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凰的目地,以及九卿最初的意思,就是希望她,能將蒼昊門劃爲自己的靠山。
如今靠山來了。她豈有拒之於外的道理?她朝陌清風點了點頭,勾脣道:“若真如此。又有何不可?”
見南雪凰爽快的答應了,陌清風脣畔的弧度勾起的愈發的深了,透澈的眸光緊緊的凝視著南雪凰,微笑道:“我已經一封書信送去給師傅他老人家。相信他老人家過不了數日,就會回來。”
陌清風很清楚,九卿之前沒有插手,暗助南雪凰的目地是爲何。
南雪凰在表面上,看似有九卿在背後撐腰,可卻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
再加上南雪凰這囂張輕狂的性子,吃不得一星半點的虧,最是容易得罪人。
若是沒有令人畏懼的實力。背後就一定要有不可動搖的堅實後盾。
他不能保證他蒼昊門,能夠替南雪凰擋去一切腥風血雨。但最起碼,能夠令世人,因蒼昊門而對南雪凰有所忌憚。
“噢,浮屠長老,不是閒雲野鶴去了?”收回視線,南雪凰繼續把眸光落在陌清風的腳上,替陌清風脫去靴襪。許是因爲,陌清風的腳長年不沾地面,不受踩壓,腳的肌膚瑩白如玉,腳指甲做過修剪,顯然保養的很好,除了尺號外,竟比女子的腳還要漂亮。
如果陌清風知道,南雪凰在心裡,拿他的腳和女子的腳相比,估計會無地自容的找個地洞鑽進去。
自己的腳,給一個前後只見過幾面的女子一覽無遺的瞧見。陌清風縱是在透徹灑脫的性子,也不禁覺得有些難爲情。
他把眸光移到丹爐上,佯裝控制火候,一邊回他道:“師傅離開前,留下一個錦囊,告知了去處。以千機傳訊鴿傳遞消息,不難找到他。”
南雪凰瞭然的點了點頭,手掌握住陌清風的手踝,把他的腳擡起來,看他的腳底板。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就是有心理準備的南雪凰,在看到陌清風的腳底板時,都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原先還想著,若陌清風是腳底板的筋損傷麻痹,亦或者是神經萎縮,她可以利用藥物,替陌清風修復。
可若一個人腳底板連筋都沒有。又如何修復?
沒錯。陌清風的腳底有一個小拇指粗細的小洞,小洞的邊緣泛著黑,經過仔細診斷之後,方纔確定,陌清風的腳底根本就沒有筋,或者說,支撐著腳底的那根筋,被人抽掉了。
想到這個可能,南雪凰眼眸閃過一絲冽凜的芒鋒,什麼人,纔會這麼殘忍的把陌清風的腳底筋抽去?
陌清風的眸光,雖然是在看著丹爐,可餘光一直在捕捉南雪凰臉上的神情,一絲一毫都不錯過。
他原以爲。南雪凰看了他的腳底的黑洞之後,會露出嫌棄噁心的神態。可南雪凰眼底一閃而逝的冷光,讓他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來,“曾聽師傅說。他撿到我時,我的腳底就是這樣。”
南雪凰別有深意的看了眼風輕雲淡的陌清風,
以陌清風的醫術,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腳並非天生,而是有人蓄意惡毒加害。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何人殘害他。想要報仇更是無門。
她曲起食指關節,頂在他的腳底幾處大穴上,問他,“可有知覺?”
陌清風搖了搖頭,輕鬆笑道:“腳踝以下,都沒有知覺。”
雖然,自己的腳沒有知覺。感受不到南雪凰的手指在腳底滑過的感覺和溫度。
可,光是看著南雪凰神情凝重的在手指關節,疏通自己的腳底。修長的手觸碰自己的肌膚,他心裡就有一種酥酥的感覺,臉頰也莫名的炙熱起來,不經意的染上一片緋紅,眸光緊鎖在她認真專心的臉上,窗外的月光靜幽的灑在她的身上,渡上一層淡淡的銀色光芒,將她的五官輪廓勾畫出完美誘人的弧線,僅管身著一襲男裝,卻仍是絕色美麗的讓人忘記呼吸。
他記得,第一次見她,在城門匆匆一瞥,她囂張輕狂,遇事不驚,處事果敢有手段。他欣賞她,對她有了一絲興味。而後,她百里追尋,不爲其他,只爲贈他一顆丹藥答謝他的相助。
第二次見她,她聰慧腹黑,高傲堅強,倔犟不服輸的那股勁,讓他刮目相看。在擂臺上,她萬衆矚目,就是一顆耀眼的紫微星,無論走到哪裡光芒就會照耀到哪,這樣的女子,值得另眼相看。
第三次見她,她無賴至極,卻又陰險狠辣,做賊也做的義正言辭,囂張萬分。毒荼他人,完全不留情面,輕易惹不得。
