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后在鳳元宇被帶走之后,單獨見了岑穎芝。
岑穎芝驚得雙膝跪在皇后的面前,葡伏于地,顫抖著道:“娘娘千歲千千歲!不知賤妾做了什么錯事?還請娘娘示下。”
李皇后貌似十分可憐見兒地說道:“這孩子,怎么就如此驚慌?本宮有說你犯了錯么?抬起頭來!你也是七爺的側妃,怎地就如此不爭氣?”
岑穎芝抬起頭來,驚疑未定地望了李皇后一眼,如驚弓之鳥般,又低下頭去道:“賤妾蠢沌,聽不明白娘娘的話,還望娘娘明說了,好讓賤妾能按娘娘的詣意做人。”
李皇后冷哼一聲,說道:“總算是一個乖巧的孩子。可憐了入七王府兩年,竟是一個沒中用的。”女人,入府兩年,竟然連屁都沒放一個,還有何用?
李皇后一個眼神的示意之下,一個老嬤嬤走上去,一把將岑穎芝的右手手臂捋開,赫然地,在那條手臂上,一粒赤紅色的守宮砂十分刺眼地,完好無損!
“果然還是一個處,子!真是個沒中用的東西!入府兩年竟白白地空守了!照這樣下去,這輩子你還指望什么?”李皇后眼神凌厲,聲音殘忍地說著。
岑穎芝再次叩首于地,誠惶誠恐道:“賤妾該死!賤妾沒用!沒能讓王爺看上眼,一次都沒被寵幸過,所以還是完壁之身。”
她恥辱啊!兩年來找不到一次機會勾,引王爺。確切地說,王爺除了今日突然瞧了她一眼之外,平日里根本正眼兒也沒瞧過她,說不定根本早就忘記了有她這個側妃的存在了。
“嗯。”李皇后陰陽怪氣地說道,“你確實該死!七爺也只是一個男人罷了。七王妃才入門多久?為何能得七爺的歡心?而你卻白白地浪費了兩年的光陰。凡事,總得自己爭取,用點腦筋,機會總在那擺著,卻有人蠢沌到不知好好把握利用。”
“是!賤妾蠢沌。還望娘娘教誨指點!”岑穎芝趴在地上,磕著頭,連頭也不敢抬了。
李皇后卻站了起來,冷冷道:“擺駕回宮。”
“恭送娘娘!”岑穎芝顫聲說著,頭伏在雙手上,叩在地上,當真是驚得呼吸都忍著了。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感覺肩膀上被人拍了拍,這才抬起頭來,卻哪里還有皇后娘娘的影子?只見皇后身邊的張嬤嬤留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她,說道:“今晚就是你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若你不好好把握,只怕這輩子就都別指望著有好日子過了!”
“啊!還請張嬤嬤指點迷津!芝兒要是有幸得寵,定不忘嬤嬤的提點。”岑穎芝到了此刻,也朦朧地,感覺這嬤嬤是有話要跟她說了。她連忙地,從自己身上解下一枚玉佩來,塞進張嬤嬤的手里道,“芝兒此刻沒什么寶貝的東西,這玉佩就孝敬了嬤嬤,小小意思,嬤嬤千萬別嫌棄了。”
這張嬤嬤是皇后身邊的紅人之一,當然就代表了皇后的意思。
果然,這張嬤嬤皺著一張老臉,扭著嘴道:“瞧你也可憐見兒的,既得了娘娘的關注,老奴就教你一個法子吧!至于使得還是使不得,那就由著你了,附耳過來。”她將玉佩收了,板著一張老臉。
“是!多謝嬤嬤賜教!”岑穎芝連忙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將耳朵附到張嬤嬤的嘴里,仔細地洗耳聆聽著。
只聽了一會兒,這岑穎芝就睜大了一雙小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自己所聽到的。
但是,張嬤嬤說完之后,卻對她說道:“你覺得,這對于你來說,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嗎?要不要把握,那就由著你了!”
這張嬤嬤說完,老臉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跨出了門檻去。
而,岑穎芝卻呆若木雞地,瞠目結舌,還睜大著眼睛,腦袋嗡嗡作響!
她何曾沒想過,無所不用其極,只要得王爺一晚之寵幸?不然,這日復一日,漫漫長夜,多么寂寞!倘若沒有子嗣后代,那她的下半生就更加沒指望了!
但是,她千想萬想,卻從未想過,要在這樣的環境之下,去謀得王爺的一寵!然,驚呆過后,她卻又覺得,這確實是她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她爹爹可是刑部侍郎!整個刑部,誰不聽她爹爹的?今晚,七爺在刑部,一個人長夜漫漫,七王妃又不知為何沒跟著七爺回來,那么……她要是……
于是,心念電轉之間,她很快地,就接受了那個張嬤嬤的授意,匆匆忙忙地,張羅著去了。
彼時,其實已經日漸西斜,再過一個多時辰,太陽就要下山了。幸好有一樣東西她無需去張羅,那就是媚,藥。
那是她早就準備好了的,一直就想用在王爺的身上,只是,兩年來,她竟然一次機會都沒有。呵呵!今晚,也許是天助她也!
此刻,既然有了皇后的授意,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雖然摸不清皇后娘娘為何要幫她,但為了將來,她決定豁出去了!她想,也許就是,皇后單純地,不喜歡七王妃吧!
皇后回到她的皇宮時,暮色已合,她問身邊的范錫文道:“皇上那邊有何動靜?太子向皇上請了安之后,為何不來見本宮?”
她身邊的太監范錫文有點期期艾艾道:“今天皇上的身邊一直就只有魯公公。李公公一直被派出去。據說,太子見過皇上之后,也不知為何,竟然被罰到歷代的祖宗牌位前思過去了!”
