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從海岸走來,一路上她的腳步?jīng)]有絲毫的停頓,只在腦海中回憶著那段舞蹈的姿態(tài)與精髓,眼前漸漸的浮現(xiàn)出一幅幅連動的畫面,越想越覺著那舞蹈是那般的復(fù)雜與完美。
畢竟此是無上秘術(shù),極為繁復(fù)。
在這些日子里,她與虞染學(xué)習(xí)了無雙城舞蹈之后,常常與他一同在海邊共舞,學(xué)著以身體結(jié)印,每一張符篆都是變化莫測,而她在舞姿方面已有了很大的進(jìn)步。
此刻,她試著輕靈的邁動著舞步,舞姿絢爛的讓人眼花繚亂。
緊接著感覺體內(nèi)仿佛有一道道的青幽電流流動在內(nèi),體驗(yàn)到經(jīng)脈微妙的洗滌,蘇墨立刻神情一凜,萬萬沒想到她練習(xí)多日后的效果,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體現(xiàn)。
“嗞嗞嗞嗞——”
蘇墨感覺諸多電流在體力的筋脈中走動,卻并沒有在她的筋脈內(nèi)肆虐,仿佛要從她體內(nèi)順著筋脈四處尋找著出路,渲泄而出。
她的舞蹈在完成一半之后,感受到電流在體內(nèi)馴服而乖巧,同時(shí)她抬眸看到天空中云層密布,滾滾而來,聚集到她的頭頂,而她似乎感覺到天空的云層伴隨著她的舞蹈發(fā)生了共鳴,仿佛隨時(shí)會有一道雷電直下云霄。
這是一股非常玄妙的美妙感,讓蘇墨感覺渾身上下都異常暢快。
蘇墨迷人的眸子泛起了瀲滟的光澤,唇邊頓時(shí)流露出魅惑的笑意,心中愉悅無比,已情不自禁的在路上翩然舞動起來,舞姿魅惑,千變?nèi)f化,隱藏著無以倫比的攻伐之勢。
長袖飛舞,頭頂電光飛揚(yáng),對世人來說恐懼要人命的雷電,在蘇墨感受而言,沒有絲毫的懼怕,反而有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同時(shí)一股暖意從心底泛起。
與此同時(shí),隱隱之中已感覺到自己仿佛受著某種神秘力量吸引,已可以引出跟多的雷電之力,只可惜無法達(dá)到虞染那般強(qiáng)悍的實(shí)力境界。
方才嘗試了雷之舞,似乎抽走了一些靈力,她身子居然有些柔軟無力。
畢竟,虞染是家族中天生的實(shí)力,無雙城的城主操控雷電是天下第一,而她卻是后天形成,自然無法與虞染的實(shí)力相媲美。
不過蘇墨并不貪心,她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激著虞染,而這全天下能操縱雷電之力的人屈指可數(shù)。
有夫如此,夫復(fù)何求?
她,日后絕不會實(shí)力太差。
不知不覺中,蘇墨已放松了心情,正站在府邸幾十丈遠(yuǎn)的地方。
蘇墨神識聽著周圍的動靜,確定了此刻周圍的人應(yīng)該已少了一些。
方才虞染離開的太急,已完全顧不得像平日那樣替她清理身子,也顧不得為她重新著妝,更顧不得回府衙交代些什么。
如今,只有她一個人剛從外面回來,大概有一些不修邊幅。
于是,她伸出修長如玉的指尖,連忙輕輕的整了整衣衫,理了理柔軟的鬢發(fā)。
因她身上穿著虞染縫制的衣衫,在海岸的露天處不便于更換,而且蘇墨并不知道自己身上何處會有吻痕,所以她并沒有打算走正門或是側(cè)門,慢慢從天書當(dāng)中拿出了一件外衫,隨后輕輕的披在身上,接著步伐無比優(yōu)美的向后門方向的林中走去。
林子入口處有兩個鐵甲衛(wèi)守在此地,道路上有人來回巡邏。
當(dāng)二人的目光看到了蘇墨后,連忙站直了身子,身子就如筆直的槍。
二人自然知道眼前這個絕世妖媚的女人就是東陵衛(wèi)頭目聞人奕的妻子,正是他們頂頭上司的女人。
