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風如歌眼前這個人,暫且稱他為人吧,天使的計謀十成十是湊效的,重現太陽系最高聯盟中心權力的威嚴指日可待。沒有哪一個統治者能抵抗平民的暴亂的,也沒有哪一個統治者會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的,更沒有人能夠與天使的才智和絕決相抗衡的。
就在天使運用他的軍團長最高職權,調動聯盟軍團聚集巴納德星系外圍,啟用了聯盟最高防御——潘多拉之密戒嚴之后不久,聯盟上上下下就流傳一個消息,薩其斯群星叛亂的最高領導人,阿爾弗洛斯基遭其妻暗殺,以及部分領導人的背叛,造成薩其斯最高決策層全線癱瘓,薩其斯群星、伽馬勒斯、碼美星以及所屬勢力亂成一團。
薩其斯美狼喪命消息還未完全得到證實,脫離聯盟的主要五大勢力的核心亦遭到不明勢力瘋狂攻擊,尤其是關系民生的康樂中心的被毀,數以億計的未亡人死于敵手,殖民星各系各地全民暴動,要求政府做出解釋保護民眾的安全。
整個聯盟被如此密集如此野蠻如此狠毒徹底的戰爭方式驚呆了。
聯盟人還沒弄清事實的真相,天使率領的聯盟軍已經打到巴納德星中心了。巴納德星系的軍隊根本無心應戰,因為此時的戰死,是真正的生命消亡,而不是從前那種可以保存大腦,等到戰后重生的星戰死亡模式。
內憂外患之下,天使率領的聯盟神武軍團,打著“解救受折磨受壓迫人民,重現聯盟和平榮耀”的旗幟,“秋毫不犯”,打跑了作亂的邪惡黑手,帶來了安定的訊息,因而受到了全體人民的熱切歡迎。
被蒙蔽的愚人稱這支軍團為:天使軍團。
各大殖民星系的領導人,面對“正氣浩然”的天使,想著他背后的冷絕,投鼠忌器之下,只得遵從他的旨意:組成新的聯盟統一戰線共同抗擊薩其斯叛黨。
重開遲來許久的第十三次星球大戰。
風如歌眼前這個人,有著一個曾經非常顯赫的身份,前聯盟總議長達卡拉斯的二兒子:里昂·達卡拉斯。
他已經順利遞交了那份報告,基納索亞斯囚徒對聯盟過去二十年所作所為的報告,將人類的自私、貪婪、好戰、丑陋的一面記錄在案,送給了艾凡達斯星系的盟友:波利美亞人。
此番前來,是實行他名為“諾亞方舟”計劃的。波利美亞人認為,雖然太陽系的智慧生命存在種種不是,但秉持著“尊重宇宙間一切生命”的原則,波利美亞人允許里昂·達卡拉斯帶走他認為是值得存在的太陽系智慧生命。
一度的聯盟叛徒,轉眼間成了解救聯盟人的“上帝”。
多么諷刺。
風如歌當然不愿意跟隨里昂。
清風冷冷地吹著,麻雀兒在地上跳來跳去啄著,四周靜靜地,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一絲人煙。曾經這個地方是聯盟里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方:軒轅。
里昂乘坐著波利美亞人提供的飛行器“諾亞方舟”,停在了太陽系的外層空間。為了心中的佳人,他單人強行突破聯盟封鎖,通過某個空間通道,進入了太陽系的母星。
他等到了風如歌,卻沒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你以為他還是那個善良的人嗎?你沒見他一句話就毀掉了多少人,毀掉了多少家庭,毀掉了多少人的幸福?他從來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個好人!”里昂·達卡拉斯望著美好一如往昔的佳人,他不明白如安其羅那般殘酷無情的人,除了那張天使面孔,哪里有著善心人士的一絲一毫的善舉?
