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工地的路上,趙勝楠看了傅晨東好幾眼。
他昨晚一整晚都是一副被嚇掉魂的樣子,她有些擔心。
這傅晨東怕起鬼來,簡直是個智障啊,完全沒有腦子的那種。
“不要因爲我長得好看就一直這樣看我,”傅晨東頭也不擡地說。
“你昨晚一整晚都不正常啊?,F(xiàn)在看到你終於有好轉(zhuǎn)的跡象,我也就放心了?!?
前排開車的陳喬方向盤差點就打滑了。
一整晚?不正常?
不過後排這一對兒,一直都不太正常。
傅晨東白了她一眼:“大白天,鬼又不會出來,不過……”
可能晚上就出來了吧,他會選擇怕還是不怕的。
爲了儘快轉(zhuǎn)移話題。傅晨東又提起了那個鋼材失竊案:“等下讓陳喬去附近的派出所報個案,你把已經(jīng)掌握的證據(jù)提供給他們,讓他們根據(jù)你的思路來查,互相配合。”
“好的!”
……
早上,派出所那邊來了兩個民警,趙勝楠跟著他們調(diào)查了這一路的監(jiān)控錄像,最後還是鎖定了那輛廢料運輸車。
鎖定目標之後,又聯(lián)繫了車管所那邊,找到了車主。
但車主說自己那輛車平時都是租出去給別人做運輸?shù)摹>唧w僱主拿那輛車來運什麼他也不知道,不過總算知道了僱主是誰。
就這樣一層層查下來,兩天後,趙勝楠和那兩個民警已經(jīng)把嫌疑人鎖定在幾個人身上。
一個是負責輸送廢料的,一個是工地上的保安,還有一個材料管理員,還有一個運輸?shù)乃緳C。
那輛廢料運輸車每次進來的時候都會裝上劣質(zhì)鋼材,而且每次來都會選擇那個有嫌疑的保安值班的時候進來,再加上廢料管理員和倉庫管理員的放行條,所以那輛車就可以順利地偷樑換柱了。
那批幾千萬的材料很快就被追回來了,不過趙勝楠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這幾個人都是基層人員,暗中一定有一個職位不低的人在操作的。
趙勝楠示意民警嚴格審訊那幾個人。果然,那幾個人沒有兩天就招供了。說這是一個利益團伙。策劃人是一個姓江的。
姓江?
一個嫌犯說:“工地上姓江的不少,但是敢那麼做的只有江大有?!?
民警問:“江大有是誰?”
“啓源的馬總知道吧?江大有就是馬總的小老婆的哥哥,論輩份,馬總都要叫他一聲哥呢?!?
江晚晴的哥哥?
趙勝楠示意民警那邊先暫時查案,她要回去跟傅晨東商量。
……
“江大有?”
傅晨東聽到這個名字時臉色挺難看的,估計這人沒少給江晚晴添麻煩吧。
“那江大有是不是江晚晴的哥哥呀?”趙勝楠問。
“是!”
“那這案子還查不查?”趙勝楠問。
她覺得傅晨東一定會看在江晚晴的份上包庇她哥哥的。
果然,傅晨東看著她,淡淡地說:“案子不查了,派出所那邊撤訴吧。”
“但是……”
“材料已經(jīng)追回來了,不是嗎?”傅晨東擺擺手:“這事就先這樣吧?!?
