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採藥人,而且是名中醫(yī)。
剛到跟前,他就從簍子裡拿了一罐水遞過來,我喝了一小半,剩餘的想留給凌詩詩,所以沒還給他,而是很流氓的抱在自己懷裡。
看沒注意我的行爲(wèi),問我哪最不舒服?問的時候還給我檢查,把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看了一遍,沒大礙。尾龍骨震到了我有告訴他,他讓我趴草地上,給我摸了摸,告訴我骨頭沒事,就有點發(fā)炎,他給我敷些草藥,很快沒事。
我拒絕了,我說先下去看看我朋友。
連忙地,他把我扶起來,這會我纔有空問他的名字,他說就一名醫(yī)生,沒告訴我。
下了山,他忙碌給凌詩詩看,邊看邊告訴我凌詩詩是累虛脫了昏迷,發(fā)燒,暫時溫度不是特別高,他也能處理。他先幫忙做個簡單的處理,我和凌詩詩留下來,他回去報警帶救援的人過來。我聽了沒什麼異議,他來到跟前之前,我們就有交流過,他沒帶手機,只能這樣辦。
而他說的簡單處理,就是找了一大堆草藥,用石頭砸出汁來,把凌詩詩全身都幾乎給敷遍。這一切做好,太陽已經(jīng)接近下山,他這才動身走。
不經(jīng)不覺,天黑了下來,我給凌詩詩灌水,她一聲嗆,竟然醒了過來。
這太不敢相信了,我愣住,她叫我了我才反應(yīng)過來:“你感覺怎麼樣?”
她道:“渾身涼涼的,這都什麼東西?”
“草藥。”
“我們在陸地?”
“對。”
“你把我拉上來?”
“對,我找到了人,已經(jīng)去了幫我們報警,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警察一起來了吧!”
凌詩詩抓住我的手,眼睛定住,看著我,似乎在判斷我是不是隻是在給她信心,我其實撒謊。我沒有多說什麼,我直接把水瓶給她看,她信了,然後流淚了,小聲的哭,聲音還時有時無,不是因爲(wèi)她哭起來就這狀態(tài),而是因爲(wèi)沒力氣。
但奇怪的是,她哭著哭著,似乎比原來更有力氣了,哭完說話聲音都大了一點。或
許是因爲(wèi)得救了吧,喜極而泣過後,內(nèi)心某種擔(dān)憂突然散了,不再那麼壓抑,輕鬆了,力氣也有了!她對我說的是:“我衣服呢?”
我道:“我拉你上來,拉爛了……”
她看著我發(fā)愣,眼神從沒有過的複雜,這讓我心裡產(chǎn)生了厚重的恐懼感。我很怕她說出什麼我無法接受的話,幸虧她最後沒說的很難聽的話,只是不明不白的一句:“洪天仇,經(jīng)過這一件事,我們到底什麼關(guān)係?”
我想了想道:“患難之交,可以嗎?”
“只是這樣?你救過我,我救過你,沒你,我死了,沒我,你也死了。我……其實……腦子裡有意識,我想了許多,我忽然覺得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剛剛也有這樣想。”
“等真正的得救了,去了醫(yī)院,都好好想想看能怎麼樣。”
“怎麼怎麼樣?”
“所有。”
我還是不明白,所有,範(fàn)圍太廣了。我繼續(xù)問,她已經(jīng)不回答,閉上了眼睛。
晚上八點半,一個我必須紀(jì)念的時間。因爲(wèi)這個時間,從山上先後下來了許多人,有醫(yī)護人員,有警察。
終於真正得救,心裡很激動,激動過頭,兩眼一黑,等我醒過來,人在醫(yī)院的病牀上。
病房很大,左側(cè)還有一張病牀,上面躺著凌詩詩。
右側(cè)是功能區(qū),放著櫃子,儀器等等。
我坐起來,腰明顯被貼了藥膏,很舒爽,不怎麼疼,不做太大動作,沒問題。
我身上沒有掛點滴,不過我的手有針孔,左右都有,應(yīng)該是掛完了!
看看窗簾,還是夜晚。
找著時鐘,沒找到,不知道幾點。
我踩在地上,靠近了凌詩詩,她有掛點滴,摸摸額頭,沒在發(fā)燒,呼吸很平穩(wěn)。
突然,門咯吱一聲響,我下意識往後面看,竟然是龐麗穎。
我呆住,畢竟是死裡逃生,想過再都見不到她。此時此刻還能見到她,我內(nèi)心翻江倒海,很感到,但就是來的太
突然,情緒給堵住了出不來。她和我不一樣,雖然也感動,但更多的是激動,快速走過來,扶我回病牀:“哎呀弟弟,你別亂走啊,你得休養(yǎng)。”
我道:“你怎麼在這?”
龐麗穎道:“警察用你的手機打了給我,你改存了姐是吧?親人。”
“現(xiàn)在幾點?”
“凌晨兩點多,我早來了,剛剛?cè)チ藥A肿右苍冢瑒側(cè)チ速I夜宵。”
“還有誰?”
“沒誰,警察沒說清楚到底發(fā)生什麼事,所以還不敢通知別的人,連詩詩她爸我都沒通知。”龐麗穎去給我倒了一大杯水,看著我喝下去了,讓我在病牀上躺著,然後她道,“如果身體情況還可以,你現(xiàn)在得告訴我,到底你們發(fā)生了什麼事。”
我搖搖頭道:“我先冷靜冷靜吧,我腦子好亂,有些似乎都忘了,我得想一想……”
“好,等林子回來再說,不然還得再問你一遍,也是個麻煩。”凌詩詩拿出手機,“我給他打一個,讓他儘快回來。”
我嗯了一聲,等她打完了我問我的手機去向,就在她包裡,她拿出來給我以後,我給蘇櫻打過去。
蘇櫻接到我的電話很生氣,本來說好讓管倩去酒店,結(jié)果方迪怎麼等都沒等來,她問我是不是反水?我說我遇上事,現(xiàn)在人在醫(yī)院,她才冷靜下來,問我在哪家醫(yī)院?我說給她發(fā)地址。
掛斷電話,地址我讓龐麗穎打了發(fā)過去,剛發(fā)出不久,林子就從外面衝進來。這皮膚黑不溜秋的傢伙手裡拿著不少夜宵,直接往桌子上一放,人衝到我跟前:“哥們你嚇?biāo)廊肆耍仪笄竽悴灰看味纪娴媚屈N驚險好不,你這樣,遲早要把我們都給整出心髒病來。”
那不是我的錯,意外有時候無法避免,但我沒解釋,我心裡感動著:“對不起,沒下次了……”
“你們發(fā)生了什麼事,你快說說。”
“我好餓。”
“哦,先吃東西,你要什麼?”
“粥有嗎?”
“有有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