平日看到她與虞染進(jìn)出也并未懷疑,畢竟,聞人奕與虞染本是表兄弟,而她更曾是金虞堂的妖姬,是以,每次看到她時(shí),目光里都帶著無比尊敬的神色。
他們知道齊國幾乎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如此了得,居然剛剛來到齊國就開設(shè)了蘇家的商業(yè)機(jī)構(gòu),甚至把齊國巡撫夫婦給拉下了馬,令二人成為了茶余飯后的笑談。
如今蘇家的鋪?zhàn)油耆梢耘c夏家的勢力抗衡,所有的貨物更優(yōu)于夏家,給眾人提供了無數(shù)的武器與防具,讓他們的戰(zhàn)力更勝過于其他地域的實(shí)力。
待到聞人公子離開的時(shí)日,妖姬又能獨(dú)攬大權(quán),統(tǒng)領(lǐng)大局,所有事情都處理的有條不紊,井然有序,殺伐果斷絲毫不遜色于五殿下,總之這個女人讓他們非常敬佩。
世上鮮有女人比之男人都要冷靜,手腕更是層出不窮,而妖姬卻是這種女人。
當(dāng)然也只有這樣有手腕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聞人奕殿下。
但見蘇墨目不斜視的步入林子后,在青色石子道路上翩然行走。
她本以為此地并沒有什么人,然而卻黑暗深處,看到了一點(diǎn)紅光。
仔細(xì)一看,便看到一個容貌惑人的妖嬈男子披著紅色的披風(fēng),左手中拿著一支紅色燈籠,右手握著一冊書籍,正身形惑人的站在林中,目光淡淡的望著不遠(yuǎn)處,每一次眼波流動都是那般的漣漪萬千,優(yōu)魅惑人。
周圍枝葉繁茂,落葉重重,男子修長的身姿站在其中。
眼下還真是個夜簾幕,夏風(fēng)淡,夜迷離,夜梟泣,人妖嬈,百媚生。
蘇墨勾起了嘴唇,帶著意味淺淺的笑。
幸而她知道他是誰,也幸而此地只是府衙后面的林子。
否則她定會把男子當(dāng)作夜里橫空出世的絕色妖孽。
然而,這樣妖媚的男子前面卻站著另外兩個人。
兩個渾身肌肉,孔武有力的男人,一看便是實(shí)力強(qiáng)悍的修士,但二人的表情卻是各自不同。
一人看上去非常年輕,卻是目光冰冷,仰仗著自己是凝脈頂峰的實(shí)力,目光不屑的看著花惜容,覺著眼前這種紅衣半敞,華而不實(shí)的美男人沒什么了不得。
另一個禿頂男人卻是目光一怔,接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花惜容的目光仿佛看到了鬼。
年輕男子并未留意到旁邊禿頂男人的模樣,冷傲道:“這位兄臺,我們二人可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修士,我也是齊國貴族的子弟,就算這次獵取來的東西不合多寶閣的眼界,但是為何要把我們抓來?是不是應(yīng)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哦?你居然讓我給你一個交代?”花惜容慵慵懶懶的靠在樹上,面龐被燈籠映照的微紅,目光淡淡的一瞥,輕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笑話,慢條斯理的道:“你居然不知道多寶閣的后臺是何人?居然讓我給你一個交代?”
“哼,是你不知道我的后臺而已。”男子傲然而立。
“先不說后臺如何?多寶閣從來不是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閣下以為那里是當(dāng)鋪不成?一言不合,居然打傷了我的伙計(jì)。”花惜容曼然說道。
年輕男子冷冷一笑,“只是一個伙計(jì)而已,就如一條狗,打了就打了,如何?”
