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梅聽得津津有味。呂濤又繼續道:“胡楊并不孤獨。在胡楊林前面生著一叢叢、一團團、茸茸的、淡淡的、柔柔的紅柳。它們是胡楊的紅顏知己。為了胡楊,為了胡楊的精神,為了與胡楊相同的理念,它們自愿守在最前方。它們面對著肆虐的狂沙,背倚著心愛的胡楊,一樣地堅韌不退,一樣地忍饑挨渴。這又使我想起遠在天涯海角,與胡楊同一屬種的兄弟,它們是紅樹林。與胡楊一樣,它們生下來就注定要保衛海岸,注定要為身后的繁華人世而犧牲,注定要拋棄一切虛名俗利,注定長得俊美,生得高貴,活得清白,死得忠誠。身后的人們用泥土塑成一個個偶像放在廟堂里焚香膜拜,然后再將真正神圣的它們砍下來燒柴。”
“說著、說著,看你仿佛又回到了軍人生涯似的,”聽著呂濤的話,李梅一臉癡癡地望著他。每個軍人無論當兵幾年,都有一些讓他們終身難忘之事。就像李梅她們局里那幾個轉業兵一樣。隨不是一個部隊,不是一個兵種,但他們總會用一種最普通的方式,將他們聯系在一起,那就是“戰友”兩字……
呂濤咳嗽了兩聲,拍了下李梅的肩膀以其鎮定,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是,當兵的人就像胡楊一樣,注定要拋棄一切虛名俗利,注定長得俊美,生得高貴,活得清白,死得忠誠。”
李梅出了一口氣,伸手幫呂濤正了正胸前的武裝帶。仿佛呂濤依舊是個臨行前的軍人。柔聲道:“行了、行了,我們還是趕路吧,在說兩句,你就要掉眼淚了。”
李梅那不輕意間流露出來的淡淡傷感,使得呂濤也是被感染到了。呂濤也很感動,也很幸福。這大女人李梅真的是很善解人意,無論什么時候,她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知道用什么樣的方法來開解他。很多時候,在她面前呂濤簡直象個不懂事的小弟弟,她才只有二十七八歲啊!此時的呂濤真不知他該大笑三聲,還是該大哭三聲。
平日里爭強好勝的李梅,同樣有著一顆善良而單純的心,對生活和未來充滿著迷茫與憧憬。如今的人生雖然略有失望。但她還是有著很多美好的期待。
忽然間,一只沒看清楚的東西,從樹上向空中飛去。呂濤兩人只覺得頭皮發麻、雙腿發軟、遍體生寒。李梅想大聲叫,可是張大了口,喉頭卻偏偏像是被甚么東西堵住一樣,一句話、一點聲也發不出。就在那要命的一剎那間,由于她的手在不由自主地發著抖,手中的火把險些落地。
那一段時間,大抵不會超過十秒鐘,然而,那肯定是世界上最長的十秒鐘,呂濤只覺得自己的頭發,像是一根一根全豎了起來。
受到驚嚇的李梅,一下子將身體靠近的呂濤胸膛。猛然,她突然感到一股異樣的感覺從頸脖之間傳來,一股冰冷的感覺瞬時就傳便了全身。什么東西?她下意識的把手伸向脖子后面,一摸竟是一手的露水……
“站好了,別擋著我的視線。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呂濤忙將李梅的身體,從懷中拉到身邊。這是因為李梅比呂濤矮不了多少,雖然擋不到呂濤向前看的視線。卻擋住了地下的視線。
