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郤:葉子姐,你說我們這是因禍得福嗎?這兒的工作也太人性化了吧?
戚文葉:是嗎?算起來,我離開人間也六百多年了,現在外面什么樣我還真不清楚。有時間,你和姐講講。
兩人擺弄起花束來。
金郤:所以說葉子姐,你是明朝左右年代的人吧?那你為什么不像桃花驛中的那些明代人那樣打扮呢?而且你這裙子也是人間十年前現代的款式呢。
葉子姐只是看了看金郤笑而不語:“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金郤:好吧……不過葉子姐,這么多年你不會想你的家人嗎?不恨那個黑天使嗎?
戚文葉:我是個孤兒,以前每年的所有節日都是我一個人過的。
金郤:對不起葉子姐,我不知道你…
戚文葉:沒關系啊,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心安理得留在桃花園吧。我已經愛上了這里的一切,無論結果怎樣,多愛一天,生命里就多了一天美好的回憶不是嗎?
天使先生在家坐立不安,總感覺金郤在身后,他特意到理發店整理了發型,買了些顯年輕的衣物,時刻準備著“見”金郤,像個20歲的孩子。
忽然,他預感到來自正東方向的一股危機感。原來是孫舟(孫念祖的爸爸)駕駛的貨車要在十五分鐘后由于疲勞駕駛駛離高速。為守護孫念祖,先生必須保住他父親的性命。
天使先生趕到事故即將發生的現場,在距離事故發生地后的三百米地方,他發現了一處警方的設防檢查。
于是,他暫停了相關人的記憶,將自己打扮成警察的模樣,并將設防檢查卡前移了600米,在孫舟意識還清醒的時候,攔下了他的車。
天使先生:司機師傅您好,前方出現塌方,這條路半個小時后將恢復正常通行,您這是要去哪啊?
孫舟:我去前面藍水市里送貨,時間來得及,半個小時我正好瞇一覺,困死了。謝謝你警察同志。
天使先生成功化解危機,之后,他到祠堂為孫舟一家寫了張功德牌,當然,他沒有忘記金郤,也為她求了平安符。其實,先生自己也不知道,來到祠堂,初衷到底是為了使命還是愛情。
準備離開時,先生在轉身后遇見了一位中年婆婆。
只見這位婆婆50歲左右模樣,身型卻一點不見佝僂,她戴著一頂老年帽,帽檐有點寬,幾近遮住了婆婆的全部視線,婆婆神態自若,像是一位歷經滄桑的老者,已看透了世間的愛恨情仇。
先生:婆婆,您是來找我的嗎?
婆婆:嗯。這廟里今天人真少,還要我們兩個來捧人類的場。
先生:今天是工作日,人們都忙去賺錢了吧。至于我,看來又讓您白跑一趟了。
婆婆:前世已了,今生善惡唯本心所念。那丫頭今生已經不認識你了,你總抱著回憶,不痛嗎?再不喝,我那碗湯就涼了。
先生:有的時候,陽光刺眼時,睜開眼睛會比較不刺眼,誠如回憶越痛,證明它越重要。婆婆您說對嗎?
婆婆:痛是會傳染的,你若執意要保留回憶,婆婆只有尊重你的意見,你受上邊點化,希望你此生再無波瀾,如果決定了就去找我,三生石會幫你留住回憶的。
金郤下午5點下了班,向葉子姐借了點錢,買了衣服,化了妝,打扮一番后,她準備回到人間抓緊時間去找尋“真愛”,于是金郤站 在天橋上閉上眼,大喊一聲:“天使先生”,睜開眼卻還在原地,只引來路人好奇的目光。
她心里納悶,上兩次幾乎都是這樣使自己出現在天使先生面前的,為何這次會行不通了呢?突然,她想到了黑天使昨天晚上的話, 聰明的金郤很快便猜出了可以和天使先生出現在一個空間里的方法,她從背包里取出一顆薰衣草,這時她才發現這些花是不會枯萎的。
當金郤正要行動時,她又猶豫了,萬一先生在天上,她豈不是要“歸西”了!正在金郤左右為難時,小蝌蚪突然出現在她身后。
小蝌蚪:你不用擔心,天使先生最近都會在人間,而且在人間還有一棟別墅,你猜的沒錯,你能見到他的方法就是,在摘掉一片薰衣葉子的同時心里要真誠地想著他。
金郤聽到小蝌蚪說“天使先生”,心里想著先生是天使這件事自己總算是沒猜錯,但看著眼前的這個講話很是沉穩的小蝌蚪,總覺得他成熟了不少,不太像是前幾天孩子氣十分的那個他。
金郤:小天使果然了不起,都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那你小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告訴我,先生一個天使,為什么會在人間定居呢,那個叫孫念什么的和他是什么關系啊?
