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回來的路上,奴婢的主子就跟奴婢說道:
‘你給本側妃盯緊一下姓許的小踐人。本側妃最近總是覺得,她妒嫉本側妃妒嫉得眼里冒火了,不知會不會使什么陰招來對付本側妃呢。’
當時,奴婢還安慰主子,說是主子多心了,要主子放心,她就算妒火中燒,那又能如何?有七王爺在呢,怕什么?”
香蘭學著岑側妃說話,學得似模似樣,然后又奴才護主地嚎叫道:“王爺,肯定就是她!除了她之外,誰還會想著害奴婢的主子呢。”
許桂萍越聽越心驚,簡直就魂飛魄散,跪到鳳元宇的面前,拼命地磕頭道:“不是賤妾!真的不是賤妾!她在含血噴人!”
許桂萍說完,手指香蘭丫環道:“你你你……你這個小賤婢!萍兒跟你有何過節?你為何這樣冤枉萍兒?萍兒跟岑側妃平時都以姐妹相稱,相親相愛,怎么會殺她?萍兒可沒這個膽子啊!”
“除了你還會有誰啊!你看不得奴婢的主子被寵了,而你沒有,所以就喪心病狂,發了瘋,起了殺人之心。”
香蘭眼睛冒火地指著許桂萍,繼續哀號:“可憐奴婢的主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身孕,說不定還是一尸兩命啊!”
許桂萍又驚又氣又急道:“說不定是你自己殺了自己的主子,想嫁禍于人,你有什么證據?就在這里血口噴人!”
“好了!”鳳元宇冷冷地打斷了這兩個女人的爭拗不休道,“誰是兇手,本王自然能查個水落石出!”
他寒眸冷冷地落在許桂萍的身上,只看了一眼,就嚇得許桂萍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作聲。
明明許桂萍沒殺過人,卻渾身抖得象秋天的葉子一樣,感覺非常地不詳,就象大難臨頭了。
是誰殺了岑側妃,然后又嫁禍于她?
她心頭一凜,忽地抬眸,如驚弓之鳥般掠了一眼王妃娘娘,腦海里立即就跳出一個猜測——難道是王妃娘娘百里飄雪?!
如此一想,她更是驚得渾身冷汗直冒,面如土色。
王妃娘娘如今最是得寵啊!就算是她殺了岑側妃那又如何?王爺會不會順勢就讓她背這個黑鍋而殺了她?
鳳元宇從未注意過這個小妾許桂萍,原本對她并沒有什么印象。
但剛才他注意到了,她向雪兒望去的那一眼,如驚弓之鳥間,充滿了疑惑。
她居然敢懷疑人是雪兒殺的?只一個眼神,就讓鳳元宇對這個小妾生出了厭惡之心。
雪兒一整晚都和他在一起,一刻都沒離開過他,這小妾竟然敢用那種眼神來看雪兒。
岑側妃本就是他想掃出府的女人,死不足惜。
但是,有人竟敢在他的王府上殺人,這可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了。
了解過情況之后,因為香蘭的指控,所以鳳元宇讓人去許桂萍所住的綠波小苑去搜查一番。
許桂萍的綠波小苑離岑側妃所居的碧玉閣是相鄰,中間恰恰就隔著一個小小的荷花池。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后,奉命去搜查的人很快地就回來了,沒想到,居然當真在許桂萍的小居里搜出了一系列的證據來!
“這是在許桂萍的房間搜出來的兩個布偶小人,小人的肚子里都扎了許多繡花針。倆個布偶上分別寫著王妃娘娘和岑側妃的名字。這種扎小人的筮術,將針插在布偶的肚子里,是咒人不能生孩子的意思。”
“啊!”許桂萍當場驚呼一聲,白眼一翻,差點沒暈死過去。
那兩個小布偶當真是她暗里偷著用碎布縫制成的。
她分別寫上了王妃和李側妃的名字,用來咀咒她們,最好她們都不能生孩子。
所以,那些針都插在肚子上,還插得密密麻麻的。她不憤啊!為何她入府兩年,王爺望都沒望她一眼?
她將兩個布偶藏得極為隱密,小心翼翼的,哪想到她的住所會突然被搜查?
正在她驚得魂不附體時,沒想到,更殘酷的事情還不是那兩個布偶公仔!
