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2)
故事其實沒多少新意,尚昱晨的父親尚俊和劉正一起創業,公司里有個出社會不久的員工叫張溫虹,模樣十分清秀,做事穩穩當當,在一群大男人中十分受照顧。
劉正喜歡張溫虹,張溫虹愛慕為人處事更圓滑的尚俊,尚俊已經成家,不過妻子和兒子不在身邊,公司只劉正知道,他對張溫虹只當小妹妹和員工,絲毫未意識到她對他有了非分的想法。
劉正幾次想對張溫虹道實情,最終不忍一拖再拖。于是轉去提醒尚俊,尚俊聽了幾次明白后也就刻意避開張溫虹,盡量不與她接觸。
偏偏張溫虹因為尚俊的若即若離茶不思飯不想,劉正看著干著急,決定終于要說,卻不想終究晚了一步。
一次慶功,尚俊喝多,張溫虹執意要送他回住的地方,尚俊喝的實在多,誤以為回到家,將張溫虹當成自己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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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溫虹以為尚俊對她有情,心甘情愿為他獻了身。
第二天劉正來找尚俊,當看到房間里的尚俊和張溫虹腦子里嗡的炸了鍋。不由分說對著還在睡的尚俊揮了拳。
兩個當事人終于醒來后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張溫虹紅著眼睛落淚,心里卻并不后悔,只是懊惱晚認識了尚俊。尚俊恨的直揪頭發,劉正早提醒過他,是他太疏忽大意了。他愛自己的太太兒子,不可能會為一個張溫虹毀了自己的家庭。當下決定,要給張溫虹一筆錢,離開公司。
張溫虹流著眼淚拒絕,她是真心愛著尚俊。
一直安靜的劉正看著喜歡的姑娘如此低聲下氣,一氣之下怒發為紅顏,拉著張溫虹離開了。
第二天,劉正就帶著律師到公司要和尚俊拆股。
尚俊理虧,自愿三七分。
于是劉正帶著分到的七成股和張溫虹離開了。
尚俊以為時過境遷,開始重新規劃公司發展,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那次之后,他也將老婆兒子接到了身邊,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著。
誰知,半年之后張溫虹挺著大肚出現在他面前。
一看見尚俊,張溫虹就哭著求他不要離開她,她懷了他的孩子。
尚俊猶如當頭一棒,一直憂心忡忡的擔心終究還是來了。自知理虧,可他對這個女孩的確沒有任何好感,看她情緒激動只能好言安慰她的情緒。
接到消息趕來的劉正一臉無奈,告訴尚俊他們已經結婚,只是張溫虹神經衰弱,精神狀態非常不好,一直在治療。
尚俊非常內疚,又擔心張溫虹這樣時不時的出現遲早會讓他的家庭觸礁,決定將公司遷走。臨走又牽線搭橋將一些客戶留給了劉正,一來是彌補,二來他也不希望張溫虹肚子里的孩子生活不好。
劉正和張溫虹結婚,他以為自己的耐心終能感動張溫虹,悉心照顧她,愛護她的孩子。誰讓他愛慘了這個女人,無論她是否正常,亦不在乎她心里裝的始終另有他人。
直到,張溫虹懷了他的孩子。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孩,張溫虹疼愛這個女兒勝過一切,這是她和尚俊的孩子,她要好好愛她,像愛她的父親一樣!
劉正驚喜他終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期盼已久的寶貝,他腦中想了千萬種要疼愛她的方式。
可是,張溫虹不要這個孩子。自從知道自己再次懷孕,她像失了瘋的人,劉正不允許她打胎,她就不停爬樓梯、跑步、跳繩、泡冷水澡、吃冰淇淋、吃麻辣火鍋,就是為了拿掉這個孩子。她只要她和尚俊的女兒,她不要其他孩子。
劉正得知張溫虹的想法悶悶抽了一晚煙,驚訝的發現他愛張溫虹勝過了愛他未知的孩子。
為了制止張溫虹繼續虐待自己和胎兒,他和她達成協議,平安的生下孩子,他會將它送出國撫養,不會讓它出現在她眼前。
張溫虹并非不知好歹,她知劉正對她好,默許了他的提議。
懷胎六個月的時候,張溫虹為護住玩鬧的女兒,用力過猛肚子撞向旁邊的茶幾造成早產。嬰兒先天發育不全,在保溫箱里呆了半年后被劉正送去澳洲醫院治療心臟病。外界,從來未知劉家還有第二個女兒。
依緣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聽完了上一輩人的故事。
她從還是胚胎開始就已經生命力頑強了,經歷了那么多可怕的事都沒能讓她死掉,她的堅持實在可怕!