小蝌蚪:嗯…目前天機不可泄露。
金郤輕輕摘掉一葉薰衣草,同時在心里默念“天使先生”。
睜開眼后,金郤果然出現在了一棟別墅院內的泳池邊,金郤四下望去,喊著“云遙先生”尋找天使先生。
先生這時正背對著金郤穿著睡衣坐在泳池里翻看著書,聽見有金郤的聲音,他本能地把書扔上了泳池岸邊,一個猛勁扎進了泳池,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掩藏起來。
金郤同樣被嚇了一跳,尋聲望去,定神認定是先生后,她不覺笑出了聲。
“云遙歐巴,沒想到你水性還不錯嘛,要不是我今天化了妝,就下去和你比試比試了,話說,你家可真漂亮,我以后在桃花驛住膩了,就來你這住吧!”
先生在水里喘不過氣來,只有露出腦袋,只見金郤化了淡妝,穿了一身米白色短裙,那一瞬間,先生以為回到了900多年前,回過神來他繼續打趣道:
“你每次來之前能不能告訴我一聲,否則會很尷尬的知道嗎?”
金郤:我怎么聯系你啊?難不成你一個天使會用手機嗎?
先生:那你也不能說來就來啊,萬一我在…
金郤:我先不和你說了,我有正經事要辦,先走啦!
金郤離開后,先生羞澀地苦笑了下,趕忙穿上衣服追了出去。
金郤像以前在人間一樣,上了公交車,她慶幸,公交卡竟然還能用,剛坐下,車上就響了聲“電腦卡”,前排的男孩馬上拿出耳機將兩個耳朵堵得死死的,金郤瞪了那人一眼,起身為奶奶讓了座。
透過車窗,金郤望著過往的城市夜景,見人來人往,燈車交錯,想到以前以金郤的身份生活的時間,她不免感嘆,以前生活雖然平凡,但終歸顯得真實、踏實,也正是因為這樣,幸福才隱隱地存在著,而自己顯然沒有將這種幸福當回事。
金郤到地方下了車,先生最終在一家夜店酒吧找到了她。
金郤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與刺激比起來她還是有點害怕,要不是為了盡快找到男朋友,她想自己應該一輩子都不會踏進這里半步。
進到酒吧,金郤故作熟絡地與每個人打著招呼,她天生善于與人交際,聰慧而不失禮數,只是對于名酒之類奢侈品,她還是像是進了大觀園的林黛玉,在觀察著,臨場學習著。
先生遠遠地隱身在他身后,想看看金郤到底要做什么。很快,一個戴著勞力士,打扮有點朋克的年輕男孩走向了吧臺,坐在了金郤身邊,猥瑣地快速打量了金郤一番。
朋克男:小妹妹一個人?
酒吧里的音樂吵得人耳根發顫,金郤盡力壓抑著煩躁。
金郤:你說什么?聽不清。
朋克男用大拇指示意出去說,金郤只看了他一眼,就覺得這人不靠譜,擺擺手拒絕了他。朋克男自知無趣,喝了一瓶冰銳就離開了去到舞臺中央和妹子們跳舞去了。
“果然是隨意消費快樂的地方。”
金郤言語時在左手邊瞥見了吧臺一角一個看似文質彬彬獨自在飲酒打電話的男人,他三十左右年齡,斜背頭和西服相搭甚好,戴眼鏡,沒戴鉆戒,不參與人群跳貼身舞,眼神不隨酒吧的七色閃光燈而迷離…沒錯,金郤想,這就是自己最佳的“捕獵對象”。
金郤端起酒杯走向了他,在快要到達目的地時,她故意腳踝一顫,杯子里的酒一半灑在了西裝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