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配合他們?”賽樸很是驚訝地問道,他剛才正在探索者號宇宙飛船的小實驗室做一個驗證,剛剛開始不久就被興沖沖趕回來的達達叫了出來,一開始賽樸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事,可接下來達達說的事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達達告訴賽樸,他希望賽樸能夠配合艾克,搞清楚他身體發生的秘密。
“是的!”達達很是認真地點著頭:“只要你答應,我就欠你一個人情,而且等回到了達卡星,你還會成為英雄!”
“英雄?船長,你不會是開玩笑吧?”賽樸詫異地問,其實從一開始,賽樸對于自己的能力也有些擔心,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的這種能力似乎成了一種本能,一種無法控制的本能。而且,他的能力除了能夠看見宇宙中存在的曲率外,并沒有別的用處,雖然這種能力對于科技還很落后的達卡人有些作用,可對于遠遠超越他們的外星人而言卻是一個雞肋。
艾克想搞明白在賽樸身上的秘密,這對于賽樸來講并不意外。實際上,當艾克追問他們的飛船為什么能夠飛出這樣的距離時,賽樸對此已有了準備。艾克他們的文明高度實在是太強大了,以達卡人的能力絲毫無法反抗,如果艾克愿意的話,就算把賽樸抓過去大卸八塊,然后再切片研究他又能怎么樣呢?這也是達達和賽樸對艾克實話實說的原因之一,面對太強大的對方,他們也只能希望艾克以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
接下來的接觸中,艾克,包括代表艾克出面的雷蒙.安東尼的態度讓他們徹底放下了心。對方不愧為高級文明,不僅沒有對他們這些人表露出任何不利的企圖,而且還在技術方面給了他們一些好處。
這樣的結果當然是達卡人喜聞樂見的,更是讓他們心中對艾克他們懷有極大的好感。無論是達達還是賽樸,他們甚至有一種錯覺,這種錯覺就是告訴他們。和艾克他們的偶遇是老天安排的機會,也是整個達卡人的機遇。
“當然是英雄,其實你現在已經是英雄了!”達達很是嚴肅地說道,他指出正是因為賽樸的能力。他們才會來到這個空域,也正是因為來到這個空域才會偶然遇見艾克他們。和外星文明的接觸中,他們達卡人不僅獲得了一些重要的科技,更從對方那邊得到了對宇宙的深入了解和信息。這些,在艾克他們來看似乎沒有什么。可對達卡人而言卻是再重要不過的了,達達相信,只要他們回到達卡星球,這些東西就將是促進達卡文明飛躍的契機。而且,和對方交流越久,接觸越深,對方就如同一個永遠挖掘不盡的寶庫,為了能夠留下對方,繼續深入交流,作出一點點犧牲的賽樸難道不是英雄么?