旁邊的禿頂男人卻拽了拽他的衣角,年輕男子依然昂著下巴,一副高高在上,自以為是的模樣,他畢竟是齊國有名的貴族公子,出類拔萃,門派中又有實(shí)力,誰看到他不給一些臉面,方才不過是看到多寶閣的伙計(jì)對他態(tài)度不佳,方才出手打人,怎知道就被人擒到了此地。
忽然花惜容唇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意,收起了賬冊,接著輕輕伸出修長的手,指尖一彈,在奇怪的樂器上彈出一個音兒,眼前那年輕男人的身子就突然飛了起來,飛起了三丈高,接著狠狠地摔落在了地上,將地面砸下一個人形的深坑,看上去雖無傷痕,但是落下后已是一動不動。
半晌,他方才掙扎著昂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
暗忖自己好歹是凝脈期,居然被一根手指就打飛了出去。
“你居然打我?”男子瞪著眼睛,覺著對方是不是瘋了。
“區(qū)區(qū)一個貴族修士而已,就如一條狗,打了就打了,如何?”花惜容眉目清淺,目光妖媚,笑容妖嬈綻放。
聽到幾乎與自己所說相同的話語,那年輕男子頓時(shí)氣得連連吐血,想要說出些狠話都說不出口,也幸好如此,他方才留下來一條性命。
另一個禿頂男子目睹了一切之后,方才回過神來,立刻痛哭流涕地道:“花爺,是小的有眼無珠,我們真不知道多寶閣是您開的,否則就是給我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那種事情啊!”
年輕男子這時(shí)才注意到禿頂男子的表情,不可思議的看著他,為何平日高傲的師兄居然會對這個妖嬈美男子擺出如此搖尾乞憐的模樣?他們這些修士平日都是一身傲骨,為何墮落如此?
花惜容冷艷一笑,紅色披風(fēng)在夜風(fēng)中柔曼舒展,邪魅笑道:“你倒是個聰明的,不用和他一樣的下場。”
那人立刻松了口氣,接著指天發(fā)誓道:“花爺,我們真的再也不敢了。您鋪?zhàn)永锏幕镉?jì)我們以后就把他當(dāng)成大爺,您還是饒了我們二人吧!您就當(dāng)我們是個屁,隨便就給放了,”
花惜容目光看向二人,迷人的嘴唇勾起,輕笑了一聲,“據(jù)說你們來到我的多寶閣里以次充好,訛詐錢財(cái),一言不合就動手毆打伙計(jì),你們以為跪下來道歉就可以饒了你們?”
那人點(diǎn)頭哈腰,“爺要怎么樣才能饒了我們?”
花惜容昂起頭,認(rèn)真的想了想道:“把你們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留下來,而且既然是你們打傷了我的伙計(jì),以后你們二人就給我當(dāng)伙計(jì),白白給我多寶閣做事三年,不許找人替代,本公子才會考慮饒了你們。”
那人立刻點(diǎn)頭如搗蒜,“是,是,我們一定照辦。”
地上的那人瞠目結(jié)舌,一臉的不可置信。
花惜容眼波柔媚,姿態(tài)慵懶,眼角淚痣在月色下顯得此人艷麗無比,“以后多寶閣的生意越來越忙,你們二人機(jī)靈點(diǎn),好好做事。”
那人連忙應(yīng)聲,“那是自然的,那是自然的。”
花惜容接著低聲輕笑一聲,語氣勾魂道:“滾吧,爺今日心情好,就先放過你們,明日你們就去我鋪?zhàn)永飯?bào)道,醫(yī)藥費(fèi)自己出。”
“是,是,多謝花爺饒命。”那人連忙背起了地上的青年,踉踉蹌蹌向林子外面走去,二人路過蘇墨身旁時(shí),甚至連頭也不敢抬起。
這時(shí)年輕男人又吐了口血,問道:“師兄,你為何要答應(yīng)他?我們背后不是有大門派撐腰么?根本就不用懼怕任何人的!難道真的要當(dāng)伙計(jì)?”
禿頂男子抽了口冷氣,“你可是惹到煞神了,自己還不知道?”
年輕男子又驚又奇,接著吐了口血道:“煞神有什么了得?師兄為何會如此怕他?”
禿頂男子不禁苦笑道:“豈只是我怕他,這世上沒有幾個人不怕他的!只要是遇到此人,此人可以是你的福星,也可以是你的災(zāi)星,總之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你若是明天重傷不起,也要老老實(shí)實(shí)的給他去看店,畢竟世間人不論皇親國戚,不論隱門眾人,他們目前沒有不懼怕此人的,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花公子啊!”
“花惜容?連隱門都懼怕?此人簡直……”年輕人喃喃地道。
“你還年輕,花惜容?誰若得罪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豈非方才命大?”
