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兵只覺得全身火辣辣的,疼痛異常。突然額上又涼涼的,像是冰雪覆蓋在了自
己的額上,但又隱隱約約的似乎聽到一個小女孩在輕輕啜泣,還囈語著:“二哥哥,
你醒醒啊,那些家伙太狠心了,竟然將你打成這樣……”。
許兵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太沉重了,掙扎了好幾回,卻怎么也睜不開,只好放棄
。暗道:“我這是在醫(yī)院嗎?難道老子還沒死?奶奶的,這雪崩真嚇死個人。咦!哪
個叫我哥哥,還愛(二)哥哥?難道是醫(yī)務(wù)連那個丑妹!!”
想起醫(yī)務(wù)連那個女護士,許兵就覺得頭皮發(fā)麻,渾身冷顫,那丫長的……實在…
…有點太寒磣了。雖然許兵單身了快三十年了,卻也沒到那“饑不擇食”的地步,那
種相貌……雖然關(guān)了燈怎么都一樣,但總害怕半夜起來嚇著自己。
“額……不對啊!那恐龍妹妹聲音哪有這么好聽啊?唉!幻覺,一定是幻覺,老
子想女人的境界都想的“自動升級”了,竟然將那“龍吼”YY成了“美聲”。
“出了院,老子一定要找政委打申請,老子要女人,要結(jié)婚!”許兵在心里吼道
。
接著又YY起來,“也不知道政委家那閨女啥模樣?書信傳情好多年了,緋聞也滿
團飛,就是沒見著人。難道真像一連長那烏鴉嘴說的——臭姑娘不敢見情郎?哼,我
許兵是什么人?最重要的是品德,是內(nèi)在美,丑點……額,也別太丑……額,不太漂
亮,也沒關(guān)系嘛……”
許兵想著想著,只覺得那好聽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飄渺了……喂!喂喂!天
笑傻子,醒醒,別裝死了!
許兵感覺有人在踢他,疼得他直齜牙。
“靠,肯定是一連長那毫無人道主意精神的人渣,趁老子受傷還欺負老子,不就
抽了他幾包煙嗎?等老子出院,看老子不把那貨的“老命”給敗光!!肯定比殺了他
還解恨,嘿嘿”
那人見許兵滿臉淫蕩的笑容,不由氣樂了,又是踢了一腳,罵道:“傻子就是傻
子”
這一腳可把許兵火的一佛出殼,二佛升天,XX,你丫有完沒完?許兵猛地睜開眼
睛,狂罵道:“一連長,老子XX你XX”
“咦!天笑傻子會說話了!!”
只見一個穿著青衣的猥瑣男子,端著一個破碗,站在許兵跟前,一臉驚詫的看著
許兵。見許兵眼里噴出怒的想要砍人的眼神,嚇得不禁退了兩步,卻又覺得不妥,鼠
目一揚,又踢了許兵一腳,怒罵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一條將軍府的癩皮狗,還敢
罵你爺……罵老子!吃食吧!
猥瑣男將手里的破碗往地上一扔,破碗“咔嚓”一聲——又碎了一塊,卻還不解
氣,又往碗里吐了口涂抹,罵罵咧咧的走了。
許兵傻眼了,“不是一連長那人渣,這丫是誰?……草!敵特!老子被東突分子
給抓了?”
許兵突然想到這處,再也冷靜不下來了,忍著全身的疼痛坐了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并
沒有在醫(yī)院里,而是躺在一堆柴草中間。想起傳說中東突分子的殘忍,哭喪著臉,喃
喃道:“看來老子注定是當烈士的料啊。”
“老子死也要死的有尊嚴!”想到自己是黨員,又是軍人,怎么能死的這么窩囊
呢?于是低著頭想把軍服的領(lǐng)章擦拭一下,也算是對祖國表達最后的敬意吧。
剛一抬手,手卻停在了衣領(lǐng)前。許兵再次傻了——平時引以為傲的一身肌肉的身
體和那打理的整整齊齊的軍裝,現(xiàn)在,卻變成了一具披著爛布條、包著黑皮的骨架!
!那模樣活脫脫就是當年上黨課時政治老師給他們放的《禿鷹與小孩》中的那個非洲
小孩!
“老子到非洲了?!”許兵傻傻的問道:“還是老子餓昏了眼,產(chǎn)生幻覺了?”
許兵用力的閉上眼睛,嘴里念叨著:“幻覺,幻覺,這是幻覺”舉起手,狠狠的
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疼得他直咧嘴。一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在那個柴房,跟前還
是那只破碗,地上還是那塊崩掉的破瓦片,自己……還是那……枯瘦如柴的骨架!