“沒有關系,我相信他的本性是善良的。我愛他,我們的愛會讓他改變的,我相信他也會因為愛我而為我而改變的。”風如歌自信滿滿地告訴里昂。
清風仍在冷冷地吹著,黑黑的麻雀兒越跳越遠,四周仍是那樣的寂靜。這個死亡之都,再次見證了這天地間最愚蠢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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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貓程雷囑托秦少寶做的事,他一件也沒有做到。開始他還有理由辯解,也相信自己違背肥貓的意思沒有做錯。但此時,收到風如歌的匯報,他幾乎恨不得殺了自己。
肥貓的直覺有時真是可怕得嚇人。
里昂·達卡拉斯果然沒有死。他甚至帶來了聯盟滅亡的災禍——“諾亞方舟”。
現在怎么辦?
波利美亞人,聯盟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也沒有一個人敢于忽視他們的威脅。2817年聯盟決議做出的關于聯盟神武軍團軍團長擁有最高臨時軍事決斷權,就是為了防止有一天,波利美亞人,這個帝國聯盟所知的最強悍最高等的智慧生命,會攻擊聯盟,毀掉太陽系文明所制定。
波利美亞人,首次讓帝國聯盟人確確實實認識到他的存在,是在二十七世紀時全人類帝國聯盟統一戰線成立前夕。當時大戰初歇,太陽系人類各方勢力受到重創,每個人都收到了波利美亞“友好”的勸解:拋棄不必要的爭斗,尊重一切生命形式。
這還不夠嚇人嗎?當時的母星有多少人,各大行星衛星有多少人,整個太陽系又有多少人?每一個人,在腦海的深處都收到這樣的信息!
如果是攻擊呢?
出于“尊重強敵”建議的回應,赫赫有名的聯盟2號決議誕生了。在宇宙間不定游走的波利美亞人滿意地離開了太陽系的外層太空。人類,所有的人在那強大的威壓之下,終于明白實力的差距。
此后不久,帝國聯盟不時收到波利美亞善意的警告,常常是針對當時的熱門事件而出。整個聯盟上下就不明白了,他們離太陽系中心如此遙遠,又是如何掌控這一切的呢?
到了二十九世紀初,真相大白。橫行于宇宙間的海盜,有部分就具有波利美亞人的身份。帝國聯盟內外都明白了。2817年,聯盟決議做出消滅所有宇宙海盜的決議,以杜絕波利美亞人在太陽系一角的“眼線”;同時也做了相應的準備——潘多拉之密。
果然,大肆掃蕩了大大小小的宇宙海盜后,帝國再也沒有收到過波利美亞人的“指點”。
對于現代的聯盟平民來說,那不過是一段歷史,外星高級智慧生命造訪人類的一段記錄而已。然而,對于所有的高級軍官來說,波利美亞人的存在,就是芒刺在背;在沒有絕對實力反擊前,偏安一隅,甚至放慢殖民擴張才是真正的保全之道。
拋開他的個人仇視,里昂·達卡拉斯請來了這樣一個對太陽系文明有著千年垂涎之意的敵人,對人類來說,絕對是禍不是福!
秦少寶把目光投向沉思中的天使,他把希望壓在了天使身上,好似天使真的是神派下來的使者,擁有萬能的神力。
在如此的強敵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天使怕了嗎?
不,天使從來不知道害怕為何物。他在思考一個問題:波利美亞人自詡為最為珍視宇宙間一切生命軌跡的種族,緣何里昂·達卡拉斯一求助,波利美亞人就不辭辛苦為其做嫁衣?
