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兩個丟盡祖宗顏面的畜生帶到祠堂?!崩咸珰獾臏喩眍澏叮疵嫔钒?,冷冷的說道
。
說罷就率先走了出去,段小五急忙跟隨扶著老太太,眼某低垂,這件事情她直覺是白蝶動的手
,只是沒有想到事情來著這樣快,和周氏幾乎同時動手,段小五不由得暗暗心驚,想到她曾經(jīng)找過
自己說合作的事情,再加上所表現(xiàn)對周家的怨恨,段小五幾乎可以百分百的斷定是白蝶的算計。
只是她何時又拉攏的周紫鳶。
不——
或者完全可以說白蝶再利用周紫鳶。
手段夠狠!
老太太的一句話幾乎令周氏渾身顫抖,面如死灰的在口中不蹲重復(fù)著,“祠堂?!?
她進(jìn)入顧家二十幾年,自然清楚祠堂是什么地方,拋去每年祭祖,族中子弟非重大錯誤不得進(jìn)
祠堂,只要進(jìn)了祠堂——
周氏想起當(dāng)年,侯爺?shù)牡艿堋櫦业睦隙櫻裕噶四谴五e誤之后,進(jìn)了祠堂,然后被趕出
顧家。
周氏頓時面色煞白,身子幾乎站立不穩(wěn),翠玲在旁邊連忙托住周氏,小聲急道,“夫人,您越
到這時候越應(yīng)該鎮(zhèn)定啊,不能亂了分寸??!二少爺還在等著您呢!”
“出了這么大的事?!敝苁夏X中一片慌亂,手腳無措,不由得悲從中來,“老太太又是極其注
重名聲的,只怕和兒會走上當(dāng)年顧言的老路啊?!?
一旦被趕出顧家,就代表著什么都沒有了,沒有了財產(chǎn)分割的資格、沒有貴族子弟的名頭、失
去了爵位的角逐、失去了家族的庇護(hù),一旦那樣和兒怎么接受得了???
“如今之計,只有見機(jī)行事了。”翠玲也是一臉凝重,偷偷地小聲道,“夫人,若是到了萬不
得已,您只有保住二少爺,周姨娘那邊您可能要放棄了。。。。?!?
“這——”周氏有些遲疑。
“夫人。”翠玲提高聲線,“二少爺和周姨娘孰輕孰重,您心里應(yīng)該掂量的清清楚楚啊,況且
——”
翠玲頓了一頓,一臉很色,“那周姨娘是在東苑被發(fā)現(xiàn)的,說明了什么?周姨娘已經(jīng)和白蝶勾
搭上了,和您早就已經(jīng)不是一條心了,您還念著她做什么?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最重要的是二少爺
??!”
“一個兩個都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周氏眼中閃過狠色,“這樣的話也怪不得我了。”
“夫人您要鎮(zhèn)定?!贝淞岱鲋苁闲÷暤溃耙粫嚎峙履€有一場硬仗要打,您就算為了以
后也要保住二少爺,否則以后侯爺府就是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地方了。”
周氏不禁心神一震。
開祠堂,是顧家的大事,顧家每個人都要出席。
祠堂。
顧家最莊嚴(yán)肅穆的地方,東面為大,供桌上擺放著一排排祖先的牌位,中間兩個主位,顧老爺
子和老太太一臉陰沉的坐在那,下朝回來就接到消息的顧清彥和段小五站在老太太身側(cè)。
周氏面色煞白的站在下首。
白蝶、顧青和、周紫鳶跪在地上。
周紫鳶慌了心神,只是一味的嚶嚶哭泣。
顧正也扔下手中的公事急急匆匆的往回趕,等沖進(jìn)祠堂大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顧
青和,不由得怒火中燒,一腳將顧青和踢翻,拳打腳踢顧青和,顧青和一味縮著頭,倔強(qiáng)的不肯說
話,口中怒罵,“我打死你這不爭氣的孽子算了,就當(dāng)過沒有生過你這兒子。”
“侯爺。”周氏心疼的連忙上前拉住顧正,口中急呼,“侯爺,求你住手,你這樣會打死和兒
的。”
“全都住手?!崩咸淅浜鹊溃钢櫿罅R,“養(yǎng)不教父之過,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臉面
在這里撒野?”
“娘?!鳖櫿补蛟诘厣希椭^挫敗的抹了一把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都是我的錯,請
您當(dāng)著祖宗的面責(zé)罰我吧?!?
“給我滾起來?!崩咸嫔y看至極,大聲道,“你也跑不了,現(xiàn)在要處理的是這不肖子孫
的事,我顧家自開國以來一門忠烈,列祖列宗在上,今天顧家竟出了如此不肖子孫,作孽呀,顧青
和,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顧青和倔強(qiáng)著不肯說話,只是一雙眼惡狠狠地瞪著白蝶,眼中的陰狠令人心驚。
白蝶低垂著眸子,遮住眸中的神色,有些緊張,心中不斷的盤算著,她料定顧青和不敢說出他
們之間那段往事,若說出來,只怕不只是祖宗責(zé)罰那么簡單能了卻的事了,根據(jù)古箏的脾氣,會殺
了他吧。
等了半響,顧青和的不發(fā)一言,直接就證實了白蝶心中的猜想,白蝶越發(fā)篤定了。
“說話?!崩咸蠛纫宦暋?