唯一的不同是—
—身上的爛布條中的最大的那一塊,因為自己手的動作,又“—
—吱——”的一聲,裂開一條大口子,就像一張大嘴,咧著最,沖著許兵狂笑。
許兵眼前一黑,又很不負責任的暈了過去……
“草!老子穿越了,還是一傻帽兒!”
這是許兵又暈過去之后,再次醒來后說的第一句話。
許兵不是傻子,相反在部隊的教育下,他學會了冷靜,學會了分析。眼前的這個
場景絕不是自己被東突分子抓了那么簡單,再說,在那樣的情況下又有誰能夠把自己
從積雪里面拔出來,帶到這個地方?而且……這個地方?jīng)]有雪,這是最大的漏洞。許
兵把眼光從那破爛的窗戶看到的那個很古典的園林里面收了回來。
從雪浪把自己蓋住之后那一段無意識的狀態(tài),應(yīng)該是自己暈了——又或者,在那
個時間段穿越了。那個哭泣的小女孩不是醫(yī)務(wù)連那個丑妹,也不是自己的幻聽!
想到這許兵稍感安慰,無論如何,自己總算不是第一個想女人都“自動升級”,
把“龍吼”YY成“美聲”的極品人渣了。
接著又喃喃道:“那個女孩子口中的“愛哥哥”以及那個青衣猥瑣男口中的“天
笑傻子”就是自己——這具骨架了!”
接著又從那個猥瑣男的囂張勁,眼前這只破碗,身上的爛布條以及爛布條下面的
黑瘦如柴的骨架得出這個結(jié)論——自己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一個身份、地位極其
低下,命運及其悲慘,沒有絲毫人權(quán)的傻子身上!!
許兵舉起自己枯瘦如柴的“爪子”極不情愿的承認了這個實事。
“怎么辦?”
“逃走吧!”許兵傻傻的自問自答。
“這丫……不,老子在這啥府里啥都不是,啥人權(quán)都沒有,而且還是一個總?cè)私?
知的傻子,如果突然變成一個聰明睿智的青少年,不要說是人,就是一條狗,見到我
的變化,也會朝我狂吠幾聲表示懷疑,不逃走,我還不被當作一個附在人身上的妖物
給人燒嘍!
但是逃出去,也不是什么好辦法。先不說能不能逃的出去,就算能夠逃的出去,
就自己這個樣子,這副身板,最多也是一個乞丐的前途,被嫌棄倒無所謂,但挨揍卻
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的!”
深受21世紀古裝電視據(jù)毒害的許兵很是深刻的了解到,在古代,乞丐這職業(yè)的就
業(yè)壓力和惡性競爭是十分巨大的。更重要的是,沒有絲毫人權(quán)可言,碰到“城管”還
得跑路。這是一個二十一世紀集大學教育與軍事教育于一身的許兵沒辦法忍受的事。
于是十分無奈的否決了逃跑主義路線,決定另尋出路。
許兵絞盡腦汁,搜腸刮肚的回憶了N部穿越小說,結(jié)合了所有優(yōu)秀穿越青年前輩
們的經(jīng)驗總結(jié)出了一個結(jié)論——所有優(yōu)秀的穿越者,都是歷經(jīng)磨難,憑著數(shù)千年的文
化積累,以及二十一世紀的科普知識,造就一代文韜武略的傳奇神話,接近國家優(yōu)秀
青年,靠近國家政治中心,打入統(tǒng)治集團內(nèi)部,和公主結(jié)婚,和皇子結(jié)拜,和皇帝老
子談?wù)剣医ㄔO(shè),最后擁有自己的使人武裝力量,把和自己拍板的人渣一個個拍到倒
,功成身退,帶著自己的三妻四妾以及私人武裝出出海,隱隱山,過著逍遙自在的生
活!想到這,許兵覺得——其實穿越者,是相當有前途的!!許兵越想越覺得在理,
越想越覺得這條路線行得通,于是臉上又浮現(xiàn)了“*蕩”的笑容……——咯——吱—
—一聲破門特有的凄慘叫聲,打斷了許兵的YY思緒,將他拉回了萬惡的現(xiàn)實當中。
許兵抬頭望去,只見一個十一二歲,穿著鵝黃馬甲,米黃裙子的小蘿莉,正側(cè)著
身體進來。翹起小屁股對著許兵,將小腦袋伸出門外,做賊似得四處張望。看的許兵
差點又暈了過去,小丫頭一回頭,看見許兵望著自己。
“啊——”
那小丫頭一聲驚呼,有趕忙用手把小嘴捂上,眼里滿是欣喜,放下手,十分可愛
的伸了伸小舌頭,疾步走了過來,蹲在許兵面前,歡喜道:“愛(二)哥哥,你醒來
啦!”
