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恬跟我談論半響的美男,才驚覺快到和她孃親約定好回府的時間。抱怨了墨賢不提醒她,又和我說了一聲,便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都不給我送她出門的機會。
“這丫頭,還是那般咋呼!”
我搖了搖頭,放好了手上的那本畫冊,便坐在了桌子旁,自己倒了杯水喝。
剛和李恬說話說的太入神,一時間忘記喝水了,等到李恬要回家,才發現時間過的這麼快,嘴巴里也乾澀的不行。
喝完水,口裡面舒服了點,突然間,我想到墨賢出門後也沒回來,照李恬剛纔的表現來看,是墨賢帶李恬來的,也該有墨賢帶李恬走的,可是……
“大妖孽今天又有特別忙的事情了?”
我蹙了蹙眉,手無意識的攪動在一起。
其實,我並不在意他忙不忙。只是有些後悔於好不容易見到他一面,本想詢問他關於阿呆的事情,被他試探木管事以及李恬要看那本畫冊的事情一岔,倒是讓我忘記了。
想起在房間內,墨賢的步步緊逼,我就不禁有些埋怨。就算是木管事功夫高一點,也不用死咬著問題不放吧。
“去看看木管事好了!”
我起身,彷彿是給了自己一個理由,壓抑住心裡的那股發虛,神情淡然的往屋外走去。
屋外,太陽已經開始漸往西移,不似中午那般刺眼的金黃色,通體開始紅彤彤的。看著甚是柔和。
我擡眼望向遠邊的太陽,心裡漸漸的寧靜下來。
涼風,輕輕的吹拂到了我的身上,髮梢像調皮的孩子,不斷的來來回回。
用手別了一下凌亂的頭髮,我面色平靜的掃了一眼院子。
木管事又拿起了一把刀,對著一塊木頭雕東西。在柔和的陽光下,神情專注而神聖。
沒有平時小果端坐在一旁嘰嘰喳喳的情形。
我止住了腳步,沒有上前,只靠在門口,靜靜的看著木管事的上下紛飛的嫺熟動作。
也不是沒有看過木管事製作木雕的全過程,不過那個時候小果和胡大媽都在,加上,我也不好一直盯著一個男人看,就很少認真觀摩木管事雕刻的全過程。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迷人。
現在看上去,倒是真覺得這句話很正確,平時覺得太過木訥的臉,也看著菱角分明,硬朗堅毅……
“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用手拍打了下泛起紅暈的臉,我不由的挪開了放在木管事身上的目光,暗自啐道。
怕被別人發現我的窘迫,我又折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此時,木管事似有感應一般,突然間擡起頭望向我的這個位置,剛好瞧見我留下的北影,神情有些黯然。
“然然……”
輕聲的叫喚,隨著風一同消逝不見了……
……
一個月的禁足時間,終於快到了。
中途,李恬不顧她身邊那三個護衛的勸阻,來了幾趟我這裡。
我想,她是想來我這裡找樂子的,比如說,畫冊。
很可惜,她的那三個護衛雖然勸阻不了她來我這裡玩,但卻秉著“主子去哪,我便在哪”的原則,很標準很嚴苛很面無表情的隨身跟在李恬的身邊,充當門神。
李恬頗爲煩惱,又不好說些什麼。她娘可以明裡暗裡都讓那三人跟在身邊,寸步不都離。
按照李府實權的掌握程度來看,李恬她娘是內宅一把手,指揮起三個護衛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自此,李恬就失去了活動自由的權利。
我很同情,卻幫不上忙。
畢竟是李恬她娘強烈要求的,要是我出口說些什麼的話,很容易討人嫌。
人貴有自知之明。
這點,我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李恬倒是知道這點,除了有些抑鬱,其他沒啥。
當然,是夠抑鬱的。連我都感覺到了抑鬱。
試想,每次談話,總有三個門神散發著陰寒之氣的站在你的身旁,時不時的看你一眼,然後在你說到開心的地方,突然做出很沒眼力勁、很掃興的事情,比如,咳一下。
頓時,就像一盆大火被涼水衝了一下,立馬熄火了。而我和李恬則是徹底沒勁。
行動自由沒有也就算了,現在連說話自由都沒有了。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恬索性後面就不來了,開始待在家裡和她娘展開新一輪的戰爭。
戰爭的主題便是:自由論。
雙方的辯論戰爭結果我倒是不清楚,只不過,到了我禁足解封的日子,李恬都還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便可知道這場辯論戰是李恬她娘佔據了上風。
否則,以李恬那張喜怒遮不住的情形,絕對會第一時間來到我面前告訴我她打倒了惡勢力的事情。
“真是無聊啊~”
李恬沒有來,墨賢也甚少踏入我的房間,一下子閒下來了,突然間有種不知道去幹什麼的感覺。
雖然,禁足和沒禁足,我的生活改變程度並不大。只不過最近小果也沒圍在我的身邊。
她病了。
這場病,來的形勢非常兇猛。直接的結果就是一向活力十足的小果臉色潮紅,渾身無力的躺在了牀上。
當時,我便叫胡大媽去找大夫,可小果抱住了我的身子,不讓我動彈,鼻涕眼淚一起流的蹭在了我的衣服上,哽咽著說道:
“郡主,我不要找大夫,我也不要吃藥看病。嗚嗚……”
我用手,想扳開小果,去發現小果把全身力氣都使出來了,我又不敢使蠻力,怕小果難受,只能無奈的去哄小果:
“小果,你的病很嚴重,得趕緊叫大夫來看一下。”頓了頓,我小心的瞧了瞧小果的表情,發現她神色沒有那般著緊了,我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以更加柔和的聲音勸道:
“你總不想一直這麼難受吧?”
小果似乎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我心裡頓時高興了許多,準備一鼓作氣的說服小果:
“那你鬆開手,讓我去找大夫吧。”
可讓我鬱悶的是,小果又鬧開了,哭著喊著不讓我去找大夫。還說,如果我去找大夫,她就不理我了。而且也不配合大夫看病。
我見小果這番油鹽不進的樣子,有心想說些什麼,可又想到她現在生病了,生病的人脾氣都像小孩子一般,便決定暫時不叫大夫過來。
好一頓的寬慰住了小果,並親自打水,擰乾毛巾,把毛巾放在小果的額頭上,並且吩咐了胡大媽煎藥。
小果鬧騰著不讓叫大夫,我只好讓胡大媽去藥店抓了一些風寒和退燒的藥回家自己煎。
只不過,這藥喝下去後,療效甚是慢,好在,小果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否則,我可就不會有這麼閒的日子了。
本來,我是想守著小果的,但是小果不讓,說什麼,病容易傳染云云。
我聽後,也就沒有再勉強了。
“唉,也不知道李恬啥時候過來~”
我輕聲嘀咕著,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無意識的敲擊著桌子,發出“嗒”“嗒”“嗒”的聲音,在房間內迴響。
“郡主,郡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突然間,我聽見了胡大媽驚慌失措的聲音。
我轉過頭,望向正往我這邊走,滿臉蒼白的胡大媽,心中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