祠堂中所有人都心神一稟,顧家人很多年都沒有見過老太太如此動火氣了,而段小五眼中閃過
一抹嘲諷,果真是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周氏前腳害了她的瑾兒,后腳就被白蝶算計,報應(yīng)到她的心
頭肉上了。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好說的?!鳖櫱嗪蛣e過臉,攥著拳頭。
“既然無此,老頭子,按照家規(guī)顧青和該當(dāng)何罪?”看到顧青和無所謂一點沒有認(rèn)錯的態(tài)度,
老太太不由得怒火中燒。
“逐出家門,不再是顧家子孫?!鳖櫪蠣斪臃路鹗抢狭耸畾q一般,長嘆道。
顧青和一聽,也慌了手腳,不敢置信的看向顧老爺子,顧正沒說話。
“不——”周氏連跪再爬的爬到顧青和身邊,“老爺子、老太太,這件事情和兒一定是被人陷
害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不能草率的將和兒趕出家門啊,老太太?!?
周時眼中燃著瘋狂的神色,手指猛的指向周紫鳶,“定是她*的和兒,否則和兒怎么能犯下
如此的大錯,而她與和兒在東苑被發(fā)現(xiàn),和兒怎么會無故跑到東苑,紫鳶也不在她自己的院子,反
而出現(xiàn)在白蝶那個小踐人的房中,這件事情疑點重重啊,老太太,您仔細(xì)想想就能明白,我的和兒
一定是被冤枉的?!?
周氏心亂如麻的看著老太太,一臉哀求,卻看見老太太身旁的段小五面無表情,甚至連一絲絲
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周氏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恍然大悟,這是那個鄉(xiāng)下女人的手段?
心中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猜想,不然事情和時間怎么能湊得這么巧,聯(lián)想到那個鄉(xiāng)下女人和自己說
的話,頓時心中已經(jīng)分明了。
她知道了自己算計,然后伺機(jī)報復(fù)。
這分明是那鄉(xiāng)下女人設(shè)下的圈套。
只怕白蝶那個小踐人也跑不了,周氏頓時恨得咬牙切齒。
周紫鳶驀地被周氏指著,聽著那完全不辨黑白的指責(zé),周紫鳶蒼白著臉,昨晚就哭的紅腫的雙
眼,如今腫得更加厲害,不敢置信的看著周氏,顫抖著嘴唇,半響沒有說出話,“姑姑?!?
她怎么如此罵自己?
她分明就是無辜的,是受傷最重的,而她為了自己兒子,是想徹底的毀了自己,好一個她敬重
的表姑姑,竟是這般的嘴臉,難看之極。
周紫鳶想起自己病中,周氏去探望的假仁假義,她騙自己哭鬧上吊,騙自己嫁進(jìn)顧家,然后獨
守空房,受盡白眼,連一個下人都敢給自己臉色看;她騙自己去爭去搶去和段潤玉斗,一切都是為
了她自己。
如今她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個表姑姑,嘴里假仁假義的為自己好,暗地里,分明是自己一切悲
劇的根源。
只怪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周紫鳶的眼神變了,好似一瞬之間變了一個人一般,周紫鳶深吸了一口氣,在地上磕頭,哭訴
道,“老太太,紫鳶是無辜的,紫鳶昨兒只是聽聞白姨娘開了一個脂粉的鋪子,才去東苑的,只是
和白姨娘聊得太晚了,就宿在東苑了,只是沒有想到,半夜時分,二少爺突然醉醺醺的闖入,一句
話不說就要行shouyu,紫鳶、紫鳶拼命反抗,卻——”
周紫鳶不由得悲從中來,痛到深處,眼淚無聲簌簌滑落,惡狠狠地瞪向顧青和,“他竟——”
周紫鳶猛地掀開自己的袖子,露出胳膊上觸目驚心的傷痕,擦干眼淚,磕頭,眼神堅定,“老
太太,求您為紫鳶做主,一切并非紫鳶所愿,若顧家不能還紫鳶這個公道,紫鳶寧愿豁出臉面不要
,也定要討個說法。”
言下之意,已經(jīng)隱隱帶著威脅之意,周家老太太極其注重名聲,周紫鳶自然也是心中了然的,
所以才敢如此說。
周氏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敢相信這個平日沒有腦子一般的周紫鳶能說得出這樣的話。
“白姨娘,周姨娘說得可屬實?”老太太臉色一變,喝道。
“回老太太的話,一切屬實?!卑椎嫔n白的開口,仿佛受驚不小。
白蝶聽到周紫鳶的話之后,心中一喜,周氏的最后一擊令周紫鳶將怒火恨意完美的轉(zhuǎn)移到她身
上,一點都沒有懷疑到自己身上,白蝶心中不斷的盤算著,經(jīng)此一件事,周紫鳶只怕已經(jīng)恨透了周
氏,若是留著她——
白蝶心中不斷衡量著。
“紫鳶與我相談甚歡,我再三挽留才留宿在東苑。”白蝶一臉悲痛,眼圈帶淚,哽咽道,“冬
日寒冷,東苑其他的房間陰潮寒冷,白蝶生怕凍到紫鳶,才特意的讓紫鳶住在我的房間,沒有想到
竟然害了紫鳶,嗚嗚嗚?!?
