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段時間,容天兒則是呆呆地坐在那里,這時她和宋暖玉點的兩份甜點已經端了上來,不過宋暖玉還沒回來,容天兒自然不可能自己一人吃了。
“怎么暖玉還沒回來?”容天兒嘀咕著。正當她即將給宋暖玉打電話的時候,宋暖玉便拿著買來的燒烤,一臉春光地走了進來。
“師姐我回來了,嘻嘻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宋暖玉坐了下來,表情仍是沉浸在幸福中不可自拔一樣。
容天兒倒是好奇了,問道:“什么事情讓你開心成這樣啊我的花癡師妹!”
“師姐師姐,你知道我剛剛去買燒烤的時候遇到誰了嗎?”宋暖玉神秘兮兮地問道。
“該不會是帥哥吧?”頂著宋暖玉紅彤彤的臉頰,容天兒邪邪一笑。
“沒錯,就是帥哥,長得還真好看,他就是嚴帛錦師兄!”宋暖玉樂滋滋地握住手中的那些烤雞翅。
“嚴帛錦?”容天兒身子微微一顫,柳眉微顰,心道:暖玉怎么會遇到他了?
宋暖玉仍是傻乎乎的,根本沒發現容天兒臉色稍變,繼續兀自說道:“帛錦師兄人真的好好哦,他還請我們吃烤雞翅呢,吶,這些都是他買給我們的。”說著,宋暖玉便從中拿出一根烤雞翅遞給了容天兒。
容天兒起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接過宋暖玉遞過來的雞翅,心里想著一些事情卻是沒有心思吃夜宵了。
“師姐,你怎么不吃呢?”宋暖玉此時已經迫不及待地享受起夜宵了。
容天兒見宋暖玉這副可愛的樣子,也撲哧一笑,隨即道:“吃,當然吃了,這個雞翅可是人家嚴帛錦師兄買的哦,味道應該不一般吧!”
“嗯唔!”聽著容天兒的調侃,宋暖玉也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去,小聲嘀咕道:“帛錦師兄說,他還會在我們學校逗留幾天,好好欣賞我們學校的風景呢,不知道還有木有機會遇到他!”
容天兒聽罷,則是抿了抿嘴,保持沉默。
甜點是好吃的,雞翅嘛,因為某人的因素,變得更加美味了。一頓宵夜后,容天兒和宋暖玉便是滿足地返回學校。直到回宿舍區的時候,宋暖玉便愉快地和容天兒說拜拜。容天兒在與宋暖玉道別后,卻是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宿舍,而是獨自一人來到集益湖畔。
夜晚的校園內,在昏暗路燈的映襯下,顯得更為幽寂,加上校道只有少數人經過,則令得周圍更添一抹寂寥色彩。已經很久沒有在夜晚的時候來到集益湖眫散散心了。容天兒還記得,在一年多前的某一天,當時是學校二十周年校慶的前一夜,她也是這般心事重重地來到此處散心。此景仍不變,但是很多人事物,卻早已在冥冥之中,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晚風輕拂,翠柳輕揚,容天兒靜靜地站在集益湖眫,身子輕靠在前方的石欄上,恬淡的目光遠遠眺望著對面的宿舍區。她知道,那里的宿舍,學校領導和老師們專用的。那張邪魅而俊逸的面容不由自主浮現在容天兒腦海中,今晚他來了,或許他就在那里吧!想起今晚他看到自己后,卻是若無其事的表情,內心竟是不由得微微不舍。
不是已經決定放下了嗎?難道最后還是放不下?容天兒垂下頭,輕輕地甩了甩頭。末了,嘴角便是微微一揚,幽幽道:“你終于來了,看來也不枉我可以來到這里恭候大駕!”容天兒緩緩抬起頭,泯然一笑,“是吧?閻王道主!”
“真不愧是天籟橋宿主,我的行蹤,你倒是能夠猜測無誤!”一抹身影從拐角處悠然走了出來,乍看之下,竟是一身正裝的嚴帛錦。
“閻王道主過獎了,不過還得感謝當初的道主的那顆救命丸,讓我得以恢復元氣。”容天兒慢條斯理地說道,自是轉過身來與嚴帛錦對視。當看到眼前的人時,容天兒倒是面無表情,“果然是你!”
“怎么?天籟宿主可以淪落于塵世,我就不行了!”嚴帛錦一臉無辜。
“當然行了,我也沒資格約束道主的人身自由。”容天兒聳了聳肩,若無其事地說道,“其實你在一開始便也和我一樣選擇轉世了吧,只不過,你順利保存了一些關于你身份的記憶,而我,卻在宿命輪回的洗禮中,儼然忘卻了天籟橋宿主的身份,直到……”
“……直到傾乾變故的契機,才使你喚醒了你天籟橋宿主記憶,找回屬于你的靈力!”嚴帛錦接著說道,此時他已經緩緩靠近容天兒。
容天兒也不避諱,鎮定自若,繼續問道:“不過,道主此行,不知所為何事?老實說,你這人真難揣摩,我完全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盤!”
“怎么?難道天籟宿主對在下很感興趣嗎?”嚴帛錦厚實的嘴唇揚起了一抹邪笑,竟然對著容天兒近身而去。
容天兒不為所動,倏地一聲邁開一步,遠離了嚴帛錦,狠狠地瞪了嚴帛錦,道:“道主好不客氣哦。我今晚與你相見,只是想要跟你說,暖玉她很喜歡你,但是!”容天兒突然提高音調:“我不覺得你是個好貨,你以后也最好不要和她相見了,更不要對暖玉獻殷勤。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暖玉很單純,她會當真的。我不希望最后是暖玉受到傷害,懂嗎?”