兩人都提著心,大氣也不敢喘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大氣也不敢喘,良久后,預想中的危險沒有出現,兩人同時呼出了一口長氣,再憋下去就算這通道里沒什么危險,只怕也要被憋死了。
剛轉過彎道,呂濤立刻揮手阻止了他們前進。
“什么事?”李梅停下問道,手中火把光映在呂濤的臉慘白慘白的,怪嚇人的。
只見呂濤聳了聳鼻子,說道;“這空氣味道不對,有股子淡淡的臭味,好像是腐尸的味道。”
“我當什么呢?這里有腐尸的味道不正常嗎?”李梅聞了聞,卻什么也沒有聞出來,呂濤拿手電不斷的掃向前方,什么也沒發現。
又小心的向前走了一段路,這時李梅也聞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雖然不是很強烈,不過可以聞出來是腐尸味,什么是腐尸味?去市面上割兩斤生豬肉,然后在夏天放在一個紗罩下一個月,打開紗罩來聞,就是那味……”
剛松了一口氣,呂濤把手電打亮,又差點把他們嚇趴下。他們的眼前是一具動物的死尸,而且動物臉正和他們面對面的!動物面部肌肉萎縮,顴骨高突眼眶深陷,一臉死灰。眼睛雖然已經凹陷成兩個窟窿,但似乎也在朝著他們看,這情形簡直詭異到了極點。
“是野豬?”呂濤又照了照死尸的后面,死尸的后面隱約可見凌亂的無數石筍,有的是拔地而起的,有的是上面垂下來的,總之看起來奇形怪狀的,在石筍的最后方,似乎是一塊空地。
“別疑神疑鬼,在這里除了野豬,還有誰能躺在這?”呂濤正準備湊上前去看一看,李梅立刻阻止了他:“走吧,有什么好看得,惡心死了。”李梅閉上眼睛,拉著呂濤的衣服,又開始向前摸索著前進。
剛走出幾步,呂濤又停了下來,向那動物的死尸,投去了好奇的眼光。眼光中莫名其妙地復雜起來:“還是過去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得?”李梅心里有點不耐煩了。轉過頭來沒好氣地道:“又不是什么殺人案。就算是殺人案,也不關你的事。”
“你這個人,咋這樣呢……”
兩人正在爭論是走是留下來看看之際,忽然黑暗之中,有數十盞暗綠的亮點同時在四周亮起。印入他們眼中物體。直接刺激了他們的大腦神經!就這一會,讓爭強好勝的李梅又一次有一種恐懼到想逃跑的感覺,全身的毛孔在一瞬間全部收縮了起來。很近!一圈圈鬼魅一樣的影子出現在了他們的左右,近到動一下就可以觸碰到的距離。
此時的李梅,哪還有心情去爭論是走是留下來看看。早已是大氣都不敢喘,恐怖的都快哭出來了,她強忍著,生怕驚醒了那些沉睡著的靈魂。環顧四周,在他們的前后左右,全都站著野豬!密密麻麻的看不到邊際。他們拿著的火把走到哪里,這些野豬就出現在哪!黑壓壓的一片。全都一動不動站著,野豬們張大了嘴,尋找著戰機隨時都會向他們發起攻擊……
李梅嬌軀輕輕顫抖不已,有些害怕。緊緊得摟住呂濤的腰,焦急道:“怎么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色的天坑就好似一個巨大的眼睛,看得他們的心里都有些發毛。兩人的心里明白,這么多的野豬圍攻他們,稍有不慎,八成是兇多吉少。此時呂濤的臉色也慢慢的不好看起來:“怕什么?我這不是在拿炸藥呢嗎。媽的,我呂濤怕過誰呀?”