他說過,會還江晚晴一個人情的。
……
那天中午,趙勝楠在工地上的食堂用餐。
因爲集團總部來的人都調(diào)回去了,現(xiàn)在在這裡用餐的多數(shù)都是一些工程師,還有工地上的工人。
工地上吃飯要付現(xiàn)金,趙勝楠打了飯,又付了錢,端著她愛吃的紅燒豬蹄想找一個座位,這時有人突然撞了她一下,菜汁都灑出來了。
這個飯?zhí)帽緛砣司投?,互相碰撞一下很正常,然而趙勝楠並沒有聽到“對不起”三個字,而且在她轉(zhuǎn)身看那個人時,竟看到一張兇神惡煞的臉,彷彿她欠他幾百萬的樣子。
這裡民工的素質(zhì)參差不齊,趙勝楠不想跟這些人講道理,端著盤子就走了。
但是那人似乎還不依不饒的樣子,竟跟著趙勝楠過來了。
趙勝楠也不怕他,找了個座位,把盤子往桌上一放,接著大膽地看著那個人。
那人沒有再跟過來了,卻朝趙勝楠笑了笑,那抹詭異的笑容讓趙勝楠突然打了個冷戰(zhàn)。
她似乎知道他是誰了。
江晚晴的哥哥,江大有。
……
傅晨東的辦公室裡,江晚晴也在。
傅晨東看著江晚晴,語氣裡挺有耐心的:“派出所已經(jīng)把事情查清楚了,這事的確是你哥主導的,他的職位是你安排進來的吧?晚晴,用人不能唯親,這樣的人只會是集團的蛀蟲?!?
江晚晴起初有些沉默,過了一會兒,她冷笑一下:“是你那個小趙查出來的吧,她可真有本事,不但把你迷得神魂顛倒,還有查案的本事。”
傅晨東沒有接話。
江晚晴的臉上又露出那種招牌式的哀傷:“阿東,我孃家的親人,就剩這麼一個哥哥了?!?
傅晨東說:“就算是這樣,但你也不能這麼縱著他,幾千萬的鋼材他說偷就偷,如果不是我讓派出所把案子撤子,那他就坐牢了!他這次是賭輸了還是怎麼樣?”
“賭輸了,還欠了高利債,她有找過我借錢,但我沒有那麼錢,”江晚晴深吸了一口氣。
“你打算拿他怎麼辦?”
“能怎麼辦?開除了便是,唉,爲什麼我爸爸是這樣,我哥哥也是這樣?阿東,我的命運……有時候我真的很想問問,爲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我呢?”江晚晴說著又哭了。
“晚晴,”傅晨東的語氣裡還是關心的:“事情都是兩面的,關健看你怎麼看待,幸與不幸,有時候只是一種心態(tài),我們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接觸到不同的人,有些人讓你成長,有些人給你幫助,有些人是過客,但總有人是來愛你的。”
哭了一會兒,江晚晴擦了擦眼淚,憂傷地看著他:“你就是我的過客吧?上次你說會承我一個情,經(jīng)過我哥這事之事,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人情可以了了?以後就不欠我什麼了?”
傅晨東說:“以後若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我還是會幫你?!?
“以後再說吧,謝謝你沒有讓我哥坐牢,這個項目畢竟不是啓源單方面的,你不讓我哥在這裡幹下去,那我只好把他辭退了,明天他就不會來這裡上班了。”
說到這個哥,江晚晴覺得,或者是時候斷絕關係了,她對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
……
趙勝楠拿著從飯?zhí)么虬貋淼娘埐俗叩礁党繓|辦公室時,便看見江晚晴紅著眼睛從裡面出來。
不用猜,趙勝楠也知道江晚晴是爲了她哥的事情。
不過江晚晴究竟是感動呢?還是……
一定是感動吧。
走進辦公室,她看到傅晨東也是一副憂傷的樣子。
她不由地同情起他們來,於是默默地把飯盒放下,隨後走出辦公室。
……
鋼材失竊這個案子結(jié)了之後,傅晨東就決定撤出工地了,趙勝楠當然也要回去了。
不過,那天回酒店替傅晨東收拾東西的時候,傅晨東好像一點都不怕女鬼了,那態(tài)度很是淡定。
收拾完東西,她又回原來的房間收拾東西。
不知道是不是受傅晨東的影響,她總感覺這房間有問題,似乎東西都被動過了。
是女鬼嗎?
懷著敬畏的心,她趕緊收拾了東西出去。
……
兩天後,趙勝楠正在秘書辦打印資料。
下午的時候,傅晨東從外面回來,看到她就徑直走到她面前:“晚上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爲什麼呀?”
“感謝福爾摩斯.楠楠替我破了一個破子,追回幾千萬,”傅晨東是以老闆的語氣說的。
“就一頓飯啊?”趙勝楠很是失望:“我以爲你會把這幾千萬分我一些呢?!?