“是啊!能活著你就是慶幸。”
二人絮絮叨叨的說著,雖然知道對方應(yīng)該聽到,但是卻又是說了一些恭維的話語。
花惜容的神識聽到了二人的話語,不由得冷艷一笑,笑容如曼陀羅花般神秘綻放,卻是低低道:“錯了,這世上得罪我的不過是死,得罪師纓的人卻是生不如死,我有什么可怕的?”
蘇墨正好用神識聽到他的低言,不由一怔,接著沉思。
“女人,看了一場好戲不成?你怎還不出來?”花惜容忽然出聲,惑人的目光接著看向了蘇墨的方向。
蘇墨輕輕掃了對方一眼,剛剛走了幾步,怎知衣衫卻不慎被長長的樹枝掛落在地。
霎時(shí),露出了里面那色澤艷麗,頗顯身材的紅色衣裙。
花惜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蘇墨的身上。淡粉色與火紅色交織出的衣裙緊緊的貼在身上,被她舞蹈時(shí)的汗水濕透,頸部白皙的肌膚泛著瑩澤的紅潤,透過那層薄薄的水紅色料子,甚至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里面修長雙腿的風(fēng)光,然而蘇墨卻并沒有察覺。
但見花惜容目光有些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唇邊依然似笑非笑。
他挑了挑眉,“夜深人靜,你穿著這身莫非是要勾引我不成?”
蘇墨冷冷掃了他一眼,反唇相譏,“閣下穿著那身紅色衣服,莫非也是要勾引我不成?”
花惜容卻輕嗤一聲,“你我二人都是長相妖孽,你妖媚,我妖嬈,不過我卻偏偏很不喜歡你這同一類型的女人。”
蘇墨亦抬眸淺笑,“彼此彼此,而且我也很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男人,比女人還長得妖媚不說,而且那里還不行。”
花惜容立刻目光瀲滟的一笑,“對于你這種欲求不滿的無恥女人來說,我就是再行也是不行的,哪怕試過一次,也覺著不滿足對不對?”
蘇墨也是妖嬈一笑,“比起你這種那里不行的男人來說,內(nèi)心就像宮里的太監(jiān),越是不行就越是心理變態(tài),所以閣下才是欲求不滿,甚至你全家都欲求不滿。”
花惜容卻是詭異一笑,“嘖嘖,你在這一方面說有點(diǎn)道理,我全家的的確確都是欲求不滿。”
蘇墨嘴唇微張,接著嗤笑,“閣下腦子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花惜容依然懶洋洋的靠在樹上,目光一瞥蘇墨,且笑得妖嬈萬分,渾身上下帶著奇異的魅力道:“這世上本來就沒什么腦子正常的人,只是腦子病的重還是病的輕而已,知道自己腦子有病并不是錯,錯就怕有些女人還不知道連自己的腦子也有病不是?”
他打量了蘇墨一眼,接著道:“就像烏鴉若是不照鏡子總以為別人都比自己黑的,所以女人……不如我下次送你一面鏡子如何?”
蘇墨唇邊冷笑,“送鏡子?我不需要鏡子,金虞堂內(nèi)有很多鏡子,但是我不喜歡照鏡子,我只知道男人照鏡子多了,也會變的和女人一樣。”
花惜容卻妖嬈一笑道:“我只知道女人若不喜歡照鏡子,腦子卻會變得和豬一樣。”
“哦?為何?”蘇墨輕輕的挑眉。
“因?yàn)檫@種女人肯定是非常自信的,眼睛里通常都看不到旁人,總以為自己是世上最漂亮的,以為是男人都會喜歡自己,所以常常會被男人騙到,自然就會蠢的像豬一樣。”花惜容水盈盈的眼波如同波紋一蕩,邪魅的表情攝人心魂,“所以……”
“所以什么?”蘇墨也冷冷一笑。
“所以女人不要太過分自信,男人的話怎么說都是對的,女人的話怎么都是不對的,圣人說過唯女人與小人難養(yǎng)也,圣人從來都不是女人,女人你可記住了?”
“不過閣下卻是一個小人不是?”蘇墨不屑的看著他。
“在下的確是小人,不過比起偽君子要可愛多了!”