周圍的景物,濃重的**氣味讓他們異常的難受,周圍林中草叢中站立著的野豬讓他們覺得冷氣從腳底一直往頭頂上毛。兩人的臉色更陰沉了,時間仿佛在瞬間凝固住了,四處游蕩的野豬們又一次的出現在兩人面前,頓時兩人的心里都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們覺得惡心,卻又無可奈何。
拿出炸藥放入手中。用煙頭點炸藥雖說瀟灑了點,但動作太慢,不如用火把來點手中的炸藥,道是干脆利落。想到這里,呂濤將散彈槍交于李梅,又從李梅手中拿過火把,心中不免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慌張。
一場大戰即將展開!就在兩人接槍換火把之際,不知是李梅過于緊張,還是方式方法不對,交于李梅手中的散彈槍,突然從她手中滑落至地面。就在李梅彎腰去拿散彈槍之際,胸前那串帶有骷髏頭的項鏈,順著她那雪白的胸脯上滑落出來。伸出的手未拿到散彈槍,不經思考的她,卻先抓到了胸脯上滑出項鏈,正準備放回衣服里時。忽然,四下黑暗中的野豬,嘩啦一下,立刻便失去了蹤影。
野豬風一樣的離去。也就在此時,李梅突然感覺到四周有些古怪的響動。便疑惑的抬頭看去,那四周一圈圈鬼魅一樣影子的野豬早已消失在昏暗的叢林之中……
“怎么回事?”納悶中的呂濤,頓時驚出了一聲的冷汗,一臉震驚的看著四周。這種情況并非是第一次遇上,難道又是白色野人又出手相求?
從地上拿起散彈槍,站起身來的李梅,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有好多事情一時都已經想不起來了:“野豬怎么逃跑了?”
“我也在納悶,”呂濤匆匆得找到了附近的一個地勢較高的小土包。站在小土包上,放眼朝四周野地看去,這一看,他的心中立刻驚駭異常。野豬是不見了,但也未見白色野人的身影以及叢林中的異常活動……
突然間的變化,讓在場的眾人都始料未及。李梅不敢有絲毫怠慢的跟上呂濤,似乎經隱約得感覺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真是怪了。剛才伸出的手去拿到散彈槍的時候,脖子上的項鏈滑了出來,正準備將項鏈放回衣服里時。忽嘩啦一下,一抬頭,野豬立刻便失去了蹤影。”
腦袋里一直不停地在胡思亂想著一些事情的呂濤,一聽說有這種經過。眼里忽然流露出了一臉鄙夷的神色,冷冷道:“項鏈?”
“對訝,這是這個項鏈,”呂濤話音剛落,李梅眼中迅速掠過一絲黯然和不悅,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道。
呂濤上前看了一眼李梅從胸前掏出的骷髏頭項鏈,心中有些激動,這怪事肯定和這骷髏頭項鏈有關系的。呂濤心里猜不明白,為什么巫師用過的東西,幾千年后,還有如此巨大的魔法,不由得對這骷髏頭項鏈更為好奇了。看樣子巫師用過的東西,確實是不一樣,不過說實話,若是骷髏頭項鏈能驅走令人恐懼的野豬,這到是讓呂濤心里有些不大自在。
如果說是骷髏頭項鏈能驅走令人恐懼的野豬,還不如說是骷髏頭項鏈上的那兩顆黑色鉆石起了一定的作用,黑色鉆石具有除煞避邪擋災的功能。這種神秘的功能,在遠古時期,除了巫師能夠擁有它之外,還能有誰能夠擁有它。巫師是古老的職業,古老到什么程度呢?遠古時曾經有過“家為巫史”的情況,就是說,人人都會玩兩手巫術。然而,那時人們運用巫術就像我們現在吃飯、握手一樣平常,不是謀生的手段,因此在嚴格意義上還不能叫職業。
此時的呂濤,開始懷疑一切了。三年的特種兵生涯,鬼神論的學說,使他動搖了曾是一名軍人的理念。若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鬼神,那今天的一切又該如何解釋?