傅晨東瞪了她一眼:“只有一頓飯,而且這頓飯你務必要吃?!?
真小氣,難怪他這麼有錢,都是摳出來的吧?
傅晨東進辦公室之後,趙勝楠把資料整好回到位置上,卻見一旁邊的琳達對著她笑。
趙勝楠問:“琳達,你笑什麼呀?”
“你跟傅總兩人真好玩,”琳達說:“我嗅到了濃濃的姦情。”
趙勝楠不禁問道:“聽說早上大彪送了你一盒薑母茶,養(yǎng)宮安胎的,你不會有了吧?”
琳達突然就認真工作了。
……
下班後,傅晨東過來敲了敲趙勝楠的桌子,示意她趕緊跟來。
趙勝楠只得合上電腦跟上。
經(jīng)過琳達的位置時,聽到琳達很小聲地說了一句:“燭光晚餐哦。”
趙勝楠白了琳達一眼。
下電梯的時候,傅晨東淡淡地問了一句:“你想吃什麼?”
他居然問她想吃什麼?
“工作餐而已,老闆您來決定吧?!?
“你定吧,畢竟你是有功勞的人,我一向不虧待功臣?!?
“真的我來定?”
他又不耐煩了:“你只有一分鐘時間考慮,超過這個時候就沒有機會了?!?
趙勝楠心想,一定要趁這個機會好好治一下他,他不是不吃辣嗎?那她偏要吃辣的。
“重慶火鍋吧,”她說。
“我不吃辣,你知道的!”
趙勝楠就抱怨起來:“剛剛你說,我是功臣,因爲我的足智多謀替你追回了幾千萬的材料,我說分錢你不給,區(qū)區(qū)一頓火鍋你也不願意,感覺你這頓飯請的不是很有誠意,算了,我還是回去煮麪條吧?!?
剛好電梯到了車庫,趙勝楠就要出電梯。
但傅晨東一下子把她抓回來了,雖然他臉上帶著不悅的表情,不過他還是答應了:“吃火鍋也行,隨你。”
“我要吃超辣超辣的,變態(tài)辣!”
“都隨你!”
……
半小時後,重慶火鍋店。
趙勝楠終於知道什麼叫自掘墳墓了。
她忘了,有一種火鍋叫鴛鴦鍋,傅晨東那一半是清湯,而她這邊……
剛剛傅晨東特意吩咐了服務員:“小姐,辣的那個鍋底麻煩放夠一斤辣椒?!?
那服務員根本是個花癡,看傅晨東看得口水都掉了,真看不出這帥哥這麼喜歡吃辣,你喜歡,那我多放一點吧,手一抖,居然又多加了二兩。
趙勝楠放了個丸子進去,撈半天撈出來的全是辣椒,好不容易把丸子撈出來了,一咬,辣得她想尖叫。
果然夠變態(tài)啊。
再看看傅晨東,人家正在優(yōu)雅地涮著肥羊卷,吃得怡然自得。
她厚著臉皮:“傅總,能不能……跟您一個鍋底?”
傅晨東正把肥羊卷放進醬料裡蘸著,“我得知道你有沒有???”
瞧他那嘚瑟的樣兒。
“你不是吻過人家的嗎?”她不得不厚著臉皮:“而且火鍋是滾著的,相當於高溫消毒,就算有病也不會感染的。”
傅晨東似乎在認真地考慮,過了一會兒,他問:“那你說一下,我以前是怎麼親你的?!?
“……”她寧願吃變態(tài)辣!
傅晨東說:“好吧,可以跟你分享鍋底,你想吃什麼自己燙吧?!?