蘇墨立刻難得的豎起了黛眉,輕輕用指尖掠過發(fā)絲,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男人果然是一個心思與尋常人不一樣的。若是這種人與圣人談?wù)摰赖掠^,只怕連圣人也會被他氣得半死。
不過好在她并不是圣人,她只是一個女人。
既然對方是個小人,所以女人與小人之間總是喜好斗來斗去,爭論不休的,甚至有些無厘頭。
蘇墨道:“閣下穿的如此風(fēng)騷,真是比女人還美麗,男人喜歡穿紅色莫非是與不行有關(guān)?”
花惜容道:“在下看到你這身妝容,在下根本就自愧不如,卻是瞧不慣而已,真是不知廉恥。”
“這么閣下卻在此地,不去睡覺,難道是在幽會女鬼?”
“女鬼沒有看到,不過卻是看到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婦人。”
若是先前兩個人折回的話,看到二人斗嘴的一幕,一定會被嚇得不輕。
花惜容向來不喜歡女人,所以從來不會與女人多說半句。
這世上居然還有女人能與花惜容如此肆意的斗嘴,實(shí)屬罕見。
這可以說真的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二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另一廂,師纓已施施然的走了過來,但見他雪白的衣衫曳地,風(fēng)姿優(yōu)雅而溫柔,走到半路卻彎腰將剛剛蘇墨落下的衣衫撿起來,接著走上前去慢慢給她披上了衣物,“妖姬姑娘這么晚才回來?”師纓淺淺微笑。
蘇墨連忙回眸,方才她與花惜容斗嘴半晌,卻是沒有留意師纓的舉動。
她連忙道:“纓先生抱歉,這些日子是我太忙了。”
花惜容嗤笑一聲,“果然是很忙,一回來先忙著與本公子斗嘴,女人啊果然是無恥的,在外面不知還做了什么無恥的事情?反正她就像喜歡和男人在一起不是?”
但見蘇墨那美玉般的白皙肌膚在月色照耀下猶如梅花上的初雪,她美眸無暇,面容緋紅,雙手拉攏了一下外衫,指尖瑩澤剔透。只是如今這白雪般的容顏閃爍著兩抹動人的紅霞,證明她方才太忙只是說謊而已。
尤其是她這幾日與虞染做的事情,雖然可以算是正事,不過卻又是正經(jīng)中帶著一些不正經(jīng)。
她很快就掩飾住了不安的窘態(tài),抿唇一笑,“纓先生,這么晚了您還不休息?”
“不晚,今晚的夜色極好!”師纓輕柔一笑。
“是啊!夜色很好。”蘇墨連忙在尷尬中一同轉(zhuǎn)移話題。
“對了,虞染呢?”師纓目光中笑意盈盈,故意淡淡的問道。
“虞染他方才急匆匆的離開了,家中好像是有了變故,所以現(xiàn)在已不在此地。”蘇墨的眸子里如星光璀璨。
花惜容邪魅掃了二人一眼,見他們一起好生規(guī)矩的模樣,比起先前斗嘴時(shí)似乎并無太大的興趣,立刻轉(zhuǎn)身翻了翻手中的賬冊。
“哦?這么說可惜了。”師纓優(yōu)雅的一笑,卻換來花惜容鄙夷的目光。
“纓先生,為何要說可惜了?”蘇墨輕輕挑了挑狹長的眸子,美眸如同星火閃耀。
“我準(zhǔn)備了一些宵夜,本來想要幾個人一起用膳的。”師纓面不改色的說道。
“師纓,這么晚了,不是已經(jīng)過了宵夜的時(shí)間?”花惜容慵懶的插言。
“是啊!二位先前不是已經(jīng)用過了宵夜?”蘇墨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記得先前自己還特意安排過人來為他們準(zhǔn)備了一些精美宵夜。
師纓垂眼一笑,目光溫柔,輕描淡寫的道:“其實(shí)先前我出去了一趟,那些宵夜都被花惜容給獨(dú)享了。”
花惜容“吭”的一聲險(xiǎn)些被嗆到,他沒想到師纓居然為了自己的利益,且不按常規(guī)出牌,甚至立刻當(dāng)面插了朋友兩刀。先前的宵夜分明就是被師纓隨手倒掉的,他居然還在此地造謠污蔑誹謗自己。
于是,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被師纓輕輕的推了一把。
“花公子,你這些日子非常辛苦,情有可原,可以體諒。更何況成人之美乃是君子的品質(zhì),我覺著閣下一直都是一個不錯的人,日后有何需求都可以告訴在下,在下必然會竭盡全力,而且我這次也一并邀請你過來品嘗,你覺著意下如何?”