可拋卻那些,她隱藏在堅厚盾牌下的一顆心,卻是既善良,又重情重義。
當然,僅僅只因這些,完全不足以讓他爲之動容。卸下防備,允許她靠近,觸碰自己。
關健的是,這個性子百變,剛柔並濟,令人捕捉不透的女子,給了他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他知曉天下事。卻獨獨參悟不清,爲何對她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許是冥冥之中見過,或在夢裡,或是在遙遠的,觸及不到的記憶深處。
陌清風的眸光太灼熱,南雪凰無法忽視,但也只以爲,陌清風在等待她的診斷結果,擡眸看他道:“清風……”
“主子,安……”南雪凰的話纔出口,正豪的聲音從煉丹房外傳來。只是一句話未說完,就哽住了喉嚨。
站在門外,正豪張大嘴巴,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家主子和南雪凰,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眼晴沒有花吧。南雪凰居然,抱著自家主子的腳。
自家主子的腳,除了他伺候時會碰到,就是婢女看一眼,都會遭殃。更別說是像南雪凰這樣抱在手裡。
南雪凰要是知道正豪把她所謂的託想成了抱。肯定會狠狠的鄙視正豪,分不清什麼是託,什麼是抱。
“你們,在幹什麼?”一道嬌喝聲響,一位綠衣少女,自正豪的身後進了煉丹房,當看到南雪凰託著陌清風腳的一幕時,臉色刷地一下慘白,掌心一團幽藍色的光球猛地砸向南雪凰,“南雪凰,你放肆,居
然敢輕薄我清風哥哥。”
眼見安欣妍砸來的元力球,就要砸中南雪凰。陌清風揚起衣袖輕輕一揮,一股颶風頃刻散去元力珠的威力。化爲星星光芒渲染的虛空色彩斑斕。
陌清風看著還想向南雪凰出手的安欣妍,溫潤的語氣中多了一分淡漠:“妍兒,你這是做什麼?”
聽到陌清風淡漠的語氣輕叱。安欣妍無奈收手,忿忿的瞪了眼南雪凰,扭頭責備的看著正豪:“正豪,你是怎麼伺候的。怎能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近清風哥哥的身?”
“安姑娘,我……”正豪無辜的辯駁,尚未說完。便被安欣妍打斷,“還杵著幹什麼,不快去給清風哥哥穿上鞋襪。”
正豪有些欲哭無淚,這事怎能怪他。他都是遵從主了的命令,在爐丹房外候著。煉丹房裡的事情,沒有主子的吩咐他哪能過問?
再則,南雪凰是不三不四的人嗎?
心裡委屈歸委屈,不辯駁也罷。他走到陌清風面前,瞥了眼南雪凰,壓低聲音咕噥著,“你今兒佔主子便宜,可佔的不是時候。”
南雪凰瞇著鳳眸丟了一個“你眼瞎,沒瞧見老孃在給你主子看病”的白眼給正豪。
旋即,她站起身來,看向箭步奔到陌清風身旁的安妍欣。只見安妍欣不同於白日昏迷時的穿著打扮,一襲淡綠色衣裙,外套一件煙色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垂腰的長髮如上好的絲綢般垂瀉一身,幾縷髮絲調皮的貼在臉頰上,頭上僅僅是以一條淡青的絲帶,輕輕綁住一縷墨發,白皙的頸上帶著一條翠綠色的水晶,水晶微微發光,襯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更是白如雪,爲她的嬌豔動人,平添幾分惹人憐愛的嬌弱之美,是個少見的美人兒。
“妍兒,她是我的師妹,不得無禮。”陌清風不怒自威的斥責了安欣妍一聲,便看向盯著安欣妍脖子上的水晶項鍊打量的南雪凰道:“雪兒,妍兒是無心的,你別放在心上。”
“什麼?清風哥哥,你說她是你的師妹?”安欣妍瞪大盈盈秋眸,難以置信的看著陌清風,又看向雙臂環胸的南雪凰。猶記得,總決賽那天,她雖未出席仲裁席,卻也站在風露石上看了比賽。南雪凰確實有姿格入蒼昊門,只是沒想到。會是成爲浮屠長老的弟子。她恍然想起什麼,在陌清風的身旁蹲下,看著陌清風道:“清風哥哥,浮屠長老遊歷在外。如何收得了南雪凰爲徒?”
“再過幾日,幾位長老,也該出關了,師傅也會回來。”陌清風看了安欣妍一眼,淡然道:“你剛從中昏迷中醒來,應該好好休息。”
“妍兒擔心你嘛。”安欣妍瞟了眼一直都沉默不語南雪凰,心裡頓生一股敵意,這麼晚,寡男寡女,共處一個煉丹房,且剛纔南雪凰還抱著清風哥哥的腳,她越想心裡越是氣憤,“南雪凰你別以爲,你男裝打扮,就可以蓄意接近清風哥哥。哪怕你即將成爲清風哥哥的師妹,也不可以和清風哥哥共處一事,對清風哥哥動手動腳,敗壞清風哥哥的清譽。”
(本章完)