就等他這句話了,她趕緊把丸子啊豆腐啊扔進他的鍋裡,不一會兒就堆了一鍋。
……
吃完飯,傅晨東說他要去取車,讓趙勝楠在火鍋店外等她,他必須把她這功臣送回去。
考慮到傅晨東今晚開的是豪車,如果站的位置太顯眼,會惹來市民拍照,說不定還會被當成背景放到微博去。於是她找了一個相對偏僻的位置,就在火鍋店的轉(zhuǎn)角的巷子裡,如果傅晨東把車開出來,就一定能看見她的。
這附近一帶都是各種飯莊,重慶火鍋店,小肥羊火鍋店,湘菜館,粵菜館,ktv等,全都有,人流不算多,來這裡的多數(shù)是吃飯的,私家車倒是停得滿滿的。
在等傅晨東過來的時候,她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微信。
有幾條消息,黎小明佔了兩條:小南瓜,聽說下週會降溫,你要注意保暖哦。
小南瓜,看看我的和妞妞的合照,我美還是妞妞美?
趙勝楠回了他信息:你們倆有其實沒有什麼區(qū)別。
陸警官也有一條消息,是轉(zhuǎn)發(fā)氣象臺的,同樣是關於下週要降溫的消息。
還有一條是奶奶發(fā)的:我在國外,環(huán)遊世界中,勿念。
背景是巴黎聖母院,奶奶和那老對兒依偎在一起,笑得特別開心。
看完信息,她正要把手機放好,卻突然看到一輛白色的本田車朝她的方向開來,車速十分快。
她下意識地避讓。
然而,那輛車似乎並沒有要避開她的意思,差不多到她身邊時,還突然打了一個方向盤。
恰好這時傅晨東把車開出來了,他也看到了那輛白色的本田,可是距離太遠,他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眼看那輛車就要朝趙勝楠衝過去了!
趙勝楠的旁邊就是房子,根本沒有任何躲避的地方。
若被撞上了,她一定會沒命的!
那一刻,傅晨東踩了剎車,一動不動地盯得趙勝村。
他看得十分清楚,就在那輛車要撞上趙勝楠的那一霎那,她又出現(xiàn)那種兇狠的表情,就像那晚看到蟒蛇時候的情景。
緊接著,趙勝楠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她突然就踩著旁邊的牆壁奮力一躍,瞬間躍上了那輛車的車頂!
在車頂翻了一個滾之後,趙勝楠被拋到了地上。
白色的本田瞬間剎車,緊接著急速往後退,似乎想倒回來再撞趙勝楠一次。
傅晨東沒有半點猶豫,他用力一踩油門,對著那輛車就直直撞了過去。
白色本田被撞了一個凹,緊接著車裡的一踩油門,瞬間離開了。
傅晨東趕緊下車看趙勝楠。
幸好她是有練過的,雖然身體跟車碰到了,但是造成的傷害已經(jīng)減半了。
可是這一摔仍然傷得不輕,額頭還在流血。他扶她的時候,還能看到她眼神裡的那一股戾氣,不一會兒她就暈了過去。
傅晨東把人送到了醫(yī)院後,馬上聯(lián)繫了陸一民。
他車裡有行車記錄儀,那輛白色本田被清晰地拍下來了。
看了行車記錄儀拍下來的視頻,陸一民馬上有了判斷:那人是想趙勝楠死!
究竟是什麼人,竟對趙勝楠下這麼狠的手?
……
幸好趙勝楠傷勢不重,作了全身檢查,醫(yī)生說只是額頭擦傷了,縫了針後就可以出院,但傅晨東堅持讓醫(yī)生安排趙勝楠住兩天院。
趙勝楠醒來的時候看到陸一民也在,竟高興得沒有感覺到半點疼痛。
“陸警官,你……怎麼也來了?”
一旁的傅晨東明顯不高興了,蠢女人,當然是我通知來的。
偏偏陸一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用關心的語氣問:“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啊,”她一向樂天派的。
“那就好!”
“陸警官,撞我的究竟是什麼人啊?你一定會幫我查出來的對吧?”眼神裡全是崇拜。
“可以的,雖然那輛車的車牌是假的,但是要破案並不難,相信不出三天就可以破案了!”
“恩,”趙勝楠竟沒心沒肺地笑了,完全視傅晨東爲空氣。
傅晨東兩手叉著褲袋:“一民,你知道哪裡有比較好的精神醫(yī)院嗎?”