“什么?有這樣的事兒,為何不早通知本宮?”李皇后心下一驚,手中的茶水差點兒潑了出來,“那么,跟他一起入宮的八爺呢?”
范錫文躬身彎腰道:“八爺先太子一步離開。太子是在八爺離開之后,才被罰的。奴才不是不想通知娘娘,實是一來因娘娘去了七王府。二來,這消息奴才也知道得遲了。李公公辦完了皇上交待的事情之后,才派人通知奴才。”
“皇上為何罰尊兒,就沒一丁點兒的消息么?”李皇后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好象大禍臨頭一樣。她有個不好的預感,心頭竟然突突地跳著。
皆因,鳳元尊才剛剛脫險回來,皇上沒理由扣著他,不讓他來向自己的母后報個平安吧?除非他犯了不可饒恕的天大的過錯。然而,他會犯什么天大的過錯?竟然要被罰到祖宗那兒跪著?猶其是,這消息還被皇上封鎖著,連她的人都不知情。
這時,范錫文又雪上加霜地,忐忑不安道:“娘娘,還有一件事情,奴才原本已經派人臨時編了一首歌謠,讓街邊的小孩唱出去。誰知,那歌謠卻被人全部篡改過了,內容……”
“內容怎么了?”李皇后又是驚問。
“那內容由原本針對的是七爺,改成了針對的是太子和八爺。”范錫文的頭低得不能再低。
“沒用的東西!這么一點小事也辦不好!要你還有什么用?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李皇后突然感覺心浮氣澡,連日來,似乎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她意的。
“是!奴才已經派人去糾正了,但卻一再地被扭曲。”范錫文驚得冷汗淋淋而下。他這時終于覺得,皇后娘娘的話是對的。七爺的羽翼已豐,勢力已經遍布京城,甚至滲透到每一個街角處了。
皇后娘娘“咻”地站起來,道:“本宮要去見皇上,問明尊兒犯了什么天大的過錯!不然,今晚本宮寢食難安。”
范錫文道:“但是,皇上今晚早早就吩咐了,什么人都不見。”
“有這樣的事?”皇后娘娘跌坐于貴妃榻上,呆了好一會兒,臉色泛白,然后才道:“給本宮拿一條大氅來,本宮非親自去走一趟不可!”
“是!”
彼此,天色已晚,神秘的蒼穹下,皇宮處處挑起了宮燈。
一頂軟橋內,李皇后心焦如焚,原本是一個設計別人的人,此刻卻還來不及得意,就覺得自己好象掉進了什么陷阱里了似的,催著抬橋的人道:“快點!”
橋夫其實已經很快,而且還是內功很好的。軟橋所經過之處,守夜的御林軍,大內侍衛,不是象木偶一樣站著崗位,就是在巡邏的,走來走去。
在皇后的軟橋經過一處花園時,遠處,隱于花叢之中,一個黑影迅速地隱去。這個黑影避過所有的御林軍和大內侍衛,縱躍于黑暗之中,很快地來到一處庭院。
這個庭院在夜色之中隱約可見,是太后娘娘姜慈珍的永安宮。
永安宮。
一間布置得極象佛堂的房間內,一樽閃閃發光的觀世音佛像被供奉在一張神臺上。此時此刻的神臺前,地面上鋪著白色的地氈,地毪上一個綿柔的莆團上,正盤膝坐著穿得極為樸素的太后姜慈珍。
她手上拿著一串佛珠,不停地轉著一顆顆的珠子,口中念念有詞:“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昭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故說般若波羅蜜多咒……”
正在這時,一個黑影進來,走到她的旁邊,跪下道:“太后,一切都已經辦妥當了!剛才,皇后的軟橋經過,向鳳氏祖宗的祠堂方向急行。”
姜太后又念了幾句波羅蜜多咒道:“嗯,那王青也愿意改口供了?”
黑衣人道:“是!”
姜太后見黑衣人還在,問道:“你有什么要說?”
黑衣人道:“是……太子鳳元尊向皇上自認那些人是他殺的!被罰到祖宗的祠堂去跪著。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小七那邊呢?”
“小七那邊不會有事,皇后還不敢在在刑部殺人。就算是用刑,沒皇上下詣,也沒人敢對七爺用刑。”
“嗯,那一切都可以等天亮后再說了!那孩子也長進了,比哀家想象的更加長進。是時候了!這祖宗的江山要是交到尊兒的手上,哀家不放心。但要是交到小七的手上,哀家就真正地可以放手了!”
太后說完,又開始念著:“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列所得故……”
刑部大牢。
一燈如豆,映得刑部牢房內隱隱約約,顯得異常詭異。鳳元宇雖然被關在牢內,但這牢房內卻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原本,無論是誰,被關在里面都只能睡禾草。但此刻,非但沒有禾草,角落里還鋪陳著紅色的毛氈,上面疊著方正的被。
刑部侍郎岑董不知跟鳳七爺道歉了多少次,同時解釋了多少次,他這是在依法辦事,不得已而為之。依照慣例,刑部必須將案情整理清楚,次日才能遞交到皇上的手中。在此期間,因為鳳元宇自己供認殺人,所以不得不將他留在刑部大牢里。
此刻,所有的牢卒都不敢大聲說話,雖然關在里面的人是殺人犯,但大家心知肚明,人家是堂堂王爺,明天就會沒事,端看以哪種說法出來罷了。要是這時候一個不小心得罪了,說不定死的就是他們。
岑董有心想放人,但鳳七爺的說詞太過強硬,只說是別人語言沖突,得罪了他,他七王爺一個不高興,就將人給全殺了!
(貌似更新得有點晚了!抱歉!等更的親親們,今天更新完畢,明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