白蝶說道痛處,竟然哭了起來,“一切都是白蝶的錯,老太太請您責(zé)罰白蝶吧,本來受這種痛
苦的應(yīng)該是白蝶,白蝶賤命一條,死就死了,如今平白連累的紫鳶受冤,白蝶愿一死。”
“白姨娘。”周紫鳶感動的眼中帶淚,深深地看著白蝶,“這一切都不關(guān)你的事,可恨的
周紫鳶帶著恨意的眼睛緩緩轉(zhuǎn)向顧青和。
在場的人臉色都很不好看,兩人口徑一致,令在場人心中都明白了,陰差陽錯,周紫鳶成了受
害者,怪就怪醉酒zongyu的顧青和。
顧正聽后恨得睚眥欲裂,若非周紫鳶陽差陽錯的住在白蝶的房間,那么今日受害的豈非是?
白蝶。
顧正心中一驚,屆時這丑聞恐怕就會令顧家滿門蒙羞,所有人都會抬不起頭來,顧正一耳光狠
狠地打的顧青和嘴角流血,顫抖著大罵道,“孽子?!?
然后轉(zhuǎn)過頭磕頭,“娘,兒子不會再袒護(hù)這個孽子了,您。。。。。就按照家規(guī)處理吧!”
“不——”周氏尖聲道。
“等等?!崩咸淅涞拈_口,凌厲的看向白蝶,“你說你院中別的房間陰冷潮濕,分明就是
在說假話,每個房間都有地龍,怎么可能陰冷潮濕?”
“白蝶不敢說謊?!卑椎麌聡驴薜?,“夫人分給東苑的煤炭木火確實不多,白蝶不敢浪費,也
不敢告訴侯爺,老太太若是不信您可以盤問東苑的丫鬟,白蝶若是有半分謊言,任憑責(zé)罰?!?
段小五看著白蝶和周氏幾人,心中已經(jīng)確定這是白蝶的手段無疑,想到之前周氏險些害的瑾兒
沒命,自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心中冷笑,她不介意再去添一把火,輕聲道,“老太太?!?
“你說。”老太太氣得不輕,哼道。
“白姨娘所說的應(yīng)該不是謊話?!倍涡∥逡е齑剑遄弥迷~,“因為....卿玉齋分到的炭
火也不是很足,因為有小孩子,所以平日浪費了一些,炭火前兒就用完了,潤玉讓下面的人重新去
采買的。”
周氏身子晃了一晃。
顧正冷冷看向周氏,咬牙切齒,“踐人?!?
原本以為她賢良淑德,背后竟然苛待長子,擠兌姨娘,他這些年是根本就錯信了她。
“什么?竟有此事?”老太太皺著眉頭的看向段小五,“之前怎么沒說?”
“若是不夠,潤玉自己買些就是了,不愿因為自己的事,惹得老太太心煩?!倍涡∥遢p輕說道
,聲音中帶著一絲絲的委屈,在老太太看來更多的是善解人意。
老太太點點頭道,“好孩子,以后受了委屈不要忍著,要說出來知道嗎?有些人你越忍越蹬鼻
子上臉。”
言下之意已經(jīng)相信了白蝶的話。
老太太冷冷的看向周氏,大怒,“你可有話說?”
“老太太,您聽我解釋?!敝苁涎凵裆s了一下,連忙說道,“府中錢財有些周轉(zhuǎn)的困難,所
以才......”
“有困難是嗎?”老太太冷笑。
“是。”周氏低聲答道。
“從今以后府中的賬目你不要管了,交給潤玉管,畢竟以后這個家也是要交給彥兒夫妻的?!?
老太太氣得眼睛冒火,“我算看出來了,這個家要是在放在你手上,遲早要敗個精光的。”
周氏眼前一陣眩暈,不敢置信的看向段小五和老太太。
她徹底的看出了,姓段的女人和白蝶已經(jīng)是一伙的了,氣的她慌不擇言,指著段小五喊道,“
你幫著姓白的踐人是何居心?我告訴你們想要害我的孩兒不可能,別以為你們現(xiàn)在就得意了。”
周氏急聲和老太太說道,“老太太,這其中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內(nèi)情,和兒根本就不是這樣
的人,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母子?!?
言有所指的看向段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