陸一民疑惑地看著傅晨東:“誰要去看病,你嗎?”
“……”傅晨東只好指著趙勝楠:“她!”
他發(fā)現(xiàn)了,趙勝楠每次在面臨危險的時候,那眼神就會變得跟平時不一樣,而且事後她會忘記,比如跟蟒蛇之戰(zhàn),比如這一次車禍,要不他把錄像給她看,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跳上車頂。
她只說,當時我不太記得了,那輛車撞過來的時候,我就不知道後面發(fā)生什麼了。
傅晨東覺得,這也許是心理方面的問題。
趙勝楠終於看向傅晨東了,一副生氣的樣子:“傅總,我跟你無怨無仇,請您不要在陸警官面前侮辱我?!?
陸一民也說:“他這人就這樣的,有時候喜歡胡說八道。”
趙勝楠指了指腦袋:“他這裡是不是有問題?”
接著那兩個人就笑了起來。
傅晨東看不下去了,直接往外走。
陸一民問:“阿東,你去哪裡?”
“看看我的車有沒有修好的可能!”
蘭博基尼啊,車頭都撞得變形了,沒兩百萬修不好吧。
……
就像陸一民說的,這案子不需要三天就破了。
開車要撞趙勝楠的是江大有,江大有撞人之後並沒有逃匿,他是在一間賭場裡被陸一民捉到的。
警局裡,作爲受害人的趙勝楠和目擊證人的傅晨東都在,他們隔著玻璃聽著裡面的審訊。
江大有一開始拒不承認,直到陸一民把各種證據(jù)都擺在他面前,他才承認是自己撞的,只是那語氣裡沒有一點悔意:“誰讓她多管閒事,害我沒了工作,就連我妹都說要跟我斷絕兄妹關係,我只是後悔沒有把那女的撞死!”
陸一民嚴肅地問:“你偷換鋼材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樓房突然塌了,很多人因爲你的貪婪造成死的死,傷的傷,到那一天,你難道也不會後悔嗎?”
江大有說:“我沒想那麼多,中國那麼多建築都是用那種鋼,也沒見別的樓就倒了?!?
“你是新聞看得少吧?將來出了獄出去看看新聞,看看這樣的情況還少嗎?”
江大有這才慌了:“你是說,要我坐牢?”
“換鋼材那事已經(jīng)夠你坐十幾年牢了,要不是傅總放棄追究,你還有機會出來再禍害別人?江大有我告訴你,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做的事小趙不查你一樣有人查你,難道你要把查你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了不成?殺人償命,你有多少條命可以還?”陸一民說得很是認真,他對犯人向來如此,不發(fā)脾氣,但也不會苦口婆心,就事論事。
江大有突然不說話了,他只關心自己的後果:“警官,那我能不坐牢嗎?”
“不能!”陸一民離開審訊室。
陸一民出來之後,看著傅晨東跟趙勝楠:“你們看到了?這種人不坐牢不行,坐了牢也未必就會悔改,他關心的永遠只有自己。”
傅晨東也是生氣,好看的眉毛一直緊鎖著:“那就讓他坐牢吧!”圍諷每劃。
他話才完,這時一個民警走進來,“陸警官,外頭有一位太太找你們。”
“誰?”
“她說自己姓江,是江大有的家屬?!?
接待室裡,江晚晴見到了陸一民。
雖然是親戚,但江晚晴和陸一民只是在親戚聚會時見過,平時並沒有什麼交流,江晚晴只知道馬建黎對自己這個表侄子評價很高,馬依依特別喜歡陸一民這個表哥。
現(xiàn)在跟陸一民獨自待在接待室,江晚晴才真正感受了陸一民的氣場。
他是那種在人羣中會把氣場收起來的人,讓你不會多注意他,但是在他工作的地方,他又有著他的氣場,正直,嚴肅,有自己的主見,哪怕是親戚,也沒辦法跟他套上近乎。
江晚晴找陸一民,只是想了解江大有犯的事有多重,會得到什麼樣的審判。
陸一民照實說了。
江晚晴又問:“如果我不想讓他坐牢,有什麼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