或許就可成真神!
“還不快認罪!”如煙聖女單手一揚,露出潔白無瑕的皓腕,只見相距她數百丈外的一老一少騰空而起,向她飛來。
陸杉黯然傷神,心緒早已飄回到以往與爺爺在一起的時光,先前如煙聖女的話他絲毫沒有聽進去,如今見到自己騰空而起,不禁一愣。
“呀!我會飛了?”童真的陸杉還搞不清楚什麼情況,驚訝道。那眼眶還在泛紅,掛著淚痕。
在他旁邊的老僕卻是面色煞白,戰戰兢兢,十分惶恐。
數息間,陸杉與老僕便是出現在如煙聖女面前,陸杉擡頭那雙充滿好奇的眸子想要看看殿主的容貌,卻是無法透過那層看似薄弱的霧氣。
“你們出自哪方?爲何在這祭祀大禮上褻瀆神明?!比鐭熉}女聲如天籟,聽不出任何的怒意,卻是令老僕驚恐。
“稟…稟殿下,我…我們是清韻閣的人,這是剛逝去那老閣主的孫兒,只因年少沒見過如此浩大的場面,一時緊張,忘…忘了三叩九拜之禮,再加上這祭祀的場面讓他想起了老閣主,方纔如此,還請殿下恕罪!”老僕魂不附體,顫顫抖抖的說著。
“清韻閣,陸霸天閣主的後人?!甭牭嚼蟽W所言,如煙聖女呢喃一聲,有些出神。
陸霸天之威名她不陌生,年輕時勇猛無比乃天韻殿第一奇才,甚至連上一屆的殿主在當初都比他遜色半分。
更是當初殿主的候選人之一,只因一次在外修行的時候,遭人暗算從此落下頑疾,在選殿主的那一場決戰中,他與上一屆殿主大戰三天三夜,皆是未有分出勝負,但最後因傷發作,不得不罷手。
在上一任殿主上位之後,曾試圖將清韻閣升爲宮,併爲三十六宮之首,但陸霸天不知爲何婉拒了,從此深入簡出,漸漸淡出世人的視線。
年輕一代的人中,很少有人知道這一段秘辛,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方纔知道,不過那些人也不敢談論這件事情,因爲上一屆殿主曾下過這麼一道命令。
不準談論陸霸天過往之事,違者殺無赦。
有人傳言上一任殿主擔心影響自己的威嚴,更有傳言說當初陸霸天便是遭到了他的暗算。
“瀆神之罪不可饒恕,當誅九族,但念前人陸霸天閣
主功勞顯赫,對天韻殿忠心耿耿,再加上你尚年少懵懂,姑且繞你等一命?!比鐭熉}女這般說道。
聽聞殿主之言,老僕心中終是一鬆,只要能夠保住這位少爺的性命也算是給死去的閣主一個交代。
“但你身爲奴僕,沒有盡責教他祭祀之禮,更與他交頭接耳,他年少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如煙聖女輕斥,話鋒一轉把責任歸於老僕,聲音帶著道道威勢,震得老奴一陣發抖。
“嗤!”
如煙聖女毫不猶豫的一指點出,一道可怕的細小光束猶如利劍,洞穿老僕的額頭。
“不要……”
陸杉瞳孔驟然一縮,急忙一身大喊,,若不是因爲自己像老僕請教問題,老僕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只是當他剛欲撲過去爲老僕擋那道攻擊時已經慢了。
老僕瞳孔大張,跪在地上,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被光束洞穿的傷口連一滴鮮血都未有流出,傷口是那麼的平整光滑。
“老僕,老僕,你起來……”剛止淚不久的陸杉再次落淚,心頭自責不已,大聲哭喊道。
“此事清韻閣也脫不了干係,我限你們這一脈三日之內搬出天韻城,從此不再與我天韻殿又半點干係。”如煙聖女的聲音參雜著道道神威,如法旨般響徹整個天韻城。
陸衫自慚形穢,悲傷痛哭,因爲自己害死了老僕,還讓全閣上下因他而被逐出天韻城。
“爲什麼,這是我的錯,爲什麼要連累他們……”陸衫跪在老僕屍體身邊,擡起頭對著如煙聖女,吼道:“要殺殺我,與他們無關,這一切都是因爲我,老僕不應該死,他不應該死!”
“瀆神之罪,當誅九族,我這已算是仁慈了?!比鐭熉}女毫不動容,語氣平淡道。
陸衫拳頭緊握,悲痛與怒火交織著,他怒視著祭壇,大聲嘶吼:“什麼狗屁神明你們給我滾出來……憑什麼你們可以高高在上俯瞰衆生,憑什麼因爲對你們不敬我們就要被處死,憑什麼?如此自私自利,你們到底是魔是神!”
“大膽逆徒,還不閉嘴……”如煙聖女大驚,擡手釋放一道符文,像陸衫鎮壓而去。
身後無數人見到這一幕無比的震驚,這是公開與神明叫板,就算神明不顯靈,如煙聖女也絕不放過他!
此子性命危矣!
“狗屁神明,如此自私自利,也敢稱爲神明,你們與魔又有何區別……”符文瞬間劃過,迅如雷霆,陸杉立於原地毫不退避,一雙瞳孔帶著哀傷與憤怒,卻是毫無驚慌,嘴裡不斷的罵著那所謂的神。
然而,下一刻符文襲至,猶如天網般擴大,迅速將他籠罩下來。
“噼裡啪啦……”
陸杉渾身上下骨骼巨響,根根筋脈寸斷,如灘爛泥倒於地上鮮血從嘴中狂涌而出,那眼睛堅定不移的怒視著祭壇,嘴裡似乎還在罵著神明,但卻沒有聲音飄出。
“限清韻閣三日之內搬離天韻城,從此與我殿毫無干系,世世代代不可再踏入天韻城半步,如再有違逆,殺無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