聽聞此人居然獨(dú)享了宵夜,蘇墨立刻冷淡的抬眸看了一眼花惜容。
上上下下打量對方一番,只覺著“豬”這個字非常適合用在此人身上。
花惜容當(dāng)然明白對方的目光意有所指,正是方才自己鄙夷過她的。
但見師纓站在蘇墨身后,目光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花惜容已不由看得眉頭一凝,這師纓果然是未雨綢繆,步步算計(jì),大事小事,算無遺漏。
方才自己對妖姬冷嘲熱諷,他一定是聽到了,眼下他就利用自己討妖姬的歡心。
師纓接著道:“在下想到妖姬姑娘這么晚才回來一定也沒有用膳,所以方才冒昧的過來邀請你。”
“原來如此。”蘇墨還是斜睨了花惜容一眼。
“花公子一起來么?”師纓笑瞇瞇的問道。
花惜容心中更加郁悶,臉上神情變幻,如果自己答應(yīng)一同過去,那豈不是承認(rèn)自己胃大如牛。
若是自己不去,也是承認(rèn)方才吃多了不是?依然還是一頭彘兒。
同時(shí)蘇墨看著他的表情也是似嘲似諷,令他十分的不快。
“去啊!為何不去?”
花惜容這時(shí)卻忽然輕笑了一聲,反正不雅名聲他已經(jīng)背了,又在乎其他什么?若非現(xiàn)在與他有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他一定會揭穿對方的老底,讓世人看看此人不為人知的真面目。
“既然如此,妖姬姑娘一起去吧!我們邊吃邊商議明日的事情如何?”師纓笑得唇邊風(fēng)雅無比,如沐春風(fēng),春風(fēng)得意。
蘇墨妖嬈一笑,不再拒絕,柔聲道:“現(xiàn)在虞染與聞人奕都不在此地,我也只有靠纓先生的幫助了,你在此地,我很放心,所以這次的宵夜一定要賞臉的。”
師纓點(diǎn)了點(diǎn)頭,“放心,此地交給我,我會竭盡全力。”
蘇墨抬起惑人的眸子,低低道:“纓先生多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花惜容輕嘆一聲,雙手卻忍不住的將長袖輕輕絞緊,他可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師纓是個好人。
大概兩人是同一種人,而且他的直覺敏銳,所以能最快感覺出對方骨子里面的黑。更何況與師纓合作后,對方很多時(shí)候都不避諱自己,他方才慢慢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外面非常謫仙,骨子里卻是黑的一塌糊涂,此人簡直就是黑的不能再黑!
此刻,師纓慢慢的抬起頭來,深沉絕艷的目光一直是蘇墨非常熟悉的,而對方溫柔漆黑如寶石般的瞳孔,正一瞬不瞬定定的望著她。
蘇墨很是了解他的這幅表情,前世每次當(dāng)她說他是好人的時(shí)候,他就會用這種眼神深深看著她。
看著他一如既往的溫柔目光,繾倦笑容,蘇墨更感覺到心情有些恍惚,這些年來對他思念雖然已經(jīng)深深掩藏于心底,卻在對方溫和柔情的目光之下情不自禁的再次涌出。
這種眼神曾看的她心跳慢了半拍,更讓她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師纓。
前世,他本是她的支柱,是她生命的支柱。
前世,只因?yàn)樗拇嬖诙沃呐滤侨チ颂炜粘牵瑴S為了其他男人的禁臠,她依然在苦苦的撐著著,只為了尋到他,她才能承受住那樣的羞辱與折磨。
可如今,她的人生已經(jīng)有了聞人奕與虞染,雖然丹田內(nèi)還有其他的五個契約沒有點(diǎn)燃,但是她不敢奢望太多,也從來不曾花心,那是對其他男子的不尊重。
眼下,她和師纓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坦坦蕩蕩的在一起,更無法溫情的在一起,她更無法做到如前世般對他毫無保留的眷戀。
想起前世,她和他的那段如親人又如戀人般的溫情時(shí)光,看到他這一世再次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依然是那么的完美,然而卻是事過境遷,物是人非,所以她只要能夠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他,也就非常高興了。
至于他是不是第三個?蘇墨已不敢去想。
她不敢奢望,只有順其自然。
此刻,她嫵媚一笑,目光流轉(zhuǎn),接著道:“總而言之,能認(rèn)識纓先生真的很好。”
看著對方變得淡然的目光,師纓微微垂了垂眸子,慢慢斂去心里涌出的浪潮,他故作輕松的溫柔一笑:“對了,我今日可是特地為你準(zhǔn)備了最愛吃的宵夜。”
蘇墨一怔,“你知道我喜歡吃什么宵夜?”