說著這些話。達達看見賽樸的臉上露出了遲疑的表情,他又道:“你放心,安東尼先生向我保證過,他們會負責你絕對的安全,一切的研究會以你的健康為前提,不會帶來任何危險。你所需要的僅僅只是配合而已。”
“僅僅只是配合?”聽到這句話,賽樸的心忍不住有些動了,從艾克那邊獲得的科技對于自己的文明有多重要,作為科學家的賽樸當然很清楚。實際上,他剛才在實驗室準備驗證的實驗其科技來源就是來自于艾克那邊。假如真的如達達這么說,他僅僅只是配合的話倒也不是問題。
至于對方究竟會對自己怎么樣,是不是能夠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關于這點,賽樸的腦海中僅僅只是閃過一個念頭。卻很快就把它給丟到了一邊。因為在他看來,對方如果真對自己不利根本不用騙他們,直接下手用強不就得了。其實這種觀點不僅賽樸有,達達也有,在他們看來,自己的文明和艾克的文明相比。就和一個窮要飯的對上一位億萬富豪。試問,作為一個億萬富豪,他會瞧得上窮要飯破碗里的那些零錢么?對于達卡文明看起來重要的東西,可在對方眼里卻是無足輕重的。
再者,通過和對方配合,也許還能夠向對方提些要求,比如說再索取一些科技什么的,這也未免不可以。想到這,賽樸的心頭有些火熱,他再不遲疑表示同意。
得到了賽樸同意,達達一刻都沒耽擱就興沖沖地把這件事告訴了雷蒙.安東尼,當聽到結果的雷蒙.安東尼顯得很是高興,而且正如達達他們所想的那樣,為表示對對方的補償,答應再在科技方面給予一定的支持,這個消息更是讓所有達卡人欣喜若狂。
交流在繼續,雷蒙.安東尼所說的繼續航行也暫時擱置,至于賽樸,為了配合對方的研究,從探索者號宇宙飛船再一次來到先鋒號宇宙探索飛船內。
“別緊張,放心,檢查是很安全的。”艾克依舊用他平淡的語氣說著,不過這時候他的心里是很高興的。他沒想到交給雷蒙.安東尼的任務會如此輕易完成,而且對方還如此主動配合他。
“是不是需要抽血?照射和化驗?”賽樸問道,他雖然是自愿配合,可在這時候也難免有些緊張,臉上的肌肉變得僵硬,笑容就像是勉強擠出來的那樣。
“不用,檢查很簡單。”艾克笑笑道,蘭特文明的科技已經到了很高的程度,就算是進行基因檢測,艾克也不需要那么復雜的手段。其實,當賽樸來到飛船上的時候,智腦系統就對他進行了整體掃描,包括他的身體結構,比如皮膚、毛發、肌肉、骨骼、血液……等等,這些都已經完成了,賽樸以為的那種檢查艾克根本不再繼續,而艾克所指的檢查其實是對于賽樸能力來源的檢查。
這種檢查實際上蘇唯是經歷過的,而且當初對蘇唯的空間能力控制分析設備依舊還在,艾克可以利用這些設備同樣對賽樸進行檢查,以了解賽樸的能力范圍,包括能力產生和變異的秘密。
詳細向賽樸解說了他需要做的檢查內容,聽完后賽樸徹底放下了心。如果是這種檢查的話,那么的確不會對自己造成危險,其實在賽樸的內心中也想找到他自己能力來源的答案,或者這個答案艾克可以告訴他。
“你不去看看?”
先鋒號宇宙探索飛船的艦橋,蘇逸辰坐在椅子中。他的面前是浩瀚的星辰,雖然這里是仙女星系而不是銀河系,可是當眺望這些星辰的時候,會讓人有一種回到銀河系的錯覺。而現在。蘇逸辰這樣癡癡地看著那些星辰已經好些時間了。
聽到聲音,蘇逸辰把目光從遠處的星辰轉到了一邊,羅妍正把一杯茶請請放在他左邊的桌子上,茶是新泡的,熱氣彌漫中空氣中飄散著芬芳的茶香。蘇逸辰端起茶來。卻沒有去喝,而是把它放在鼻前深深嗅著,感受著那些茶香給他帶來故鄉的感覺。
過了好一會兒,蘇逸辰才輕抿了一口,接著搖搖頭道:“有什么好看的,無非就是檢查而已。”
“難道你不好奇?”羅妍在他身邊坐下,奇怪地問道。
“我當然好奇,可是我也不覺得艾克能夠找出對方的秘密來。”
“為什么?難道艾克也不行?”
“不為什么,這是一種直覺。”
“直覺,我記得你一向不喜歡直覺的。”羅妍看著自己的丈夫。心里很是疑惑。
蘇逸辰笑笑道:“其實我也有直覺的,只不過大多時間更注重事實。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也知道你懷疑什么,你是不是覺得我心里對雷蒙.安東尼的做法很是反感?我承認,我是反感他的那一套,可是他所做的這套的確成功了。無論是我們要求的還是艾克要求的,他都做到了,這是他的本事,這也是我和你,包括艾克在內無法做到的。”
“那么你……?”這下。羅妍更是奇怪了。
拉著羅妍的手,輕輕握了握,蘇逸辰說道:“我說過,我只是直覺。你還記得艾克對賽樸的基因組分析么?”