“姐姐,見過自己的爸爸嗎?”
尚昱晨搖頭,“沒有。小緣拒絕見他。”
“為什么?”
“她說如果尚俊當時有足夠的擔當,哪怕拖著張溫虹去醫院流產,她和你的悲劇就不會發生。她無法原諒他的不作為。”
“他……知道姐姐已經……”
“知道。”尚昱晨苦笑,“我母親終于知道他們的荒唐事后沒辦法原諒他,可他不愿意離婚,只同意凈身出戶離開國內,我母親什么時候原諒他,他就什么時候回國。小緣找到我后,我當面質問過他。只是小緣不見他,他只能遠遠注視她,她車禍的時候他就在手術室外。”
“昱晨哥,伯父是真的愛著伯母。”這個故事,唯一正常令人安慰的是尚俊始終愛著自己的妻子,愿意為她放棄所有。
尚昱晨不置可否。只是,有心病的他的母親寧愿接受孤獨的生活也無法面對曾經背叛她的丈夫。或者,她在意的是他們還曾有過孩子。
“伯母,知道姐姐嗎?”
“她們見過面,小惜不停的對母親道歉,母親雖恨極父親,卻并未遷怒小惜。這些年,我與你們姐妹的事母親一直默許,只是對父親又更加憎惡了,更甚明令禁止與劉正的公司有任何業務往來。”
依緣心生感激,感激昱晨的母親,感激她對姐姐的善良和對她們的寬恕。
冷煦視線落在窗外,怔怔的沉思。
“昱晨哥,姐姐寧愿從未來過這世上,我卻慶幸您的父親沒拒絕姐姐的降生,讓我擁有姐姐十幾年。”
“我先走了。”沉默著的冷煦突然站起,匆匆打完招呼離開。
依緣望著冷煦,“如果,姐夫能幸福著,姐姐會開心的吧!”
離開茶室,依緣想去夏語溪的畫室看看,她記得姐姐還在時送去過幾幅畫。
尚昱晨開車送她去,進門前遇見正送客出門的夏語溪,看見她夏語溪說:“這么巧,你送來的畫展出,進來看看吧!”
依緣盯著墻上的油畫,“昱晨哥,你有沒有覺得這幾幅畫有點怪怪的?”
“是不是看著不舒服?”
依緣點頭。三幅畫都是風景畫,但是:“姐姐不會畫這么簡單的風景,昱晨哥,這不是姐姐的風格。”
“確實不像。”
夏語溪前來招呼他們,“覺得怎么樣?我已經擺在最顯眼的位置,詢價的人絡繹不絕,一直等不到你們親自來看所以一直保留。依緣,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天賦。”
“不是我。”依緣笑著說:“是姐姐的畫。她很聰明,想要做什么一定能做好。她想要把世界的風景搬到我面前,于是去學了作畫。”
“那這……”
“語溪,當時給你畫的時候,我說了什么嗎?”
夏語溪回憶了下,說:“你說只有揮別過去才能更好的開始明天的生活。對,你就是這么跟我說的。我還奇怪為什么你會拿著這些畫說這樣一番話。”
依緣回身與尚昱晨對望,“叫姐夫一起來嗎?”
“我給他打電話。”
冷煦接了電話后趕來,畫已被依緣搬進夏語溪的獨立辦公室。
盯著地上的畫,冷煦問依緣:“怎么了?”
“姐夫,你見過姐姐的畫嗎?”
冷煦收回視線,“我從不知道小惜會畫畫。”
依緣手里拿著美工刀,蹲在畫前仰望冷煦,“姐姐作畫的水平不僅僅如此,姐夫。”
說完,依緣把畫框卸掉,沿著畫邊小心翼翼的裁,當畫中畫顯露一個角落,依緣笑著落淚,“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姐那么聰明,怎么可能畫這么簡單的畫。”
當三幅畫中畫呈現,依緣已經跪在地上抱著單念惜的自畫像,笑著的姐姐,她又能見到了。
三張畫,順序從容笑著的,一副揮手笑別的,最后是她獨自離開的背影,遍布青草的綠地,她被風微微吹起的裙擺,和煦的日光灑滿的畫里,她在告訴他們她的世界。
夏語溪震驚的望著那個揮手告別的女子,讓冷煦念念不忘的女子,忽然間覺得,她是不是應該考慮不再執著,成全他們旁若無人的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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