師纓慢慢道:“大概我做的都是你喜歡的,對不對?”
蘇墨頷首道:“是的,我很喜歡。”
師纓輕笑,接著溫柔地道:“還有,我知道你最喜歡吃辣的對不對?”
蘇墨微微一怔,腦海當(dāng)中再次浮現(xiàn)出前世記憶。
她前世一直都喜歡辣味的膳食,而他卻是不喜。
師纓為了讓她心情愉悅,刻意每餐飯都做上一道微辣的菜肴。
自從某一日,他陪她品嘗辣味的菜色后,不慎把辣汁弄入了眼中,看到他眼眸微紅的模樣,蘇墨第一次主動替他吹了吹眼睛,而他卻一個不慎向前靠去,卻是吻住她的唇。
那是二人前世唯一一次最親密的接觸。
然而,重生后,她所有的飲食都是清淡的,從不去吃辣味厚重的菜色與膳食,因?yàn)檫@都是師纓的習(xí)慣,她不知不覺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一切。
這時(shí)三人不知不覺已來到了府邸的后院內(nèi),亭子中擺放著小小的案幾,師纓接著替蘇墨拉開椅子,安排她坐了下來,這才慢條斯理的打開熱氣騰騰的食盒。
花惜容目光一掃,立刻沒有了胃口,甚至還帶有一些鄙夷的面色。
師纓準(zhǔn)備的菜依然非常簡單,只有四菜一湯,菜色鮮而明亮,都是清粥小菜,原汁原味,極具情調(diào),同時(shí),周圍漸漸彌漫出一股淡淡溫馨的氣息,那是居家的氣息!
眼前都是蘇墨以前常常與他吃的菜色,她眼中帶著一些懷念之意,尤其看到其中有一道菜中辣椒紅潤,她的心中更是一顫。
當(dāng)蘇墨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睫毛顫了顫,慢慢的垂下眼。
四菜一湯,前世,在兩個人生活的時(shí)候,非常合適!
蘇墨坐在師纓的對面,拿起面前精致的勺子,細(xì)細(xì)品嘗著他的手藝。
“怎么樣?味道如何?”師纓笑著沉穩(wěn)優(yōu)雅。
蘇墨抬頭,微微一笑:“極好。”
師纓慢慢持起筷子,替她夾菜,“嘗嘗這個。”
蘇墨品嘗了辣菜后,喉嚨中有些干澀火辣,連忙咳嗽了幾聲,師纓沒想到她居然也怕吃辣味,連忙把身側(cè)備好的一杯水端給了她,蘇墨看了后不由輕輕一笑,知道這一杯水本來是師纓給自己準(zhǔn)備的,因?yàn)檫@個男人最怕的就是辣。
然而,看到他的嘴唇,她不禁又想起了那個曾經(jīng)意外的初吻。
蘇墨抬眸,師纓也抬眸,二人不禁深深對視著,沉默了片刻。
花惜容倒茶的動作頓了頓,接著目光一轉(zhuǎn)看了過來,琥珀色的眼眸幽光輕閃,只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覺出師纓此刻的心情有所起伏,有所異變。沒想到眼前這個完美的男人居然對妖姬有了一絲特別情愫,而且那個妖姬似乎對師纓也有些不一樣的情緒。
思及此,他立刻聳了聳肩,笑容涼薄淡定。
眼神里漸漸浮起譏諷的笑意,心中非常的不以為然。
不過他覺著有些奇怪的是,師纓此人如此優(yōu)秀不凡,長相絕色,風(fēng)度翩翩,喜歡什么樣的女人不可?為何唯獨(dú)會對一個有夫之婦大獻(xiàn)殷勤?