復員后一直想以盜墓為生的呂濤,自然少不了閱讀一些有關鬼神、巫術之類的書籍。深知遠古時巫師在一個社會中有很多的功用:他們可以用魔法保護他人,以免受到自然災害、外來者和敵人的傷害。他們也負責改正錯誤,衡量對錯,操控大自然和解釋恐怖的現象等。
巫術是一種低層次的法術,因為它不是一種信仰,但與高級法術一樣,也是帶有機械性和直觀性的。但對比巫毒那種純邪惡的法術來說,巫術是比較接近一種宗教的了。而且巫術也有仁慈的一面,例如用來保護村莊和部落,抵擋邪惡的敵人和災害等。但如果被一些心術不正的人所利用的話,它也可能是非常邪惡的!雖然巫師主要是使用咒語,但也會使用魔藥。不過無論是哪一樣,都可以用來奪取他人的生命……
歷史上有很多神靈是與巫術有關的,因為巫師會負責傳示神諭,解讀魔術牌,看相等一些類似的活動。盡管是這樣,巫師或更確切一些地稱女巫們還是經常被人們與邪惡畫上等號…例如在夜間舉行的巫魔大會(Sabbat)里,他們會像死靈師一樣召喚死靈;像變形族一樣變換形體;或吃人肉,或控制惡夢;甚至會與低等惡魔和吸血鬼等發生性行為!
女巫,之所以被認為是邪惡的是因為大多數巫術派別相信,她們天生就是魔鬼的化身,天生就有魔鬼的力量和天生就充滿了憤怒和妒忌。女巫們通常在出生時就有一些特別的物理上的記號,例如胎記、體內有異物或陰陽眼(EvilEye)。這些都是20世紀人類學家E.愛文斯-皮特卡德()在非洲Zande地方有系統地研究當地女巫幾十年后所得出的結論,雖然這個結論不是放諸四海而皆準,而且也不適用于西方的新異教巫術文化,但也為該類研究打響了第一槍。
在巫術最簡單的形式里,巫術是一種控制大自然力量和意念移物的魔法。在新石器石代的洞穴壁畫上,已畫有半人半獸的巫師作法召喚森林之神的事跡。到了古希臘,人們相信巫師只是召喚一些介乎于天堂和大地之間的中立魔神(希臘語:daimones),但這些魔神也是很容易就變成魔鬼的,直到后世的柏拉圖的學生Xenocrates將daimones徹底定義為魔鬼。
歷史上關于巫師的最早記載見于十二世紀,當時有一位名叫韋爾多的法國里昂商人宣揚并身體力行安貧樂道,其門徒被子教皇斥為異端,逃入阿爾卑斯山谷隱居。巫師的故事就是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在與異端的接觸中逐漸產生的。
到了中世紀,在天主教的影響下,龐大的獵巫行動開始了,無數女巫葬身于火海之中或死于利箭和斷頭臺之下…女巫從此變得更加邪惡了。但在文藝復興的時候,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男巫(Sorcerer)成為了飽學之士,如煉金士、醫生等的代名詞。甚至有人相信這些人的知識是從超自然的來源里得到的。更有很多貴族和主教都爭先研究起巫術來。
“呂濤,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時有些清醒的李梅,心頭依舊顫悸著。內心深處掙扎的她,終于理智臨時戰勝了恐懼,一句話脫口而出。
呂濤苦笑而歉然的站起身來,也是整了下衣衫。淡淡道:“不知道,可能是骷髏頭項鏈或是骷髏頭項鏈上的黑寶石起了作用。”
“骷髏頭項鏈或是骷髏頭項鏈上的黑寶石?這有什么區別嗎?”呂濤嘴上說的瀟灑。然而,苦笑的眼神之中,竟然藏了一絲隱隱約約地不解和無奈。語調之中,更是隱含著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感。正是那抹眼神,又是鉆入了李梅心扉之中,輕輕撩撥了一下她那顆好奇之心和那根敏戚的弦兒。
“區別大了,”對于這些小常識,呂濤豈能不知。他拍了下腦袋,苦笑道:“這骷髏頭項鏈應該是巫師作法時的用品,而這骷髏頭項鏈上的黑寶石,本身也具有除煞避邪擋災的功能。”
“黑寶石真的能除煞避邪擋災嗎?”李梅忙收起臉上的苦瓜模樣,裝出了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如果是這樣,那骷髏頭項鏈上一定是巫師作法時的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