而是這時候,負責搜查的人還拿出一把短匕首來,上面還有斑斑的血跡。
“這是從許桂萍的綠波苑后門的竹林底下挖出來的,被埋藏著的兇器,跟岑側妃被捅的腹部傷口吻合。”
許桂萍驚弓之鳥般尖叫道:“冤枉啊!不是賤妾!真的不是賤妾啊!昨天晚上,晚宴之后,賤妾就回去睡了,一直睡到天亮,什么事兒都沒干過啊!不然……啊,賤妾的丫環彥茜可以作證啊!”
站于旁邊的彥茜丫環見自家的主子都這樣了,不禁也“撲通”一聲地跪了下來,驚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昨晚回到綠波小居時,奴婢伺候完小主子之后,就去睡了。睡下之后的事情,奴婢統統不知。”
鳳元宇眼睛一直盯在那兩個布偶公仔上,其中一個布偶公仔竟然寫著百里飄雪的名字,肚子上插滿了繡花針,還寫了一行字:“咒她永不得生!”
好歹毒的心腸!
他冷冷地問道:“這個是你做的?”
許桂萍想否認,但驚弓之鳥一樣的她,在鳳元宇的眼睛里徒地感覺到一股冷嗖嗖的懾人殺氣,竟然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然后又搖了搖頭,最終還是搖頭,眼神狂亂道:“啊!那個……那個……不是!是賤妾做的,但人不是賤妾殺的啊!不是!真的不是啊!”
她已經有些狂亂了!語無倫次。
在他的王府上,居然有這樣丑惡的東西,鳳元宇一刻也不想容忍這個許桂萍的存在了!
“將她交給官府處置!”考慮了一下,想到那個岑側妃的爹是刑部侍郎岑董,他的女兒在他府上被殺,不查個水落石出,必不肯罷收。
“冤枉啊!賤妾冤枉啊!”許桂萍只叫了兩聲,就被人挾走。
屈云璃來了好一會兒,靜靜地站在旁邊,跟別的人一樣。她小手捏著衣角,表面鎮定自若,其實卻有一點點緊張。
她沒想到,事情會出乎意料的好。那個許小妾居然會做了兩個布偶被搜出來。
關鍵是,許小妾還點頭承認了布偶是她做的。這下,真是天都在幫她了!
她走到百里飄雪的旁邊,指著那個布偶道:“娘娘,這個姓許的心腸悶也太過歹毒!居然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明日得閑,璃兒想到廟里去給娘娘祈福,祝娘娘和王爺早生貴子,兒孫滿堂。”
“謝謝!”百里飄雪也被那個布偶公仔惡心到了。
雖然她不相信這種詛咒會真的有靈,但瞧著自己的名字被寫在那布偶上被人下咒語,怎么說都讓人渾身感到不舒服。
許桂萍被帶走,七王府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認為,那個岑側妃就是許小妾殺的。
鳳元宇雖然將許桂萍交給了官府,但他卻不太相信這個許桂萍殺了岑側妃,所以,命人繼續調查。
這個許桂萍也是兩年前,李皇后命人送過來的,善歌舞。那時候李皇后的意思很簡單,總想讓他能沉迷于女色,好令父王對他失望。
但他選擇了看都不看她一眼,將這一妾一側都涼在了一邊。所以,李皇后也就沒再將女人送入他的府中。
緩緩地站起身來,他的目光在府上所有人的臉上冷嗖嗖地掠過,疑惑地審視著,目光所及,所有人都低下頭去。
最后,當他的目光剛好停在身邊的百里飄雪,以及正在和雪兒親近地談話的屈云璃身上時,目光極為冷冽地凝思了一下。
這個屈云璃的身邊跟著一個冷毓。冷毓這個人他當然不可能忘記了,他是八王爺的人。
在仙泉山莊時,他和八王爺一起設計想害他和雪兒,那手段之殘忍,絕對非常人也。
此人留不得!這個念頭在鳳元宇的腦海里閃過時,遠處剛好走進來一個宮內的太監。
這太監是皇上身邊最紅的李公公李蓮城。
李公公直接來到鳳元宇的面前,翻著蓮花指,抱著拂塵,躬身用他那鴨子般的聲音道:“奴才叩見睿王爺!”
“李公公不必多禮,皇上有詣?”父皇有何緊要事,要派李公公親自來傳他?
李公公道:“睿王多日不上朝,皇上說想七爺了。皇上傳七爺有要緊的國事相商,皇上沒說明是何事,奴才也就不好多嘴。請七爺跟奴才入宮覲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