“當然記得。”
蘇逸辰點頭道:“其實我感覺賽樸的變化是達卡人的一種基因突變。這種變化是不可預料的,甚至也是不可復制的。艾克如果僅僅只是想搞清楚賽樸能力的來源或者突變的原因,恐怕他會失望,因為這種變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又是因為什么原因引起的,這些我們都一無所知。包括當事人自己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僅僅依靠科技的力量去反向研究,怎么可能成功?”
羅妍沉默了,她承認蘇逸辰這話有他的道理,作用科學家,在科學研究的時候經常會使用反向推論的方式來研究,而且這種研究方法在許多工作上都能用得著。現在,艾克對賽樸的檢查和能力研究也是利用這種手段,再借助強大的科技能力進行反推。
從理論上來講,這種手段成功是有著可能的,但問題在于反向研究也需要一定的基礎。而現在,面對賽樸的這種特殊情況,在無法得知他基因突破或者是他的基因是否自然進化,包括誘導原因等各方面因素,這種反向研究中就會遇見許許多多問題,而這些問題如果無法破解或者繞過去的話,那么成功的可能性是極低的。
打個比方,有一句諺語叫條條大路通羅馬,這句話表示以羅馬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輻射有著許許多多的道路,而每一條道路都是抵達目的地,也就是羅馬。假如按照反向研究的方式,對于一個來到羅馬的人來推論他究竟是從哪里來的,在沒有一切基礎因素的情況下,有那么多通向羅馬的道路可以選擇,要從中找出一條正確的來源是極為困難的。
再者,這些道路還有支路和岔路,每條道路的支路和岔路都不相同,而且每增加一條支路或者岔路,那么反向研究的困難度就會以幾何數字的方式增加。就算你擁有再強大的計算能力,這也是一種天量的計算。更重要的是,你還要驗證每個可能性,以確定這個可能性是真實的,是你需要尋找的,這個難度就更大了。
蘇逸辰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那就是依舊拿條條大路通羅馬的方式來比較,如果對方來到羅馬不是從任何一條道來的呢?比如說他是坐著熱汽球從空中來的,或者挖地道從地下鉆過來的?那么你去研究通往羅馬的每條道路,是根本不可能獲得結果的。
除此之外,蘇逸辰的心里還有另外一個疑惑,那就是對于仙女星系的疑惑。雖然從許多方面來看,仙女星系和銀河系有著極大的相似,這個相似不僅包括整個星系的組成結構,還包括這里的智慧生命等等。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當蘇逸辰了解到賽樸的能力時,在感慨宇宙無奇有的時候,他又情不自禁想到了另一件事。
一件他經歷過,羅妍也經歷過,同樣發生在仙女星系的事。那就是他們當年意外地來到仙女星系,在通過人造蟲洞回去銀河系的路上所經過的那原始生命星球。在那星球,他們遇見了一個人,一個幾乎不可能擁有正常智慧生命力量的人類。而這個神秘的人雖然最終意外死去,而且他的死直到現在都是一個迷。
雖然,這個人樣貌、特征,包括他們使用的語言完全和達卡人不同,可不知道為什么,蘇逸辰總感覺到他們之間有著一種類似,這僅僅只是一種感覺,也就是他所說的直覺。也許,蘇逸辰是覺得賽樸和那人都擁有智慧生命完全不可能產生的能力,從這點他們是類似的,但又是有區別的。
不僅如此,蘇逸辰還想到了蓋倫和蓋倫的警告,他情不自禁又一次把目光望向了外面的星空,這個神秘的仙女星系究竟蘊藏著多少秘密啊!而這些秘密究竟是從何而來,他為之困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