天使從來不相信波利美亞人標榜的宇宙生命三原則:尊重一切生命形式;尊重一切固有文明形態;不干涉宇宙生命的發展。
那不過是強權者擴張的“政治借口”罷了。
如果肥貓在的話,這種外交政治上的花樣根本不用擔心。天使從沒像此刻這樣想起肥貓陰冷的嗓音,還有那肥肥白白臉上那抹“一切盡在我手中”的肯定笑容。
“都怪我,要是我把他攔下就好了。”風如歌重來復去只會說這兩句話,她被秦少寶講訴的真實歷史給嚇住了。她一開始并不知道波利美亞人的厲害,她也不知道波利美亞人是何方神圣,她出于憐憫放走了那個口口聲聲“愛她”的里昂。看到天使也“緊張”于強敵,她更自責了。
“風如歌小姐,那不是你的錯。”唯一給她安慰的是這二十年來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伊利亞特先生,“里昂要復仇不是你個人意志能夠改變的,他的背叛更不是你的責任。”
天使可沒那么多心眼,他一心認定風如歌是伊利亞特的妻子,哪會去多注意她?他已經有了腹案,專等杜愛德和戴尤佳來匯報情況了。
曾經,這個神最寵愛的子民,已經抓住了那一線改變人類命運的關鍵,只可惜,種種因素,甚至也可以說是一個女人無意義的低喃,讓他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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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杜愛德帶回來的消息證實了天使的猜測:波利美亞人枉自托大,僅派出三艘攻擊型飛船;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波利美亞人超強的實力。
天使笑了:“看我不把你們全逮住烤了。”
現在,聯盟軍團的實力正在抗擊薩其斯叛軍,把他們召回來的實際意義并不大;天使的意思是潘多拉之密啟動后,讓太陽系能調動的所有攻擊飛船、以及遠近日點上的可移動隕石、衛星、小行星全部向那三艘敵艦沖去:就算打不死它們,壓也壓死它們。
這般無賴作戰方式,大概只有天使想得出來吧。
眾人無他法,在波利美亞人的絕對實力前,全聯盟只有天使才有勇氣反抗吧。這時,風如歌也提出了補充意見:“安,我有個想法。”
天使聽到這么親密的稱呼,差點沒給她肉麻死:小姐,我跟你不是很熟好不好?他丟個眼色給伊利亞特,讓他管好他的女人;豈料伊利亞特當作沒看到。無奈之下,只能硬著頭皮讓風如歌繼續。
“炎黃一族有種古老的戰術,叫做陣。古時,簡簡單單幾塊石頭,配合幾棵樹什么的,就能困住一個人。現在,我們有成千上萬的行星、隕石可以控制,我們也可以擺出一個陣來,就可以不傷一兵一足困住那三艘敵艦。”
天使大感驚奇,有這么神奇的技巧嗎?得到伊利亞特的肯定后,天使不禁興趣大起,無意間笑了一笑,迷得風如歌再次不知北。
戴尤佳重重一喝,風如歌清醒過來,深藍的雙眼不自在往旁邊挪了一挪,繼續她的古炎黃戰術:“多數復雜高難度的陣法早已失傳,但我們風氏一族有一陰陽太極八卦陣流傳下來。此陣成法簡單,按遁甲分成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居中陰陽兩儀控制全局,變化萬端,易進難出,困住區區三艘戰艦絕不成問題。”
戴尤佳自然不信,這無關乎陣法真偽效用,只不過是女人間隨意可見的爭寵吃醋罷了。
天使呢,則是想試試此陣的實際威力。伊利亞特則勸天使最好穿上全套戰甲,然后神秘地笑笑離開了。
風如歌與伊利亞特分屬陰陽兩極,指揮著八卦陣開始運轉。組陣者,能夠攻敵時進退自如,來去如潮,古怪厲害之極;闖陣的天使,展開神斗力,即使摧毀了眼前的敵人,也有另一極的組陣者源源不斷地補充攻勢。他困在里面一天一夜也沒有沒能使陣勢停止。
直到無意間,他集中的神斗力長驅直入,略過所有迷惑的攻勢,擊中兩儀中心,才堪堪、居然讓他破陣而出。天使十分滿意此陣的功效,這可比他那死攪蠻纏的野蠻打法湊效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