被容天兒這番厲聲警告,嚴帛錦忍不住撓了撓耳朵,倒是毫不在意,“難道在你看來,我就是這么不受你待見的人嗎?你這么肯定,我就會傷害到暖玉師妹?”
“雖然我無法完全肯定,但我卻能夠隱隱感應到,你的一些前塵往事……”
“天籟橋宿主,你該不會趁我不注意,悄悄窺探我的前塵往事吧?”嚴帛錦目光頓時變得凌厲,語氣中攜帶者淡淡的怒意。
容天兒只是冷冷地凝視著嚴帛錦,淡淡說道:“我沒有,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感到你的前塵往事不簡單,雖然我知道你已經忘卻前世記憶,可是前世記憶卻只是暫時封存在你記憶深處的某個角落。而且,那段記憶對于你來說,至關重要!甚至,傷你極深!”
“夠了!什么前塵往事,那全部虛無縹緲的,忘了更好!現在的我,無拘無束無憂無慮,也不需要救贖,更不需要你這為天籟宿主拯救,不亦悅乎!”
“逃避,真的是最好的選擇嗎?你真的這樣想嗎?道主!”容天兒反問道,語氣好不諷刺。
“你不要一味說我,即使你已經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如今你不也在逃避嗎?天籟宿主!”嚴帛錦一手抓緊容天兒的肩膀,手力竟然不自覺加大,容天兒被抓得生疼,但是她卻沒有反抗,只是默默地凝視著嚴帛錦盯著自己充滿戾氣的眼神里。
容天兒沒有反抗,是因為嚴帛錦一記狠話,也恰好使容天兒中槍。嚴帛錦說得沒錯,對于韓喬宇和洛冷雨兩人,時至今日,她都沒有正式對待他們對自己的情感。雖然平時也有聯系,但僅僅只是聊上一兩句,然后,便沒有然后了。
要說到自己能不能鼓起勇氣面對自己的前塵往事,容天兒可以肯定地毫不猶豫地回答嗎?答案是,不能!
記得當初,不是容天兒自己主動去尋找前世的記憶,若不是當時在時光洪流里面,韓喬宇跟著進來,并且淹沒在時光洪流里面不知所蹤。若不是心中那一絲歉疚和擔憂,為了尋回韓喬宇,容天兒恐怕也難以自己主動去撕裂空間,窺探前塵往事吧!
眼前的嚴帛錦,其實并不是不想去,而是在逃避,雖然說不清自己為何逃避,但是他自己心里清楚,那將是一段痛徹心扉的前世糾葛。當初她和嚴帛錦在閻王道里面曾經打過賭,說看看最后,到底誰,才是那個真正被奴役之人。如今看來,答案早已揭曉。
要說到被奴役之人,兩人其實都是,又談何奴役和被奴役呢?就如同當初在夜晚,仍在這集益湖眫,仍然是他們兩人,當嚴帛錦即將離開時,所說的那句話一樣:同是天涯淪落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這句話,便早已折射出兩人同為被奴役之人的箴言嗎?當初的打賭,沒能分出勝負,因為兩人,都輸了,徹徹底底輸了!鐘情卻成殤,往事皆黯然!
“請嚴師兄放開天兒!”正當嚴帛錦憤怒地抓緊容天兒的雙肩泄憤時,一抹冷言悄然蕩起。容天兒嚴帛錦兩人旋即循聲而望,只見此時正一身運動服,滿頭大汗的韓喬宇,正漠然地向他們走過來。
雖然韓喬宇面容平靜,但容天兒能夠感到這張平靜的臉龐下那即將爆發的盛怒之火。韓喬宇直徑來到兩人面前,瞄了一眼容天兒后,便是大力地拿開了嚴帛錦原本緊緊拽住容天兒的雙肩,旋即將容天兒拉到他身后,抬眸盯著嚴帛錦,怒目而視。然而他的語氣,卻是出奇的淡定:“不知道我們天宇學院的學生哪里大不敬了,竟然惹得嚴師兄震怒!”
氣流陡然一凝,容天兒不敢出聲,嚴帛錦則是沉默不語,他也不甘示弱,從容與韓喬宇對視,末了,道:“韓師弟說哪的話,我只不過是在陪天兒師妹聊天罷了。”
“聊天?至于這樣對天兒動粗嗎?”韓喬宇劍眉一挑,表情之意再也明顯不過:鬼才信你說的話呢!
“師弟剛才看到的,都是誤會!”嚴帛錦仍然不知死活地說道。
“是啊,喬宇,剛剛嚴……嚴帛錦師兄并沒有怎么對我!”容天兒也連忙心虛地解釋道。
韓喬宇回頭不滿地瞪了容天兒,隨后再度怒視著嚴帛錦,道:“最好是這樣,否則,嚴師兄也不要怪韓師弟我不敬重你了!”
一句似而非的警告后,不由分說,韓喬宇便拉著容天兒走開了。容天兒被韓喬宇這般霸道的行徑,竟然也是愣住了,傻傻地任由他拉著走,竟然沒有反抗之意。
目送著容天兒就這樣被韓喬宇霸道地拉走,嚴帛錦倒是傻了眼了,杵在那里怔怔地凝望著離去的二人,驀然間竟然是好氣又好笑。好氣的,是身為閻王道主的他,竟然被一韓喬宇兇得毫不反駁之力。好笑的,是當時他正在氣頭中,說容天兒也是在逃避,這時竟然被突如其來的韓喬宇鎮住,原本應該升騰的怒火,在頃刻間,消失殆盡。剛才的氣,現在卻怎么也生不起來了。
嚴帛錦一聲悶哼,這又是演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