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了衣服,玉環(huán)拿著胭脂要給葉媛媛上妝,卻被葉媛媛給拒絕了。她是去告狀的,又不是去宮中參加宴會的,自然是怎麼看起來可憐就怎麼打扮。試想一下,一個受了委屈的人,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塗豔色的口脂呢?
不僅沒有上妝,葉媛媛甚至還將先前程妃賞賜下來的珍珠粉在嘴脣上塗了薄薄的一層,原本豐潤飽滿、引人垂涎欲滴的紅脣立馬便失了那好顏色。不僅如此,這一處小小的改變,讓葉媛媛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發(fā)生了改變。
原本是一個充滿活力的妙齡少女,可是經(jīng)葉媛媛巧手之後,卻變成了一個憔悴不堪的、可憐兮兮的受害者。
一旁的玉珠兒和玉環(huán)早就看得呆了,“娘娘,您可真厲害!奴婢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珍珠粉竟還能這樣用。”兩個小丫頭又是佩服又是讚歎。
葉媛媛不禁有些失笑,這點小事兒也值得她們驚訝一番。
程妃娘娘賞賜下來的這一盒珍珠粉是好東西,說是“粉”,其實和後世的粉底液、BB霜什麼的差不多,有遮瑕、美白的作用。
古代的化妝品大多數(shù)都是鉛汞含量超標(biāo)的,正是因爲(wèi)知道這個,所以葉媛媛從來不敢用。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的這張臉給毀了。萬一有一天,回到了屬於她的時代,卻是頂著一張面目全非的臉孔……嘖嘖,單單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可是程妃送過來的,與外面商鋪中賣的尋常貨物不同,那是由真真正正的珍珠磨出來的。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將珍珠粉製成了這樣的膏子,不僅質(zhì)地細(xì)膩,打開蓋子後,還能嗅到一股子淡雅的花香,煞是喜人。
坐在梳妝檯前,葉媛媛最後打量了一番鏡子中的自己,對於營造出來的這種悽慘效果,非常的滿意,便欲起身去用膳。
卻不想,她剛剛從椅子上站起來轉(zhuǎn)身,就差點兒撞上剛剛起身、頭腦還有些迷糊的宇文昊。
“王爺,你醒啦。其實時辰還早,您可以再休息一會兒的。”葉媛媛笑意盈盈,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彷彿會說話似的,把宇文昊瞧得有些心慌。
他看著那雙春水般勾人的眼睛,腦海中又不可抑制的回想起昨天夜裡的一番風(fēng)流來。埋首在他懷裡的葉媛媛是那樣的嬌羞,害羞得連頭也不敢擡,更別說是直視著宇文昊的眼睛了。
還有她的脣,也是那樣的甘甜,就好似春日裡最最飽滿的兩顆櫻桃,讓人吃了還想再吃……
這樣想著,宇文昊便情不自禁的把視線下移,最後落在了已經(jīng)被葉媛媛動過了手腳的嘴脣上。
看著葉媛媛有些蒼白的脣色,宇文昊心中驀地一驚。她的臉色看起來十分不好,該不會是因爲(wèi)自己昨晚……而讓她受累了吧?
回味起某些感覺,宇文昊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喉嚨有些癢,他抿了抿嘴脣,關(guān)切問道:“你感覺怎麼樣?我瞧著你今兒的臉色不大好,要不今兒你就留在府裡吧,本王一個人進宮去面見皇上也沒有關(guān)係的。”
“那怎麼行!”葉媛媛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宇文昊的提議,隨即她又有些納悶兒:她自我感覺今天的狀態(tài)不錯啊,爲(wèi)什麼宇文昊會說自己臉色不好呢?
見宇文昊一直盯著自己的嘴脣看,葉媛媛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她剛剛一心想著去用早膳,竟然將自己在梳妝時做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jìng)。唉,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古人誠不欺我。
“王爺請放心吧,我好著呢!嘴脣的顏色,是我用母妃賞的珍珠粉遮蓋過的。我想著,既然今天咱們倆是進宮去告狀的,那看起來就必得要有個苦主的樣子呀。你說呢,王爺?”
宇文昊聽了,雖然覺得葉媛媛的心思有一些幼稚,卻也沒有反對。細(xì)想之下,他竟然覺得葉媛媛的做法有幾分道理。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從前呢,宇文昊有什麼事都喜歡自己去解決,幾乎沒有向老皇帝求過什麼。可是在葉媛媛看來,這就是傻。
皇位自然是要爭的,平時大家都能拿到的“小福利”之類的,也是不拿白不拿。除此之外,若是再能得到老皇帝幾分偏愛,真真是再好不過的了。因爲(wèi)在其它人眼中,得了皇帝的喜愛,就相當(dāng)於是搶佔了先機,甚至幾乎可以將百分之八十的勝券握在手中。
“就知道你鬼精靈。”宇文昊寵溺的在葉媛媛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在葉媛媛要求他坐在椅子上,爲(wèi)他畫上黑眼圈的時候,也沒有反對。
今日裡葉媛媛的舉動,又給了宇文昊一些啓發(fā)。他忽然覺得,或許試一試這個之前從未用過的方法也不錯。他的小妻子,總是能給自己帶來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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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裡收拾好了之後,夫妻二人乘馬車一路到了宮門外。
他們特地趕在皇帝上朝之前過來“告狀”,爲(wèi)的就是藉著皇帝的手,把這件事情鬧大。
兒子差點兒被府裡的下人毒害,雖然只是個不大受寵的兒子吧,可那也是在挑戰(zhàn)皇家的權(quán)威,簡直是罪不可赦。
想來皇帝在知道這件事後,一定會下令讓刑部徹查。究竟是誰逼迫了蕓兒上吊自盡,又僞造遺書陷害葉媛媛——這些,只要皇帝肯派人去查,就一定能查出來蛛絲馬跡。
在這個世界上,不管你做事如何縝密,都還是會有跡可循,沒有人會是例外。
端看到時候,皇帝查出來指使蕓兒“下毒”的人是誰,那就是躲在暗處朝他們放冷箭的人。
宇文昊首先懷疑到的就是宇文謙,這個男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溫和,實際上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他會做出這種事來,那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只是若是宇文昊直接把“兇手”給指認(rèn)出來,那可就沒有什麼意思了。他就是想引導(dǎo)著皇上,一點一點的抽絲剝繭,自己找出事情的真相。到那時,宇文謙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