師纓這般嗜好真的是讓他完全不敢恭維,思來想去,他覺著對方實(shí)在是有些重口了。
倘若此地?zé)o人,他一定會給師纓三個字“不要臉”。
甚至還要給他一個令人不齒的鄙夷目光。
然而殊不知師纓眼下最在意的,便是當(dāng)日聞人奕所說的“第三個”究竟是什么意思?
當(dāng)然,在師纓心中最為矛盾的也是第三個?
師纓接著垂著眸子,心中暗忖:莫非聞人奕與虞染的事情,這一切都與純陰之身有關(guān)?
不過既然聞人奕與虞染都離開了此地,那么他自己可以高枕無憂的弄清楚所有的原因。同時(shí)試著尋找到前世的記憶。
蘇墨這時(shí)亦覺著自己有些失神,連忙垂下眸子,淡淡問道:“對了,纓先生,現(xiàn)在此地就留下我們?nèi)齻€人了,我們接下來要怎么做?”
師纓的眼神里漸漸已浮起了笑意,慢慢道:“你說的不錯,如今五號島已接踵來了很多修士到達(dá)此地,所以獵殺異獸比起尋常的將士要更為迅速一些,所以此地目前來說還是非常安全,只要在修筑城池上按部就班就可以了,到時(shí)候不論是東陵衛(wèi),多寶閣,還是蘇家鋪?zhàn)樱蠹叶家黄鹋献鞑趴梢浴!?
“您說的對,這些都要感謝纓先生與花公子。”蘇墨目光如水流動,神色巧笑嫣然。
“哦?”花惜容挑起邪魅的眸子,但笑不語。
“其實(shí)聞人奕與虞染的事情交給花公子一人就可以了,譬如監(jiān)管修筑城池的事情。”師纓接著微笑說道。
“你居然讓我監(jiān)管?”花惜容頓時(shí)有些不樂意了。
“你出的銀子,當(dāng)然要你監(jiān)管。”師纓目光含笑。
“好吧,爺銀子多,多雇傭一些人來,也就可以了。”花惜容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師纓笑意浮起在唇邊,目光清澈有如幽泉,接著道:“還有在下前幾日在海岸前巡查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自從妖界的入口被人發(fā)現(xiàn)之后,有更多的修士都靠近了入口,似乎還有各大門派的修士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進(jìn)入妖界內(nèi)探索一番,我也打算進(jìn)入其中探查,說不定會發(fā)現(xiàn)一些特別的秘密。”
“師纓,你膽子很大,那種地方不是隨隨便便能去的,爺進(jìn)去也很小心。”花惜容眼眸下的黑痣閃著惑人的黑澤。
“是啊!纓先生,那里應(yīng)是很危險(xiǎn)的。”蘇墨自然也出言勸阻他。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前世師纓去了什么不該去的地方,方才徹底失蹤。
這時(shí),師纓的目光深深地看她,微笑道:“妖姬姑娘不用擔(dān)心我,因?yàn)槟阋惨煌^去。”
“為何我也要去?”蘇墨雙手交握,做出認(rèn)真的思考狀,表示不解。
“嗯,介時(shí)肯定周圍海面一片混亂,所以需要妖姬姑娘尋到青云宗的人維持秩序,妖姬姑娘也需要派遣人力在海上看看是否有修士互相攻訐,或者有什么異獸無法對付,還要記錄這些日子妖獸出現(xiàn)的數(shù)量,還有種類與等級。”師纓唇邊微笑著,神色淡淡的說道。
蘇墨瞇起眸子,思忖了片刻道:“這個事情好像多寶閣也可以做到,只要派人在海邊看看有人捕獵什么異獸,收購的同時(shí)記錄等級與種類,這也是舉手之勞。”
“妖姬姑娘果然聰明,此事確實(shí)可行。”但見師纓微微頷首,目光看向花惜容道:“既然如此我與妖姬姑娘還要出去處理很多事情,多寶閣可以全權(quán)負(fù)責(zé)眾多事務(wù),還有此地的公文也交給閣下處理了。”
“本公子要做這么多?”花惜容挑眉,“你們兩個出去逍遙?”
“能者多勞,花公子更是能人中的能人。”師纓立刻給了他一個高度的評價(jià),花惜容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算是徹底認(rèn)清了這個無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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