見到跟前破碗里面的“豬食”,小鼻子不滿的皺了皺,哼聲道:“這群奴才越來
越不像話了”!突然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秀眉微彎,眼睛里滿是得意,從懷里掏出一
個油紙包來。
許兵看著小丫頭如變臉一般的表情變化,暗呼厲害,眼神也不由的癡呆起了。小
丫頭倒不在意,在她的眼里,二哥哥可一直這樣癡癡傻傻的,今日也沒什么不同。小
丫頭三下五除二的撥開油紙包,原來卻是一只油光發(fā)亮的烤雞腿。
許兵自從昨天穿越過來,到剛才,除了暈了,就是在思考他的處境與前途以及歸
納總結(jié)優(yōu)秀穿越前輩們的資料,也沒覺得如何饑餓。直到剛才,受到穿越者成功典范
激勵的許兵,收斂了些許悲情,心理也逐漸放松起來。
此時見到雞腿,才感覺到空空如也的腹中正泛著酸水,也不含糊,接過下丫頭手
里的雞腿就狼吞起來。
小丫頭見到許兵的難看吃相,也不覺的厭惡,眼里卻是七分欣喜三分驚詫。欣喜
自是不用說,哥哥十分給面子的吃自己偷來的雞腿,這驚詫卻是因為這一直被自己喂
吃的傻哥哥,今日卻手腳靈活的從自己手里搶過雞腿,自己吃了起來。心中雖有疑問
,卻也只留了片刻,因為在她看來這也沒多大問題。
吃完雞腿,許兵感覺充實多了,難怪之前總感覺空空的,一方面是因為穿越給他
帶來的震撼,只怕大多數(shù)原因還是自己餓了,而過于緊張卻沒發(fā)現(xiàn)。
以前在部隊,這樣的雞腿還不夠他塞牙,但這次,也許因為這個身體的原因,一
只雞腿卻也吃了個大飽。之前許兵光顧著吃雞腿,忘了看這個小丫頭,此時飯飽,細
細瞧來,不由暗罵:“雞腿誤我,雞腿誤我啊,盡然為了一個雞腿唐突美人”
只見小丫頭白白的皮膚保養(yǎng)的不錯,烏黑的頭發(fā)扎了兩個辮子,發(fā)梢垂在胸前,
形成一個很有“弧度”的流線型,彎彎的柳葉秀眉下面是一雙動人的眼睛,加上小巧
的鼻子和殷桃小嘴——一個標準的美人胚子!
許兵滿眼狼光的盯著小丫頭,暗贊一聲:“先人你個板板,老天果然也如那政客
一般,先給你一棒子,再給你以糖果的角色啊,可憐我在部隊九年苦修,總算是迎來
九年來的第一個春天啊!!”
可惜,這第一個春天有點短暫,似乎有一盆涼水直接從腦際直淋到許兵心里,將
他那發(fā)著“熒光熒熱”的心澆了個通透,一時手腳冰涼,如同光著腳丫子走在團部邊
防的雪山上一樣。
“這小女孩可是你妹妹,你個人渣!”
“這是他的妹妹,不是我的妹妹啊~~”
“但你和他本就一體啊”
“老子寧愿當極品人渣,也不能當禽獸!!!”終于,許兵心中那個白色小人兒
與那小黑人兒體力不支的倒下了,到底是正義的力量大些,這句話便是許兵心中那個
白色小人最后正義的吶喊。
小丫頭見許兵的眼神忽明忽暗,臉色忽紅忽白,以為哥哥又犯了啥毛病,急得快
哭了:“天笑哥哥,你怎么了啊,你別嚇妹妹”
聽到這一聲哥哥,許兵總算回過神來,傻傻的問道:“妹妹?”
“啊——”小丫頭又是一聲驚呼,驚喜道:“天笑哥哥,你會說話啦,我是淇淇
,我是淇淇啊”。
淇淇?”許兵又裝傻的重復(fù)了一遍。
小丫頭高興的淚流滿面,語無倫次道:“天笑哥哥會說話了,會說話了,會喊淇
淇了”。
許兵看到小丫頭這樣激動,見慣了人情世故的許兵知道,這個小丫頭是真的關(guān)心
他這個哥哥的,不禁有點想哭,輕輕的抱著小丫頭,心中也沒有了任何雜念(不信拉
倒……),只有感動。
“小姐,小姐”門外傳來了喚聲,小丫頭止住了哭泣,小手在臉上胡亂的抹了抹
,膩聲道:“天笑哥哥,姆媽喚我了,淇淇明天再看你。”說完,也不等許兵答話,
趕緊溜了出去。
許兵看著房門掩上,傻傻的看著這個柴房,相對……無語……心中默默流下兩行
純潔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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